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世恩还煞有其事的捏造起来,“你都不知道,这院子里两个小丫鬟都是个顶个漂亮,那姿色真是各有千秋,你可管管,说不定他就是想借着看我的机会看那小丫鬟呢!”
凤七狐疑的看着他。
世恩继续煞有其事的编造,“我可是认真的,你不信自己去看看。”
这个院两个丫鬟都是新收入府的,长相确实没话说,至少远胜其他院子的丫鬟。
凤七捏了捏下巴,看了看商泽,又看了看世恩,“两个丫鬟,莫不是你们两个想均分?结果分赃不匀,以至于闹了这一出?”
这是重点吗?
明明他构陷的只是商泽,怎么把自己扯进去了?
“蠢阿你。”世恩一拍脑袋,“你瞧我现在这模样,像是有精力折腾的吗?”
“少耍嘴上功夫了,再折腾我给你换两个丑的,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商泽离的极近,照着世恩的脑袋就又是一巴掌。
那两个丫鬟明明是世恩想饱眼福,找了各种理由让人换的,一会儿倒好,脏水都泼他身上了。
世恩连忙摇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商泽轻哼了一声,看向凤七,面露疑惑之色。
“我们出去谈谈,让他休息一会儿。”凤七这才想起来这里的正事,不由侧过身指了指门外。
商泽点头,拉了凤七往外走。
直走到院中的一棵树底下,商泽才放开她,“说吧,你有什么事是要避开他的?”
“商泽,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僵持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凤七目光遥遥的看向屋内,拧了拧眉。
这样不仅世恩身体在一天天被掏空,商泽的身体也愈发变差了,再僵持下去,搭进去的就是两个人。
“能怎么办?”商泽抬了抬眉头,他何尝没有想过,“但凡是有千万之一的机会我都愿意一试,可问题是我别无他法,我只能这样。”
凤七直直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如果,我有办法呢?”
商泽顿住,自上而下的把目光放在凤七脸上,“你不要说,我不想听。”
他知道凤七想说什么,他做不到。
“我知道你心底明白的,你只是不愿去想,不愿承认。”凤七握住他的手腕,“难道你就这样为了一点旧怨放弃他唯一的生机?”
商泽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一定有的。”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明知道这条是唯一可以走的路。”凤七虎口用了力道,将商泽握的更紧了,“除非,你想眼睁睁看着他死。”
凤七的话,字字珠玑,戳到了商泽心底最深的地方,逼着他去面对现实了。
“我,我做不到。”商泽挣脱她,退后一步。
“那就让我去做,你愿意面对那什么摄政王,我去面对,只要你点头。”凤七看着他,“你明白的,你们都是世恩心底重要的人,世恩这样无非就是在躲避现在这个局面。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与摄政王化解仇恨,握手言和,才是治好世恩心病的关键。”
凤七还是把话挑明了,商泽脸色煞白。
近二十年的恩怨,还搭进了他母妃一条性命,他做不到原谅。
“他已经徐徐老去,商泽,不论如何,他是你的父亲,你就算和世恩一样削骨还父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别逼我了,我做不到!”商泽转身就想逃。
“商泽!”凤七拉回他,大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或许摄政王也是情非得已呢?你有没有想过,他那般位高权重,若真要杀你,就凭那点狸猫怀太子的小伎俩,你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下来吗?你有没有想过,堂堂王府重地,没有摄政王的默许,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能偷偷运送出去?你有没有想过,若真不想你活,他现在为什么不杀你,为什么三番五次派人来找你谈。”
商泽被凤七吼了一通,沉默了。
凤七知道商泽被她唬住,或者说,商泽心底,一直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阶梯去原谅。
如今,凤七把阶梯摆在了他眼前。
凤七静静的等着,半晌,商泽才闭了闭眼,“拜托你了,阿七,只要能治好世恩。。。。。。做什么我都认了。”
第172章 他病了,病的很重()
得到了商泽的许可,凤七二话没说,松开手,毅然转身离去。
马车她来这边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商府外停着,习武在那边等着。
她早已做好说服不了商泽也要冒险的准备,她不愿意商泽因为这件事悔恨终生。
马车一路疾驰,径直到了王府门口。
她下了马车,撩着裙摆沿着青石地面一步步往台阶上上,每一步都踩的极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偌大的王府门大开着,六个府兵分列站在两侧。
凤七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向王府里面望去,一块好大的石壁阻挡了她的视线。
这里面住的男人,是商泽与世恩的父亲,一个抛弃自己孩子的父亲。
他身在高位,手握重权,是一个合格的朝廷重臣,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凤七不明白,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与子都守护不住,手中权势再重要何用?
