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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有根喜形于色,赶紧回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有根就被镇长带到了镇中的一口井旁。
水井建在一个亭子中,周围被木棚挡住。
亭顶的骨架是用木头搭的,上面盖着厚厚的枯草。
井口呈圆形。
井水很多,溢至井沿。
有根向着井里眺望,清楚看见了停留在井里,没有波澜的平静水面。
井水很浑浊,呈绿色。
水中放着木盆。
盆中有一把刷子。
木制的刷头处,插着无数的木签。
无数的木签在刷头的背面结出了无数的头子。
老人拿起盆中的刷子,双手捧着走到了有根身前。
有根沉默片刻后,接过了老人递过来的刷子。
“谢谢了,老伯。”
拿着刷子,有根向着老人笑了笑。
笑容发苦。
“客气了,客气了,道师慢洗,慢洗。”老人弯着腰,一边说着一边退后,等有根走进了亭子后,老人很识趣的离开了。
有根关上了木门,脱下布袍,直接打起一盆水,冲洗起了自己的身体。
井水泼到了有根的身上。
然后,有根开始打喷嚏。
不停地打。
有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迅速地用木盆向着自己身体倒起了井水。
顷刻间,就倒了三盆。
然后,有根快速地用手搓起了身上的皮肤。
搓了一会儿,有根又打了一盆井水,仔细冲去了身上的黑泥后,用极短的时间将衣服穿好,飞也似的跑出了亭子。
冲入了接待自己的木屋,有根快速地窜入了铺在地上的枯秆中。
蜷缩在枯草中,面色铁青嘴唇不停哆嗦着的有根,真心对未来产生了深深地忧虑。
“道师大人,洗完了吗?晚饭时间到了,我们为道师在镇中摆了一场宴席,还请赏光。”
木屋的门前,传来了边镇镇长老人的沙哑声音。
老人话音刚落,在他身前的木门就开了。
一脸赤红,容光泛发的有根站在门后。
站在老人的面前。
“老人家,我先整理一下衣装,然后就去。”
“好的。”没有起疑心的老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重新关上木门,有根脸庞上的红潮迅速褪去。
然后,有根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有根吐了一口血。
用手掌拭去了留在嘴角边的血迹,有根皱起眉头,暗暗想道:不知运气的脉络,果然不益强行运用元气。
整理了下身上的布袍,有根重新拉开了木门,走出木屋。
边镇为有根在木屋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在长桌四周摆着数根长凳。
长凳上坐满了人。
有根走到长桌旁,长凳上的人全部起身。
“道师好!”
站在长桌旁的人,年龄最小的就是满脸黑络腮胡子的狗子了。
有根的年龄,二十八岁。
狗子今年三十三岁。
面对着一群大部分都已经发须皆白,却向自己弯腰敬拜的镇民。
面露微笑的有根,内心中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负罪感。
但有根依然没有动声色,反而笑容不变,潇洒的甩开了衣袖。
“众卿家平身。”
“道师,你这是?”身为镇长的老人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呃,大家入座吧。”
有根坐到了唯一一根,独自横在长桌旁的长凳上,双手手掌在身前虚抬,脸庞上流露出了笑容。
闻言,老人的脸上的疑惑之色不减反增,再次问道:“道师,你是要我们坐下去吗?”
“。。。”无言片刻后,脸上表情有些麻木的有根,点了点头。
众人全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来,来,来。”众人刚刚坐下,镇长就再次站起身,向着有根举起了褐黄色的粗瓷碗。
“道师远道而来,大家敬道师一碗。”
围坐在长桌周围的镇民们,依言再次起身,捧起身前桌子上的瓷碗,一起敬向了有根。
面对手拿瓷碗敬向自己的镇民,有根从座位上站起,拿起了放在身前,与镇民手中截然不同,桌子上唯一一个颜色纯白的瓷碗。
白色瓷碗中,装满了散发着淡淡酒味的液体。
液体呈褐黄色。
里面还有些细小的颗粒。
黑色的颗粒悬浮在液体中,淡淡的酒香里,掺杂着清晰的霉味。
第三十二章 月下饮食()
没有积分,回访不了。
看到有根拿起瓷碗,站在长桌旁的镇民们,一起喝完了碗中的酒液。
有根闭上双眼,皱起眉头,也跟着仰头,喝干了碗中的酒液。
眼看有根喝完,坐在有根身旁,身为镇长的老人拿起用来盛酒,只有一个细口,呈瓮形的瓷器。
弯腰朝有根手中,已空的瓷碗,倒入了酒液。
有根捧着碗,坐回了凳子。
除了站着给有根倒酒的老人,其余镇民也都坐回了位子。
老人倒完酒,一边往下坐,一边笑着说道:“道师,真是好酒量啊。”
闻言,有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也不是很会喝的。”
乡野苦酒,靠着粗滥的酿造技艺,用些许农作物的渣滓为原料。
味道很苦,如同熬干了的草药。
酒味极淡,如同掺水的啤酒。
但笑了笑后,有根仍然将盛满酒的白色瓷碗,凑近了自己的嘴沿。
一双眸子,一直盯着身旁的老人。
“老人家,贵姓?”
