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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幽明水云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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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念的还是报效朝廷,这可和黄州以后的石压蛤蟆体有很大的差异。”

    杜玉清点头赞同说道:“不过是我手写我心,相由心生。”

    范斯远回头看了杜玉清一眼,一时有些喜悦,说:“阿杏妹妹倒也见识不凡,我也喜欢苏东坡。他的一生坦荡磊落,他的真纯使得他的作品总是‘我手写我心’,符合他主张的为文之道如行云流水。”

    杜玉清注意到范斯远已经把对她的称呼由“玉清妹妹”改为了“阿杏妹妹,”心里有些不乐意了,阿杏是她的乳名,是家中长辈和亲近之人对她的昵称,自己还没有和他熟悉到这种程度吧?不过,杜玉清也不好当面驳他的面子,只好疏离地说:“我才疏学浅不懂得这么多道理,纯粹只是喜欢而已。”

    这时范斯远的小厮,那个小眼睛,腮帮上堆出满面笑容的寿平急冲冲地跑过来,递给范斯远几沓纸。杜玉清远远一看,黑底白字似乎是些碑帖拓片。

    “给你,我想你也会喜欢。”范斯远翻了翻,从中拿出一半递给了杜玉清,杜玉清接过来一看,竟然是《表忠观碑》的拓本。不禁大为惊奇,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范斯远翻了翻白眼说:“这还不容易,这么出名的碑帖,自然有人会拓了下来卖给人。我不过让寿平去门口问了问,就到附近买了来。”

    “谢谢你。”杜玉清看在这拓片的面子上真心诚意地向范斯远道了谢,谁让她真心喜欢呢。

    范斯远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但得意的笑容仍不住从眼里冒了出来。

    回到家中,姚先生给他们布置了作文,两天后在看过两人的习作后,姚先生晚上拉着杜渊之硬要他给评点了一下。杜渊之看范斯远的文章文字清丽,飘逸隽永,先是写了西湖美景,然后把钱王的三世五代国王都颂扬了一番,端得是写得花团锦簇。相反,杜玉清语言平实,却有种历史的沉重和通透。

    她把同时代的两位国君拿来比较,她写道:同样是投降宋朝,南唐国君李煜是被动的选择,吴越王钱弘俶是主动的迎接。这里面有审时度势的智慧,还有悲天悯人的慈悲,不同的胸怀,不同的态度,达成不同的结局。一个成就的是文人之名,一个成就的是国君之功。李煜是至情至性之人,虽然是贵为国君,但他所有的哀怨情仇都在自己个人的感觉上,千古留下的是他的词人之名。而最后一代吴越王钱弘俶秉承父兄仁慈传统毕生崇信佛教,广种福田,他深知宋朝赵氏已经势大,吴越国大厦将倾,自己不可能偏安一隅,他建造佛塔无数,六和塔、保傲塔、雷峰塔皆为其例,其中未尝没有他寄托国泰民安的祈祷。但他最后还是选择纳土归宋,成就一代国君保境安民的功业。他难道不知道不论他如何做最终等待他的结局就是被杀害吗?当然知道!自古降君从来遭帝王忌讳,哪有一个好善终的?但他还是欣然奉招入朝,并且是举族归于京师,此襟怀光明,坦荡无私,令人敬佩。即使对于他死亡的原因,他的后人也是三缄其口,世上扑朔迷离的说法都是世人的猜度而已,这里面估计有他临死前的叮嘱;有后人对于他自我牺牲的理解;还有清醒的对于时势的顺势而为。钱弘俶的审时度势,慈悲为怀获得的是千古君主的贤名,而且因为他的宜民宜家,世世代代‘自天申之,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天地保佑他的子孙枝繁叶茂,人才辈出。

    看完文章,杜渊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杏这个孩子看事情的确有同龄人不同的深度。我也曾经一再惋惜,阿杏为什么不是个男儿?如果是个男子,着力培育,将来定会成为一个栋梁之才。现在我也想开来,上天给她一个女儿身,是想让她有另一番作为也说不定。”

