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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林奕世气结。
“奕世。”慕敛伸出手准确的握住林奕世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后,轻笑了一声,不软不硬的刺了回去,“这里自然是慕家,殿下是不认路还是不看路?”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轻轻浅浅的很是动听,话却不是什么好话。
居然敢拐弯抹角的说她眼瞎?!
凤七笙微楞,这才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他挺直的脊梁与一身傲骨,略宽的素色衣衫遮不住他本身的风骨,看起来倒不像是个俗人。
轻咳了一声,凤七笙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顺带膈应了眼前人一把,“时辰不早了,爱妃可愿跟本宫走?”
爱妃。
林奕世狠狠咳嗽了一把,眼泪都差点呛了出来,“咳咳。”
慕敛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才抬起一只手轻唤了一声,“小抑。”
再往前是台阶,视线被阻他肯定下不去,若是逞强走空就出大丑了,这个人他丢不起。
后面的小抑还没来得及扶上去,凤七笙已经嬉皮笑脸的凑了上去,“本宫亲自扶爱妃上轿,爱妃不介意吧?”
哪里由得他介意。
慕敛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伸出去的修长的指节便被凤七笙捉住,拉在她的手心。
她的手心柔软细腻,蹭的他手背痒痒的。
第一次与女子这般接触,他身体一僵,手心渗出了一层汗。
凤七笙不漏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很是得意自己占了上成,她很认真的扶着他慢慢走到轿前。
抬轿的侍卫压低了轿沿,凤七笙心思一转,又改了主意。
她带着些捉弄的心思握了握慕敛的手指,“爱妃,坐轿子多没意思,不如你陪本宫骑马吧。”
她似乎是料定他一介柔弱的书生不会骑马,偏偏拿了这个来为难他,想让他露出弱势来。
慕敛听的出来,这位太女殿下是有意为难他。
不过他本身就对坐八台大轿这种行为有排斥,自然乐的骑马,他也会骑马,只是为防答应太快被她瞧出什么端倪,他压低了声音,声音略带了些为难,“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本宫说了算。”凤七笙一扬眉,直推着他上了马。
眼前一片红色,视线被阻,慕敛高坐于马上时,才拧了眉头。
依礼,这盖头不入洞房是不能取下来的,并且也不能由他来取。
现在马倒是上了,可这样睁眼瞎要怎么骑?
凤七笙一抬头,反应过来这点也是乐了,她弯了弯唇角,毫不收敛的笑出了声。
等到马上的人孤立无援,窘迫的指节都握的青白时,凤七笙才上前踏了脚蹬翻身上马,坐在他的身后越过他的腰身握住马缰,“爱妃莫慌,本宫今日就帮人帮到底。”
温香软玉在后,一股少女体香扑面而来,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爱妃可坐稳了。”凤七笙察觉到他的僵硬,不由轻笑一句,往后坐了一点与他错开了一点距离,才握住缰绳夹了一下马腹,“驾。”
她这一马当先的跑了,身后的迎亲队伍缓过神来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就这样有些疯狂的进了东宫,在宫中老嬷嬷的指引下三拜成礼,慕敛被人簇拥着,送进了安安静静的洞房。
不想有生之年还有这等体验,慕敛叹息一声,等屋内人都退尽,他才取下头上阻挠视线的红盖头。
抬眼看去,室内一片喜庆,张灯结彩,一旁的桌子上除了吃食与酒盏还点着龙凤烛,映衬着一屋子的红色,格外的温暖。
“真像是一场闹剧。”慕敛心里五味陈杂,往后将有些疲乏的身子靠在床侧,口中默默道了一句。
从此以后,他便成了这东宫的太子妃,要与那个女子荣辱与共了。
第211章 您今天不能下榻()
脑子里很乱,不知多久过去,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推门声响起。
似乎是有人进了殿内,还在外室,脚步纷乱,伴随着几道慌乱的声音,“殿下——”
“殿下,您慢点,注意脚下。”
“殿下,小心门槛!”
慕敛闻声,轻手轻脚的拿了一旁的红盖头给自己盖上。
按规矩,盖头是不能自行掀开的。
慕敛刚刚盖上盖头,就听到脚步声进了,伴随着的是一阵略带不耐烦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不用管本宫,本宫才没醉!”
“殿下”这大礼未成,喜婆怎么出去?
