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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火气,然后道;“文斗第一场既然由我定,那我就不客气了,按照之前的约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任选一样,那么这这一场由我定题,你我共答之,以优劣好坏判定高下,如何?”
“这个我到是没有其他的意见,只是书画,诗词之道虽有好劣之分,但却因个人的喜好不同,判定各有差别,不知道谁有资格来担任评判?”李修远说道。
李梁金当即道:“孟溪是进士,他可为评判。”
孟溪此刻站了起来道:“我自然当仁不让。”
“狺狺狂吠之徒一边去。”李修远挥了挥手,一副赶恶犬的样子。
“此人是你的同伙,让他当评判这岂有公平,公正可言,倒不如直接说你赢算了,还比什么。”
“武夫,你敢质疑我的德行操守?”孟溪大怒道。
李修远道;“你这造此杀戮之人,还有德行和操守?要不要我翻开生死簿,看看你以前都做了哪些恶事,如果一件都没有的话,我便让你来做这评判,若是有一件有损德行,操守的事情,你又待如何?”
“好,你查,你有能耐就查查,我若有一件有损德行和操守的事情,我便一辈子不上任为官,若是有违此誓,便不得好死。”孟溪也怒了,气的大声说道。
李修远抚掌道;“好,有骨气,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不过苍天在上你这话说出来了可是要负责任的,倘若是德行无缺,我不但让你当评判,还当众向你行大礼道歉。”
“君子行得正,立的直,你这份大礼,我收定了。”孟溪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脑海之中略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生平,他觉得自己德行不曾有亏欠,从幼年时期蒙学,到现在考到了进士,一直不曾做过什么恶事,相反还做过几件好事,为几个贫穷的人写过状纸,为家中的佃户减免过租钱,虽无大恩,但有小德。
若是恶行满满,福德不足,他也觉得自己考不到进士。
“诸位稍等片刻,容我查查此人的生平。”李修远说了一句,从怀中取出了生死簿。
李梁金轻轻一哼:“最好快一些,你若是要翻阅三五个时辰,那我岂不是要等上三五个时辰不成?”
“放心,一刻钟便可以了。”李修远说道。
他打开生死簿之后,心中只需要默念孟溪的名字生死簿上就能直接浮现出孟溪的生平。
很快,生死簿上雪白的纸上随着他心中你的默念浮现出了孟溪的生平。
只是扬州地界叫孟溪的人并不只有一个,李修远看见生死簿上足足有五个叫孟溪的人,但是这很好办,只要对比一下他们的生平,福禄,以及功名就可以确定了。
“什么都看不到。”李梁金好奇偷偷的向着李修远的生死簿上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有一层黑色的雾气笼罩,难以看破。
孟溪也投目看去,他也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只能看见一团黑气。
“进士孟溪,金陵城乐阳县人士,其父孟岳,其母王氏,家有屋舍六栋,田亩两千四百亩,佃农七十五户,我说的可对?”李修远目光微动,张口念了出来,是孟溪的家中的一些简单的情况。
孟溪一惊,李修远说的却是分毫不错,连自己家中的佃农七十五户都知道,今年家中刚刚多了两户佃农,去年的时候还是七十三户,这生死簿当真是是能记载一个人的生平所有啊,居然连今年的事情都知道。
“对,没错。”
“很好,是对的那就好了,容我看看你这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李修远继续低头看下去。
一个人的生平是很长的,生死簿上要记载人的一生,不是那么容易看完的,而且人的命运又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改变,所以生死簿上的命运也不是不会改变的。
就比如一个人,出生在富裕人家,一生幸福美满,但若是平日里作恶多端,折损了福德,那么你的福禄,财运,甚至是寿元都会慢慢的削减。
财运削减没了,就减福禄,福禄没了,就减寿命,直到把一个人的恶给抵消,若是抵消的完了还有恶,那么就会在来世受苦,直到还清为止。
“孟溪兄,由他查看你的生平当真无恙否?”李梁金见到李修远不停的翻阅,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李兄放心,我的生平我十分清楚,量他也找不出什么瑕疵来。”
孟溪很是自信的说道,然后又忽的笑道:“都已经过去快一刻钟了,李壮士,你看完了没有?找到我德行亏欠的地方了么?”
李修远忽的放下了手中的生死簿,然后看着孟溪道:“方翠莲是是谁?”
“方翠莲?”孟溪楞了一下道:“我不认识此人,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李修远道:“或许你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那么我说一个你熟悉的名字或许你就会想起来了,方翠莲,小名小莲,是乐阳县方家女子,家住学堂附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印象?”
