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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老夫的理念有错么?”朱圣人道。
李修远道;“你的理念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暂时容不下你的理念,不过我觉得你的理念是一颗种子,今日种下,也许一千年后会开花结果,毕竟你能成圣就是老天认同你的理念,否则你也不能
因此成圣,不是么?”
朱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失魂落魄道:“没用的,我未成圣,只有半圣,理念便是传播开来也只能达到一半的期望。”
“但是无所谓,你的理念能抑制天下鬼神,只要成功也是有助于老夫理念发扬,所以老夫助你,也是在助我,你现在还有其他的疑问么?”
李修远道:“还有最后一个,那就是后人说你把儿媳妇的肚子搞大的,这是真的?”
朱圣人脸色顿时气的红一片,紫一片,像是在变脸一样,头上都冒起了青烟。
“好你个小子,老夫,老夫。。。。。。”他气的发抖,左右看了看,忽的从一旁的供桌上拿起了一根戒尺,撸起衣袖就对着李修远打来。
“看老夫不教训教训你这小子,老夫清白一身,难不成死了也要承受这样的污名?”
说着当真对头敲下。
李修远怔了一下,他今日可没有封锁气息,这朱老以鬼神之去靠近自己的三丈之内居然没有半点异样。
朱圣人似乎看到了他的诧异道;“让老夫告诉你所为的鬼神不近,那是因为你气息和鬼神的气息不容,你的气息刚正,纯净,鬼神的气息阴冷,驳杂,以老夫的理念解释就是,阴阳二气不容,互相排斥,故
而鬼神靠近不了,但老夫死后好歹也是半圣,气息与你接近,你能驱散鬼神却驱散不了老夫。”
“朱老,你还下手打我?”李修远反应过来,忙灵活的躲避。
多年习武不是白练的。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那个问题太过得罪人了,似乎挑战了这位朱圣人的底线。
“老夫说一不二,说打便打,小子休走。”朱圣人拿着戒尺追了过来。
第七百十九章消散()
? 朱府之内。
朱潜将李修远送去了祠堂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在一旁的凉亭之中静静等待着。
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昨夜梦见爷爷托梦显灵,身为子孙的他心中很是重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这位李修远李公子,值得先祖如此的重视可在意必定是有其不凡之处。
那日龙吟湖畔,李修远作睡龙图他是亲眼所见的,的确是鬼神之技,非凡人能够掌握的。
此人身怀神异,又加之位高权重,将来必定能对大宋朝产生深远的影响。
“夫子,你听,祠堂那边似乎有些打闹的动静传来。”忽的,一旁的士子倾听到了一些动静,忙提醒道。
朱潜恍然回过神来,也当着听见一墙之隔的祠堂那边有打闹的声音响起。
“先祖灵位之地,岂能有打闹之事发生,那是对先祖的极为不尊重,老夫且去看看。”他当即站了起来,然后大步便往祠堂走去。
可是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朱潜却是眸子一缩,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祠堂之中有一位身穿儒衫,头戴方帽的老人正在拿起戒尺追打着李修远,而那李修远却没有反抗,回打的意思,只是连忙左右闪避,但那老人却很生气,并没有因为他的闪
避就放弃追打。
“爷,爷爷?”朱潜浑身一颤,嘴唇微动,眼眶竟忍不住涌出了一股热泪。
恍然之间他一股年幼时候的记忆浮现了出来,他那个时候还是一个蒙学童子,爷爷也是如这般拿着戒尺追打着偷懒不做功课的自己。
以前年少不懂事对于爷爷只有畏惧和害怕,但到了他这个岁数之后却是什么都懂了。
忍不住往祠堂走去,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爷爷显灵了。
可是脚步往前才走没两步,突然眼前刮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地上的砂石,吹眯了他的眼睛。
朱潜揉了揉眼睛的细沙,可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祠堂之中哪里还有记忆深处那个老人的身影,只有李修远一个人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一副画像前,微微低头,似乎在做聆听状。
幻觉么?
他心中长叹一声,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方才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去。
“夫子,祠堂发生什么士气了。”赶来的几位朱家的士子,文人问道。
“出去,都出去。”朱潜一下子变的严厉起来,他还记得,先祖托梦时候说的话,不准任何人进祠堂前来打搅。
此刻,祠堂内。
李修远老老实实的挨了朱老三下戒尺,方才勉强平息了这位老人的怒火,他自己也有些尴尬,毕竟问出了这样不该问的问题,要是自己老了,一大把年纪的时候有人这样询问自己,估计自己杀人的心都有了。
好在这位朱老是个文人,严厉的打骂也只是戒尺,训斥而已,没有市井脏话吐出,可见这修养还是一流的。
朱老见到这李修远不躲避了,打了三下方才轻轻一哼道:“幸亏老夫现在已经死了,若是老夫还活着的时候说不定都要和你拼命了。”
“不过你的那个问题也并非完全的捕风捉影,毕竟无风不起浪,没有一点端倪,那些文人也不会如此的污蔑老夫清白。”
李修远诧异道:“那么说来,真有此事?”
