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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关隘上的卒兵,早已放出了无数的吊绳。
有根停下了脚步,金焰裹住了他的身体,并蔓延到了他拉拽着的缰绳上。
很快,他和刘恒包括黑龙都被金焰裹住了。
他们飞了起来,飞过了宁川关隘。
李西和剥羽对视了一眼,俱点了点头。
他们朝着宁川关隘,挥出了右手,大声着道:“出发!”
八千卒兵排成一列列纵队,有序的冲向了挂满吊绳的关墙。
有根牵着黑龙,在关隘前等到了天色临近黄昏之时,八千刘军卒兵,才终于攀爬过了宁川关隘,并飞速的集结完毕。
有根从黑马背上,抱下刘恒的尸身,将之小心的放在了士卒们早已搭好的架子上。
做好这一切后,有根翻身骑到了黑龙的背上。
第一百九十章 归途(中)()
草云郡,矗立在灰暗的天色中。
城墙上的民众,用桶里的水,一遍遍的冲刷着城墙。
郡城东城门,缓缓的打开了。
有根微提缰绳,黑龙哀鸣了一声,抬起纤细的马腿,走入了城门。
曾经,丢了宁川关隘的刘恒,回草云郡时,也进的是东城门。
同样的城门,不同的人。
心情,却都一样的绝寂。
有根披散着长发,面无表情。
黑龙载着他,走在大理石砌成的街道上。
驻留在草云郡的刘家兵卒,集合在街道旁。
士卒们站在屋舍间,水井旁,在狭窄的甬道上相互推搡。
阵阵惊呼之声,从人群中传来。
八千余头绑白带的刘军兵卒,垂头丧气的走进了草云郡。
剥羽和李西骑着战马,走在被士卒抬起的担架两旁。
刘恒的尸体被白布覆遮着,看不清容貌和形体,但看见担架的所有刘家兵卒,都知道担架上的人是谁。
随着担架进入草云郡内,沉寂的氛围,渐渐笼罩了整个郡城。
有根驾驭着黑龙,走向了郡城中的尖顶阁楼。
当天夜中,一条条黑色的绸带,结连在了阁楼的牌匾上。
黑色绸带中央处,鼓成花蕾般形状。
一口用白玉砌制的棺材,静静的立在殿堂内。
棺材没有盖子,刘恒躺在棺材中,周身散出淡薄的红芒。
火系的元罡,起浮在刘恒的尸体表面,隔绝着尸体与外界的接触。
“数日来的跋涉。”
有根一身素白的麻布,静静的站在棺材前。
他看着棺材中的刘恒。渐渐的翘起了嘴角,双眼有些流离。
“你瘦了许多。”
蚩酋双手捧着写有刘恒两字的楠木牌位,一步步的走到了有根的身旁。
蛮人微撅起嘴,眼中含着泪。
“休息下吧。”
“你才炼化了白玉狮座。消耗了那么多元气。”
闻言,有根沉默不语。
蚩酋穿过了有根身旁,将牌位置放在了棺材前。
“他不在了,你有何打算?”
蚩酋站回了有根的身旁,转身面朝着有根。
他目光中流露出询问之色,浮着泪花的双眼,紧盯着有根的脸。
“还用说吗? ”
有根转过头,面朝着蚩酋。
他有些不解,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当然是报仇。 ”
闻言,蚩酋微垂下头。用手臂擦去了脸颊上的泪。
“我都听说了。”
“这次的对手,是青峰吗?”
“还是整个道门?”
“有根。”
蚩酋摇了摇头,又抿了抿嘴。
“你可要想清楚,道门可不是诸郡。”
闻言,有根看着蚩酋。敛去了脸上的笑。
“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蚩酋摇着头,躲闪着有根的目光。
他退后了一步,朝着有根抱拳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
有根虚眯起双眼,转头看着蚩酋远去的背影。
阁楼外,人头攒动。
气氛不对啊。
“究竟是什么?”
有根转过身。朝着刘恒的牌位,轻声自语。
“郡主啊。”
有根抬起右手,将手掌移到脸前。
他虚握起了手掌,又很自然的摊开。
“有多少,才是我们的兄弟?”
“又有多少,决定去寻觅其他的路?”
