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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采摘的七芥子数量不多，希望回去后石老头还没回来，要不然又是一顿骂……”
摇摇头布尘浇灭了火堆，抬脚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碰见的动物不少，只不过布尘每每转过头这些动物便消失了，而有胆子大敢接近他的，都会留下一地的血肉碎块。
自打布尘修炼了六脉后，他那个一直没有威力的锻体剑法，一下子便显露出了杀机。只要运起六脉心法，这锻体剑法的前半式便成了另外一套剑法，削石如切泥，每一个架势通过六脉中的灵气都变得如狂风一般暴虐，其速度已经让常人无法匹及。
而锻体剑的后半式，虽然耍的出来，但灵气不够，使用起来总是没什么威力。
布尘把这运行方法大致熟悉以后，这山上动物就急剧减少。少年心性，刚学到的本事当然要大肆玩闹一番，只可怜这山上的动物祭了他的剑。而布尘用这剑法杀的最多的，就是刚刚给他填饱肚子的角鹿了，谁让它们在山上数量最多了，所以布尘干脆自己给这个剑法又重新起了个名字—杀鹿剑法。
布尘嘴里哼着小曲儿迈着大步在山路小道上行走着，走过的路面上都是动物的尸体和被切碎的石块树枝。
突然不远处草丛里耸动了一下，布尘警觉的握住腰间的剑柄双眼看了过去。
“看这动静，块头好像挺大的，难道又是一只角鹿？”
心下想着但手里的长剑却出鞘了，布尘微微移动脚步站稳身形，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他能够第一时间逃走或者击杀。
“哎……”
一声叹息从草丛里传出，紧接着一个苍老的人影从草丛中冒了出来。
老人两鬓斑白年龄颇大，背脊微微弯曲，手上拿着一把锄头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竹篓子。
老人微微颤颤的走出草丛，向布尘走了过来。
“是小尘啊。”老人抬起头面带微笑的说。
布尘放下长剑，一脸笑嘻嘻的说道：“陆老您怎么上山了？”
这老头叫陆天生，是镇子上医馆的大夫，平常镇子上有人患了什么病都会去找他帮忙。只要陆老出手往往能够药到病除，镇子上和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称呼他为神医，因此这陆大夫在镇子上名望还是很高的。只不过老人家年事已高平常也很少出来走动，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他。
陆老咧嘴一笑道：“小猴子今天回城里去了，我这把老骨头只好自己出来采药了。”
布尘上去接过药篓背在身上：“嗨，陆老不是我说你，小猴哥不在不是还有我吗，上山时你喊我一声，我帮你老人家采嘛，也不值你自己上山来操劳啊。”
“哈哈……。”
陆老大笑了几声，看着布尘笑道：“尘小子，采药可不是上山挖一挖就行了，还要会辨别药性，上午采的和下午采的药效都不一样，每一株药草如果年限不到也没办法入药。就拿你现在揣在怀里的七芥子，你知道他的药效吗？”
陆老看着布尘一脸好笑的摇了摇头。
布尘无话可说，确实他又不是医馆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自己只不过是应石奋的要求上山而已，不然自己怎么会跑过来。
“行啦，采药就不用了，帮老头子我背着药篓就可以了，正好石奋那小子找我要几味药，一会儿下山和我去医馆坐坐。”
陆老喊石奋叫小子，对此布尘也并不在意，听镇上的人说石奋三十年前才来庆州，而那时候陆老就已经有八十多了，石老头被叫一声小子也没矮辈分。
“好嘞，我就在前面领路了。”
布尘把药篓接过来背在身上转过头说了一句，领着陆老就沿着山道向下走去。
天空如积压着墨印般阴沉，连空气中的微风都带着一丝水汽。不多时这雨终究是下了下来，虽不是倾盆大雨，但随着微风飘下的雨水还是沾满了布尘的衣衫，湿润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适，渐渐地布尘有些烦闷了，背上的药篓他也会不自觉的用力拽着。
下山的路还算平整，因此没过多少时间他们就已经到了镇子上，而陆老的医馆就坐落于镇子大门口处。
当两人打开紧闭的医馆大门走进去后，布尘才终于把自己烦躁的心情安抚下来……
坐在炭火旁，看着不远处正在捣药的陆老，布尘默默地从身上取下已经沾湿了的衣服，放在火盆上烤着。
“对了，小尘你不是说要帮我采药吗，你旁边有放着一本书，自己翻来看看。”
陆老朝布尘说了一句，手上端着一碗药末走了过来。
布尘听到陆老这话脸上一愣，向旁边的药柜看去，那里正随意的摆放着一本古朴的册子。
《千机药典》？
他一边揣着手烤着火，一边疑惑的拿起药典。
书上的每一页都配着一副药草的插图，图下面书写着药名与注解，包括生长地、药性、年份的作用，非常之详细。
借着压抑的阳光看着药典上的每一段文字，不知不觉得便过去了好久。
“行了，尘小子，你把药带回去吧。”
陆老走到了过来把一个包裹放在他身边说道。
“也不知道石奋那小子要这玩意干嘛？这都是化血融骨的药材，若不是他这人还有些名声，我还真是不想给他……”
布尘一愣然后拿起药包。
“化血融骨？什么意思？”
“哼，这味药吃下去，骨头都会融化，你说呢？”
