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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双脚同时发力,身体像一枚炮弹加了速,长剑似飞鸿。
尖足的眼瞳不断放大,这以命换命的打法,他真的没有见过。他摄于陈传九的绝杀气势,砍下的黑石刀竟在空中顿了一顿。
就是这一下停滞,长剑穿过了他的胸口,鲜血沿着两个剑口汩汩而流,黑石刀擦着陈传九的肩膀和右腰砍在了地上,迸出无数火星。
“你在找死!”
“头儿”果真怒了,费了多少心思,才把左撇子尖足培养到当今这个地步,花的心血绝对是正常培养一个刀客的数倍,甚至接近十倍超过十倍。
“尖足!”红羽的尖叫声穿透了夜空,吵醒了月亮上的睡美人。
“头儿”背负的双手露了出来,他的左右手各带了一只鬼爪,同样是黑墨般的颜色,月光下只能见到它的黑影,却不能见到它折射的光芒。
第两百三十九章 你是他()
碧竹,阴鬼爪,轻功高超。
短而精辟的九个字像炸弹一样在陈传九的脑海中爆炸了,陈传九抬脚踢中尖足的小腹,还吊了一口气的尖足轻轻地痛呼一声,身子像麻袋一样远飞而去,两道血箭劲射而出,洒在石板地面上,如同一片片红梅的花瓣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尖足只是瞪了瞪眼睛,喉间发出咳的一下响声,而后双腿一伸,决不能再活了。
也就是尖足落地的那一个刹那,碧竹闪身飞上,比无影无形的红羽稍慢一拍的样子。
久战四十多招的陈传九不敢与碧竹对攻,他的功力不足六成,必须以智取胜,否则只能横尸当地。双脚连连用力,陈传九向后跃去,碧竹的闪电十字抓落了空。
看着交错而过的左右双爪,陈传九的背脊除了之前与红羽尖足战斗留下的汗水,又盖上了第二层冷汗。
快、狠、猛!
碧竹的爪功就是这么三个字。
一击落空,碧竹连哼一下都没有,似乎对这一招的失手满不在乎,又似乎在料想当中,咚的一声,碧竹收爪于腰侧,身体如一根离弦的箭矢,疾飞向陈传九。
他脚下的石板已然碎成了粉末状,最大的一小块也只有大拇指这么一点。
退了两回,陈传九看得出,不能退了,再者,他不想在老师的凶手面前太丢老师的面子。长剑横于身前,双眼坚定无比。
碧竹的左爪挥出,扫向陈传九的左肋,爪刃破空,发出呜呜的声音。陈传九抬起上臂,手腕向下一抖,长剑荡落劈向左爪。
铛!竟不是虚招!陈传九大惊,惊的不止如此,惊的还有,碧竹爪上的力量,简直被一大块铁块撞到一样,整条手臂都有些发麻,右手虎口差点裂开。
恰此时,碧竹的右爪从天而降,抓向陈传九的左胸。
那是心脏所在,此爪抓中,不仅有断肋骨之危,更有丧命之险!