人不同。
“我不需要。那些没用的人。”
有根甩起服袖将双手负在了身后,转身面朝着刘恒的牌位。
他瞪起虚眯的双眼,面露冷肃,眼眸间散显出无情的神色。
路不同。
“也不需要,怀疑我的人。”
轻风吹进殿堂。搅动起撑柱旁,铜架上的火。
凌晨,当夜色褪去,白昼将至时。
有根让人,围住了尖顶阁楼旁,那间屹立了万年的道庐。
草云郡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
石脑周身颤抖着,翻身跳下了马背。
剥羽面露苍白,颤抖的身体,持续不断的摇晃。
跋舌和李西,还有猴石,鹰嘴,付磊,全都看着眼前紧闭的观门,周身颤栗。
七人站在众士卒的最前方,手里俱都拿着火把。
火焰燃烧在裹住松枝的油布上,蒸腾的热流四溢在火焰周围。
有根给刘恒的牌匾前,上好了三根长香,便转身走出了尖顶阁楼。
他一步步的走向了道观,将道观围的水泄不通的士卒们,在有根身前散开了条路。
有根面无表情,穿过了士卒的身旁。
围住道观的士卒,只有一千三百名,这些人,完全是有根的亲信。
他们很早就跟着有根,他们都把有根推成了首领。
只有他们,有根才能完全信任。
可就是这些有根所信任的兵卒们,此时瞧向有根的眼中,却显露着惊愕和犹豫。
穿过许多满路犹豫的士卒身旁,有根面露冷漠,走到了道观前。
有根摊开手,拿过了石脑递上来的火把。
“你们等着。”
有根伸出左手,推开了紧闭的木门。
他走进了道观,走向了道观内的草庐。
道祖的石像,静静的站在草庐中,原本安放长香的檀盒里,只剩下枯白的灰烬。
有根高举着火把,走进了草庐。
“你,在这里多久了?”
有根昂起头,注视着石像的脸。
两颗如星点般的白亮,闪现在石像的眸上,又映入了有根的眼中。
“寂寞吗?”
“呵呵。”
有根喃喃自语,摇了摇头。
他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依然平静。
“你受了那么多年的人间香火,你受了那么多人的供奉。”
“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一个华夏汉人,与这个世界本没有丝毫联系。”
“然而,残酷的现实,终于让我知道,我与这个世界有没有联系,根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华夏先贤曾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真是可笑!”
有根缓缓垂下头,双眼平视向了前方。
“这些流淌在我血液中,传承数千年的儒学,简直是荒谬至极,我已经被现实凌辱到了如今的地步,才终于明白。”
有根深吸了口气,他右手高举起火把,猛的抬起了左手。
“什么,才是我应该做的!”
有根咬着牙,面露狰狞。
他摊开左手,手掌朝天微转,金色的元罡,聚集在手掌之上。
他猛的拔高音量,聚罡元于喉间。
“从此以后!”
“宁可,负尽天下人!”
“不让,天下人敢负我!”
挥拳击出,灿烂至极的金色光焰,扑向了道祖的石像。
“嘭!”
腾起的尘烟之中,道祖石像,塌碎成了一片。
ps:
写了这章。
男主,终于要争霸了。
心里,却没丝毫的愉悦,好沉重。
第两百章 归途(下)()
褐黄色的光辉,迅速从碎石的表面溢出。
褐光凝聚成人形,立在碎石上。
人形的样子和道祖石像的一模一样,唯有双眼却散发出了两束刺目的银光。
银光,映入了有根的双眼。
有根面色平静,注视着凝聚在碎石间的褐色光人。
他等了片刻,却发现通体褐黄的光人,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微微蹙眉,便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
“没有修者驱动,你只是一个制造出来,供凡人膜拜的影子。”
“你,什么也做不了。”
有根面露失望之色,转身大步跨过了草庐的门槛。
他站在了草庐的屋檐下,抬起头便看见了覆在檐栏上,在火光中呈暗金色的麦秆。
他沉默了片刻,便用右手高举起火把,伸向了檐栏上的麦秆。
“呜~。”
持续不断的呻吟声,从身后的草庐中传来,宛如失去母亲的幼兽,无助的哽咽。
字字都如火般燃烧的符文,从草庐中褐色光人所站立的石台表面,快速浮起并迅速漫延。
符文如无数个着火的蝌蚪,迅速游窜到光人前的桌案上,游窜到堆满白灰的香鼎上,游窜到铺砌满地面的大理石上,游窜到草庐大门的门槛前。
符文的光彩,如浮动的琉璃般,让整个草庐内的大堂,都如同一个正在发光的灯泡。
灯泡的光辉,照到了门外,照到了有根的背上。
光将有根的影子。在道观大门通往草庐的过道上拽拉的很长,以至于有根脑袋处的阴影,都直接映在了道观的大门上。
有根感觉到了从背上传来的炙烫,和在草庐中循环骤动的元气。
他面露冷漠。右手稳稳的握着火把,让燃烧在松木油布上的烈焰充分的与草庐房顶的麦秆接触。
他没有运用丝毫元气,只是凭单纯的力气挥动起手中的火把,推拖过大堆搭在屋檐上的麦秆。
烈火燃在了金色的麦秆上,便迅速漫延。
上升的热气流,包裹着黑色的灰烬,起伏在被火光照透的夜中。
很多灰烬,都飘落到了有根的脸上。
有根用左手摸了下左边脸颊,又看了看因为沾上灰烬,而被染成一片漆黑的手掌。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转过身,面朝着照出草庐大门的强光,有些不适的眨了眨眼,便将手中的火把朝着庐内,用力扔了过去。
火把在空中翻转着。飞向了由褐光聚成的道祖身影。
火把刚刚与光人接触,光人立刻散成无数细如河沙的光点。
“吧嗒。”
火把落到了堆满碎石的石台上,弹了两下,便不动了。
褐色的光点重聚成了道祖的身影,面无表情的有根走出了道观的大门。
燃在草庐顶上的火,越发的盎然剧烈。
很快,草庐中数根撑柱的表面。便涌现出了裂痕。
“嘭!”