这一踏进去,商泽便再无后悔的机会了。
凤七站在那里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以后放下裙摆,垂在身侧的紧紧握成拳头,一步步向里面走去。
六个府兵拿长矛拦住了她,厉喝了一声,“什么人,竟敢擅闯王府重地。”
凤七站在那里,并没有自报门户,而是轻快道,“我没有恶意,我是你们小王爷的朋友。”
“笑话。”其中一个府兵笑了一声,“天下那么多人都说是我们小王爷的朋友,难道都要放进来。”
“阿四。”另一个府兵仔细打量了凤七一眼,拉了说话的府兵一下,“这不是从我们王府嫁出去的那位凤姑娘吗?”
几个人睁大眼瞧了一番,发现还真是,不由客客气气道,“我们世子爷出外云游了,请问凤姑娘有什么事吗?”
出外云游?
凤七扯了扯嘴角,这事闹这么大,摄政王居然把此事压了下来,这是不是说明,他也不愿意把双生子的事情宣扬出去,给商泽造成二次伤害?
“我不是来找小王爷的,我想见你们王爷。”凤七回过神,站在那里,客客气气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府兵道,“凤姑娘稍等,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凤七拱手道谢。
没过太久,那府兵一路小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王爷请凤姑娘进去,姑娘这边请。”
“谢谢。”凤七点了点头,闭了闭眼睛,抬头迈过王府门槛。
踏入王府,便有一种威压的感觉扑面罩来,让她觉得自己格外渺小。
府兵带着凤七一路到了王府深处,府兵上前与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说了一声,小太监点点头,低声喊了一声王爷,里面人应了一声,小太监才推门进去,又转过身把门重新关上。
等待的时间,明明不长,却又和隔了一个世纪一样,让凤七格外的不安。
顷刻,小太监出来,请她进去,“王爷在里面等着,姑娘请吧。”
凤七小心的踏上台阶,还没迈过门槛,就听到里面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凤七顿了顿脚步,才继续往里面走去。
是一间书房,凤七抬起眼往前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侧对她站在书架旁,书架靠着窗户,男人的目光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阳光很晃眼,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被阳光照的更明显的白发,让人觉得有几分苍老的感觉。
摄政王不过才不惑之年吧,竟然就生了这么多白发,凤七直楞楞瞧着,内心一时五味陈杂。
或许是入神了,凤七进来他也没有反应。
凤七望着他的背影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方才低声道,“王爷。”
“我记得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摄政王转过身将手中的书放入书架,看向凤七,那声音冷的透骨,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顶礼膜拜。
凤七觉得膝盖被这股气势压迫的有些僵,她微微挪动了一下,面上露出轻松的笑容,“王爷您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呵。”摄政王突然笑了,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凤七被他笑的全身发毛,觉得有些害怕。
摄政王却没为难她,而是背光一步步走过去,越过她的身旁,走到另一侧,在主位坐下,抬手客套道,“坐吧,喝茶吗?”
“多谢,不必了。”凤七在一侧落座,方才抬头看向摄政王。
凤七与他直直对视,毫不怯场。
这般看来,商泽倒是五分都随了摄政王,两人面容生的很是相似,世恩面容比较柔和,许是仿了他们的母亲。
大概是身在高位,没被人这般直接大胆的盯过,摄政王有些不自在的皱起眉,“看着我作何,你来有什么事?”
“我这次来,为您的儿子,也为我的丈夫。”凤七顿了顿,才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他猜就是这样,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来的是凤七。
为人妇,实在不该这般抛头露面的。
小门小户出身永远比不过豪门贵胄的千金小姐。
“为什么是你?”摄政王目光落在拇指上的扳指上,并没有看向凤七。
“因为。”凤七直言不讳,“他们一个不能来,一个不愿来。”
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憎恶他的。
恨他的人多了,他不在乎。。。。。。不在乎。
可为什么不是不想,不要,而是不能。
“不能?”摄政王抓住了关键字眼。
凤七收回目光,往向窗外,那边有一颗参天高的树,看起来有十几年了,很粗壮,却与整个王府亭台水榭的格局很是不符,也挡了这件书房的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砍掉。
“他病了,病的很重。”凤七道。
闻言,摄政王心口一拧,眸光猛然黯淡了一下,脱口而出,“他的伤。。。。。。”
“商泽日夜守着,他身上的伤早已好了,可他是心病。”
“心病?”那是什么东西?
“他已经起不来床了,每日吃了吐,吐了再吃,折磨的所有人都跟着不安。”凤七道。
摄政王楞了楞,方才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凤七抬眼看他,淡淡问道,“您愿意听我讲吗?”
