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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光芒并未在此际就彻底消散,在光芒的正中央,还有着一小块的晶印,犹如玉石铸成,晶莹剔透。
孟蘅身躯在即将坠落地面的一刻,双手结成了一个诡异的手势,口中细语呢喃不止,然后双手猛地分开,猛地点上了自己的双眼处。
两根手指刺入了自身的眼瞳中,不知是血光还是红光,忽地在眼中闪烁到了极致猛。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从孟蘅的喉中吐出,他全身的气息在此际都如本能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了鲜血淋漓的双瞳中,痛苦可以刺激人求生的**,也能够将人的潜能激发到极致,他用手指刺瞎自己的一对眼瞳,就是要让全身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全部调动起来,以惨痛的代价来进行最后一道进攻。
鲜血模糊了视线,一股灼热滚烫的感觉也在眼瞳的正中央不断地凝聚,最后猛地暴射而出,一道暗红色的血线撕裂虚空,射向了那一块晶印的正中央。
血线穿透晶印,宛如玉石般的灵印叮地一声破碎,当浊魔看到眼前的细小光芒在不断地放大之时,心中也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
“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没错!”
“休想!”
浊魔在身躯隐没入空间之中的刹那,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地,斑斓火海将他身躯所处之处的百丈开外都包绕了进去。
整个天地就像是出现一座巨大熔炉,在蒸腾灼烧着天地间的万物,火焰如同沸海惊涛,层层叠叠地席卷蔓延开来,地面上的树木花草在一瞬间化作烟尘粉末,被火海吞噬殆尽。
仙境武学的真正威力,在此刻已然发挥到了极致。
空间褶皱在能量的挤压下,产生了扭曲变形,但是这种形态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又渐渐地恢复了过来,随着火焰的消散,一切又重归于平静。
孟蘅的身躯瘫软在一片泥土上,浑身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他原本深邃的双眼此时就像是两个偌大的血洞,变得狰狞可怖,微微张开的嘴角还有淡淡呼吸声传出,这也是他仅余的一丝生机。
眼瞳的破损,便象征着他这一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光明,从此之后,世界将会是一如既往的黑暗。
他总觉得自己欠小荛一条命,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去偿还,而这一刻,他忽然变得心安了。
“砰!”一道沉闷的声响从他的耳畔传来,紧接着,便是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咳。呵呵,你还真是让我讶异啊,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够让我伤得如此重,这倒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浊魔阴沉而冰冷的声音慢慢向他靠近,一股无力的感觉顿时从心头弥漫开来。
“你。居然还没死啊。”孟蘅无力地呻吟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
浊魔的声音再度响起:“想那么容易弄死我,你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卑贱的人类,你彻底把我给激怒了。”
粗大的手臂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的身躯给直接提了起来。
“呵呵。即便不死,你应该也伤得不轻吧,看来苦堕境的浊魔也不过如此,人类之中如我一般实力的数不胜数,将来自有能够置你于死地的。”
“我很期待。”
浊魔手掌开始渐渐用力,一股窒息感让孟蘅原本血肉模糊的脸庞变得更加胀红,筋肉渐渐抽搐扭曲了起来。
“死亡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过是让眼前的黑暗变成心里的黑暗而已,人生在世,终为黄土枯骨,可是你当真什么都放下了吗?”
“没有。我还有很多都没有放下,可是即便放不下又如何,这世间难道事事尽如人意?”
“你师命尚没有完成,莲台静心诀你才修炼到第三卷,在蓬壶城中,还有念儿和屏儿在等着你,你身为灵****的副盟主,都还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你身为玄生堂的堂主,都还没有见过众弟子,你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当真什么都能放得下。”
“我不想死,我当真不想死。”
脑海之中,意识一片混沌,他反复由呢喃变成了无休止的呐喊。
“孟大哥。”
半空之中的柔和光芒忽地一颤,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少女玲珑有致的渐渐舒展开来,她的青丝如瀑倾泻,精致秀美的脸庞仿佛沐浴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细长的睫毛轻轻一动,美眸也缓缓睁开来。
七条雪白的狐尾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展开,一股寒冷的气息也自她的身躯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半空就像是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又像是升起了一轮寒月。
浊魔似乎也感受到弥漫而来的寒意,他手臂一松,抬头上望,吹拂而来的风中仿佛有冰凉的雾气。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他伤得这么重?”小荛身躯从天空缓慢地落下,声音如同她的脸色一般冰寒,四周的空气在她的眼神中,几乎都成了凝固态,她的眼中,也只有那个遍体鲜血的男子。
浊魔忽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说道:“他拼死想要护住你的安危,即便是我,也不免有些动容,很难想象,一个人类会去这样保护一个狐妖,这种情感我实在是捉摸不透。”
“是。嘛?”