朱老黑着脸,忍住怒火道;“但也并非世人想的那样,老夫儿媳自孕是事实,但那女子并非人,老夫死后才知晓那女子是千年狐精幻化而成,修得了人身的狐精,这等道行的妖精一旦褪去狐身便连神仙也看
不出端倪,施个法术让自己变成孕妇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说来,朱老是早就被算计了?”李修远楞了一下。
狐精潜入圣人的府邸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必定是早有准备和安排。
也就是说那狐精就在等候一个机会,一个污蔑朱圣人,让他翻不了身的机会。
但要完成这样的计划,必定不只是狐精一人而已,她只是执行者,背后定有一群庞大的算计者,只有如此才能布置出如此一个缜密的大局,让圣人入瓮。
想到这里,李修远心中竟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不错,老夫的确是中了算计。”朱圣人负手而立,脸色并不太好:“鬼魅精怪手段无孔不入,那一次坏了老夫的名声,给老夫理学的传播一个致命的打击,试问自身都不清白,干净
的人如何让人相信?说到底老夫当年还是太过书生意气了,只凭着一腔热血就想发扬理念,没有武力的支撑到底还是显得太过脆弱了。”
沉默了一下之后,他又道:“所以你做的事情很好,麾下有四方鬼神效力,手中握着数万兵马,府上更是有千年道行的狐女操持,自身更事先从武,后从文,打下了坚实的根基,这般的底蕴便是面对任何的
威胁,阴谋也不惧。”
“朱老说笑了,我习武,修法,统御鬼神,只是为了让一些不想和我讲道理的人听我讲道理罢了,天大地大,拳头最大,毕竟没有足够的武力光靠嘴皮子又怎么能说服人?以理服人固然重要,但没有武力的
威慑便显得太过空洞无力了。”李修远道。
“虽然言辞粗鄙,但却是很有道理。”朱圣人道:“虽然有些理念很想和你继续谈论下去,但老夫驻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完一些话老夫也就要投胎转世去了,生前死后的种种也就都和老夫没有关系了,
你且附耳过来。”
他感慨一番,然后便将一些叮嘱的话说与了李修远听。
李修远听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后又凝重了起来,最后面带犹豫之色,接着马上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夫要说的就这些了,你好自为之吧,这世道就交给你了,老夫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朱圣人缓缓的开口道,然后身躯渐渐消失,重新化作了一股青烟,香火在祠堂之中吹散。
“切记,切记,不要违背天意,世上的一切出现自有其原由,便是圣人也只能顺天而为,我们能做的只是改变这世道而不是忤逆这世道,一切还需顺其自然,有些道理你必须提前明白,否则等你醒悟的那天
就为时已晚了,这是老夫最为担心的事情”
朱圣人的身躯彻底的化作香火消失了,但最后他看向李修远的眼神时却透露出一抹担忧,似乎并不太放心这个年轻的圣人在人间闯荡。
可他早已死去,除了叮嘱提点几句之外给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带着这份担忧消弭人间。
“走了么”李修远看着朱圣人消失。
他知道从今往后这朱圣人将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之所以以鬼神之躯逗留人间也是因为在等候自己出现的缘故。
如今心愿达成,这最后一丝留世的执念也消失了。
挂在墙壁上的那副随风摆动的画像恢复了宁静,再也没有显现出神异了,变的平平无奇。
李修远在这画像前静坐了足足半个时辰,回味了之前朱圣人的叮嘱,记下了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心中不敢忘记,确定没有纰漏之后方才站起身来。
对着朱圣人的画像拱手作揖,郑重的施了一礼,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去。
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无益
离开祠堂之后,他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打搅朱府,和朱潜老夫子辞别之后,又向朱昱说了一声然后便离开了朱府。
至于之前同行的清风和月池已经回去了。
毕竟这天色都黑了,她们碍于名声不能继续等候,只能先行回府。
李修远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天空上雷声滚滚,一路跟随。
他知道这是天上的雷公在保护自己周全,巡查周围随时可能出现的鬼魅精怪,任何心怀不轨的精怪若是靠近他,迎来的将会是天雷的击打。
知晓石虎和国师勾搭在了一块,李修远对自己的安全重视达到了极致。
并非他怕死,而是和敌人的胜负就在这一个月之内,不得不小心谨慎,他是吃过亏的人,不会再吃第二次亏,即便是他的武艺和道行都已经达到了世人所能达到了极致,但依然戒备重重。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蛰伏在四周的危险才一直没有显露出来。
“大少爷,回来了?”衙门前,当夜差的镖师见到李修远走来,急忙施了一礼。
李修远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了,晚上衙门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
两个镖师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为大少爷效力理所应当。”
李修远点了点头,笑了笑便进了衙门。
而当他去了衙署准备休息的时候,却见到衙署内的一间书房之中亮着烛灯,有一人影倒影在窗户上。
进去一看,竟是秋容伏案执笔,替自己处理公务?