情急之下,陈传九没有能力闪避,只好把身体当做暗器,撞向碧竹的怀里。如此一来,不似于把后背交给了敌人,因为他的双爪伸得老远,都在他的肩后。
可是,碧竹的胸口身前,却成了陈传九长剑威胁的地方。
碧竹显然被陈传九的破招之法弄得一惊,左爪连忙拍向陈传九的长剑,曲起右臂,右爪猛然抓向陈传九的后心。
右手又是一麻,陈传九对碧竹的反应感到了一丝惊恐,在电光火石间,变招比他的身法还要厉害还要快速。
借碧竹左爪的力量,陈传九向左矮身闪去,但无可奈何碧竹的出招之快,他的左后肩被抓破了,深蓝色的劲衣撕裂开来,露出一团糟的伤口,三道指长的口子,鲜血淋漓,切口翻起。
这一抓,破去了陈传九看似强横的外衣,他的气力好像决堤的水库倾泄去近一半,下午与方衍一战的伤势终于在这一刻起了呼应。
他的背微微弓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沿着鼻梁、太阳穴滚落,渗进了蒙面用的深蓝布条,将之化成了黑色。
“你有伤!哈哈,尖足这白痴竟会死在你手里!真是窝囊!”碧竹似癫狂地发声大笑,双爪碰了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而后,他的笑声再次变得阴森可怖,让调息的陈传九浑身一紧,仿佛掉进了千年泥潭不能自拔。
陈传九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山壁,刻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山壁的下面是一块长条木板,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垫,上面躺了一个人,骨瘦如柴、面无三两肉,简直是他的真实写照。
他的双眼处,只有一道横穿而过的刀疤,焦黄枯瘦的脸颊动了动,好像要说些什么,薄而干涸嘴唇张合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抓住陈传九右手的两只如钳子一样的干枯手掌无力地滑落了,砸在木板床上,发出一响一轻的闷声。
一代杀神血君落崖后的七年半生活痛苦不堪!
呀!陈传九大叫一声,双眼赤红,额上青筋突起,活似一头恶鬼。
“老师,我现在就为你报仇!”
声震四野,陈传九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他的剑法变了,不再只是快而准。
剑似游龙,身似猛虎,陈传九在碧竹发动致命一击的刹那,挥剑而上。
“咦!”碧竹竟还有时间惊咦一声,随后便是无尽的冷笑,亦是挥爪迎上。
两个人就像两头抢夺领地的猛虎,纠缠在一起,剑光森寒,爪影重重,时不时激撞出点点星火。
红羽匆匆给伤口处理一下,抬头一看,那个伤了自己的剑客竟然与她的“头儿”战得旗鼓相当,这是何等的冲击!
她的眼睛里对陈传九的恨已不在,对尖足的死已不关心,怔怔无神的看着陈传九与碧竹的大战。
“这是……”
“不可能……”
“怎么会……”
“你……”
惊恐的声音不断从碧竹的嘴里发出,却始终说不完一个整句,红羽听在耳里,迷惑在心里,难道这个剑客是“头儿”认识的人?
红羽认真地看向陈传九的剑法。
剑招不再如之前与自己交手时的简单快捷,而是多了五六分让人心悸的诡异,长剑好像一头危险的毒蛇,它吞吐着信子,獠牙时刻闪现,给予敌人绝命的攻击,他的身法不再飘逸,横冲,直撞,简单有效。
感觉告诉红羽,他的剑和身法特点好像换了换!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没见过呢?如果我拥有这等剑法,就算是第一杀神之位,也是绰绰有余了。红羽美好的想着。
噼里啪啦地交响乐还在继续,又过了十余招,红羽的怔怔神色稍有缓解,眼中神色越加震撼惊奇:三十个回合了,这人竟和“头儿”……可,他的武功顶多比我高出一点点而已,甚至轻功比我差了好长一截,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她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寒意,那是相当熟悉的寒气,因杀意而凝成的寒意,不,怎么还有一阵狂热之气!
冷与热包住她的瘦小身形,令她不能再动弹分毫!
“你是他!没错,你是他!当年不是我的主意,为什么?为什么?对,白狼也是死在你手里的!对,对,我说了,不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奉命行事!放过我!放过我!”
第两百四十章 你喜欢杀人么()
碧竹越打越迷乱,他早早地认出了这套剑法,它拥有唯一的使用者,那是一个碧竹他需要仰望的人物,冷血,无情,对会杀人的杀手!让自己人都胆寒的杀手,他有个响亮的名字……
血君!饮血的君子!
声嘶底里的呼喊,却没有得到一丝回音,只有绵绵不绝的剑招不断的在靠近他,刺激他。
红羽骇然的看向碧竹,曾经胸有成竹的“头儿”在这一刻仿佛换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极为陌生的人。
望着身形闪挪左右开弓却死命防守的“头儿”,红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碧竹杀神如此落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击的欲。望!