孟溪回想了一下,顿时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小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一切都在生死簿上记着呢,真当我手中的这书是假的么?”李修远看着他道。
“小莲,小莲”孟溪喃喃自语,一时间回想起了年幼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才十四岁,年少俊秀,是县里有名的少年才子,那一年他在准备童生的考试,每日上学堂用功读书。
小莲是学堂附近方家的女儿,十三岁的她小家碧玉,清秀可人,每次途径她家门口的时候,孟溪总能看到她那张微红的可爱小脸,有时候在学堂读书的时候他甚至时常思念起了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记得那天自己被夫子留下来背书,时间有些晚了,学堂内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孟溪便看见小莲微红着脸提着一个食盒给他送吃的。
那是三个油饼,他饿了,吃的很香。
小莲依然是红着脸一言不发提着食盒准备离开,可是当时孟溪却记得自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抱住了小莲,并且告诉她自己很喜欢他,希望她将来能做自己的妻子。
孟溪到现在还记得,小莲听到自己要娶她为妻的时候笑的很甜,依偎在自己怀中。
懵懂无知的自己遂和小莲在学堂的偏房内成就了好事。
但是第二天的时候,小莲不见了,听人说他父亲在晚上狠狠的教训了小莲一顿,小莲哭着连夜离开方家,从此再也没有在乐阳县出现过,直到今天
“小莲,你知道小莲在哪?你告诉我,告诉我。”
孟溪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李修远的手激动不已的说道。
“现在你问她在哪还有意义么?”
“告诉我,告诉我,我想知道。”孟溪依然激动的很。
“也罢便和你说个故事吧。”
李修远平静的说道:“那天夜里,小莲失了身子的事情被他父亲发现之后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赶出了家,小莲离开家之后去找你去了,她敲响你孟家的大门,看门的管家通报了,将小莲的事情告诉了你父亲孟岳,你父亲孟岳吩咐管家将小莲赶走,并且直言,不会接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小莲坐在你孟府前哭泣,呼喊着你的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哭喊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心灰意冷,继续一边哭着一边离开了,往县外去了。”
“哪天夜里我好像的确是听到了有人哭,那,那是小莲么?我问了情况,可是下人只是说附近人家死了人,有人在哭丧,所以我没有多想,便继续入睡了,小莲现在她在哪里啊,你说啊。”
孟溪眼睛都红了,追问道。
李修远道:“小莲出了县,走了足足一天一夜,双脚都磨的出血了,到了走不动的时候,她找到了一处水塘,本来那水塘是没有莲花的,但是那一夜之后,每年那里的莲花都从淤泥之中长出来,开的很鲜艳,只是那里的莲花根茎是红色的,有人去那里挖藕,可是从未挖到过,只挖到了一只满是淤泥的腐烂食盒。”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道:“知道为什么你考中了进士却做不了官么?你这笔孽债没有还清,你有功名没有官身。”
“小莲啊。”
孟溪大呼一声,跪在地上捶足顿胸,痛哭流涕,最后又是因为悲伤交加,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
他强撑着没有昏过去,而是抓着李修远的衣角道:“告,告诉我,那池塘在哪?”
“乐阳县往南十四里开外。”李修远说。
孟溪嘴巴动了动,似乎在复述李修远的话,他将这句话记下之后便眼睛一闭再次昏厥了过去。
第两百九十三章比诗()
看见孟溪昏厥了过去,众人愣住了。更新快无广告。
一个小莲,竟让孟溪再次吐血昏厥,难道这个小莲真的对孟溪如此重要么?而且都是陈年往事了,年少风流的事情又怎么能拿到这里来说呢,尽管这事情上孟溪德行有亏,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至于如此啊。
“呸,一个负心汉,夺走别人的贞洁,害的别人投塘自尽,这样的人还感说自己德行不亏。”
狐三姐听完和事情之后狠狠的呸了一口,说完又向李修远丢了一个媚眼:“还是妹夫重情重义,知道我们家出事了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帮助,而且也不嫌弃小妹你是狐女,不想大姐报恩的那个人,知道大姐是狐精之后竟想灌醉大姐,伙同几个屠夫,猎户想拿刀杀了大姐,可怜大姐一片真情实意,替他操持家务,赚取钱财,供他读书,结果反过来却落了个恩将仇报的下场。”
“若非那件事情,大姐岂会心灰意冷,去天宫做那狐仙。”
“遇人不淑,这是常有的事情,人道是鬼神难测,实际上人心更难测。”青娥轻声说道。
狐三姐羡慕道:“那小妹遇到的人不知道可满意?”