这两个字拖延的很长,也就是话音落下的短短一瞬间,浊魔脸上的古怪笑意就彻底的凝固了下来。
一道白光穿透了他的身躯,速度很快,几乎难以让人反应过来,他的脸上有冰霜凝结,喉中有冰霜凝结,身躯由脚底到头顶,都有一层冰霜在缓慢地凝结覆盖。
小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身前一尺之处,五指握住了他的透露,在用力下握的瞬间,两丈高的身躯被寒气侵蚀成了一个冰人。
“咔嚓。”
冰晶破碎,浊魔的身躯也跟着一同脱落破碎开来,零落成一块块的冰晶碎片,溅洒在地面上。
小荛抱住了那个血人,紧紧地咬住了红唇,努力克制住双眼之中的泪水氤氲不让它下落,尽管如此,一抹红润依旧是化开了她一脸的寒霜。
“孟大哥。你想要去那里?”
孟蘅的身躯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干枯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第296章 结发()
在幻月仙岛的最南方,有着一个荒凉的小岛,萋萋芳草覆盖,一整片的绿意映入眼帘,给人苍翠盎然的感觉。
小岛的正中央有着一间小竹屋,竹屋的旁边生长着茂林修竹,由于海岛上的气候宜人,四季温暖如春,因而岛上的植物永远生长得极为的繁盛。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灿烂的光辉洒在整片小岛上,烘托出一片暖意融融的景致,在海水冲击着的沙滩上,一个身穿雪白衣裙的美丽少女正挽着竹篮,在拾着扇贝和虾蟹,玉足踩踏着松软的黄沙,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细小脚印,海水慢慢涌上,又将沙滩上的痕迹给抹去。
白裙少女正是小荛,她一面拾取着海鲜,一面梳拢着如瀑的长发,嘴角洋溢着浅淡的笑意,颦笑之间美得比春风还要动人。
将竹篮塞得满满之后,小荛方才心满意足地朝着小竹屋走去,她步履轻快,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小竹屋前方,两棵古树的掩映遮蔽之下,摆放着一块巨大的青石,一个白衫男子正坐在上面,他的脸上缠着一条白色的绢布,男子正是孟蘅,经过小荛用自身灵力加上沧海心的疗养,他的伤势看起来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只是双眼上的创伤难以痊愈,如今已然彻底失明。
数日的时间内,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是由小荛照料的,双目不能视物的这几日,他平日只是静坐着,连平日里正常的修炼也停下了,坐在沙滩前静静听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心神沉寂,平淡安然。
有时候他也曾这样想过,要是这一生就这样度过就好了,不用再去理会世间的风风雨雨,就和小荛在小岛上厮守终老,倒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些年的经历,那些情事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小荛负手在身后,用指尖轻轻地勾着竹篮,脚步轻盈地走到了他的身前,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去,在他的侧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尽管只是小鸡啄米的主动一吻,也足以让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脸腮羞红,如痴似醉。
孟蘅凭着自己的直觉轻轻地搂住了身旁的纤腰,然后慢慢将她的身躯挪到自己的怀中,声音轻柔地道:“不要动,陪我坐一会。”
小荛眉目弯成了新月,点了点头,将侧脸靠在他的怀中,细声说道:“好。”
握住柔若无骨的身躯,孟蘅也不禁心神一阵激荡,想起当年两人在长岭分别时的那一吻,思绪又不禁沉入淡淡的回忆中。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坐了好一会,他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要是我这一辈子都看不见了,你愿意陪我在小岛上就这样过一生吗?”
“嗯,我愿意!”
小荛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重重地点了点头,在她的心中,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天和地,也是她的全部。
不同于人类的性情善变,对于一份感情会从炽烈似火到慢慢的平淡如水,甚至可能因为世事变迁而移情别恋,月狐族的女子这一辈子既然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有更易,不管这个人贫穷或富有,是盖世英雄还是庸碌平凡之辈,不管是否他会不会因为岁月的苍老而变得相貌衰老,丑陋。
苏念和萧屏儿爱上孟蘅,或许是因为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或许是亲睐于英姿与风采,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种种原因,但是在他最为落魄与弱小的时候,与他相遇相知,相伴相守的就只有小荛。
在灵狐地穴的时候,他孱弱如同蝼蚁,几乎很难有人将他看入眼中,而这个狐女却愿意将一生仅有的血链机会相托付。
孟蘅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手掌与身躯却开始不自主颤动了起来,他发觉双眼有些微微发热,像是有暖流在涌动,那是一汪湿润的热泪在从残损的眼瞳中流出。
他将手慢慢地抬了起来,手掌摊开,一股幽幽的光芒在掌间闪烁涌动,最后慢慢地凝实,化作了一只有些破损的陈年木偶。
“这是当年你赠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带在身边。”
小荛双眼有些微微发红,手掌摩挲着光滑的木胚,哽咽着说道:“当年把你送走之后,我一直没想到还有见面的机会,玄月圣母把我带回了幻月仙岛上,我一直想方设法地让人出去探听你的消息,这段时日真的好难熬,早知道感情是这么的痛,这么的苦,人家宁愿一辈子都不曾遇见过你。”
眼泪缓缓渗透了白色的衣衫,化作淡淡温凉渗入到孟蘅的胸膛。
“嫁给我,好吗?要是狐姬娘娘不嫌弃自己的夫君是一个瞎子,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在修为上比不过自己,就在这座荒岛上,我们成亲好吗?”