    姚先生也叹了口气说:“对啊,事已至此,就别再感叹了,也许未必一定要什么作为,一个这样的女儿和弟子,就凭着这正心诚意,我们都是有福的。”

    杜渊之点头,两人说起了其它事情。但二人不约而同在杜玉清的身上倾注了更多的怜惜和关照,对于这润物细无声的关爱,杜玉清自己是真切觉知到,并为此深深感动的,她细心品味,铭感于心。

    这次钱王祠的游历,让杜玉清觉得自己的内心和姚先生更亲近了一些,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严谨认真的先生,而是一位学识渊博偶尔也会有情绪,会落寞的长辈。看到姚先生身上穿的还是一身旧衣裳,杜玉清决定亲手给他缝制几套衣服和鞋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第五十二章 傲慢偏见() 
隔了一天,杜玉清觑了个空,约了妹妹准备一起出门去街市上逛逛。在垂花门正巧遇上了也准备出门的范斯远。自从范公子到了杭州,杜府的门房比以往热闹了许多,经常都会接到当地官员或者世家公子递上的帖子。或是要上门拜访;或是邀请宴乐;或是谈诗作画;或是品茗雅乐,五花八门。范斯远开始时进进出出应酬忙的不亦乐乎。他来往应酬的交际面竟是比杜渊之还广,不仅有杭州府官员和子弟;还有布政司的;竟然还有远从会稽府来的。想想也就可以理解,范斯远的父亲毕竟是六部的大员,又是在吏部侍郎这个紧要位置上,不上杆子巴结,起码也不会轻易得罪吧,于是高级官员即使自持身份不能亲自出面,也派了子弟前来结交。杜玉清听采薇说,范斯远收到了不少馈赠的礼品,其中还有许多的银子,但范斯远把贵重些的礼物一概退回,只留下了常礼来往的东西,比如当地土产风物之类。

    不过,范斯远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能入他法眼的人自然不多,经过一轮礼节性的来往,很多人他就推辞不见了,参加的活动也渐渐少了,来来往往的就固定成几位。范斯远和姚先生都住在前院,姚先生又是个不喜喧哗的人,以前偶有范斯远的客人上门,姚先生便闭门不出,范斯远又是客居,所以他出门会客的时间居多。今天不知又是赴谁的约会?

    看见杜家姐妹出来,范斯远笑着迎上来几步,“两位妹妹这是要出门吗?”他说着是“两位妹妹”眼睛却只盯着杜玉清。

    杜玉清觉得他今天的神情特别奇怪,脸上笑眯眯的,这笑容不像以往是彬彬有礼,却带着审视的疏离,今天的笑容好像是发自内心的真诚,于是不由地也笑着点头说,“出门去街市逛逛。”看着范斯远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多问了一句:“斯远哥哥也是要出门吗?”

    范斯远一抖手中的折扇,含笑说:“知府的二公子林真议他们邀请我去参加什么诗社活动,我本想推脱不去,但又想着天气这么好,可以到书肆上逛逛,就应承了。两位妹妹可有什么喜欢的书,我就一起捎回来。”

    杜玉清更是有些诧异,他今天是怎么啦,对自己这么耐心、这么客气?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他对自己的不耐烦还是因为两人才学相差太远,但范斯远毕竟客居自己家中,不看僧面看佛面,时间长了自然也会客气些。好吧,看在他好歹是自己师兄的面子上,就既往不咎吧。想起自己上次诗社活动的不愉快,隐约地就提醒道:“杭州府是文人荟萃之地,斯远哥哥可得小心应付哦。”

    范斯远显然一时没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不以为然地说:“参加过几次活动,倒觉得他们诗文也是寻常,我正愁没有遇到精彩绝伦的人物,可以好好较量一番。”