第173章 您就不心疼他吗?()
摄政王目光缩了一下,指尖止不住的颤抖,深呼吸了一口,他才让自己尽量平淡的开了口,“你讲吧,本王还有朝政要处理,时间不多。”
凤七这才开始讲世恩现在的身体状态,讲世恩的酗酒,讲世恩的醉话,讲世恩为什么生病,大夫是怎么说的,是怎么治的,商泽又是如何衣不解带亲自照顾一一都讲了出来。
她讲的很细致,把每一个细节都描绘的栩栩如生,让人的心跟着提上提下,说时间不多的摄政王听的也很认真,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她。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过去。
“王爷,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凤七清了清嗓子,停顿了一下,看到他点头,两只手慢慢交握在一起,“忙忙碌碌了大半辈子,您到底得到了什么?高官厚禄,还是显赫地位?除了这些,您快乐吗?”
摄政王看着她,沉默不语。
快乐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不是本该就为高官厚禄,为光宗耀祖而努力,大丈夫岂能痴恋儿女情长?
凤七笑了笑,“。。。。。。家父总说,人活这一辈子,要活一个无憾于心。其实大家都一样,最终归宿都是方寸之地的一抔黄土,人生在世,不如活个快乐,家父不喜欢被世俗拘泥,所以,便随家母一起隐居在了乡野,男耕女织,那是他想要的生活,虽然贫苦,但也自由快乐,您呢,您想要的是什么?”
摄政王面上浮现出一抹无力挽狂澜的世事沧桑与无奈,他慢慢放松了姿态,像是闲话家常一样,“令尊倒是个惊骇世俗的明白人,寄情山水,不知多少人要艳羡。。。。。。”
“不是寄情山水,是寄情于。。。。。。家。”凤七直直看着他,“王爷,地位是暂时的,荣誉是过去的,只有家才是永恒的。”
家。
人到中年,回顾从前时,总是恋家的。
他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连一个简单的家都没有。
多可怜。
摄政王的脸色白成了一片,被揭露的难堪让他有些想躲避,“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没有一个家。
“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后悔过,我是个女人,不懂那些心怀天下的大道理,我只听过家国天下,家排在国的上面,没有家哪里来的国?王爷其实您毁了自己的家没关系,那是您大义无私,活该受人敬仰。可,您的举动还一并毁了一个母亲和两个孩子的家,他们不欠你的,更不欠任何人的,您有没有问过他们愿意吗?您就没想过弥补吗?”
“本王做事问心无愧,从不后悔。”他回答的果断。
或许有后悔吧,可是他的尊严他的一切都阻止着他去后悔。
“那世恩呢?王爷,世恩他是您看着长大的,剔骨还父,削肉还母,做到这样一个地步,商泽尚且心疼这个鲜少见面的弟弟,您作为一个父亲,就不心疼他吗?”凤七陡然变得咄咄逼人。
“本王派人去了,是他自己选择不见。”
他自己选择不见。
真是个好理由,呵。
“他重病在身,虚弱的床都下不去,您要他如何见您?爬出去见您吗?”凤七起身,手指紧攥成拳,陡然提高了音量,“王爷,我原以为您几次派人过府,是因为自责,看来是我想多了,打扰了。”
凤七正要走,又忍不住回身说了一句,“您若是因为当年没能做到以绝后患,如今还想在逼死一个儿子,那就请随意吧。”
“不是的。”摄政王矢口否认,“我,我很高兴,我的两个儿子都还好好活着,我愿意倾尽所有财富和权势去弥补他们。”
有悔意,方向却不对。
听到这里,凤七顿住脚步,又忍不住打断道,“那是您要的,不是他们要的。”
财富,商泽自己便坐拥金山,权势,世恩曾经唾手可得,他们兄弟俩对此都是弃如敝履。
“那是什么?”摄政王面露疑惑。
金钱,权势,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如果这都不要,他想不出别的。
凤七轻轻笑了,她一字一句认真道,“在我看来,他们需要的无非是一份最从心的道歉,或者,您可以自己问问他们。”
从心的道歉。
从心。
摄政王看着她,半晌才道,“凤七,你很聪明,我希望你也能从中调和。”
“那是自然,王爷若是真心实意,凤七自会帮。。。。。。”凤七话说一半,外间突然有些嘈杂,间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凤七连忙起身,扒着窗户往外看去。
是商泽。
他像是硬生生闯进来的,后面还追着一群府卫家丁。
凤七有些吃惊,商泽怎么会过来。
不是反悔了,来这里闹事的吧?
想到这里,凤七有些慌乱的回神,她转身看了眼摄政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