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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愤愤地甩手而去,对着背后的宦官道:“绑起来!每日倒吊十个时辰,鞭笞二十!”宦官瞧着辰王怒不可遏,知道庸王必没有好日子过了。只是可惜庸王脑子不好使,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还不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
辰王逃离那个地方之后,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笑容。年幼时便经常见他那样的微笑,而那个时候,母妃还没有去世,自己和他交好,每日每日都缠着他。
“太子哥哥,今天太傅又夸我的字好看了。”七岁的皇子端着刚描的字帖,得意地拿给太子看,满脸上都写着自豪,“太傅说太子哥哥的字写得最好,让我仔细学着。太子哥哥瞧我学得像么?”
太子放下手中的政史论,拿起弟弟的字帖认真端详一番,才开口道:“进步很大,辰弟很是努力。只不过不必学我的字体,等你长大了,能够自成一家才是最好的。”
他噘嘴,有些不服气,闷闷不乐道:“我学了好些日子才能学得跟太子哥哥相近,太子哥哥却不让我学”
太子觉得有些无奈,揉揉他的头说:“是为兄思量不周。你别气恼了,前几日出皇宫帮父王做事时候,瞧着外面摊点上卖的面具有趣,便捎了两个回来,你想不想要?”
听得这话,三皇子瞬间来了兴致,方才的苦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一心只想着瞧瞧“有趣的面具”。“要的要的,太子哥哥快让我瞧瞧?”
看见他兴致颇高,太子也十分开心,又逗弄道:“你进来之前为兄便藏起来了,就在这间屋子里,你自己找吧。”
三皇子听得这话,便知道又和从前一样,太子又想逗他了。又撅起嘴道:“还当我是四五岁小儿不成?每次太子哥哥给我好东西的时候都让我去寻找,但每次都是找不到的,太子哥哥故意戏弄我。”
“哈哈,没想到辰弟已经成大人儿了。为兄真是拿你没办法,喏,拿去吧。”太子转身打开一个小包裹,露出里面的两张面具来。一张狐狸面具,另一张是齐天大圣。辰王眼睛里面闪着光芒,抬头又央求道:“好哥哥,陪辰弟一起玩齐天大圣打妖怪可以吗”
身侧的伴读看不下去了,向着三皇子道:“三殿下莫要缠着太子了,太子今日还要做许多功课”
三皇子听了这话很是失落,但也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是辰弟疏忽了,辰弟这便告退。”
太子瞧了瞧认真行礼的三皇子,额头边上细细的碎发贴了一层汗,方才没有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早早地拿书帖来自己看,所以路上一路小跑过来的。太子有些心疼,便阻止道:“慢着。辰弟近些日子没有来东宫了,为兄便陪辰弟玩上一个时辰。太傅布置的功课,本宫也会很快补上的。”
三皇子听了这话开心地不得了,一下子扑到太子身上,咯咯笑着:“太子哥哥真好!太子哥哥最好!”说着还冲伴读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第66章 兄友弟恭(下)()
“砰!”一个杯盏在跪着的太子身边碎开。
“太子,本宫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座上的华服妇人正是大晋皇后,太子生母,“功课不做,却先和小儿嬉戏!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太子在下面叩头,道:“儿臣知错,请母后责罚儿臣,切莫动气。”
皇后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好,气怒的双眼盯着他,“本宫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厚望你不是不知,朝野上下皇宫内外一个个的都睁圆着双眼等着看咱们娘俩出错,你倒好!巴不得你的兄弟们拉你下台!”
太子无话可说,仍是叩头请罪。
皇后看着地上的儿子,那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赌注。可是这般不成器的样子,硬是让欣美人的儿子牵着鼻子走,实在让人窝火。
“将太子的伴读们叫来。”皇后吩咐道。
身边的宫女得了令,让跪在殿外的太子伴读进内,远远地跪在太子身后。
皇后又轻声道:“太子犯错,该领的责罚就领了吧。每人戒尺三十,就在本宫殿内行刑,让太子好好记着。”身后的伴读们皆叩谢皇后的恩泽。
太子的脸色此时才显出愧疚来。依照大晋的礼制,太子十五岁后,惩罚都是由伴读来受。虽然太子和他们关系并不像亲兄弟一般亲密,但是好歹同窗多年,又是支持太子的朝臣之后。太子因与三殿下玩耍而使其他人受到惩罚,实在是愧对他们。
戒尺为上等松木所制,一下就能使手心发麻,等到反应出来痛意,第二下便又恰好接上。太子十五岁前挨过两次,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手心发痛,今日听着伴读们在自己身后受刑,对他自己更是一种惨痛的折磨。
从皇后的大殿退出来,太子瞧见有的人手心已经沾满了血,心中更是不忍。正欲向各位伴读赔罪,但被他们一把拦住。
“太子不可。皇后娘娘已经开恩至此,责罚也在左手,已经是很好了。此番受罚也因我们没有拦下太子,是应该的。但是今日一顿罚若能让太子明白,今后什么才更重要,那我等这些伤也很值得。”
太子心内翻江倒海,不知何等滋味。
后半年内太子便没有再见过三皇子,也不知是门口的侍卫们不让他进来,还是他也受到了母后的叮嘱。后又听说欣美人的父亲遭人弹劾,被贬去曹州做刺史,刚到曹州不久便郁结不舒,送了性命。
