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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样才能说得通,所有的证据才能前后都对的上。现在难就难在要如何才能证明真正有谋逆之罪的是他而不是伯父您呢。”杜玉清一时没有了主意。程羲和也陷入了沉思,他印象中的郑挺是个忠厚慈祥的长者,他前两年去看望父亲时,父亲对他疾言厉色地批评后郑挺还安慰他来着,要他理解父亲的苦衷,他自己也是父亲因此很理解。他说父亲对他寄予了很高的希望,所以爱之深责之切。当时程羲和挺受感动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忠厚慈祥的人意图谋反,还在背后捅了父亲一刀。
程炫君想了想说:“一是要证明这封信是写给郑挺的,而不是写给我。这个最好从朱原来身边的人那里想想办法。二是最好从郑挺身边找到几个人来证明真正想要谋反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他原来的思路都放在如何否定指控上,但现实是对他所有指控的证据都与实际情况对的上,他的否定就显得苍白无力。现在他反应过来,立刻调整了思路,也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点。“我给你几个人的名字,你需要调查时可以去找他们帮忙。如果需要跑腿可以让我的侍卫长高西城去,这些人他都认识。这是我的信物,他一见到就会明白了。”他从手上撸下一个朴素的铁戒指,他旋转戒面示意给杜玉清看,原来上面刻着个阴文的“程”字,这是他的私人印章,然后把它交给杜玉清。
杜玉清一怔,“高西城也来了京城?”
“是啊,”程炫君感叹道:“得亏他的忠心耿耿,一路上全靠他照料了。”
杜玉清突然问道:“伯父,您有没有想过您身边有郑挺的人?不然怎么会在您的书房里找到了这封信?”
程炫君了然地点点头,“当时朝廷派人来抓我,并在我的书房搜查时我就想到了,第二天听说我的一个侍卫自杀了,想必就是他了,枉为我一直厚待他。”
杜玉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无法说出什么,只能把这疑虑放在心里。她告辞时把秋实叫过来让他们认了一下,说以后有什么事会让他来捎信,程家父子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让他转告。说罢冲着程羲和默默地看了一眼,就拱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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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误会怀疑()
程炫君目送着杜玉清离开,他对这个做事稳妥的年轻人燃起了希望,一回头正看见长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杜玉清远去的背影,难得地表扬起儿子来。“明儿,你这朋友倒是可靠,他是哪家的孩子?”
“嗯,什么?”程羲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噢,她祖父是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杜凌。“他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说出杜玉清父亲的名字。
程炫君顿时不满起来,“明儿,你要振作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够顺利出狱,父亲定为你找到一个更好的媳妇。”
程羲和低下头来,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父亲一直是这样刚毅冷静,自己与他相比实在距离太大了。自从他们父子在狱中见面后,他就没有见过父亲有沮丧的时候,面对都察院的调查人员他据理力争,拍案怒斥,仿佛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总兵大人,就是回到狱中的时候他也总是挺直腰杆坐在那里,恍若在他自己的书房思忖或闲坐,恍惚间让他想起另一个在诏狱中看见的人来,只是那个人不会冲着人怒骂训斥,见人总是微笑地招呼,温和而有耐心,一双眼睛却动若神明,连诏狱里最冷酷的司狱都不会去为难他。他从小崇拜着父亲,觉得男人就当像父亲那样坚毅伟岸顶天立地,即使父亲把他放逐到外地让他孤身一人在外边学艺,他都觉得父亲是不得已,是爱他越深要求越严格,心里从来没有半点抱怨,如今听父亲这样说却觉得格外刺耳惊心。
谋反的消息还未完全传开,他消息灵通的岳父就找借口让他夫人回了娘家,然后就关着她不放她回来,同时让人拿来了和离书要程羲和签字画押。当时都察院的人已经上门准备抓人了,谋反是大罪,落实之后便是满门抄斩,尽管他相信父亲的无辜,但有的时候现实是残酷的,他就想着她能因此脱身再好不过,所以尽管心里悲愤还是毫不犹豫就在和离书上签字了。没想到第二天传来了林氏自缢的消息,他立刻明白这是她以死明志,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对他的不离不弃。这让他悲痛的同时心里充满了内疚。
林氏是个贤惠的女人,虽然没有漂亮的外表,也没有多少见识,却是个非常合格的妻子,她温柔敦厚,一切以他为尊,一切以他为重。凡是丈夫的事她必然都是自己亲手操持,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缝衣洗衣,嘘寒问暖体贴入微。甚至为了他,处心积虑想调和他与继母的关系。程羲和对她的感情尽管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曾经给过他温暖的女人,他的妻子。
可是就是对这样一个忠贞的儿媳妇父亲却只用一个大丈夫何患无妻轻轻就抹去她的痕迹,父亲是不是太冷酷无情了,为了成就他自己,难道其他人都只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包袱?就像刘邦在逃跑时为了减轻负担加快马车速度亲手把自己的儿子给丢到车下一样?那在父亲的眼里,亲情是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又是什么?程羲和产生了怀疑。
“原来他是杜刚尧家的小人,”程炫君显然已经从儿子的心不在焉中转回到自己的思绪中,他这个向来自我,很容易忽略与自己无关的细节。“我年轻时还和杜刚尧胡闹过一阵子:斗鸡走马,打架群殴。可惜这个人刚则刚矣,却被他老爹一直管着没有多大出息,亏得他这么好的武艺却憋屈在这京城里。“
程羲和心里不由地闪过一句话:憋屈也比强横强!也许就是您太强横才遭致了今天整个家的杀身之祸。他倏然一惊,自己怎么会这样想?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然对父亲有这样的不敬之意?
