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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纵马聚在一起,都不胜之喜。阿朱道:“二公子,王姑娘,你们怎么又回来啦?我和阿碧妹子正要来寻你们呢。”慕容燕道:“我们也正在寻你们。”王语嫣问道:“你们怎样逃脱的?闻了那个臭瓶没有?”阿朱笑道:“真是臭得要命,姑娘,你也闻过了?是乔帮主救了我们。”慕容燕问道:“是乔帮主救了你们?”
阿朱道:“是啊,我和阿碧中了毒,迷迷糊糊地动弹不得,控不了马,追不上二公子。逃了一会,就被几个西夏武士追上了,刚巧天下来了大雨,那几个西夏武士带着我和阿碧躲在那边的一座凉亭里避雨,直到大雨止歇,这才出来。便在那时,后面有人骑了马赶将上来,正是乔帮主。他见我二人给西夏人绑住了,很是诧异,还没出口询问,我和阿碧便叫:‘乔帮主,救我!’那些西夏武士一听到‘乔帮主’三字,便纷纷抽出兵刃向他杀去。结果有的挂在松树上,有的滚在山坡下,有的翻到了小河中。”王语嫣笑道:“那还是刚才的事,是不是?”
阿朱道:“是啊。我说:‘乔帮主,咱姊妹中了毒,劳你的驾,在西夏蛮子身上找找解药。’乔帮主在一名西夏武士尸身上搜出了一只小瓷瓶,是香是臭,也不用说了。”
王语嫣问道:“乔帮主呢?”阿朱道:“他听说丐帮人都中毒遭擒,说要救他们去,急匆匆地去了。”
阿朱道:“丐帮的人不识好歹,将好好一位帮主赶了出来,现下自作自受,正是活该。依我说呢,乔帮主压根儿不用去相救,让他们多吃些苦头,瞧他们还不赶不赶人?”慕容燕道:“乔帮主香火情重,他是宁可别人负他,自己却不肯负人的。”
阿碧问道:“二公子,咱们现下去哪里?”慕容燕道:“我和语嫣本来商量着等寻到你们两个之后就去洛阳找大哥。现下咱们四人已经聚齐,丐帮的事跟咱们本不相干,而且乔帮主已经去救他们了,料来已经无恙,咱们就去少林寺寻大哥去吧。”朱碧双姝也正关怀慕容复,听他这么一说,一齐拍手叫好。
四人调过马头,转向北行。王语嫣和朱碧双姝有说有笑,将碾坊中如何遇险、慕容燕如何迎敌、与那西夏武士李延宗赌斗得药等情细细说了,只听得阿朱、阿碧惊诧不已。
行出数里,穿过了一大片桑林,忽听得林畔有两个少年人的号哭之声。四人纵马上前,见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僧袍上血渍斑斑,其中一人还伤了额头。阿碧柔声问道:“小师父,是谁欺侮你们么?怎地受了伤?”
那额头没伤的沙弥哭道:“寺里来了许许多多番邦恶人,杀了我们师父,又将咱二人赶了出来。”四人听到“番邦恶人”四字,相互瞧了一眼,均想:“是那些西夏人?”阿朱问道:“你们的寺院在哪里?是些什么番邦恶人?”那小沙弥道:“我们是天宁寺的,便在那边……”说着手指东北,又道:“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个叫化子,到寺里来躲雨,要酒要肉,又要杀鸡杀牛。师父说罪过,不让他们在寺里杀牛,他们将师父和寺里十多位师兄都杀了,呜呜,呜呜。”阿朱问道:“他们走了没有?”那小沙弥指着桑林后袅袅升起的炊烟,道:“他们正在煮牛肉,真是罪过!菩萨保佑,把这些番人打入阿鼻地狱。”阿朱道:“你们快走远些,若给那些番人捉到,别让他们将你两个宰来吃了。”两个小沙弥一惊,踉踉跄跄地走了。
阿碧道:“丐帮众人既都给囚在天宁寺里,乔帮主赶向无锡城中,可扑了个空。”慕容燕道:“乔帮主救了阿朱、阿碧,咱们去把丐帮这些家伙救了出来,也好还了他的恩情。”
阿朱心感乔峰相救之德,忽然异想天开,说道:“二公子,我想假扮乔帮主,混进寺中,将那臭瓶丢给众叫化闻闻。他们脱险之后,必定好生感激乔帮主。”王语嫣微笑道:“乔帮主身材高大,你怎扮得他像?”阿朱笑道:“越艰难,越显得阿朱的手段。”王语嫣笑道:“你扮得像乔帮主,却冒充不了他的绝世神功。天宁寺中尽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你如何能来去自如?依我说呢,扮作个火工道人、或是个乡下卖菜婆婆,还容易混进去些。”阿朱道:“要我扮乡下婆婆,没什么好玩,那我就不去了。”
慕容燕道:“那我和阿朱一起去就是了,有遇到动手的时候,我就接下来,不就行了?”
