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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正堂落座后,大家都有一刻的无语,他们真是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此时说是心荡神摇也不为过。
程一针的角度,永远都和旁人有些许不同,他问,“清露,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舍得就这么卖出去?”现在算起来,这八千两银子真是卖便宜了,而到后来,这两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每人都多送了两千两,于是清露的收入变成了五千两和七千两。
清露实话实说,“因为我明白,有些事我能做,有些我不能,黑炭矿上的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等到炭渣的利益展示出来后,就算有契约,动这份心思的人也不会少,毕竟炭渣每天都产生,数量完全无法控制。还要投入大笔的银子买地和雇人,就是这些人,我和大郎就都做不来,也没必要那么辛苦,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我赚轻轻松松的银子,其余的事让旁人去做,大家都得利。”
众人听了都点头,只是,想一想,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还能保持这种清醒和理智的人,着实难得。
这时清露又问,“还有就是,你们觉得,从这蜂窝炭中获益最大的,是什么人?”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便左右四顾,想来都认为获利最大的是商家。
清露却缓缓地说,“你们听说过一首诗吗?‘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我不觉得我是个多么善良的人,但如果我能在赚银子不损害自身利益时,顺手帮帮谁,那也是件挺好的事儿!”
清露说得很平静,因为这是她的心里话,尤其昨天栓子爹红着眼睛跳着脚说,八十五两银子是多少高粱后,清露越发觉得,自己的一点点付出,或许对旁人就是极大的帮助,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蜂窝煤的出现是一种技术革新,它对这个时代价格高高在上的煤炭绝对是极其有力的冲击,可以预见到,随着蜂窝煤的推广,煤块儿的价格会大幅下降,而煤面的价格会持续上涨。
这种价格浮动不会给矿老板带来损失,带来收益也是很可能的,却会给快人一步的商人带来巨大利益,随后这种利益会逐渐被经销商们瓜分,最终达到一个平衡合理的状态。
但不管怎么说,煤的利用率被提高了,整体价格下来了,人们的生活更舒适,很多原本烧不起煤的穷苦人家,才是最终和最大的受益者。
而蜂窝煤推广的速度越快,受益的人就会越多,对此,清露有感觉,但此刻并没有特别清醒的认识,她只是凭着本心和感觉去做。
第255章 一个让人仰望的女子()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仅这一个冬天,在清露知道的范围内,她“发明”的蜂窝煤就直接避免了近千人冻饿而死的命运,对此清露感到万分庆幸!
就算现在还没看到这种状况,在清露如此直言不讳地解说下,大家也想明白了。
程一针看着坐在他面前的清露,不自觉地回想起遇到清露后的一幕一幕,开始时他觉得清露不过是个聪明美丽的少女,性格讨喜身世可怜,后来在建房子的过程中,他发现了清露的能干,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直到清露画出了那些让人惊艳的木器图样,“发明”了曲氏安车,程一针才发现,原来才华横溢这样的词汇用在清露身上一点都不过份。
但说实话,即便如此,自幼接受封建礼教教导,并出身良好有着傲人技艺的程一针,依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凌驾于清露之上的——再聪明能干的女子也是女子,再让人心怀怜惜的身世,也改变不了出身低的事实。
直到此刻。
有了清露“发明”的那些珠玉在前,蜂窝炭的出现并没让程一针感到如何奇怪,尽管到目前为止,蜂窝炭是能给清露以及很多人带来最大的利益的东西。
让程一针最震惊的,是清露给出的低价出售的理由,以及这两个理由的排列顺序——清露毫不隐讳她“贪财”的本性,但也表现出了她的自知和冷静,而对自己心中的善意,清露更是没有丝毫刻意的宣讲和修饰,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她的思考方式已站到了一个多么崇高位置的上,恐怕是那些所谓的身居高位的官员都做不到想不到的!
此时,暖暖的初秋斜阳,从正堂的琉璃窗上流泻而下,打在清露色彩鲜亮的衣裙上,映衬得她稚气未脱的俏丽容颜越发地明媚起来,她的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可以从中看到很多的倒影:坐在她面前的众人正厅中的摆设,乃至装饰在墙壁上的她挑选的崭新布料……
可偏偏,这双眼睛,这个人,在这样繁杂的俗世中,就能做到一种纤尘不染的灵透,恰如她的名字:清露。
这样的坦诚磊落的清露,第一次让程一针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自问,他做不到,做不到为不相干地人设身处地地着想,并提前付诸于行动,做不到在明明有着最美好的一面,却不加以利用,反倒把该隐藏的私心放到前面来说。
这是一种境界,做人的境界——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一切,哪怕是错误和丑陋的。
清露话音刚落,程一针便站起身来,先整理了一下衣袍,又很是郑重地给清露施了一礼,“清露,我代那些从蜂窝炭中受惠的民众,谢过你了!”和平常在清露面前肆意嬉笑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有这时,他的举止,才符合他面对旁人时那名声显赫的儒雅神医身份。
清露的脸红了,摆了摆手说,“你别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不过,很感谢你告诉我,我做的是对的。”
清露和程一针年龄相近,可前一世在世俗中摸爬滚打历练出的人生感悟,未必完全适合这个时代,所以程一针对她的肯定,对她来说很,尽管这个方式让她感到十分的怪异和不适。
掠过这个小小插曲后,接下来清露的“生意”就谈得非常顺畅了,曲少东家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清露的话和程一针的做法他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毕竟,人和人之间思想层次的差异,不是那么容易填补和追赶的。
曲少东家拿到清露画好的几件玩具图样后,就告辞了,程一针送他出门时,他仰望着天空感叹,“我怎么觉得我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呢?”