程炫君还犹自做着评判。”好像现在他也想开了,不然不会放他长子出去,那杜文斌我也见过,虽然勇猛却不是个心思周密的,最多只是一个将才。今天这个杜五倒是个有胆有识的,将来必定会更有出息些。明儿,看看人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魄力,都敢去都察院偷证据,大半夜的到监狱探人,你得好好向人学学!我当初千方百计为你谋这个锦衣卫的职位就是想你出人头地,没想到一年多了你没有半点进步。你呀,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你须知慈不掌兵,义不聚财的道理,心慈手软终究成不什么大事,你真让我失望。”
这句话像盆凉水一眼把程羲和彻底浇醒了,他终于知道他一直误会了父亲。父亲是骁勇顽强,是豁达不拘小节,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为自己谋划上,所以他根本不理解杜玉清的内在动机。她平时是再规矩不过的人,她所有出格的行为都逃不过“忠孝节义”四个字。她男扮女装护送父亲回京,是因为“孝”;她为了救自己铤而走险是为了“义”。如果真的照父亲所说清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那她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他又是图什么呢?他一个将死之人能给她什么呢?想到这里,他心里大为悲恸。命运已经没有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更不能因为自己来连累她。不然他真是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父亲没有考虑她所冒的危险,反而把这种帮助视为理所当然,刚才几次厉声打断自己的劝说。然而,父亲毕竟是父亲,他不能出言反驳,只能用自己的缄默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程炫君看见儿子不说话,多少感受到长子心中的不满,他正想再训斥几句,想想又作罢了,毕竟这个杜五还是因为他才来的,如今应该安抚为上。而且长子虽然忠厚,却还比娇生惯养的幼子强太多了,那小子被抓进来以后就知道哭,还一边哭一边要找娘,像个吃奶的孩子似的。程炫君不耐烦地训斥了他一顿,他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后来苦累了才睡去了。他们刚才交谈了这么久,这小子竟然睡得死死的,一点儿没有被惊醒,只是他在睡梦还在抽搐,好像还在哭泣一般。
杜玉清顺利回到都察院后面,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天色已晚,杜玉清和几个人简单交代几句,就各自回去休息,相约第二天再碰头。第二天他们聚会时,杜玉清就把昨晚她和程家父子之间的交流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范斯远一边听,一边点头,对程炫君的思路很是赞同,杜文智和杜文胜倒是对程羲和的境况很关心,听说他虽然瘦了,但精神还好,也没有受刑,都放心了不少。他们兄弟都听说了他夫人的事情,却不敢在三妹妹面前提起,时事异也,两个人再有情,缘份也都在使君自有妇和罗敷将有夫的不合时宜中错过了,就不要再扰乱她内心的平静了吧。而且,他们都看的出来范斯远一直对三妹妹一往情深,事无巨细都很在意,他们就更不敢轻易地破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打破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们希望他们俩就这样下去,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范斯远在专心地思考着解决办法,他说:“我觉得要为他们翻案,程大人的这两条思路是可行的。一是要证明这封信是安化王写给郑挺的,二是要证明指挥军队配合行动的也是郑挺,这两个的关键点都是要能从郑挺身边找到证据,或者是找到愿意证明的人。还有一个途径就是要找到原来在安化王朱寘鐇身边的人来证明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我所知他们差不多都被杀干净了,只能尽力想想办法了。”
大家都觉得范斯远分析的很有道理,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给出主意。范斯远沉吟了一下说:“我想我最好亲自去宁夏和陕西跑一趟,这样方便调查清楚。”
众人一惊,觉得他他这样不仅太劳累而且也太冒险了。杜玉清却眼睛一亮说:“你准备怎么去?”
