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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翘了嘴角,同样压低声音:“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换来的是他低低地笑声。
幸好婉荷堵在门前挡住了绿娆的视线,否则我和周公子的小动作又不知道会被她传成什么样了。
见她还杵在门前不走,婉荷没好气道:“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没事就赶快滚。”
我在后面纠正婉荷的词:“婉荷,是‘走’不是‘滚’,姑娘家,文明点。”
婉荷憋笑:“是奴婢疏忽了。”旋即对绿娆重说,“没事就走吧。”
“惺惺作态!”绿娆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食盒,忿恨道,“要不是我家夫人念着你上次送她雪狐皮避寒之恩,我才懒得到你这来受罪呢。盒子里是我家夫人命厨房专门给你熬得银耳薏仁汤,你爱喝不喝。”话虽如此,我还是眼尖地发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我估摸着,她绝对不是只来送汤这么简单。
起身走到门边,我蹲下身子打开食盒,出于警惕,我从怀里摸出来一根银针。
绿娆惊呼:“你这是干什么?”
我抬眸,狡黠一笑,“如你所见,我在试毒。”银针随着话音放入汤中。
针尖立刻变黑。
婉荷捂嘴惊呼,绿娆一见事情败露,提着裙子转身就跑,婉荷欲去追她,我伸手拦下。
“罢了,让她跑吧。”一脚踢翻食盒,汤水撒得满地都是。
身后传来一丝轻笑。
“银针黑得那般快就证明这汤里是剧毒,你一脚踢翻是了了事,只是可惜了你门前的这些花草,怕是没过多久就会被这汤给毒死了。”闻言,我垂首一看,那银耳薏仁汤正顺着小道流了下去,眼见就快流到旁边的泥土里,我赶紧叫婉荷拿扫把来。
“扫把拿来就晚了。”他从屋里走出来,取下腰间挂着的那个玉葫芦瓶,从里面倒出来一只小小的紫色虫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
“蛊虫。”语毕,他把蛊虫放在汤里,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汤水就不复存在,而那只虫子就只是变大了一点点而已。
我看着他把那虫子重新放进玉葫芦瓶里,身体忍不住抖了抖,干吞着口水艰难道:“你每天都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他淡淡应声,把我手中还没扔掉的银针拿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推测道:“二夫人再恨你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害你,依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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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点绛唇(17)()
【17】
周公子猜得确实没错,这件事,的确很不简单。
某日酉时,婉荷从外面帮我买笔砚回来,在路过后院的时候,看见唐风和绿娆在一起。她留了个心眼,小心隐藏在假山后,偷听他们对话。
之前唐风说得无非都是让她照顾好姜虞欢之类的,直到婉荷准备离开时,唐风忽然问绿娆:“上次是我考虑不周才失了手,这个东西你先拿去,待会儿去厨房让人准备桃花酥送去给她,其他的事不用我过多交代你也应该明白”
绿娆娇羞应答:“公子的事绿娆定当全力办妥,只是……”
“怎么了?”
那头迟疑了很久,绿娆才缓缓说道:“公子,你真的决定要用大夫人的皮——”
“绿娆!”唐风打断绿娆的话,刻意低声道,“记住,这个事情除了你,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那头还在说什么婉荷已经没心思听了,她满脑子都想得是刚才那几句话。
上次失手的事情是什么?桃花酥是夫人最爱的甜点,公子给了绿娆什么东西?还有夫人的皮,夫人的皮怎么了?那件只有绿娆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满脑袋的问题弄得婉荷把怀中的砚台掉了都不知道,回过神时,一双黑面鱼纹的靴子出现在婉荷的视线里。
她的身体顿时僵住,瞳孔紧缩。
头顶,靴子的主人冷笑道:“你胆子真是有够大的,居然敢偷听我们讲话。”
婉荷还未来得及抬头,人就昏了过去。
这一切自然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当我意识到婉荷出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窗外春风肆意,我躺在竹椅上,手上拿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想着婉荷怎么还没回来。
我看书很慢,半个时辰过去也没看多少页,眼睛倒是酸涩得紧,正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嗓音很甜:“夫人,周公子让奴婢给您送桃花酥过来。”
我识得她,她是负责周公子琐事的丫鬟。
心里想着他怎么突然有心给我送糕点了,放下书,含笑对她点头,指着旁边的小桌子道:“放在那里吧。”
“是。”
放下糕点,丫鬟没有退下,而是走到我的旁边,轻声道:“夫人,怕您不接受他的好意,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吃下一块才准离开。”。
重新拿起的书再次放下,我撑坐起来,无奈一笑:“他倒是想得多。”长时间相处下来我们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即便随身揣着银针,这次我也没有用上。
都是朋友,他又怎么可能会害我。