王语嫣向慕容燕望望,欲言又止。慕容燕问道:“语嫣想说什么?”王语嫣道:“你与那些西夏人都照顾面,就这样和阿朱一块儿去天宁寺恐怕不妥。不若改扮成他人的样貌。”慕容燕道:“哦,那我要扮作什么人?”王语嫣道:“丐帮的英雄们疑心病好重,冤枉大表哥和乔帮主暗中勾结,害死了他们马副帮主,倘若……倘若……大表哥和乔帮主去解了他们的困厄,他们就不会瞎起疑心了。”慕容燕说道:“你要我扮成大哥?”想了想后,点了点头道:“倒也不错。”
阿朱一双妙目向着慕容燕上上下下打量,点头道:“二公子,你与大公子是兄弟,身材相貌有诸多相似之处,要乔装成大公子,本就容易。而且丐帮诸人原本不识大公子,他的声音笑貌到底如何,只须得个大意也就是了。”慕容燕道:“你本事大,假扮乔帮主最合适,否则乔帮主是丐帮人众朝夕见面之人,稍有破绽,立时便露出马脚。”阿朱微笑道:“乔帮主是位伟丈夫,我要扮他反而容易。”
王语嫣嫣然一笑,道:“阿朱姊姊,你们却到哪里改装去?”阿朱道:“须得到个小市镇上,方能买到应用的物事。”
四个人拨过马头,转而向西,行出七八里,到了一镇,叫做马郎桥。那市镇甚小,并无客店,阿朱想出主意,雇了一艘船停在河里,然后去买了衣物,关上船舱,在船中改装。江南遍地都是小河,船只之多,不下于北方的牲口。
她先替慕容燕换了衣衫打扮,让他右手持折扇,穿一袭青色长袍,左手手指上戴个戒指,阿朱道:“大公子戴的是汉玉戒指,这里却哪里买去?用只青田石的充充,也就行了。”阿朱在他脸上涂些面粉,加高鼻子,又使他面颊较为丰腴,再提笔改画眉毛、眼眶,化装已毕,笑问王语嫣:“姑娘,你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像?”
王语嫣道:“阿朱姊姊好本事,若不是我亲眼看到你给表哥化妆,还真以为站在眼前的是大表哥呢。”阿朱笑了笑,随后就和阿碧到后舱改装去了。
过了良久,慕容燕忽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粗声道:“啊,慕容二公子也在这里。”慕容燕抬起头来,见说话的正是乔峰,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微微笑道:“阿朱你有调皮了。”
乔峰突然间格格娇笑,声音清脆宛转,此刻阿朱一个魁梧大汉的样子发出这种小女儿的笑声,实是骇人。阿朱笑了一会后,道:“二公子,我扮得像吗?”慕容燕道:“像,真像,难得你连说话声音也学得这么像。”
阿朱改作了乔峰的声音,说道:“二公子,咱们去吧,你带好了那只臭瓶子。”向王语嫣和阿碧道:“两位姑娘在此等候好音便了。”说着携着慕容燕之手,大踏步上岸。不知她在手上涂了什么东西,一只柔腻粉嫩的小手,伸出来时居然也是黑黝黝地,虽不及乔峰手掌粗大,但旁人一时之间却也难以分辨。
第二十章 天宁寺()
以后将固定在每晚19:30更新,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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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和慕容燕乘马来到离天宁寺五里之外,生怕给寺中西夏武士听到蹄声,将坐骑系在一家农家的牛棚中,步行而前。
阿朱道:“慕容兄弟,到得寺中,我便大言炎炎,吹牛恐吓,你趁机用臭瓶子给丐帮众人解毒。”她说这几句话时粗声粗气,已俨然是乔峰的口吻。慕容燕笑着答应。
两人大踏步走到天宁寺外,见寺门口站着十多名西夏武士,手执长刀,貌相凶狠。阿朱低声道:“二公子,待会他们要是找我比武,可就全靠你啦。”慕容燕道:“放心好了。”
两人正细声商量、探头探脑之际,寺门口一名西夏武士已见到了,大声喝道:“兀那两个蛮子,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做奸细么?”呼喝声中,四名武士奔将过来。