六十招了!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除非是势均力敌的双方,否则想要打出六十个回合的死斗也好比试切磋也罢,都是很难的。而这其中的一人,是享誉天下的一代杀神,碧竹!说了出去,谁也不会相信,除非证实他的对手是天下有名的高手。
红羽的兴趣渐渐转移到了陈传九的身份上,不再吃惊于碧竹的节节防守,心道,这人究竟是哪个,江湖上何时出现这样的高手,是阴阳剑派的欧阳锋,是冲凌剑派的李诚,还是神器的主人蒋海峰,北极宫的范空音好像也是耍剑的?
打到现在,一个筋疲力尽,靠着一腔仇恨在猛攻,一个吓得手脚疲软,只会拼命防守,只看谁会先崩溃了。
“要不要出手助头儿一臂之力?”红羽犹豫着,“不好!不行!头儿最不喜欢别人插手他打斗了,还是站在一边看看,头儿成名这么多年,没有理由会这么菜,嗯,一定是装的。哎,这人到底是谁,居然叫头儿使用以退为进的苦计策略。”
院子的地面上不知从几时开始洒满了朵朵红色梅花,红羽的身子没理由地抖了两抖,默默想道:“这该流多少的血啊!”
“咳!”一声咳嗽打断了红羽的默想,她向战斗的地方望去,却见两人停了手,耳边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响。
迎着月光,她定睛一看,却是吓了一跳,两人都不好受,都有一道或两道的血柱顺着他们各自的衣服在往下流淌,没错,就是流淌!
她不敢走近,担心,万一靠的太近,两人像魔鬼一样暴起再打起来,那她的小命会不会因此而没了?
“咳!”又是一声咳。
红羽终于看得真切,那是她的“头儿”碧竹在咳,一大口腥臭的鲜血在黑巾下洒落,染红了碧竹脚下的石板,一滴又一滴的鲜血还不断地从蒙面黑巾的最下方滴落,掉进血泊,溅起无数细微的血珠。
“头儿!”红羽急冲过去,如一阵旋风,她使劲捂住碧竹的小腹的伤口,又去捂住碧竹右胸的一个血洞,回忆起两年来碧竹对自己的呵护,他边哭边急喊:“头儿,别吓红羽,你不是说你是无敌的么?呜呜……头儿,坚持住,我、我怀里有最好的止血药。”
“他……他有你……你这样……的徒、徒弟……也该……死得、瞑目了。”碧竹口齿不清吞吞吐吐地对陈传九说道。
陈传九的上身衣裳碎裂,露出几处血淋淋的伤口,尤以小腹、右肩后、后背、胸口四处最为触目惊心。小腹处的三道伤口几乎破开了他的肚子!
“我、咳咳……我不会让、让你们月、月黑盟有好、好日子过的。”陈传九的左手按在小腹上,吃力地说道。
碧竹想笑,笑这个年轻人的不自量力,可才让脸上的肌肉舒展一下,他的脑袋无力的垂下了,身子骨好像一只装满的米袋向地上砸去。
红羽眼疾手快,将碧竹抱住,娇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不晓得是伤心的抽泣,亦或者是对陈传九的愤怒。
碧竹静静的躺下了,红羽红着眼,举起墨云剑飞身刺向连抬一下手臂都不能的陈传九。
“我杀了你!!”她尖声叫喊。
可是,她的剑在离陈传九心口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了。
陈传九说了一句:“你喜欢杀人么?”