    杜玉清暗骂自己多嘴,瞬间没有了再提醒的欲望。俗话说:南方的秀才北方的将。江南富裕,历来文风鼎盛,一个江浙小县,每次科举能考中几个进士,都是常事。一个普通的县里往往就有几百个秀才、举人,这在北方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北方土地贫瘠,能供得起子弟读书的家庭就比较少。尤其是西北陕甘贫困的地方,一个县里有一两个秀才举人都是了不得的事情。相反,为了生存,当兵吃粮的人成为常态,北方人能吃苦又强悍,其中提拔成为将领自然也多了。不用说其他,现在朝廷九边的大将基本上都是北方人。文臣武将,南臣北将是常态。

    本朝开国时科举考试没有分榜。每次科考,不但状元、榜眼、探花,就连二甲、三甲都几乎全被南方的读书人给包揽下来,整个朝廷都是讲南方话的官员。高祖朱元璋虽然也是江南人,但他深知政治平衡的重要,于是下令科举分为南北两榜进行考试,录取名额一样,但北方的标准要大大低于南方,以后北方籍官员才逐渐多了起来。到了现在立国已经一百多年了,南北官员的数量才渐渐趋于平衡。但毕竟南北科举标准不同,有的北方籍官员的素质的确不高,就造成南方出仕的官员普遍就瞧不起北方出仕的官员,读书人又最讲究同门、同学和同年的关系,连带着整个江南的读书人都有此风气,看不上北方的读书人。但因为本朝要求官员都要求离开原籍五百里任职,在江南任职的北方籍的地方官员渐渐多了起来,这种情绪已然不敢公开宣泄。但坐在一起一旦你说错了话,或者露了怯,那他们默契交流的眼神,会心的一笑,不是细心的人是体会不到其中讥讽和嘲笑的含义的。

    对于那次诗会的不愉快,杜玉清早就抛到了一边,但其中的深意她又琢磨了几次,补充了几种可能。一是可能林莹如多少就有赌她没有她才学的成分,所以掀不起什么浪花。二是林莹如未必是全部说服了杭州府的小姐们,她只要说服两三个相好的闺蜜,她又这么一带头,基本上就能掌控大局了。这里面有从众的心理,也有北方籍的官宦小姐对自己诗学的不自信。林莹如,真是个好计算的人物。

    这知府的二公子林真议是林莹如嫡亲的哥哥,应该也是位长袖善舞的人物,你范斯远固然有才学,但这些人如此奉承你恐怕一半的原因都要归咎于你吏部侍郎的公子身份吧。只是他们的方式含蓄委婉,你接受得陶然舒服,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理所当然了。

    只是杜玉清没有想到,她虽然口口声声要把范斯远看成师兄,但心里还是存在着对他的偏见,范斯远固然自视甚高,但这样的人往往骄傲得不会自欺欺人。他怎么就不会有清醒的自我认识?还有对林莹如,她是否也是猜度得太多了?毕竟那还是一个十几岁未出阁的少女,便是再七窍玲珑,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也不会如此缜密地功利地算计人。杜玉清从小在缺乏母爱的环境中长大,对人,她的内心多了一丝冷酷的怀疑。

    觉知、放下色空,不是简单地意识到就能一蹴而就的行为,它们是需要不断学习、磨炼和强化的永远的修行。

    当下杜玉清不欲多说,欠身福了福礼,说:“那祝你满载而归了。”说罢带着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出门而去。

第五十三章 舞蹈精灵() 
范斯远一时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走了?我还话想跟她说呢。”但是要说什么呢?范斯远一下又有些茫然。

    今天清晨,范斯远一早被铺洒进屋子里阳光晃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古人说的:春三月,宜早卧早起,广步于庭。便拿着书本去了花园散步。

    一进园门,便隐约看见杜玉清在亭子前的空地上活动。透过树木枝叶的缝隙观察,他看出来她是在练习拳架,范斯远一下有些愣了,有种窥探别人的不安,再定睛一看,原来杜玉清是闭着眼睛打拳,她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忽略了周遭,更不会注意到自己在远处打量的目光。