看着坐在身旁的老人,脸上露出的迷惑神情,抿了抿碗中的苦酒,有根放下瓷碗,再次问道:“老人家,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啊?”
“我姓李,道师叫我李子就可以了。”
李子说完再次从位子上起身,用筷子从盆中夹了一大块肥肉,将肥肉递到了有根身前桌子上的粗瓷碟中。
“道师,这是昨天抓住,现杀的野猪,尝尝鲜。”
碟子整体呈黑色,放置食物,光滑干净的碟面上,残留有水渍。
黑色的野猪肉,安静的躺在碟子的中央位置。
在猪皮上几根被火熏的卷曲,没有褪去的猪毛,斜弯着朝空中挺立。
肥厚的猪皮下,残留着数条鲜红的血丝。
看着躺在盘子中的猪肉,有根眼角难以自禁的跳动了起来。
在一旁李子充满期冀的目光中,心中万分不愿的有根,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伸手向着碟中的猪肉夹去。
夹起碟子中的猪肉,有根皱着眉头张嘴,咬向猪肉向里的部分,咬了一小块下来。
咀嚼了一下后,有根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然后,有根将剩下的猪肉放回了瓷碟中,再次拿起了装满苦酒的白色瓷碗。
看着有根动了筷子,围坐着长桌的镇民,也开始大吃了起来。
在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中,有根开始了与镇长的对话。
“老人家,你比我大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叫你李子呢?不如我就叫你李伯了,可好?”
“道师,你想叫什么就叫吧。”
“那李伯,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耕地的。”
“哦,幸会,幸会。”抿了抿碗中的苦酒,有根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彩。
“李伯,今天我听你说离这里五十里的地方,有一个镇子,那是个什么样的镇子呢?”
“道师,往北走五十里是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镇子,规模和户数和我们边镇差不多,但若在往西走三百里,就是草云郡的郡城了。”
“草云郡,那是个什么地方?”又抿了抿碗中的苦酒,有根眨了眨眼睛。
“以这里为边界,方圆数千里,都归草云郡所管辖,郡城的主人,是青峰观尊主和白云寺主持一起委任的。”
有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开口问道:“李伯,草云郡的主人,他可以做什么呢?”
“道师,郡主大人上次派将军下来收取了赋税,又招收了全镇的精壮,至于其他的,老农就不知道了。”
闻言,有根沉默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哦,这样啊。”
“对了,道师你怎么不吃东西啊?”咀嚼着嘴里的一大块肥肉,满嘴都是油渍的李伯,疑惑的看着有根身前躺在桌子上的瓷碟中,缺了一小部分的肥肉。
“呵呵,师门戒律,不让我们吃太多荤腥的。”
“啊,道师的师门还有这规矩?”闻言,李伯面露诧异之色,从座位上站起。
“原来如此,难怪道师中午也吃的那么少。”迅速拿开了桌子上,摆在有根身前的几个木盆,李伯从长桌其它位置上,拿来了两个装满素食的木盆。
李伯将木盆端到了有根的身前,笑着道:“道师,先前不知你师门的规矩,只准备了一些野葱苦菜,请不要见怪。”
轻蹙眉头,有根向着身前的木盆望去。
摆在有根身前的两个木盆中,一个装着类似大葱的植物,另一个木盆中装着很多菜叶。
菜叶的品种很是繁杂,许多有根在野外的路边见到过,有些没见过。
里面还掺杂着一些树叶。
那些树叶,有些有根见到过,有些没见过。
沉默片刻,有根抓起一根野葱,咬下了一大口葱白。
咀嚼了一下,停了片刻,将它咽了下去。
野葱外表跟大葱很像。
除了个头更大外,其它的都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味道。
将残缺的野葱,放到了身前,躺着野猪肉的碟子中。
艰难的蠕动着喉结,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有根,向着李伯笑了笑,道:“李伯,这葱好,好吃。”
“那道长你就多吃点。”
“不了,不了。”有根伸出右手,食指向上指着,对着李伯说道:“天色不早,我们师门门规森严,每到这个时候,我们都要上床打坐调息。”
“哦,这样啊。”闻言,李伯抬头向上望去。
广寥的苍穹中,密集的繁星围绕着浑圆的明月。
宁美自然的星月之光,播洒在人间。
溢满了人间。
李伯摸了摸长及胸口的白须,转头望向了坐在身旁,正抱着一个猪腿,大口胡乱啃咬着的狗子。