阿朱无可奈何,只得挺起胸膛,大跨步上前,粗声说道:“快报与你家将军知道,说道丐帮乔峰、江南慕容复,前来拜会西夏赫连大将军。”
那为首的武士一听之下,大吃一惊,忙抱拳躬身,说道:“原来是丐帮乔帮主光降,多有失礼,小人立即禀报。”快步转身入内,余人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过不多时,只听得号角之声响起,寺门大开,西夏一品堂堂主赫连铁树率领努儿海等一众高手,迎了出来。赫连铁树道:“久仰‘姑苏慕容’的大名,有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今日得见高贤,荣幸啊荣幸。”说着向慕容燕抱拳行礼。他想西夏“一品堂”已与丐帮翻脸成仇,对乔峰就不必假客气。
慕容燕还礼,说道:“赫连大将军威名及于海隅,在下早就企盼得见西夏一品堂的众位英雄豪杰,今日来得鲁莽,还望海涵。”慕容燕对慕容复极为熟悉,这几句话说得自是毫没破绽。
赫连铁树道:“常听武林中言道:‘北乔峰,南慕容’,说到中原英杰,首推两位,今日同时驾临,幸如何之?请,请!”侧身相让,请二人入殿。
慕容燕和阿朱与赫连铁树并肩而行。忽听得一人怪声怪气地说道:“不见得啊,不见得!”慕容燕侧头瞧那说话之人,正是南海鳄神。他眯着一双如豆小眼,斜斜打量慕容燕,只是摇头。只听南海鳄神说道:“瞧你骨头没三两重,有什么用?喂,我来问你。人家说你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岳老二可不相信。我也不用你出手,我只问你,你可知我岳老二有什么拿手本事?你用什么他妈的功夫来对付我,才算是他妈的‘以老子之道,还施老子之身’?”说着双手叉腰,神态倨傲。
赫连铁树本想出声制止,但转念一想,慕容复名头大极,是否名副其实,不妨便由这疯疯颠颠的南海鳄神来考他一考,便不插口。
说话之间,各人已进了大殿,赫连铁树请慕容燕上座。
南海鳄神大声道:“喂,慕容小子,你且说说看,我最拿手的功夫是什么。”慕容燕微微一笑,心道:“就算是原来不知道,看过你原来的出手,也知道了。”当下打开折扇,轻轻摇了几下,说道:“南海鳄神岳老三,你出身南海派,近年来功夫大有进步,现下最得意的武功,是鳄尾鞭和鳄嘴剪。我要对付你,自然是用鳄尾鞭和鳄嘴剪了。”
他一口说出鳄尾鞭和鳄嘴剪的名称,南海鳄神惊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侧过了头,又细细打量慕容燕突然大声说道:“你定是在杏子林中看到了我出手,刚才说的不作数,你来用我的功夫打赢我,我才服你。”慕容燕说道:“好,今日我便让你心服口服。”说着长衫飘飘,站到大殿之中。
南海鳄神一声厉吼,左手前探,右手从左手掌底穿出,便向慕容燕抓去。慕容燕迈开凌波微步,斜踏两步,后退半步,身子如风摆荷叶,轻轻巧巧地避开了,只听得噗的一声响,南海鳄神收势不及,右手五指插入了大殿的圆柱,陷入数寸。旁观众人见他如此功力,尽皆失色。南海鳄神快击不中,吼声更厉,纵身而起,从空搏击。慕容燕毫不理会,自管自地踏着八卦步法,潇洒自如地行走。南海鳄神加快扑击,吼叫声越来越响,浑如一头猛兽,但总是差着这么一点打不到慕容燕身上。旁人都代慕容燕栗栗危惧,手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但慕容燕依然不温不火的行走如故。突然慕容燕绕道了南海鳄神的背后,一手拿住他的脖子,一手拿住他的后腰,将他甩了出去。
南海鳄神在空中一挺腰,立定了身子,愣了一楞。原来刚才慕容燕拿住他脖子那一招正是他南海派的武功,当时慕容燕只要稍稍用劲,就能把他的脖子折断。慕容燕只是把他甩飞,显然是手下留情了。南海鳄神为人虽凶残狠恶,却有佩服英雄好汉之心,过了一会,大拇指一挺,说道:“好极,好极!姑苏慕容,名不虚传,我南海鳄神服了你啦!”