范斯远笑了,他就知道杜玉清理解他,他说:“我想我首先要想法设法调入这个案子的调查组里,然后就方便申请去陕西调查了。”
杜玉清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说:“我和你一起去。”不等大家出言反对,她马上就说:“我本来就考虑自己应该去一趟,如今你也去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可以分头行事,你在明,我在暗,这样相互配合就能更快地查清楚真相。而且,我手上已经有了一个线索,”她说了自己对高西城的怀疑,“我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让他帮忙回去联络人,却在暗中盯着他。看他回去先去见的是郑挺还是其他人,就明白他到底是不是郑挺在程总兵身边的卧底了。”
杜文智和杜文胜都是知道高西城的人,听到这话他们不禁也有些吃惊,他们没想到那个精明不失憨厚的小伙子竟然有可能是奸细,这让他们心里很不舒服。
第三百八十六章 执子之手()
范斯远和杜玉清两人主意已定,就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没有再往这计划执行起来有多么困难考虑,或者杜玉清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单身远去西北,万一给人知道了会有多么的骇世惊俗而顾虑,两人就针对范斯远要如何调入都察院,他们又该从什么方面进行调查讨论出几个解决途径来,杜文智和杜文胜看着他们说得有来有去不禁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理解了,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两位怎么就毫不在意,而且硬是折腾着一步步朝着现实的方向执行呢。
耿家辉两眼放光地听着他们讨论,这在个时候他不敢插嘴,也插不上话,他单独面对杜玉清时他是放松的,但一旦范斯远在场他就怯了。范斯远主意多,思维快,有时候只说半句话,或者一句话中间前后就是多种含义,让他听着迷糊。只有杜玉清对应回答时,他才理解原来范公子表达的是这几个意思,不由得对小姐万分佩服。他才知道小姐的思维就像武功,面对他们时说话缓慢,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实际上是像在校武场给他们这种初级者在喂招,她需要演示整个过程他们才能理解她的意图;而小姐面对范斯远时两人说话常常没头没脑,就像面对武林高手,她只要稍微摆出一个架势,或者露出点刀锋对方就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并立刻采取了相应的招式,反之亦然,整个过程露头即可,根本不需要露尾就已经进入了下一个招式,所以旁边的人就跟看神仙打架一样,不明所以如坠五里云雾。
高啊!他们实在是高哇,我之前还是太小看小姐了。今后跟着他们真是有的学了,他兴奋起来,血脉喷张跃跃欲试,充满了斗志。
晚上,杜文胜特地找上范斯远喝酒,两人闲聊了一会,杜文胜便不好意思地对范斯远说:“呃,这个,嘉善啊。”
“嗯,什么?”范斯远不明其意地看着他。
“你知道三妹妹和别的女子不同,”杜文胜边观察着范斯远的脸色,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她更多的像一个男孩,说话直来直去,为人又义气,可能有的时候会忽略你的感受,请你多包容了。”他给范斯远斟满了原来已经是大半杯的酒,伏低做小的姿态摆得十成十。他觉得杜渊之不在,他这个哥哥有责任帮忙三妹妹圆场,为他们俩维护好关系。
“阿杏是不像普通的女孩,”范斯远一下笑了起来,他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步伐稳重姿态端庄,俨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的眼睛却不安分,一斜一斜偷偷地打量着我。她还以为我不知道。”想起当时的那一幕,他嘴角的笑意漫上了整个脸颊,连眼睛都欢快起来。当时的他还觉得这个女孩矫情,表里不一,心里颇为瞧不上,以后更是处处看她不顺眼,后来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起阿杏就已经走进他的心里,只是在心高气傲的他的心里完全是用一个反面的形象来呈现。后来他行为不知不觉越来越出卖他思想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个女孩早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照进了他的心里。
范斯远目不转睛地盯着杜文胜认真地说:“四哥,我知道阿杏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她的天地不会只囿于内院,我喜欢她也是因为她这些不同寻常之处。你放心,我知道她的好,一定会好好待她。”在酒意的晕染下他的眸子分外幽深,瞳孔中间跳动着灼灼光亮的火苗。
她是他千辛万苦求来的,他理解她,喜欢她。他知道在阿杏冷漠坚毅的外表有一颗最柔软的心,她注重感情:对家人忠贞,对朋友仗义。因为太在意,所以反而会刻意对人保持距离,不会轻易地交出自己。但一旦认定后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林莹玲,对他,对程羲和莫不是如此。
他知道她的特别,由衷喜欢她的特别。所以到最后岳父对他还不能放心地答应他们的婚事时,他们两人关着门长谈了一个时辰,他把他对阿杏的理解和认识恭恭敬敬地汇报完毕后,杜渊之才沉着脸点了头。把他紧张得惊了一身的毛汗。他和阿杏定亲后,有的朋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杜玉清的为人,还在他面前取笑他以后会夫纲不振了,他都满面笑容地接受了,似乎这是非常光荣的事情。
杜文胜听范斯远这样说也就放心了。范斯远这个人聪明,做事活络,阴谋阳谋俯拾即是,是个智力超群的俊才。他原来对三妹妹一直情有独钟,两人相处默契,但那时他正处在人生低谷,如今范斯远父亲官复原位,他自己也在都察院任职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每天都有人巴结着奉承着,他担心范斯远慢慢的心境也会发生了改变,对三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