“我说了让你们出去!”凤七笙忍不住发了彪。
“是,殿下。”一群人见她变了脸色,也顾不得大礼未成,忙手忙脚的退下去。
凤七笙仍旧是一身黑色衣袍,面颊微红,头上的玉冠也有些散乱。
一天的时间,那么多人围着她敬酒,灌酒,把她折腾的可够呛。
若不是装醉耍酒疯,恐怕她现在还不能脱身。
看来男人娶妻也不容易。
凤七笙有些不忿的瞪了一眼床边静坐的人,两排小牙齿咬的咯咯做响,她在外面辛辛苦苦应付客人,他倒是舒坦,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
瞪了半天没有半丝动静,一方盖头隔绝了一切。
摇了摇头,凤七笙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银质酒壶在一旁的酒盏中倒满了果酿,一抬手,却带倒了另一只酒盏,发出一声脆响。
凤七笙微微一楞,才反应过来这是合卺酒——以线相连两只杯脚,传达了夫妻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的寓意以外。
据说,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寓意着夫妻二人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凤七笙也没了饮酒的心思,随手放下酒盏,抬眼向她的太子妃看过去。
没有凤冠霞帔,只一身简单的白衣,坐姿端端正正,挑不出半点毛病。
凤七笙一点也不好奇那盖头下是何容貌。
她不想娶的,但是她没办法,入乡随俗,哪里由得她胡闹。
可这人明明名动京城的大才子,慕太傅家的嫡公子,如此才华却甘于屈居于小小的东宫后院,所奔的无外乎太子妃那个尊贵的名号。
她能给的也只有这个名号了,这场名存实亡的婚约在她心中做不得数,百年之后她还是要回她的天南山的。
另外也不知道玉虚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来找她,或许是时间太短还没发现她丢了,或许没找对方向,不知道她是稀里糊涂入了轮回。
“慕敛,慕公子,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愿不愿意嫁本宫不知道,可本宫却是不愿意娶的,如今你进了本宫这东宫,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可以允诺给你太子妃的无上荣耀,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可如果你要是妄想掀起什么风浪,就别怪本宫不给你留颜面了。”
凤七笙一番话说的直接,毫不留情,她扫了眼床上人攥的发青的指尖,却缄口不言的模样,冷哼一声,莫名起了丝怒意,“时候不早了,本宫身体不适,慕公子自行歇息了吧。”
她说完,径直起身推门离去,外间一众宫人都没拦住她的脚步。
听到外间得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慕敛才微微动了动手指,紧攥的手指慢慢松开,他将头上的盖头掀开,像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扔在一旁。
果然是随心所欲,不愿意娶,便连盖头也不掀了。
说什么无尚荣耀,却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一言一行皆是警告不屑,丝毫没有顾虑他的处境。
新婚之夜这般甩袖离去,像是重重箍了他一掌一样,带着火辣辣的耻辱。
明天还不知道有多少风言风语传出,不止他的日子难过,慕家也要惹来非议。
呵,太女么,真是好大的威风。
慕敛脑子更乱了,按说他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两个人只是被硬生生捆绑到了一起,现在这样各做各事,互不妨碍固然是很好的结局,可是他却因为她的冷待,有点转不过弯了。
他抛弃锦绣前程,丢了宏图壮志,就是为了换得在这深宫大院埋没着,打理一辈子内务吗?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两厢情不愿,他便给自己扑好后路,等着这位太女日后能给他一封休书,还他自由之身。
只是以后不能入仕了,朝堂必是容不下一位当过太子妃的男人的。
罢了,慕敛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力更生的取下头上金冠与簪,满头乌发散落了一背,他脱了外衣,拉了被子要躺下时又看到了床侧随意放着的盖头。
鲜红鲜红的。
真刺眼。
慕敛拧眉,伸手将盖头攥成一团,想往地上扔时犹豫了一下,方向一转,又扔到了床内侧。
长夜漫漫,似乎极为难熬。
翻来覆去了无数次,桌上的龙凤烛燃烧的剩了个底部,天终于亮起了。
“少爷,您起了吗?”小抑一个人站在外面小心的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小抑。”慕敛做起身,将近一晚没睡,他还是清醒的。
小抑得了命令才推门进去,从外室转进去,而后脸色微变,心底也沉了几分,有些难受,“少爷,您是不是又一夜没睡?”
那眼底的青色越发明显,仿佛不会消退了一般。
他家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这门亲事下来,少爷整个人都变了。
“无妨。”慕敛摇了摇头,“回头你买些安神香吧。”
“是。”
说完,慕敛掀了被子要翻身下床,开口问道,“今天是要去宫里谢恩谢赏吧?”
“嗯,先前嬷嬷是这样说的。”小抑咬了咬嘴唇,眸子一红,艰难道,“但是今早宫里的管事嬷嬷又说按规矩您今天不能下榻。”
慕敛一楞,这是什么规矩,成亲第一天还不能下床了?
小抑咬唇,解释道,“嬷嬷说以婚为期,按阴阳平衡的古礼,新人必须在第一天子时之前同房,若是第一天没有同房,您就必须在榻上呆上一整天,等今晚同房之后才能下地。”
“”慕敛默了默。
按这个道理,不同房还不让下榻了?