“狗子,快陪道师回房间,顺道给道师打些热水。”李伯抬起手,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狗子的后脑勺上。
“好的。”迅速用左手手背擦去了满嘴的油渍,右手摸着后脑勺,脸露傻笑的狗子从座位上站起。
没有管迅速窜到自己身旁的狗子,有根向着李伯招呼了一声,就摸着肚子,转身向着房屋走去。
走上了木制的走廊,走进了木屋后,有根趁着狗子去烧水时,用右手狠狠揉起了被窜起的辣味,燎的快没知觉的喉咙。
第三十三章 夜中()
用热水洗过了手脚,有根让狗子离开后,闭目盘坐于麦秆中,默念起了道德经。
屋外的宴席之声,随着有根走进屋中,降低了不少。
实际上,当有根走进木屋后,李伯就开始吩咐镇民们收拾桌子了。
在野外的二十余天里,有根风餐露宿,晚上修炼时,都会选择低矮的树木,或者一些无主的岩洞。
安静避风的木屋,可以说是这二十余天中,最好的环境了。
所以,在木屋内打坐的有根,心神很快就完全静止了。
完全的空白了。
平常的泥丸宫中,如同没有活物的水潭。
同样如同死水的丹田内。
有一颗沙粒。
凝聚在沙粒旁的黄色元气,开始流转,开始旋转。
并且顺着数条轨迹,慢慢的汇入了沙粒。
又慢慢地流出沙粒。
天地间的元气,随着有根心中默念,渗入了有根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
进入了有根的丹田。
大量的天地元气,化为了无数条金色的烟河,流向了沙粒,流向了凝聚在沙粒旁的黄色气海。
沙粒已成金色。
念经引气直至夜深,有根睁开了双眼,张嘴一吐,吐出了一口白气。
白气很浓,很重。
肉眼看不透。
白气中依稀可以看见淡淡的金芒。
犹如隐藏在厚厚白云里的金色闪电。
金芒一闪而逝,有根将右手手掌覆盖在丹田上,紧蹙起了眉头。
在五天前,有根就发现丹田内存储元气的沙粒,已经变成了金色。
金色沙粒内,充满了白色的雾状元气。
雾气中透发着万丈的金芒。
仿佛在其深处,存在着一轮灿阳。
也就在五天前,有根凭借着道德经引导入体的元气,进入丹田中,汇入沙粒后,又会从沙粒中流出。
流出沙粒的元气,停留在沙粒的周围,将沙粒包裹了起来。
并且随着有根每晚引导入体的元气,聚集在沙粒周围的元气也越来越多。
形成了气海。
气海的颜色也由透明的淡黄色,变成了刺眼的明黄色。
气海中狂风肆掠,气浪翻腾。
但气海却并不流动。
只有当有根开始引气入体或者运用元气,包裹着沙粒,并不流动的气海,才会循着固定的轨迹,慢慢地流转起来。
虽然搞不明白身体的状态,但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的有根,蹙眉沉思了片刻,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唉,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摊开手,有根仰躺到了枯草上。
枕着坚硬的木头,有根闭上了双眼,然后又睁开。
撑起身子,有根从麦秆中站起身。
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边。
在他的左肩上的空气中,有一小截麦穗。
麦穗缓缓下落,落到了有根的肩头。
有根皱着眉头,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捻起了肩头处的麦穗。
麦穗很是稀薄,上面的颗粒也很稀疏,细小。
但在麦穗尖端,却有一个切口。
切面平整光滑。
低头看了看地板上的麦秆,有根蹲下身,捡起了一根麦秆,确认手中的麦穗并不完整后,有根起身,走出了屋门。
夜空中,一大片乌云遮挡住了亮烁的星月。
也挡住了播洒向人间的银辉。
此时的人间,一片漆黑。
在屋外,在漆黑之中,有根闻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淡淡的味道。
血的味道。
轻轻地将木门掩上,有根跳向了地面。
布鞋无声地落在了地上。
有根用力翻身跃起。
跃到了屋顶。
放低身体,有根趴在了屋顶上的枯草中,双眼紧紧注视着门前的空地上。
散发在空气中的血味,渐渐清晰起来。
但漆黑的夜中,依旧只有路旁野草里,蟋蟀不急不缓的叫声。
有根等了一会,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
屋前的空地上,依旧空空如也。
血的味道来自于屋顶。
从屋顶上站起,一阵风过,还未及身,有根弯下腰。
风吹到有根的身上。
锋锐的利刃,砍在了空气上。
有根就势朝后一掌打去。
丹田内沙粒中,和其周围的元气全速地运转了起来,
掌心处金芒烁烁,隐有风雷之音。
有根出手很快,在原地上留下了一道残影。
“咦!”大概没料到有根能够躲开,偷袭有根的人,轻咦了一声,就中了一掌。
体内的元气汹涌流转,无数缕金色烟河,顺着特定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