陆老皱着眉好似不愿提及此事。
“行了，你这书想看拿回去看就是了，反正也是别人留下来的，落到我手上已经好几年了。”
“那就谢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望您了。”
说着布尘穿上衣服，把药典揣在怀中，打了声招呼便沿着道向石府大院走去。
陆老看着远去的布尘，脸上却露出一丝阴霾……
第十五章 相克之脉（）
回到自己的房间，布尘在昏暗的屋子里点上了灯，借助着些许光亮翻开了怀中的药典。
也不是说他爱读书，而是布尘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无缘无故的陆老怎么会送自己一本医书？这其中有什么原由吗？或者是陆老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带着疑惑他仔细的翻看着药典，期望从中解读出陆老的意图。但奇怪的是，整本书全篇都是讲解药材的，没有任何其他内容。
“陆老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只是让我看看？”
布尘带着疑惑合上药典，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吞进腹中在屋子里练起六脉来。
每个月石奋都会供他十多粒丹药，好让他练成六脉五行轮回。
只可惜，已经快一整年了，他的木脉之象竟然还没有圆满。如此资质看得石奋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在之前给他探脉时是先天金脉，本是百年不遇之才，可是开始修炼竟然先通的是木脉。这也就罢了，但布尘这修炼速度却太让人发指了。
平常外门弟子，大半年就可以打通头脉，资质好的半年内就能够打通，甚至两三个月内就有人打通头脉。布尘这种一整年的都没有打通的，就连在门派内修炼的资格都没有。
只不过布尘虽然清楚自己的天赋不怎么样，但他还是每天埋头苦练着。毕竟他身后还有一个白商角在等着他，若到时候没达标，布尘可不相信自己会没事，估计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时，体内丹药带给自己的灵气已经尽数被他纳入经脉之中。
“呼……。”
吐出一口浊气，布尘把功收了睁开双眼。
“就差那么一点头脉就要被打通了，但是丹药也快用完了……”
布尘把装有丹药的小瓶小心收了起来。
“也不知石老爷子什么时候回，这丹药就剩下两三颗了，再不回来我就没办法练功了。”
丹药的珍贵程度布尘在这一年里已经体会的非常之深，之前有一个月石奋外出没有回来，丹药便断了，导致布尘那一整个月功力没有一丝长进。
那个时候布尘就在思考，丹药是用含有灵气的药草炼制而成的，自己虽然不会炼丹，但直接吃这种草药说不定也能凝练出灵气呢？虽然自己有这种想法，只可惜这种含有灵气的草药，布尘一种都没有见过，所以也只能作罢。
布尘站起身子来到院子前，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雨水，心中一股烦闷之气沉在胸中，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就在布尘思绪万千之时，院子大门被打开了。
只见一身蓑衣的石奋迈着步子回来了，他已经离开这里十多天了，布尘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但他不关心这个，现在他只关心石奋什么时候把丹药给自己。
石奋迈腿进屋，一把脱掉沾满雨水的蓑衣坐在茶案旁，一脸淡然的样子看着布尘。
“你师父这两天就会过来看你了。”
说完石奋就这样看着布尘不再说话了。
布尘顿时浑身寒毛直炸，他一直记得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说过的话，如果自己的修炼进程没有让他满意，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再想想那个掉了脑袋的鱼妖，布尘已经不寒而栗了。
他急切的望向石奋说道：“那我怎么办？我现在头脉都没有打通啊。”
听到布尘这样说，石奋一脸无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一整年了，这小子竟然连头脉都没有打通，如此资质简直无人能比了。
哎……
石奋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只能铤而走险了，若是如此说不定能够瞒过去。
他眼神一凝说道：“白师兄我自己最清楚，他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你若是没达到要求，他就真的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石奋如此说，布尘浑身一震，他双膝一弯差点跪下来，瞪着大眼微微颤颤的开口道：“那石师父……我该怎么办，你要救救我啊。”
石奋摇了摇头道：“几天内想把头脉打通是不可能了，但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蒙混过关。”