屹立在草云郡中,已有万年的草庐,塌了。
烈火,裹住了榻倒的草庐,更加汹涌的燃烧了起来。
有根面露轻笑的走出了道观的大门,第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道观外,浑身颤栗的七人。
他敛起了脸上的笑,微吸了口气。
“诸位弟兄,通知刘家所有偏将,点齐所属兵马。”
“明日。让偏将们来尖顶阁楼前集合,祭奠郡主。”
闻言,七人俱咽了口唾沫,便将手中火把交给身后兵卒,然后朝有根抱起了双拳。
“遵命。”
听着七人齐声答应,观察到七人有些躲闪,不敢和自己对视的目光,有根冷漠的点了点头,便背负起双手,走向了尖顶阁楼。
“天啊。”
草云郡中,通往尖顶阁楼的宽阔主道上。
身穿裘袍的蚩酋,面色苍白的看着尖顶阁楼旁,穿透了夜幕的火光,嘴唇轻轻的蠕动起来。
他满心的恐惧,轻声的自语。
“我的天啊。”
草云郡中,所有的刘家兵卒,彻夜难免。
被勒令在明日祭奠刘恒的五百多位偏将,根本没有去点什么兵马,当晚就自发的集结在了尖顶阁楼之外。
他们看着倒塌的道观,看着燃在道观上的火,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六万余刘家兵卒中,大部分都是降卒,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老卒。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他们早已经看惯了生与死,但此时发生在草云郡中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比死于刀剑还要可怕,还要难以接受。
甚至在偏将中有很多人,都不顾军令的想去灭火。
然而此时,在道观的周围,却聚围着一千三百名兵卒和石脑等七人。
所以,没人敢去灭火。
偏将们也远离了石脑等人,两者间犹如沙场上,即将厮杀的敌我双方,互相瞪眼的同时,却也泾渭分明。
天色渐渐泛明,燃烧着道观的火焰,逐渐的熄灭。
厚密的黑烟,向着天空飘散。
一身素白的有根,推开了尖顶阁楼的楠木大门。
他站在门槛前,看着集结在阁楼外,早已等待的内心焦急万分,个个双眼通红的偏将。
“所有集结在此的偏将,等会依次进殿。”
“每一次,只准进殿五十个。”
“我知道你们有疑惑,我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说完,有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走入了大殿。
闻言,所有的偏将,立刻都跑了过去。
“没听首领说吗!?”
石脑纵马,奔至偏将们的身前,大声的喊道:“只准进五十人!”
石脑坐在马背上,高举起手中长剑,瞪大双眼,怒视着纷纷止步的偏将。
很快,偏将们便在石脑的指挥下,一拨拨的走进了尖顶阁楼。
进去的,很快就出来了。
出来的人,很多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少许人意志却显得很消沉。
守在阁楼门旁,手持长戈的石脑和剥羽等七人,俱面露疑惑,却不好开口询问。
倒是同样守在阁楼前,却没得到军令,不敢冒然冲进去的蚩酋看的内心痒痒。
他没有那么多顾忌,随便抓住了一个刚刚出来,面露笑容的偏将,便开口问道:“你,笑什么笑?”
“有根在里面,都给你们说了些什么?”
在草云郡中,如今敢这样直呼有根姓名的,也只有蚩酋这个蛮卒的头了。
“首领说了啊。”
偏将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中也饱含着愉悦之情。
“发粮给我,让我带着那些手下去盛产玉石的葛镇,屯田。”
“以后,我便是镇长了。”
第两百零一章 以力降蛮始挂帅(上)()
偏将们投生军伍都已许久,突然要卸甲归农,内心装满愉悦的同时,还有空虚和眷恋。
但此次的敌人非同一般,用血肉之躯去对抗修元仙人,没人不害怕。
有根给了五百名偏将们两个选择,所有偏将的选择都是相同的。
黄昏的夕阳,散发着如血的霞光,将流动在天空中的连绵云朵,染上了一层红色的沿边。
刘恒军中,最后一个偏将,面带着笑容,走出了尖顶阁楼。
蚩酋等最后的偏将,刚刚将脚迈过阁楼的门槛时,便急忙跑进了殿堂。
“有根!”
蚩酋用最快的速度,奔跑到了大殿的中央。
无顶的白玉棺材,立在大殿的中央。
有根面朝着棺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