欣美人也思念家人,大病一场,不久便撒手人寰。
太子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专门去了一趟三皇子住的地方,瞧见他臂上围着一圈黑纱,面色沉静,不像是刚失了母亲的孩子那般大哭大闹。三皇子见是太子过来,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你莫要大悲大痛,若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尽管去东宫寻我,我将侍卫换了一些”太子瞧着他,很是心疼。
而三皇子却没有像预料之中的那样扑过来,他一反常态的冷静让太子仿佛不太认识他了。
第67章 讨要高位()
“回太子殿下的话,辰弟一切安好。请殿下不必太过挂怀,万事应以天下为重。”
“辰弟你这是”他以为自己的弟弟受此劫难,定然会沉痛无比。
“若是太子殿下没什么事,辰弟先行告退。”说罢三皇子便退下了。
太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不知所措,感到有什么鸿沟已经生在二人中间,而且是一道再也跨不去的鸿沟。
再后来的八年,三皇子以一种不能让人忽视的速度迅速成长起来。琴棋书画文史武学,哪一项都开始崭露头角、而还未能出太子其右,仅仅是因为太子年长他七年罢了。太子渐渐觉得吃力,朝野上下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支持辰王,甚至还掀起了“立贤不立长”的说法。
虽然都被先皇压下来,但是这种没有母族的力量还能够纠结那么多势力,其能力让人不得不多放些注意力在他身上。
终于一次年宴后,三皇子前去太子身边敬酒。他的身量已经长得很高,算是个小大人了。太子从他身上再也看不出一丝的稚气。敬完酒,三皇子轻声道:“太子哥哥,今年有为辰弟准备什么小礼物吗?”
太子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辰王说这种话,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你这些年都没有要过,为兄便没有准备。你若是想要,待为兄明日去”
“不必那么麻烦,辰弟想要的东西”三皇子忽然凑到太子耳边,轻轻地道:“不过是太子哥哥的位置罢了。”
说完那句话之后的三皇子仍然笑得像纯真的孩童,仿佛一个刚和哥哥窃窃私语后的平常人家的弟弟。而只有太子被震惊在当场,不可思议地瞧着他。
太子深知自己的愿望,他对那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当政者终会被时光遗忘,但是诗词却可以被千年传颂。他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被束缚。如果辰弟真的有能力拿走这个位置,那他便拿去吧。
只不过这般明目张胆,让太子心中憋闷不已。
但是三皇子并没有做到,第二年夏,皇帝忽然得了热风寒。一时间没能缓得过来,在寝殿撑了七八天,终究是在一个夏日暴雨的前夕驾崩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在一众老臣的拥护下被立为新主,三皇子得了辰王封号和自己的府邸。下半年,本该在慈福宫安享晚年的皇后也因思念成疾追随先王而去。而后三年,新帝当政,政治清明,百姓安乐,虽不能名留千史,但也能称得上是一位仁君。
但是再之后几年,外敌入侵,朝野上下却忽然传出皇帝沉浸于美色无法自拔,日日想着诗词歌赋不问朝政,大晋已经露出衰颓的态势来。整个官场也是起起落落,很多人都在暗中被换掉,一时间追随辰王的臣子越来越多。
皇权的角逐永远都没有停歇的一天,终于在这个七月初七,辰王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他以为自己会觉得痛快,但是长夜又是长梦,他仍是那个小小的模样,跪在母妃的床边,看着母亲的嘴里溢出深色的血。
第68章 死牢走水()
她抓着他的手,不甘地道:“你要记着,是皇后和太子害了母妃。他们陷害你外祖,使你外祖父客死他乡又在本宫的饮食中投毒你一定要记着、记着为母妃报仇”
旁边的宫婢一边哭一边叫着呆滞的他:“小殿下,小殿下快些同意吧。快同意,让欣娘娘安心地去啊”
还未懂人之生死的他便木讷地点点头,道:“好。”
而母妃听得那一句,闭了眼睛,哀嚎了最后凄厉的一声,便再也没了气息。
辰王从宽阔的龙床上惊醒,叫来服侍的宦官。可是那厮满头大汗,辰王顿觉得不妙,便问他发生了何事。对方便一下子跪爬在地,结结巴巴地答道:“回、回禀陛下,死牢走水了”
“好好的为什么会忽然走水?可还殃及了别的地方?”辰王才刚当上大晋皇帝,便生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真是晦气。
“回陛下,除了烧死了几个死刑犯之外,并没有殃及什么人。狱卒们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火,像是突然出现的妖火一般,吞噬了那几间狱室。被烧得最惨的要数前几日刚关进去的祸国妖女,被发现的时候四肢都烧成了黑灰,若不是身边散落的玉石衣饰,根本辨认不出来”宦官也是听外面的人报告的,但是光想想他都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辰王笑笑:“这个莲美人是个大能耐的,竟然有人肯为了她劫死牢。”
宦官听了辰王这句话吓得魂不附体,在地上抖着:“陛下是说,有人为了救妖女出去,所以才放了这把火?”那这罪名就太大了。
新帝当政,名头便是“清君侧”。但是这妖女都被人劫走的话,对于新帝的威信和他继承大统的可信度就会降下几分。人言可畏,若是这件事不能很好的解决,定会后患无穷。可是谁又有这么大能耐和胆识,敢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劫狱呢?