第212章 “不得宠”的太子妃()
半天,慕敛才叹息着说了一句,“那便不下了吧,小抑,你帮我找一件换洗衣服来。”
“是,少爷。”小抑点头,极懂他心思的从昨日陪嫁过来的东西里取了一件素色的长衫,不算多华丽,却也做工精细,辱没不了太子妃的身份。
慕敛果真没下榻,在塌边洗漱完直接在榻上换好了衣服,弃了昨日大婚的金冠,很随意的用了他平日惯用的白玉冠束起了一头乌发。
“真是苦了您了,少爷。”小抑咬牙,有些忿忿不平道,“太女殿下也太过分了,本来少爷配她本就是委屈了,她还这般待少爷,简直欺人太甚。”
人家好歹一个太女,配谁配不起?
慕敛坐在床边轻笑一声,带着七分不以为意,带着三分警告,道:“小抑,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要改改了,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这里可是东宫,被旁人听到传了出去,你就是长十个脑袋再加上我这颗都不够砍。”
“小的知错了。”小抑沮丧的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道。
少爷一直都教他祸从口出,他怎么又忘了,他自己受罪也就算了,连累了少爷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你呀你。”慕敛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分寸还是要注意的。”
小抑头垂的更低了,满是羞愧。
…
新婚第一天,或许是因为得了吩咐,又或许是东宫的人精们太过势力,没人愿意费劲巴结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妃,宫里一应该下来的供给都压着,也没有另外拨人过来。
此时正值夏暑,天气最炎热的时候,太傅府毕竟是位列三公,慕敛又是独嫡,以往在太傅府尚且有资本消耗许多冰块在消暑降温,如今却是连冰镇的茶水都没了。
尤其是大殿的内室闷得透不过气,躺在床上就更是炎热了。
小抑心疼的将屋内的窗户都开了,可是炎炎夏日里没有半丝凉气,开了窗户进来的也都是腾腾的热气。
“小抑,你别忙了,我没事。”看着小抑急的忙里忙外,一会儿给他打扇,一会儿给他倒凉茶的样子,慕敛不由叹息了一声。
心静自然凉,他还没那么矫情。
“什么没事阿,少爷您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这不能下塌不能吃饭也就罢了,如今连供给也克扣这,他们根本没把您放眼里,太过分了。”小抑满头大汗的急道。
慕敛眸子微暗,没有什么表情的摇了摇头,道:“是我把你惯坏了,之前才刚说过你,说话又没了分寸。小抑,你记着,要想别人把你放在眼里,这些威严是要自己挣来的,你以为单凭一个太女恩宠那些见惯了风雨的人精能高看人一眼?”
“少爷您总是有很多道理,却从不为自己做打算。”鼓了鼓肉肉的脸颊,小抑在桌前倒了一杯凉茶,双手递过去,“早知道少爷您就该多带些人进来,如今也不至于这么苦了。”
“何必呢?明知道带多少人过来都是害了别人。”慕敛接过凉茶抿了一口,放在手中摩挲着瓷质的杯盏把玩着,面上却一副淡然的模样,“我早便说过这边不比家里,让你留在太傅府伺候,你却偏要跟我来这深宫大院,现在知道苦了?”
听闻此言,小抑又是一阵心疼,眼一红,差点就哭出来,“少爷您就是心好,小的不苦,小的就是心疼少爷,若是没人跟来,少爷如今岂不是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了,呜呜,少爷”
慕敛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躺在床上默默在自己脑海里温习着学识,小抑在他旁边委委屈屈抽抽啼啼的替他委屈着。
“少爷”
“”
“少爷阿”
“”
“少爷”
“”
慕敛没特意注意小抑都说了什么,小抑说的多了,他也听了几耳朵。
他倒是真不觉得有多委屈,被小抑说了一下午,才茫茫然觉得自己似乎该委屈一下,不然都对不起小抑流那么多眼泪。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
他从昨天成亲时就粒米未进,今天又被迫在床上睡了一天,除了茶水一点东西都没用。
知道他现在在“禁足”,御膳房也没想过安排人往这边送东西。
好不容易等着小抑不哭了,慕敛便打发他下去用饭,“我不吃你也不吃,你若是饿出了好歹那谁来照顾我?还是要我反过来照顾你?”
好说呆说,才说动了小抑。
等小抑心不甘情不愿的用了饭以后,天已经擦黑了,该是就寝的时候,小抑却不落锁不关门,只心不在焉的在他旁边打着扇子。
若是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妄做他那么多年的少爷了,慕敛伸手不轻不重敲了他的脑袋,“还等什么,熄灯吧,我早说了她不会来的。”
“少爷。”小抑不依的跺脚。
“去熄灯落锁吧。”慕敛拉了被子躺下去,“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要进宫谢恩。”
“是。”小抑默默咬着嘴唇推门出去。
这么好的少爷,太女都看不上,太女殿下是眼瞎吗?
小抑哪里知道,他口中的太女连他们少爷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何来“看上”?
…
第二日清晨,慕敛有些昏沉的扶着床柱起了床,眼前有些黑,起床时他脚下还被鞋子拌了一下,险些栽倒。
堪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