青娥小脸有些娇羞道:“夫君于小妹有恩,小妹就怕不能侍奉好夫君,回报不了夫君的一番恩德。”
“就只有恩么?我却觉得他对你很宠爱呢。”狐三姐说道。
“哪有。”青娥微红着脸道。
李修远看见昏厥过去的孟溪道:“他已经昏过去了,而且不昏过去,他的德行和操守都有亏欠,也不能当担这次的评判,如果你有更好的人推荐,我倒也可以接受。”
李梁金面露凝重之色,他看了看身后仅剩下的两个好友。
却见他们目光闪躲,皆没有露出想要担当这次评判的意思,看着样子,很显然他们的德行,操守有亏欠,眼下有着做贼心虚的感觉,只怕是担心李修远翻阅生死簿,把他们的过往一切都给查出来,让他们当众丢人。
“胡黑可以做这次的评判。”他蓦地又开口道:“他是千年的狐精,一些文采还是有的。”
“他做评判,我第一个不答应,这黑皮狐狸一不是读书人,二没有功名在身,拼什么做评判。”胡汉闻言当即怒气冲冲的说道。
孟溪做评判他可以不生气,毕竟这是他们读书人的事情。
可是胡黑却是一只千年狐精,又站在李梁金那一边,这不是明摆着要李修远输么?
“老家伙,你的嘴巴可真臭。”胡黑一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哼,没你吃了大粪的嘴臭。”胡汉骂道。
“你想找死不成?”胡黑也怒了。
胡汉说道:“你莫不是还想动手么?之前折了一百年的道行我倒想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下降。”
李修远这个时候挥手道:“都安静一下吧,这次的评判不由我们双方的人担任,由天上的神明担任,如何?”
“天上的神明?”李梁金皱起了眉头:“你想搞什么把戏。”
“立一牌位,上写文曲星,等我们笔试完毕之后容我焚香祷告一番,请下文曲星,判别胜负,如此一来这算是公平公正了。”李修远道。
“你能请来文曲星,你以为你是谁啊。”李梁金嗤笑道。
李修远道:“这是事后的事情了,总之文斗总得进行吧。”
李梁金说道;“若是你真的能请来文曲星当评判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对于天上的神明,他也是信服不已的,不会有任何的疑问,而且他也不相信文曲星会偏向这个李修远,到时候还是都看自己手底下的本事才行。
“如此一来便没有异议了,还请老丈人制一神位,立于主座上。”李修远道。
胡汉不和胡黑斗嘴了,当即点头道:“殿外有一株杏树,可取其木,制一神位,无需太久,片刻足以。”
说完便拄着拐杖往殿外走去了。
“既然事情定下了,那就开始了,第一局既然是由我定,那我便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中选择诗文一道。”李梁金说道。
李修远问道:“题材呢?诗文包罗万象,有咏物的,喻人的,抒情的,总得有一个题材吧,不然不一样的题材难以比较。”
“你既然能请来天上的神君评判,那还需要限制什么题材,其中的优劣,神君自然能分判的一清二楚,不过你既然如此自信,要我来定题材,那我也不会客气,便以诉说心中的志向为准,看谁的诗更好,时间也有限制,需要在半个时辰内写出,若是时间到了还未作诗出来,便是输。”李梁金说道。
“可以。”李修远点头应下了。
他没想到李梁金居然要和自己比写诗,这可是一件作死的事情。
自己脑中诗句多如牛毛,随便那一首出来就能压的他喘不过去来。
不过这厮也贼,定下了限制,只能写述说志向的诗。
想必这个李梁金早就有了这类的诗文写出来,而且还很满意,只等今日这个机会用出来而已。
不过这也无妨,容自己思忖片刻,在脑海之中找找还是会有的。
“请吧。”李梁金示意了一下,然后重重一哼,转身回座位去了。
李修远笑了笑,却也转身回去坐下,准备好好的翻找翻找。
文抄公,自己是当定了。
再说了,自己靠本事抄出来的诗文又有何不可?
“若是他比词那就更好了,女婿你的词写的更妙。”胡汉一副可惜不已的样子说道。
他之前看打了李修远写的文稿,一首临江仙。
那是他练字的时候写下来的,估计是闲暇之余忘记毁去了,被细心的小蝶和杜春花给收起来了,这才被老丈人看到。
“幸亏他选的是诗文,若是选琴技,书画,估计我立刻就要认输了。”李修远笑道。
也不怕这个李梁金听见,反正他定下的第一场文斗已经决定了,不能更改。
“哦,这是为何?”胡汉诧异道。
李修远笑而不语。
还能怎么样,他的琴只能弹,哪有半点水准可言,到是小梅的琴技很高,至于书画,那更是短板,比不上常年沉浸在这里面的古人。
这一点他还是要承认的。
虽然他七窍玲珑心学什么都快,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去练武了,自己的才学能考到秀才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第两百九十四章各自才情()
半个时辰之内,各自写诗一首,然后判分高下。
若是正常文斗的话,这自然是很公平的,题材一样,时间限制一样,拼的就是各自的才情。
而且写诗是很难的,需要足够的文采支撑,同时也需要灵感。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李太白,能诗如泉涌,文如尿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