    范斯远见过人练武打拳,但同别人勇猛刚健的武术不同,杜玉清的动作是如此优雅缓慢,神态是那么放松和享受。范斯远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武术会有威力吗?但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剩下的全被惊叹给占据了。只见杜玉清身穿着白色宽松的练功服,动作舒缓悠然,一招一式优雅从容,带着天然的韵律。她腾挪、她跳跃,轻盈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矫健得如蓝天里翱翔的雄鹰。她徐徐转身带起裙裾飞扬,如伞花旋舞;扬手劈下,迎来桃花海棠婉转飘零……

    范斯远的心不由砰砰直跳,涌起别样的兴奋,他觉得杜玉清哪里是在打拳,分明就是在舞蹈,是在天地间自由畅快地舞蹈,他也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欣赏一幅绝美的动态画面。他甚至觉得杜玉清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幽香,担心她会如仙灵一般飞起,消失在花团锦簇的丛林深处。

    这一刻,范斯远心中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击中的感觉。他有种发掘到宝藏的亢奋,又有种相见恨晚的怅然若失。原来杜玉清她是这么美啊;原来在她典型的大家闺秀端庄严谨的外表下隐藏着这么美丽飘逸的灵魂;原来在她举止有度,一本正经,甚至让他感到无趣的背后有一个这样自由的身心啊。他呆愣愣地,五味杂陈地就这么躲在树木枝叶的背后看着看着,不敢走近,也不舍得离去,直到觉察杜玉清开始收势的时候,赶紧快步退出花园,生怕杜玉清知道自己窥探到她的秘密。

    寿平涎着脸凑了上来说:“公子,许是杜小姐他们约了人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别让刘公子他们久等。”

    范斯远不高兴了,“迟了就迟了,我还求着去不成,先生给我布置的作文我还没做呢,不去了,回家写文章去。”

    寿平了解自家公子顺毛驴的秉性,赶忙劝说:“别介啊,公子。临出来老爷一再交代要您多历练,学习人情世故,不就是说多和人交往吗?再说了,刘公子不是说今天还请了红烟阁的姑娘吗?听说她们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人儿,谁的诗做的好就请她们立刻给弹唱了,那是多风雅的逸事。您就好好地乐和乐和吧。”

    范斯远不屑地嗤笑道:“哼!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会些伤春悲秋的怨妇之叹,如何能懂得琴棋书画里的真正学问?说什么风雅逸事,她们爱弹唱谁的诗,就让她们弹唱去,我还不屑呢!”说起懂得琴棋书画的人儿,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在花园中舞蹈的俊逸的身影,心中不由地砰砰跳动,脸上也热了起来。

    “是是是,她们是庸脂俗粉,咱们离她们远远的。不过,”寿平观察了一下范斯远的脸色,今天公子有些魂不守舍,遇见杜玉清时神色就有些异样,莫不是公子有什么想法?于是试探地说道:“听说杜大小姐的画画的好,字也写的好,您不是待会要去书肆吗?正好可以给杜大小姐选几本法帖和画本带回去。”

    范斯远的脑子里一下映出杜玉清拿到苏轼《表忠观碑》拓片时脸上欣喜的表情,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丝笑容,“那就在诗会后去最大的书肆和笔墨店逛逛,待会刚好请刘真议他们帮忙给介绍介绍。”

    “得令嘞!您坐好,咱们就出发了。”寿平高兴地跳起来,屁颠屁颠跑到车辕前让寿安扬鞭出发。

    杜玉清到了杭州后发现杭州府街市上的东西不仅比京城的种类繁多,而且还便宜许多,路上男男女女穿着的衣服鞋帽的不仅款式多样,色彩也鲜艳得多。不禁有些纳闷。

    本朝开国就有规定,衣裳穿着必须因循守礼(规矩),不能逾制。

    前代元朝是属于外族的蒙古人统治,按传统说法,是野蛮的夷狄对中华文明正统的入侵。因此本朝在推翻元人统治后,自然恢复了汉民族的传统服饰,“上承周汉,下取唐宋”,束发右衽,重新制定了服饰制度。这其中有贵族和平民制式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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