程一针正色道,“你是该好好想想,而且这是我今天最后一次帮你了!”他说的是曲少东家对清露言语中的那次不尊重。
曲少东家对程一针郑重地点头应下,“我现在都没脸见她了,还怎敢再做那样的事儿?!”此言不虚,曲少东家从这天开始,很久都没再出现在清露的面前,这对秦怀恩来说,真是个意外之喜。
交出自己画的几幅衣裳样子和首饰样子后,清露把绣娘的工钱也结算了,她在这方面不是很擅长,能想到能用上的基本都画完了,好吧,她承认,她实际上是觉得这种图样价钱太低,没必要太辛苦自己,有这个功夫儿还不如给曲少东家设计玩具呢,来银子多快啊?!
用过晚饭后,清露揽着秦怀恩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我就说了吧,这是银子找上门来了,这一天的功夫儿我就把玉蟾赚回来一半儿了,你还担心吗?”
秦怀恩表情复杂,挣扎了一下后说,“我……我明天还是想进山。”清露的“厉害”让他在赞叹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这样的清露他连站在一旁守护的勇气都逐渐消失了。
“行啊,”清露笑靥如花,“那你就去吧,要不然我真受不了程一针整日里在我耳边唠叨,我现在听老山参这三个字,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老山参,几乎是山里出产的最贵重的药材了,每年除了五六月份的灌浆期外,其他月份都可以采摘,但只有七八月份它们才会结出红红的浆果,最容易被人发现,而每年这个时节都被认为是采山参的黄金时期,现在只剩下十来天了。
秦怀恩脸上现出惊喜,“你真的愿意让我去了?”山参可不是那么好采的,除了技术之外,还要看运气,不是三天五天就能回来的,以往清露一听说这个事儿,脸就拉得老长,没想到这次能答应得这么痛快。
清露点头,“嗯,当玉蟾剩下的一半儿银子,还指望你赚呢,采参是个不错的法子。”她心里明白,不管她怎么解释,当妆奁中的东西,这都是秦怀恩心里的一个结,而不让秦怀恩为赎当尽些力的话,秦怀恩心里一定会很憋屈,这应该是男人的一种自尊心吧,再说,男人想赚钱养家,这必须得鼓励啊!
。。。
第256章 奇怪的岳杏儿()
“不过啊,”清露在秦怀恩面前摇了摇纤细的食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咱家不等着银子用,你打猎赚得也不少,这笔账你可得算清楚。”有了今天这一万两的收入打底,就算秦怀恩每天正常采药打猎,用不上两个月收入也够赎玉蟾的了,而玉蟾的当期是三个月,清露就是不想给秦怀恩太大压力,今天才这么努力的。
见秦怀恩点头应下,清露又说,“还有家里收粮的事,你也得安排好,我是除了付银子,旁得一概都不懂的。”
收粮实际上挺麻烦的,要一斗斗地称量搬运摆放,还得检验粮食的质量,但栓子爹在这方面很擅长,每个来卖粮的人也会动手帮忙,而且不过是这两天的功夫儿,村里的粮就都收完了,家里需要人手的话,完全可以从村子里临时雇用,秦怀恩觉得自己真没啥必要非得留在家里。
不过,既然清露提到了这一点,他在临出发之前,还是又安排了一番,又岂知,清露是在用这种方式故意在他面前示弱?
见经过自己的三言两语,秦怀恩脸上就又恢复了自信的神色,清露轻轻地笑了,就算秦怀恩精分的症状已完全消失了,她还是很注意秦怀恩的情绪变化,一旦发现不妥,立刻想办法,幸好,她的办法很管用。
可太管用了也是个麻烦,心情大好又即将小别的秦怀恩,这天晚上足足折腾了清露大半宿,以至于清露都怀疑,以往秦怀恩挖到的那些老山参,是不是都被秦怀恩直接给吃掉了。
就算没有清露这种堪称骇人的赚银子能力,秦大川这一夜也睡得相当好,而第二天一早他刚吃过早晌饭不久,就收到了岳杏儿晕倒的消息——殷氏和秦秀梅那是一点都没辜负他的期望啊!