他忽然握紧了一对玉手,认真地问道。
小荛秀美容颜忽然一怔,露出了一抹倾倒众生的嫣然笑意,脸颊酡红地依偎在怀中,轻轻嗯了一声道:“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冒冒失失的少年郎,还险些被浴火岩蛇给一口吞掉了,那时候我都不曾嫌弃过你,此时又怎么会嫌弃你。”
“那,今晚我们就这在里洞房花烛,没有筵席,也没有宾客,没有红烛和凤冠霞帔,只有漫天的星辉和围绕着的潮水,你可不后悔?”孟蘅有些神情激动地问道。
小荛直起身来,吐了吐舌头道:“成婚是女子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哪能这么草率,可以不要红烛和宾客,但是凤冠霞帔和酒席又怎么能没有。”
孟蘅想想的确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当下迟疑地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小荛将竹篮放在身前,喜笑颜开地道:“这里有新鲜的扇贝和虾蟹,我可以再采摘一些野菜和野果,这样就能做好一桌酒席了,至于礼服嘛。我早有准备了。”
孟蘅愣了愣,说道:“早有准备了?”
小荛含羞地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来我在闲暇的时间也曾缝制过礼服,当时只不过聊以自慰,不曾想还有真正穿上的机会。”
孟蘅还欲说话,她已经翩然起身道:“你乖乖地呆在这儿,我去准备。”
“好。”
两人在一瞬间便达成了默契,一人乖乖地呆在原地,另一人则去准备着新婚的大小事宜。
孟蘅坐在青石上静静地听着海风呼啸,海浪冲刷,还有细碎的脚步声,嘴角是不是露出着一丝恬淡的笑意。
小荛来来回回忙个不停,直到皓月初升,夜色弥漫,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忙完。
当她再度出现时,已是换上了一身鲜红的礼服,一顶金光闪烁的头冠,脸颊原本就光滑如玉,此时还扑上了一层细腻的珍珠粉末,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美眸红唇,胜似娇花照人。
孟蘅也换上了一身红袍,就像是两人当日进行血链之时,在幽月狐姬和昌横的石像上进行祭拜礼时一样。
一对新人相互地挽着手,漫步到海滩上,对着一轮皓月,轻轻地屈膝躬身。
“爹娘,爷爷、师傅、乾叔、叔言大哥、林道师兄。还有将门和灵台盟的众师兄弟们,今日我就要成亲了,没有机会邀请你们喝上一杯酒水,实在是遗憾得很。念儿、屏儿,我与小荛的情分是今生割舍不断的,你们若有责怪与埋怨,来日我甘愿承受。”
孟蘅口中细细呢喃,双腿跪倒在地,已是朝着海月重重地叩了一首。
“爹,儿子今日就要成亲了,您在九泉有知,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的。娘,您的儿媳妇不仅是一个绝色大大美人,她还心地善良,要是有一天能够再与您相遇,一定会很满意的。”
他重重地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爷爷,孙儿长大了,终有一****定会回到长岭,给我们孟家讨回一个公道。乾叔,我的修为已经到了化形九重,算是没有枉费您当年的一番悉心栽培。”
孟蘅又叩了一个头,旋即苦涩一笑道:“师傅,当年您把莲台静心诀传授给我,徒儿不肖,如今双眼失明,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将功法修炼完成,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语塞,小荛见状也跟着跪倒在地,柔声道:“从今以后,我便是孟大哥的妻子了,无论他将来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我一定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孟蘅偏了偏头,轻唤了一声道:“娘子。”
小荛也展颜笑道:“夫君。”
两人又朝着海边明月叩了三次头。
“夫君,这样就算是成亲了么?”小荛满脸羞红,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孟蘅也有些茫然,忽地咳嗽了一声道:“既然是洞房花烛夜的话,我们应该还有一些事情没完成吧。”
小荛虽说未经人事,但是也曾听族中的长辈说过********之事,当下联想起来,不禁面颊鲜红似血,支支吾吾地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孟蘅顿时也显得有些尴尬了,除了上一次在铁剑尊者洞府,因为被药性操控和苏念发生了关系之后,他对于男女之事也是一头雾水,当下心中情动,不免也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握了握小荛的手,低声道:“不如。我们先回竹屋吧。”
幽风拂面,她紧咬红唇点了点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了起来。
第297章 释疑()
良辰美景奈何天,岛屿周围的海浪拍打翻涌了一夜,雪白的浪花侵蚀着沙滩,将细沙划上了道道细长的沟壑,旭日东升,将无边的海浪染上一层金黄色。
竹屋上飘起了缕缕炊烟,萦绕不散,小荛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