“劫狱之前朕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劫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拥有比朕更强大的手下,二是他有着无人比得上的斡旋能力。”辰王抬头望向月亮,低低念了三个字——“余仲笙”。
“仲笙先生吩咐,姑娘今后就歇在夕颜苑,没有他的准许万万不可出这个院子。”保护她的侍卫道。从马车上下来,暮汐看到一个小院落,四周全是竹子,想必是一个大宅子中的别院。
暮汐向侍卫行了一礼:“多谢。”
“姑娘不必客气。”侍卫回了礼,又道,“当日七夕之变,仲笙先生救了在下与姑娘身边的诺儿,今后便一同在这个院子里面避祸。”
余言竟然救下了诺儿,果不其然,一个姑娘从房子里面迎出来,正是朝夕相处数月的诺儿。诺儿一把握住暮汐的手:“莲暮汐姑娘终于回来了。奴婢担心了许久,就知道仲笙先生是有办法的。姑娘在牢里面可吃了些苦,竟消瘦至此?”
第69章 暮汐得救()
这几日在牢中确实吃了些苦,但是她手中握着晋王的毒药,想着万一真的撑不下去便干脆一死,省得遭受折磨。所以也不算太辛苦。想来是余言仙君为她打点过了,在死牢中竟然也能睡得上干稻草,喝得上清水。所幸辰王忙着登基之事,便将她扔在牢里并未太过在意,否则以辰王的性格,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莫怕。”暮汐拍拍她的手,“我倒是有些饿了,不知道你是不是准备了吃食?这些日子在牢里面只能吃些干草度日,瞧着死牢里面飞奔的老鼠都都能想到鸡鸭鱼肉去了。”
诺儿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准备了一些粥点,仲笙先生说姑娘在牢里没怎么吃东西,回来不能猛食。所以将准备好的鸡鸭鱼肉全数撤掉了,只留下了一碗鱼肉羹并两碟小菜。”
暮汐不满地叹息一声:“仲笙先生管得也太多了些。”
诺儿和暮汐一起走向房间,一边说:“姑娘可千万别抱怨仲笙先生了,奴婢虽不知仲笙先生和姑娘什么关系,但是能从死牢里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姑娘救出来,他才是真心实意对姑娘好的”
“几天不见,诺儿胳膊肘儿已经开始向外了。真不知道余仲笙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那么向着他。”暮汐打眼瞧着屋里面的摆设,窗明几净,桌上的花瓶里面还插着新鲜的山花。再向里摆着一张美人榻,榻边放了一碟子茶点和几本书。
暮汐心中一动,想起来逼宫那日的情形。虽知道自己一定是要落得不好的下场,但是在被人拖走的时候暮汐也想过,如果余言仙君能够披荆斩棘地来救她,那此生必然无憾了。但是想象就是想象。余言仙君只是留给她一个背影,什么都没有做。
在牢里面数日,暮汐也想着若余言仙君能够排除万难见她一面,她便可以当即离开这里回归神位,但是余言仙君一次都没有出现。暮汐仍旧安慰自己,他不来也好,省得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样子。
毕竟他将要和若离郡主订亲,若还能像这般做朋友,以后若离郡主和余言仙君生下小孩子,还可以常常带来暮合宫里面玩耍,这样暮家和余家的世代交情也还能维持下去,不失为一段佳话。
不过这几日在牢里面反而睡得很好,也没有梦见原来的场景。想必是有着那段记忆的鬼魂该是个地缚灵,等着自己一离开红荷西赏,便不再受它侵扰了。
再之后便是今日,牢狱里面忽然走水。暮汐仙子吓了一跳,虽是神仙勘破生死,但是死得那么惨的样子仍然有些接受不了。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忽然出现,自称是余府的侍卫,受仲笙先生所托前来救她的,暮汐仙子干咳了几口,道了一句“有劳了”便被带到此处。
“说起来仲笙先生,为何我未见到他?”暮汐仙子有些奇怪,向诺儿问道。
第70章 又遇若离(上)()
诺儿也有些奇怪,说起来仲笙先生为了救一个死牢囚犯如此大费周章,想来暮汐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但是这么救下来了却没有急着过来看她,这是什么道理。来到余府这些时日倒是听说余仲笙有一个表妹唤作若离,下人们都在传这可能是余府未来的女主人。且若离姑娘也是这样自居,不该是余仲笙怕若离姑娘气恼,所以不来看暮汐吧?
“大抵是太忙了吧。”诺儿心虚地答道。
“哦”暮汐应了一句,转身进了寝房,唤着诺儿:“快吃些东西睡下吧,我是真的累坏了。”
诺儿连声道是,端了粥和菜放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