“秋容姑娘,你怎么还在衙门里?”李修远诧异道。
“啊,李公子。”秋容一惊,急忙掷笔惊起,有些不知所措。
第七百二十章送锁()
? “这么晚了,都不回去,我还以为衙门里进了贼人呢,没想到是一位貌美的姑娘在替我处理公务,小生这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不近人情了?”李修远看着秋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打趣笑道。
秋容噗嗤一笑,脸蛋微微一红:“不知道李公子白天哪会儿跑去哪偷懒了?小女子可是见到李公子是被两位姑娘拖出去的,莫不是李公子在外面的相好?”
问这话的时候,心中也不免有些羞意。
但忍耐了一日,却还是不想将这个疑问留在心中。
李修远直言不讳道:“那是兵部侍郎傅天仇家的两位千金,而其中一位傅清风傅小姐和我有婚约在身,算是我的未婚妻。”
“是这样啊。”秋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的有些失落和伤心起来。
白天的那女子她见了,的确貌美端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和李公子确实是良配。
只是她得李公子的喜爱,可自己呢想到这里,却又不禁忍不住低头垂泪起来。
“秋容姑娘你哭什么。”李修远一惊,忙走过去问道。
“没,没什么,多谢李公子关系,小女子没事,被一股烛烟熏的。”秋容急忙抹了抹泪珠,不让李公子见到自己的丑态,自己一介落难女子,想要得到这等男子的垂青看来开始太过不现实了。
只有那达官显贵家中的千金小姐才能得到李公子的另眼看待啊。
李修远看着那隔着一丈多远的烛台,不禁摇头道:“秋容姑娘的心思在下何尝不明白,并非我冷漠的拒绝秋容姑娘的一番心意,只是秋容姑娘你也看到了,在下很早便有婚约在身,而秋容姑娘又是大家闺秀,良家女子,我若真接受了秋容姑娘的一片心意,可之后秋容姑娘又如何自处呢?”
“在下给不了秋容姑娘你妻子的名分,所以只想着等秋容姑娘的父亲来到京城那日,将秋容姑娘送回去,他日寻个良配,明媒正娶,岂不是更好?”
秋容眨了眨美眸,带着几分幽怨道;“李公子怎么肯定小女子是在意名分的女子?若是李公子不嫌弃小女子家境卑微,小女子是愿意追随李公子的。”
一句愿意追随,就表面她甘愿为妾。
为了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她并不后悔自己这个决定,而且她知道,这位李公子看似冷漠,不与自己交集,但实际上心肠却十分善良,温柔。
若非如此,自己当日被鬼怪掳揍,又怎么会立刻得救,被他一路抱回府上,让人照顾,医治呢?
李修远见到身为女子的秋容竟如此大胆的表露自己的心机,反而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却顾首顾尾,不禁觉得好笑。
自己倒是越活越过去了。
以前青梅,小娥上门的时候,自己可是先斩后奏,先私下定情然后再说与父母听,
什么时候自己也被所为的名分,礼法给束缚了?
看来活在这个世界久了,自己的本性都给蒙蔽了。
“李公子,今夜打搅了,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秋容见到李修远不答话,只以为自己的表露心迹让其为难,忍着伤心难过,她施了一礼便欲离去,这番离去之后便想着今后青灯古佛相伴一生好了,为李公子念经祈福,也算是报答李公子的三番五次的搭救之恩。
只是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是难过。
“秋容姑娘等等。”李修远忽的抓住了她那有些微凉的纤细玉手。
秋容脚步一停,诧异的回身看着他,美眸之中不禁涌出了一抹期待。
李修远咳嗽两声:“我刚才在想是不是应该寻个时间将纳妾的事情办了,但又在担心老丈人会不会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可我又觉得只要秋容姑娘态度坚决的话,哪怕是老丈人反对,我想我也应该能够说服。这么晚了,秋容姑娘你这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今夜就占住衙署吧。”
秋容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俏脸刷一下红了起来,羞的底下了螓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番话,只是细细的点头嗯了一声。
“奴家都听李朗的。”
一声奴家,一句李朗,秋容竟显得欢喜起来,很快的开始便摆正了自己的地位,从现在开始她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李修远的小妾,并且打算从一而终,再也不变。
“还是唤我公子吧,李朗太过腻味了。”李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