在她的注视下我吃下一块桃花酥,如此美味让我忍不住又多吃了一块,她看着我笑,我有些不好意思,打发她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都吃完了。”
“那夫人您慢慢食用,奴婢先告退了。”
“嗯。”我笑笑,“下去吧。”
我吃得开心,可哪曾想到,便是因为此刻的贪嘴和一时疏忽,我亲手送掉了自己的命。
周公子不会害我,可并不代表没有人会不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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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点绛唇(18)()
【18】
似是一个月的消息,长安城贴了告示,半月后将有邻国太子来我国选妃联姻,因当今后宫妃嫔并无一人诞有公主,故下令让十六县城各选出一位才艺俱全,容貌出色的女子参与选妃,后听闻那太子不介意成过婚的女子,消息一出,各个县城的画师更为忙碌,每家姑娘都盼着自己的画像能被邻国太子看上,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唐风的身份虽是胭脂铺的老板,其实他还是一位画师,画师懂墨,懂纸,懂笔,知道一副旷世奇作要用哪种材料才能达到惊为天人的效果,所以,他想用一张人皮来作画。
帮姜虞欢作画。
姜虞欢是他心爱之人,如今他却要为她那永远也满足不了的强大欲。望而向我下手。
江湖怪人告知于他,最好的人皮,当然要属阴时阴历之人,这样的人皮天生带有一种灵性,能让画中人看起来就像活人一般,若在半夜将画挂于月光照射之处,画中之人还能从画中走出来,饮歌对酒,与常人并无两异。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唐风我的真实生辰。幼时父亲就告诉过我,阴时阴历的我对于一些邪术之人来说无非等同于暴露的猎物,我也或多或少的听人讲过,那些人半夜抢走阴时阴历的孩子,生剥活煮,就为了炼药制毒,我不敢大意,谨记父亲对我的叮嘱,对谁都没有透露。
然而,我隐藏了十多年的秘密,就因为姜虞欢的一句话而化为泡影。
她说:“阿风,我想当太子妃,你有办法的对吗?”莹莹泪光,梨花带雨惹人怜。
姜虞欢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抓住唐风最脆弱的地方,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唐风花重金聘下探子,知道我多半就是他要找的那种人,随后打听到我娘的下落,还没用刀,我娘就已经把我是阴时阴历出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庆幸父亲没有死在她手上。
桃花酥里的毒,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蛊,一种能让人皮自动脱下的“人皮蛊”,就像蛇蜕皮那般,人还活着,身上的皮却一点点掉落。
看着自己皮掉下,那该是怎样一种心情?
我以为唐风就像他表面那样,文文弱弱,儒雅温和——
呵,终归是自己瞎了眼,把狼误当作羊,他的心机和城府,怕是一点也不输于深宫里那些每日明争暗斗的妃子们。
他用绿娆来试探我,故意让我对其他人送来的食物产生更高的警惕性,然后借助周公子与我的关系,又让我放下警惕,因为他知道,除了婉荷,我现在最信任的,也只有周公子一人而已。
身体里的蛊虫就像无数只蚂蚁,钻满了每个骨头缝里,我蜷缩在地上,想叫却感觉有东西快从嘴里跑出来,脸上痒得厉害,头皮如同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地划开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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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点绛唇(19)()
【19】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能闻到空气里的迷迭香气,耳边似有嗒嗒的滴水声,一声一声,如同僧人敲着木鱼,让我的大脑一片昏沉。
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我想睁开眼,眼皮却好像有千斤重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轻巧的脚步声像是怕被谁吵醒,整理东西的动作也小心轻易。
我一怔,这人是谁?
耳边只听得瓶瓶罐罐互相碰撞,不多时,一双手抚在我的脸上,我大惊失色,这人的手怎么感觉跟没皮似得,摸在脸上竟是那般怪异难受。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我还未反应过来,粘着黏糊液体的刷子就在我的脸上乱舞,我吓得绷紧身体,却听那人“咦”了一声。
居然是周公子的声音!
他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该换药了。”说着,一手擒住我的下颌,迫使我张开嘴巴,一个冰凉的硬物靠在我的唇上,只听他道声“去”,就有什么东西钻进我的喉咙,顺着喉管,往更深处的地方钻去。
“会有点痛,你忍着。”话音刚落,我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痛,四肢酸痛无力,我连反抗都不能。
他伸出手,放在我的眉心处,低声安抚道:“在坚持一刻钟就好。”剧烈的疼痛刺激了我的大脑,之前的事此刻便全部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看见自己因为吃下桃花酥而满地打滚的样子,脸上是一长条一长条会动的乌包,它们在我脸上乱窜,我却在疯狂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我究竟是怎么了?