慕容燕返身回座。大殿上登时彩声有如春雷。
赫连铁树待两人入座,端起茶盏,说道:“请用茶。两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阿朱道:“敝帮有些兄弟不知怎地得罪了将军,听说将军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在下斗胆,要请将军释放。”她将“派出高手,以上乘武功将他们擒来此间”的话,说得特别着重,讥刺西夏人以下毒的卑鄙手段擒人。
赫连铁树微微一笑,说道:“话是不差。适才慕容公子大显身手,果然名下无虚。乔帮主与慕容公子齐名,总也得露一手功夫给大伙儿瞧瞧,好让我们西夏人心悦诚服,这才好放回贵帮的诸位英雄好汉。”
阿朱心下大急,心想:“要我冒充乔帮主的身手,岂不立刻便露出马脚?”正要饰词推诿,忽觉手脚酸软,想要移动一根手指也已不能,正与先前中了毒气时一般无异,不禁大惊:“糟了,没想到便在这片刻之间,这些西夏恶人又来重施故技,那便如何是好?”
慕容燕见阿朱突然软瘫在椅上不说话,又见那些西夏人也都瘫软在椅子上,顿知他们都中了大哥暗放的毒·药。慕容燕早知会有此节,所以在胜了南海鳄神后,就屏住了呼吸,因此并未中毒。他忙从怀中取出那个臭瓶,拔开瓶塞,送到阿朱鼻端。阿朱深深闻了几下,其时中毒未深,四肢麻痹便去。她伸手拿住瓶子,仍不停闻嗅,她不知道这不是西夏人下的毒,所以心下好生奇怪,怎地敌人竟不出手干涉?瞧那些西夏人时,只见一个个软瘫在椅,毫不动弹,只眼珠骨溜溜乱转。
阿朱走过去推了推赫连铁树。大将军身子一歪,斜在椅中,当真是中了毒。他话还是会说的,喝道:“喂,是谁擅用‘悲酥清风’?快取解药,快取解药来!”喝了几声,可是他手下众人个个软倒,都道:“禀报将军,属下动弹不得。”努儿海道:“一定有内奸,否则怎么能知道这‘悲酥清风’的繁复使法。”赫连铁树怒道:“不错!那是谁?你快快给我查明了,将他碎尸万段!”努儿海道:“是!为今之计,须得先取到解药才是。”赫连铁树道:“这话不错,你快去取解药来!”
努儿海眉头皱起,斜眼瞧着阿朱手中瓷瓶,说道:“乔帮主,烦你将这瓶子中的解药,给我们闻上一闻,我家将军定有重谢。”
阿朱笑道:“我要去解救本帮兄弟要紧,谁来贪图你家将军的重谢?”
努儿海又道:“慕容公子,我身边也有个小瓶,烦你取出来,拔了瓶塞,给我闻闻。”
慕容燕伸手到他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果然便是解药,笑道:“解药取出来了,却不给你闻。”和阿朱并肩走向后殿,推开东厢房门,只见里面挤满了人,都是丐帮被擒的人众。
阿朱一进去,吴长老便大声叫了起来:“乔帮主,是你啊,谢天谢地。”阿朱将解药给他闻了,说道:“这是解药,你逐一给众兄弟解去身上之毒。”吴长老大喜,待得手足能够活动,便用瓷瓶为宋长老解毒。慕容燕则用努儿海的解药为徐长老解毒。
阿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