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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军们在一路上杀伐不断,骑兵们的马蹄踏碎了域内乡镇四千年来的和平,一时间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在距湖畔足有二十里处,十余万联军重新集结。
联军之间,多出了四万名奴军。
这段时间里,被屠杀的乡镇民众,总数不下二十万。
有根散去的五万余刘家兵卒,少部分xing yun的成了奴兵。大部分都遭到了屠戮。
怨恨与哀鸣,在此时已没有了意义。
即将开始的对决,似乎也没有了悬念。
得了粮草的联军兵卒,总数已过十五万。
而有根的手下。只有一千三百人。
空明境的修者,联军有三人,其中还有一个余成。
而联军的敌人中,能直面空明修者的。就只有有根。
两军各方面的实力,悬殊都shi zai太大。
湖源,堤坡处。
“敌军。不下十万?”
有根站在堤坡顶端,垂头凝视着堤坡前方,波澜不断的宽河水面。
“还有奴兵。”
“呵呵。”
有根咧开嘴,轻笑出声。
他抬起头,双眼平视向了前方。
“染了鲜血的军队,果然跟一般的军人完全不同。”
“就算相隔尚有一片巨湖,我都能感觉到从这只军队中,传过来的残暴和血腥。”
有根长呼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他戴着铁制的虎面具,遍布着疤痕的下巴处,泛白的嘴唇微微的朝上翘起。
他面露轻笑,眼中寒光闪过。
“石脑,跋舌。”
“在。”
一直并排站在有根身后的石脑和跋舌,此时面朝着有根拱起了双手。
“流民们,走了多少?”
闻言,石脑和跋舌,俱都沉默。
良久,石脑面色有些犹豫,轻声着道:“首领。”
“我们告知流民们战事将起,让他们逃避兵祸时,没有多少流民选择离开。”
“可后来,联军大开杀戒,屠灭了诸多乡镇后,大部分流民才信以为真。”
“但,离开的流民,仍然不多。”
闻言,有根沉鸣片刻,叹了口气。
“新开垦的田亩,眼看就要收获,他们不舍得,也是常情。”
“而且,流民们,本来就身无常物。”
“现在,他们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啊!”
可惜。
有根摇了摇头,抿了抿嘴。
他收敛起了脸上的笑,语气顿时显得冷漠。
“这本应该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可惜没有人,能保住他们了。”
“剥羽,付垒,鹰嘴,猴石,。”
“在。”
石脑和跋舌身旁,剥羽等四人俱朝着有根,双手抱拳。
“由你们六人统率全军,在堤坡边沿的湖畔处集结待命。”
“我没有其它命令,给你们。”
“只要你们yi qie ,都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
通俗的说,就是有根彻底放手,将一千三百名军卒的指挥权,交给了六人。
有根没有命令。
六人是战还是逃,都是有根的命令。
闻言,六人面露愕然,俱转头互视。
片刻后,六人方才转头。
他们沉默的看着有根,有根也沉默的看着他们。
六人看到了那张虎面具眼窟间,始终不变的寒冽目光。
最终,六人俱朝着有根,点了点头。
“遵命!”
天穹中,弥漫着不尽的乌云。
早已干涸的湖底,泥壤依旧有些潮湿。
张永站在无柄的剑上,垂头注视着无水的湖底。
头顶的乌云深处,闷雷阵阵。
无水的湖底上,有田亩也有荒地。
田亩中,密集的粟苗,不断起伏波动,形成道道绿浪。
荒地上,杂草丛生却排布紧密。
狂风吹在草丛中,便会一大片草叶,立刻伏倒。
狂风过后,草丛又会恢复原状。
有很多屋舍,都搭建在湖底。
也有很多屋舍,搭建在湖畔。
有人?
张永叹了口气,抬起头向着远方望去。
虽然,彼此间的距离足达千里,但他还是看到了有根。
要杀吗?
“修道之人。”
余成驱动着脚下的红玉剑,飞到了张永的身前。
“最重因果。”
“既然杀孽已下,就要有始有终。”
余成的双眸间闪出一道红光,他将视线从有根身上移开,扫向了有根脚下的堤坝。
“我等三人,足可阻他,动摇他的道心,则要杀尽这里的所有人。”
“我不信,红尘炼心之辈,会铁石心肠。”
“传令,联军明日开拔!”