一张冰凉的东西贴在我的脸上,我使出全部的力气,终于挤出一句话:“你……在干什么?”话一出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这哪里是我在说话,明明就是一位身染重疾的老翁,嗓音嘶哑,低沉难听。
他倒是一点也没有惊讶,语速极快地说道:“为你换皮。”仅仅四个字,瞬间将我打入万丈冰渊。
“方才放入你口中的是‘续命蛊’,是我疏忽,着了唐风的道,否则就不会让你被种下‘人皮蛊’了。”
起初我还生活在一片黑暗中,此刻他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兵器,将黑暗砍了一道口子,刺眼的光芒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我刚一睁眼,又不得不再次闭上。
再睁开眼时,周公子的脸第一个印在我的眸子里。
以前的俊朗模样完全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形容枯槁,满头大汗,璀璨的黑眸黯淡无光,嘴唇苍白,竟像是许久没有进食一般。
见我醒来,他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醒啦。”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两个字,我的泪水却顷刻落下。
他慌了神,赶忙拿过一方锦帕轻柔地为我擦泪,没好气道:“这张皮可来之不易,你可别给我毁了。”言语虽然如此,但眼底的关心,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渴么?”他问我。我轻轻点头,他似早有准备,从旁拿过一个杯子倒了水,我微微启唇,正等着他把水拿给我喝,但见他手一扬,那水竟进了他的嘴里。
不是问我渴不渴么,他怎么把我的水喝了?
我正纳闷儿,他忽然轻抬起我的后脑勺,俯下身来,印上了我的唇。
33。点绛唇(20)()
【20】
我的唇本来就凉,他的唇更甚,唇齿相依,没带一丝情yu,只是单纯的替我渡水。
近在咫尺的俊脸让我的心忍不住漏了半拍,我从不否认他的帅气,只是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他。
杯子偏小,这装的水自是没有多少,我还在愣神,他已经喝了第二杯,也是第二次附上我的唇,如此来回反复大概有四次,他才问我:“现在还渴吗?”言语中满带笑意。
我红了耳朵,烫了脸颊,想答谢他,转而想到自己难听的声音,轻轻摇摇头。
他怕我多疑,自己解释道:“你现在不方便行动,我只能出此下策。”突然想起什么,嗤嗤笑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我倒是已经习惯了,就怕你胡思乱想。”
他的话让我失了神,不是第一次?难道在我被那“人皮蛊”折磨地只剩下血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口一口地替我补水,维持生命?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目光闪动,半晌才道:“毕竟你出事与我也脱不了关系。”
我瞪大眼睛,不明白这话从何而说。
他转过身,离我远了些,我这才发现他竟然穿着一身赤色长衫,某几处地方红得发黑,竟是血液凝结在上面。
他缓缓说道:“与我是旧时的不是唐风,而是姜虞欢。”
我的瞳孔蓦然紧缩,直觉告诉我,接下来我会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
“姜虞欢的母亲和我父亲都曾是南疆有名的养蛊高手,我会蛊,她自然也会,她的野心着实太大,在宫里时就给不少妃子下过蛊,后来被查了出来,皇上念及往日情谊,就留了她一条活路。”
他顿了顿,续道:“其实那时我已经在长安住下来了,她知道我的住处,就先找到我,借了一只信鸽给唐风传信。是我疏忽,让她偷了我两条蛊虫,一条就是你身体的‘人皮蛊’,另一条则在……”话到此处,即便他没有说明另一条蛊虫的下落,敏感如我,又岂会猜不到他不肯明说的原因。
剩下的那条蛊虫,十之八。九都在唐风体内。
怪不得,自姜虞欢回来后他的性情就变得如此冷漠。
怪不得,他的处事方式突然变得残忍狠绝。
怪不得,他会因为姜虞欢的一句话而向我下手。
怪不得!怪不得!
我气的直打哆嗦,此刻我真想仰天大笑,笑笑那个痴心的人,笑笑那个被自己最爱的人伤害了都不知道的傻子。
是唐风?还是我自己?
“你之前的蛊虫已经被我引了出来,现在你身体里的‘续命蛊’能帮你吊几年命,但你的嗓子已经被蛊虫的毒性所伤,毒性太强,我也无能为力。你还要再躺半个月,我会每天来给你换药,你别担心。”他沉声道,拿过纱布,一圈又一圈的缠上我的脸。
满室烛火,不一会儿又重回黑暗。
34。点绛唇(21)()
【21】
短短半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
续命蛊需要养蛊人的血液来喂食,每一次重置我都要经历一次五脏焚烧之苦,周公子手腕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我就像依附在他身上的藤蔓,控制着他的行为,想离开他,自己又会死。
我能下床走动的第二天,周公子告诉我三个消息:一是姜虞欢成功去了邻国和亲,二是因为蛊虫的问题,唐风已经疯了,第三……
他没有说下去。
浓浓地不安罩着我,我紧张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