“蒙混过关？”
石奋没有回答他，而是又开口说道。
“你知道修炼六脉时的品阶层次吗？”
布尘疑惑的开口道：“难道不是每修炼一脉就是一个品阶吗？”
石奋看了他一眼道：“六脉修到第三脉便是第一个品阶，而第三脉会和头脉起冲突。”
冲突？
布尘不解的看着石奋。
“你知道五行中，与金相克的是什么吗？”
“金克木啊。”
布尘确定的答道。
“知道就好。”
说完石奋眼睛一凝，抱手立而不动。
轰！
一股气浪从石奋体内喷涌而出。
踩在脚下坚硬的石地板，竟被这气浪震得裂开，地上的的灰尘如海浪涌到布尘身前拍在他身上。
猛地，石奋身上气势一消背起双手来，淡然的看着被气浪打倒在地一脸惊惧的布尘。
“这就是六脉五行练至相克之脉的样子，也是你现在体内的灵气十倍有余。”
十倍！
布尘心中一惊，自己现在体内的灵气至多也只够支撑他施展锻体剑的前半式，但灵气若是现在的十倍，后半式里那些强大的招式是不是就可以施展出来了？
想到这里布尘心里便开始激动了，恨不得马上就提剑练上几手。
“别想得那么美，你先把头脉打通了再说吧，六脉一天不通你就算不上踏上修真路。”
石奋说着停了停看了一眼布尘，然后继续说道。
“六脉完满后开始筑基，这样你才算入了法门进入吾辈修真界。”
筑基？
这词布尘倒是第一次听说，他以前跟着养父时倒是听过世俗里有过对武力层次的划分，不外是后天先天什么的，但筑基这倒是他第一回听说。
“石师父，我要怎么样才能筑基？”
带着好奇心，布尘一脸好奇的问石奋。
一听布尘这样说，石奋便一阵气恼，张口就对着布呵斥道：“筑基？还不会走就要想去跑了？给我先去把头脉打通了再说！”
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一把甩到布尘面前。
“拿着。”
布尘伸手抓住扔过来的小瓶。
丹药？
“等你师父要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然后把这木离子吃下去。”
石奋一脸严肃的说道。
“还有，你要和你师父说，自己练到了相克之脉。”
布尘一惊。
“可是我……”
石奋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就说自己的头脉是金脉就行了，你吃下这枚木离子后，体内的灵气会暴涨十余倍，可以维持两三个时辰，想来你师父也不会在这里呆很久。”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布尘皱着眉问道。
石奋双眼一瞪道：“你也可以不吃。”
“我吃！当然要吃！”
一脸讪笑的布尘小心的把丹药揣入怀里。
“好了，你在这先坐着，我去熬药了。”
说着石奋便站起身子向屋内走去。
布尘脸色一变，摇头苦笑起来。
“差点忘，这石老头一回来，我又要喝那难喝的汤药了。”
第十六章 剑气（）
上元节，天气还有些阴寒，镇子上的人都在准备着一整天所需的饭菜，毕竟上元节过后便是一整年繁忙生活的开始。
这天布尘早早的就起了床，穿上了石奋给他准备的一身新衣。长袖青衫，布料考究，一眼看上去便是不凡，这衣服是专为和自己那便宜师傅见面时准备的。
以往那几件破衣烂衫确实不大得体，此刻自己穿上新衣倒也有了些模样，起码出门后不会再丢人现眼了。
布尘满意的笑了笑，正打算多欣赏下自己的一身新皮，恰在这时屋外的石奋唤起了他的名字。
“尘小子……”
听到石奋的声音，布尘赶忙收拾好衣裤，腰间别上一把长剑便出了屋子。
石奋换上了一袭长衫，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端着茶杯。看见出了屋子的布尘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布尘大步流星的来到石奋身前，打了声招呼。
石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出声说道。
“白师兄已经传了书给我，他今天正好到庆州城里办事，一个时辰后便会过来看你。”
布尘心中一紧，紧张的向石奋问道。
“师傅今天便要来了吗？”
石奋横了他一眼，手里的茶杯不知不觉的放下了。
“不用紧张，你师父此次前来也不会考究你什么，你现在把木离子吃下去，练会儿剑先适应一下。”
虽然嘴上说让布尘不要紧张，但石奋心中还是没底。就算布尘现在服用木离子后灵气提升到了十倍，但他的底子太薄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得穿，自己现在只希望白商角过来只是待一会儿就回去。
布尘点了点头，从怀掏出小瓶到出里面的木离子，看着这枚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的丹药，布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一口吞了下去。
……
木离子乃万年槐树芯所炼制而成，吃下后布尘体内木脉之气变得浓郁无比，其灵气显然达到了石奋所说的相克之脉的程度。
体内灵气暴涨使得布尘短时间内难以适应，他一边努力控制着体内到处乱窜的灵气，一边默默运起六脉心法，经脉一会儿被冲的隆起一会儿又凹陷下去，犹如成千上万的蚁虫在他体内爬行酥麻难忍。
杀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