余成双眼中流露出寒意,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慈笑。
“务必要,鸡犬不留!”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三章 成熟的人谋,不定的命数(七)()
数万匹战马的蹄踏中,长满粟苗的田亩内,沙尘弥漫。
发散寒光的利刃,不断斩切着人的身躯。
无数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浸红了落回地面的尘土。
空气中,回荡着哀嚎声,求饶声,和鲜血迸溅声。
还有马蹄声,风鸣声,倒地声。
二十余万的流民,面对着联军士兵们高高举起的屠刀,只能选择逃避。
但大部分人,都逃避不了。
流民众中,不论是年逾古稀的老人,身强力壮的壮汉,还是妇女与儿童,都在联军砍杀的范围中。
此时,在已经红了眼的诸郡联军士卒心中,所谓的人命,只值一刀。
尘埃滚滚,血海无岸。
在为期五天的屠杀中,二十余万流民众们,最终被驱赶着逃至湖源堤坡处的,不足五万人。
其余的流民们,有七万余人已经被联军士卒杀掉了,剩下的人全都跑不动了。
跑至堤坡前的流民众们,看到了站在堤坡上的有根,看到了屯驻在湖畔的兵卒。
有些人攀爬向了高耸的堤坡,有些人翻上了连接着堤坡,地势明显略高的湖畔。
石脑等六人,引兵接纳安抚着流民。
有根,对攀至堤坡的人,抱以冷漠的凝视。
当夜,联军大部,奔至距湖源仅有一百里处,方才安营扎寨。
“没想到啊。”
联军临时搭建的营帐上空,余成盘膝端坐在红玉剑上。
他凭着元气加持,看着百里外的堤坡顶端。
“这个世界上。真有绝情至极之人!”
余成身边,站在无柄长剑上的张永,略撅起了嘴。
他看着百里外的堤坡顶端,负手而立的有根,双眼中的眸瞳微动。
“气息悠远,身挺且不动。”
“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他的道心却依然稳定。”
“看来,我们杀的,还不够多。”
闻言,张永身旁。站在玄铁剑上的李如云,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他颇感疑惑的看了眼堤坡旁的余成后,又垂头思索了片刻,脸色顿时显得有些犹豫,轻声着道:“已到了这种地步,他若真在意zi的那些手下,就应该让他们逃离才对。”
“莫非,他真的自傲到了这种程度,不仅完全视域内的子民百姓和联军的十余万精兵为无物。更将我等也不放在眼里。”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我们调集兵力,杀尽了草云域内与他有关系的所有人,也动摇不了他这颗无情的道心。”
闻言。余成咬了咬下嘴唇,沉默了片刻。
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两人,双眼迅速虚眯成了两条细窄的眼缝。
“他如今的兵卒不多。大部分都是流民。”
“这些人,依然要死。”
“我还是不信,世间真有绝情到了如此地步的人。”
“另外。若真无法动摇他的道心,仅凭我们三人,也不是没办法杀他。”
余成微瞪起双眼,垂头低目,看向了搭建在下方的连绵营房。
“常人,不及修者,但面对数量很多,且悍不畏死的常人,就算是修为高绝之辈,往往也只能暂避。”
“可有我在,他避不了。”
余成回过头,双眼平视着被漆黑夜色所笼罩的前方,张嘴长出了口气。
“传令。”
“让联军明日,午时食饭后,立即出兵。”
“不惜yi qie 代价。”
余成抬起右手,用右手食指斜向下的指向远方的堤坡。
他的语气很平静,脸色却有些不愉。
“也要拿下,那处高坡!”
同时,联军营寨内,临时搭建的帅帐中。
陈云峰站在营房中央,朝着并列跪坐在帐内白明,白监,周和,文皙,冯钰,和面容平常的青年男子,拱手行礼。
“诸位。”
陈云峰放下双手,昂首挺胸的面向帐内的其余六人。
“联军行进太快,我白沙郡所派之郡兵,日夜兼程。”
“明日,就能带兵沿湖岸,跟上我军。”
“我今夜,要去为白沙郡郡兵引路。”
“就此,先告辞。”
陈云峰面露坚定之色,环视了眼并排跪坐的六人后,微点了点头。
“明日,我将率兵与各位,共赴战场。”
说完,陈云峰没等六人答复,便转过身快步离去。
看着陈云峰离去的背影,帐内六个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愉的神色。
毕竟,六人虽是诸郡代表,可陈云峰却是白沙郡郡主。
双方的身份本就有上下尊卑,这无关修为。
陈云峰给他们执礼,并知会他们,就已经给足了六人面子。
“咻!”
风声突响,一道青光突然冲进帐内。
刚刚走至帐门,正要掀起布帘的陈云峰面色微凝,立刻侧身避过。
青光穿过了陈云峰的身旁,冲到了营帐的中央处,就悬停在了半空中。
青光散去,一只叠鹤在帐内七人的注视下缓缓摊开,最终成了一张用朱砂写满字迹的丝帛。
丝帛在大帐中央,悬停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后,便有自动折叠成了鹤形。
叠鹤表面上散显出青光,再次飞出了营帐外。
“怎么?”