红羽用吃惊而愤怒的眼神瞪着他,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其他的如嘴臂眉毛都隐在布条或者刘海的下面,但就是这双眼睛,其中的冷静和希望不停的抨击着红羽的心灵。
“红羽姑娘,你、你认为你杀、杀的人都、该杀么?”陈传九又问。
见红羽不说话,陈传九深吸一口气,以极缓却不间断地语速说:“红羽姑娘,你若要给碧竹报仇,就把你的剑往前刺两三寸。也许,月黑盟杀的人当中有该杀的恶贼,但肯定也有因为仇敌关系才杀死的正直之人,红羽姑娘,退出月黑盟吧,在那里只会让你的心渐渐的冰冷,永远不在乎人的生死,那样的生活,你喜欢么?”
“咳咳……”突然的咳嗽,振痛了陈传九全身的伤口,血似不要钱地流了出来。
“哼”红羽冷哼一声,举剑一刺,又在陈传九的身上刺了一个窟窿,却在他的左肩,与陈传九刺中红羽的伤口位置一致。
一连串话令她想起了碧竹的残暴教学,十几二十个孩子学了三年的武功,却要互相厮杀,只会也只能有一个活命者,而这还不是终点,九年时间,三轮血杀,红羽终于在十九岁那年脱颖而出,踩着同龄朋友的鲜血,成为玄冥洞的同代胜者!
玄冥洞,就是月黑盟训练年轻弟子的一处场所,听说一共三处。
“再见!”红羽用轻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陈传九说。
“谢谢。再见!”陈传九感激红羽的不杀之情。
“什么人!”看到红羽的身影好似一头展翅的雄鹰一样飞过院落外的走廊,有人大声呼喊。
“快来人,有刺客!”几乎同时,有人指着月洞门后的院落紧张的叫道。
陈传九在听到“刺客”两个字的时候,终究敌不过失血过多带来的影响,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想来他昏迷前一定在跟他的老师说话,他会说“老师你看到了么,害你的碧竹也死了,还有邪笑和赤玫两个”。
第两百四十一章 砸门泼水()
“他还活着!!真是奇迹了,血流地跟江水似的。”
“光站着不干活!还不快去通知姜彦副庄主?”
“你,对,就是你,看到血犯晕不成?快来帮忙,把他抬到西场的那间备用房间去!”
……
一名长相普通身材魁梧的神器山庄紫级弟子连连指挥,迷迷糊糊的陈传九想睁开眼皮,看看当下的情形,却怎么也睁不开,好像一对眼皮灌了铅重似山。
接二连三的大吼声,竟把虚弱、负伤而昏死的他吵醒了过来。
“喂,这人是谁?你们认识不?谁?不认识还说个鸟蛋。那死掉的两个呢?都不认识?!哎,真倒了血霉,盛会明天召开,今天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师兄,要不……”接着是一串比蚊子振翅还轻的声音。
“放!屁!这是三条人命!还有一个活着呢!你居然……别有这种念头,又不是我们无能!你瞧瞧这里的打斗痕迹,自认能比得过他们么?反正我不能。嗨!师弟,这人看上去很年轻的。”
“是很年轻。师兄,你说,那个逃走的是凶手么?他好俊的轻功,简直来无踪去无影。”
“来无踪去无影??难道是月黑盟的红羽?听说他的轻功已是天下第一……什么啊,叫不醒姜师叔?!靠,那去叫韩主管过来。”
陈传九觉得他重重的与坚硬的木板撞击到了一起,浑身的伤痛好像撕裂一般,痛得他再次晕了过去。
“怎么可能!师叔伯全都叫不醒?!庄子里死了人,就算砸破门也要把人叫醒。回来,去砸姜师叔的门,众师叔伯当中,他最好说话了。迟疑什么,就说是我秦开心叫你砸的,责任我背,如果姜师叔睡得死沉死沉的,给我泼水泼醒他。人命案子!他不会发火的!个个全他妈是胆小鬼!”
……
“大师兄,热水来了,是不是给他清洗伤口?这活我来。”
“韩师弟,给,这是师兄的止血药,给他用上。别瞪着我,你们都知道我秦开心最乐于助人了。”
“呃……大师兄,你每次助人都会获得超过付出数倍的回报,你觉得这人会给你带来超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