岳杏儿在原来的家里,就一直吃不饱,这个可怜女孩儿其实自打出生起就重来没吃饱过,她家一直很贫困,在她幼年时父母相继病故,再后来两个哥哥先后娶妻,寄人篱下的她生活更加艰难,要不然,也不会被卖给镇上的那户人家做冲喜媳妇儿。
岳杏儿嫁过去还不到十天,她的相公就病故了,刚十七岁的她都没来得及圆房,就成了寡妇儿,而因为她的“不祥”,在婆家的处境也越发堪忧了,偏生她出挑的容貌还让大伯哥起了歹心,成了大嫂的眼中钉,结果不管她如何努力,到现在还是没逃脱被卖的命运。
对这些情况,牙婆子都提前告诉秦大川了,秦大川对命运如此悲苦的岳杏儿很是满意,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对岳杏儿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给岳杏儿出头的。
岳杏儿是昨天上午吃的一顿半饥不饱的早饭,还没来得及吃晚晌儿饭,就被秦大川买走了,其中还经过了一场相当耗费体力的惊吓和挣扎。
到了秦家后,别说吃饭啊,就是连口水都没人给她喝,她被交到殷氏和秦秀梅手上后,就开始劈柴了,从天刚擦黑,一直劈到今天早上,她是实心实意地干活儿,再说,衣着单薄的她在夜里如果不一直活动的话,也敌不过那寒冷的夜风。
可岳杏儿的顺从并没换来殷氏和秦秀梅的满意,秦秀梅起床后,不过是发现岳杏儿拄着斧子休息了一下,就抄起一根柴禾,给岳杏儿一顿猛抽,骂出来的那些难听话,更是岳杏儿长这么大都没听过的。
岳杏儿没办法,只得劈,可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当太阳高高升起播洒下明亮和温暖时,岳杏儿却觉得眼前一片昏黑,连累带饿的她就这么晕倒在了柴堆旁。
刘婆子实在是看不过眼儿了,连忙跑去给秦大川报信儿,秦大川装模做样地训斥了殷氏母女两句后,就让刘婆子和于氏把岳杏儿抱进了自己的外间,安置在了他平常坐的躺椅上,也没请郎中,只是让刘婆子熬了一碗姜糖水,给岳杏儿灌了下去。
岳杏儿年轻身体好,本来也没什么病,这一碗糖水就让她缓了过来,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她身旁满脸关切的秦大川时,眼中因病痛委屈和感动,浮现了出点点的泪花,“老爷……”
“哎,”秦大川叹了口气,“家里的活计多,她们又是个使唤人不心疼的,这样吧,你现在我这屋子里缓缓,有什么话往后再说。”
接下来,秦大川让岳杏儿吃了半个馒头,又让打水洗澡换上了一身于氏的一身旧衣裳,折腾了这一通后,一夜没睡的岳杏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不知不觉中就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等岳杏儿再睁开眼睛,已过了掌灯时分,昏黄灯火中,秦大川坐在扶手椅中的身影,被映照得半明半暗朦胧一片,岳杏儿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这两天来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岳杏儿从躺椅站起身,给秦大川跪下了,“我真该死,耽误了家里的活计。”
秦大川有些无语,经过教训的岳杏儿,这时候不应该审时度势地主动上前巴结自己吗?怎么会是这样呢?
秦大川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你还想劈柴去?”
岳杏儿全身就是一凛,那些经过洗澡水浸泡的新鲜伤痕,在一瞬间都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但就是这样,她依旧说,“老爷让我去,我就去!”
秦大川很是头痛,他总不能看着殷氏母女把岳杏儿活活折磨死吧,就在这时,岳杏儿又怯怯地开口说,“老爷是个心善的人,能不能帮我跟大小姐说说,我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儿,别再骂了……”
“嗯。”秦大川心里一松,有要求就好啊,“你先把饭吃了吧1”指了指一旁小桌上,他特地为岳杏儿准备的晚饭。
两个大白面馒头,一碗加了油盐和碧绿菜叶的面疙瘩汤,就算有点凉了,对岳杏儿来说,也是难得的美味了,但她还是先问过秦大川吃了没有后,才开始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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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第257章 奇怪的岳杏儿()
“不过啊,”清露在秦怀恩面前摇了摇纤细的食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咱家不等着银子用,你打猎赚得也不少,这笔账你可得算清楚。”有了今天这一万两的收入打底,就算秦怀恩每天正常采药打猎,用不上两个月收入也够赎玉蟾的了,而玉蟾的当期是三个月,清露就是不想给秦怀恩太大压力,今天才这么努力的。
见秦怀恩点头应下,清露又说,“还有家里收粮的事,你也得安排好,我是除了付银子,旁得一概都不懂的。”
收粮实际上挺麻烦的,要一斗斗地称量搬运摆放,还得检验粮食的质量,但栓子爹在这方面很擅长,每个来卖粮的人也会动手帮忙,而且不过是这两天的功夫儿,村里的粮就都收完了,家里需要人手的话,完全可以从村子里临时雇用,秦怀恩觉得自己真没啥必要非得留在家里。
不过,既然清露提到了这一点,他在临出发之前,还是又安排了一番,又岂知,清露是在用这种方式故意在他面前示弱?
见经过自己的三言两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