白明面露苦涩,长叹了口气。
多日来的率军急行,纵然白明是修元强者,脸上也留下了赶路时的疲惫。
“明天,就是决战了?”
“让我们去抢占高坡,有那个人在,凭我们硬上?”
周和抬起手,捋了捋颔下的细长白须。
他双眼有些浑浊,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青峰高人,莫不是空明境的大修者。”
文皙略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无奈之色。
“他们尚且忌惮那人,却叫我等率兵先上?”
“诸位。”
文皙环顾帐内众人,激动着道:“这,这与送死,有何区别?”
生存是人的本能,所以没人想死。
越是强大的人,就越不想死。
“青峰高人,已经下令。”
冯钰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
“我们不敢违背,但高人也没说,要我们直接率军去冲杀。”
“只可惜,我等手中的精锐兵卒,恐怕……唉……”
冯钰长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帐内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的气氛中,陈云峰果断的转过身,伸手掀起了遮门的布帘,快步走出了营帐。未完待续……
ps:各位大大们,久等了。
不良作者,没有良心,是坏人。
另外,明天因为是晚班,作者可能又要熬夜,所以更新会不会有,请看下午。
我会全力去赶,但若没赶出来,嗯,你们懂得。
晚上我上班,千万别等哈。
第两百一十四章 成熟的人谋,不定的命数(八)()
连绵的雨持续落在地上,化为无数到道水流,流淌在荒原上。
水流顺着早已挖好的渠道,流出了湖底。
十余万联军兵卒,驱赶着四万余拿着兵器的奴兵和五万余衣不蔽体的流民,顶着大雨走出了营地。
狂风吹在雨中,寒气逼人。
流民们衣着大都破烂不堪,奴兵们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布衣。
所有联军士卒们皆衣甲整齐,如林般的兵器散出的亮光,在雨帘中模糊不清。
刀光中的寒意,如雨水般冰凉。
沾染在甲胄和兵器上的血,可以被雨水冲刷干净。
但染了无辜者血的那双手,却满是洗不净的罪孽。
然而,杀的人多了,联军从将领到士卒从心里早已经不把所屠杀的人,当人了。
士卒们纷纷用手中兵器,指着在雨水中瑟瑟发抖的奴兵和流民的后背,就好像指着一群待宰的猪羊般。
流民们和奴民众一起,如一群群猪羊般被驱赶向了湖源的堤坡。
“来了。”
剥羽骑着骏马,立在湖畔。
他眺望着正在行进的大军,却因为雨水的遮挡,视线显得格外模糊。
他看得见行进的大军,却看不清被驱赶的奴兵和流民。
“他们的目标,是堤坝。”
剥羽转过头,看向了连接湖畔,高耸的堤坝。
他脸色有些不安,眼眸间流露出恐惧之色。
“他们要杀的,是首领。”
闻言,在剥羽身旁,骑在黑龙背上的石脑。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中间,你最会带兵。”
剥羽转头扫了眼身旁骑马的五人,最终将目光聚集在了石脑的身上。
“首领。将指挥权交给我们。”
“战势危急。”
“便由你来决定,我们该怎么做。”
闻言,石脑面露微撇了撇嘴,看向身旁的其余四人。
跋舌,付垒,鹰嘴,猴石,迎着石脑的目光,俱点了点头。
“嗯。”
石脑回过头,抿了抿嘴。
他驱使着胯下的坐骑。走向了六骑前方。
“斥候已报,百里外的湖畔上,发现了正在前进的兵马。”
“他们要杀首领,但也没打算放过我等。”
石脑眼眸微动,略咬了咬牙。
“而我等兵卒只有千余。昨日安置的流民有三万余。”
“来杀我们的人,不是我等能抗衡的。”
“可这场仗的关键,是首领与修者之战。”
“然而,我等的生死,却不能只看天意。”
石脑抬起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打湿了他头盔边缘的碎发。
“李西走了好几天了。至今还未归。”
“虽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有种感觉。”
“我等的生死,就系在他的身上。”
石脑略低下头,双眼平视向了前方。
他微抿起嘴,眼中的眸瞳微动。
“首领让我们统御全军。实际上,就是将我等的命运,交到我等自己的手中。”
“联军十余万,再加上青峰的空明修者,实力如此悬殊。”
“我等是逃是战。首领都不会怪罪。”
“或者说,我等不论是战还是逃,首领都有把握保住我等的性命。”
堤坡顶端,带着铁面具的有根,睁开了双眼。
金色的罡元,浮动在有根的双眸表面。
灿丽的金光,透过虎形面具上的两个窟窿,一闪而逝。
“呵。”
有根满意的翘起嘴角,面露微笑。
“争霸天下,当然得有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