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远在千里之外,长安饱舍之中。
一名少女坐在凉亭中纳凉,在周围蝉鸣声中静静翻阅着情郎所留的那本怪书,至此这书已经不怪,唐冠临行前逐字核对,在下方逐一批示上了小篆。
不过在虚荣心做怪下他终究没有将真正的作者名字翻译,让上官婉儿只觉得这似乎是情郎的诗集。
在他走后那么多日子。她终究是翻完了最后一页,小心翼翼合闭后。美眸不由闪出惊艳神色,唐诗何止三百首。这本穷数代文人之力合集而成的诗书,着实让她大感惊讶。
可是读完之后的失落感又席卷而来,倚栏望着亭外挥挥洒洒的阳光,唐冠一去便是数月,至今还没有音讯。
就在上官婉儿下神之际,一高大之人行色匆匆的一把将饱舍大门推开,而后跨入院中,望见凉亭中的上官婉儿后便兴奋的向其走去。
“娘娘,打赢了!”
来人似乎有些激动。上官婉儿闻音站起身来,出声道:“常大哥,你说的是?”
“哈哈!小郎君要回来了!”
来人正是受唐冠嘱托留在长安的常鹰,他这些日子以来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打听着御驾亲征的消息,直到今日有快马捷报直奔长安,举城沸腾之际,他才将心咽回了肚子。
上官婉儿闻言面现喜色,常鹰在此间保护此女这么多日子后,两人也熟络起来。确实让常鹰对她大大改观,毕竟之前唐冠将此女捧在手上,恨不得在自己身体里挖坑,将她藏起来。这就使别人很难接触。
唐冠走后,常鹰却发现原来上官婉儿也不是想象中的冷若冰霜,对人对事都极为柔婉。包括老王在内,隔阂都渐渐消退。
常鹰嗓门不小。立即便吸引了正在房中午睡的老王,他出门见到常鹰在这里大喊大叫。当即走上前来道:“常壮士,出什么事了?”
“王伯,打赢了,小郎君他们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了!”
“真的?”老王闻言也兴奋起来,随即喃喃自语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一时间三人均喜逐颜开,上官婉儿对二人万福一下,收起诗集便回到屋中。
“回来了。。。去病。。”上官婉儿回到房中后,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有别的情绪,竟然捂住小嘴美眸一红,可从美眸中却全是喜意。
随即她便立即走向妆台,竟然愣愣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看了起来,女为悦己者容,情郎走后,她反倒不那么在意起来,听到他要回来,少女心思便是如此,当即看起自己有没有什么丑陋变化。
好在,没有,她还是那镜中月,水中花,除了额间那细查之下才能发觉的淡淡疤痕,她还是那个让唐冠迷恋的上官婉儿。
。。。。。。。
余杭,午后唐府。
“爹。”唐牛端茶恭敬递与唐维喜,唐维喜却似乎没什么心思饮茶。
唐牛见状出声安慰道:“爹,弟弟他们都聪明的紧,不会有事的。”
“哎。”唐维喜闻言轻叹一声,唐冠与小七要随军出征,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能再瞒,更何况还有老王在身侧,就算他不写信支会家里,老王也会传信。
是以唐冠临行便修书送往家中,当唐维喜收到他的信,已经是在出征路上,这时隔数月唐家上下还是提心吊胆,不过这要排除林雨薰,当接到出征消息开始唐维喜便始终没有告知于她。
唐冠本在京中步步高升,转任五品谏议大夫,如此升迁速度,大大超越了当年的自己,这让唐家可沾了大光,尤其是唐冠着手处理宗室一案,又悄无声息杀死了来俊臣以后,唐冠在朝中地位一跃千丈,一干酷吏都对他寒噤若蝉。
不难想象,武曌在一日,此人便会雄踞一日,搞不好,武曌哪天不在了,此人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裴炎也不好说。
是以唐家的生意在这两年来越做越大,甚至隐隐有独占鳌头的意味,虽然说树大招风,可唐冠这趟浑水实在太深了,除了极个别亡命之辈,官道上的人对打出唐家旗号的船只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打仗又要另提了,刀枪可不长眼,不是说你有多聪明就能躲得开。
想到这,唐维喜又是一阵愁眉不展,唐冠一去便是两年,只寄回来有数的几封消息,每一次不是升迁喜讯,便是赏赐喜讯。起初还好,后来傻子都知道这显然是报喜不报忧。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之际。门前走来一名妇人与两名少女。
其中一名少女眉角已有了三分妩媚,身着淡粉色薄衫。赫然是唐冠日思夜想的林雨薰。
唐维喜见几女进来,对唐夫人点了点头,待其坐下后,才开口道:“都来了。”
此间除了林雨薰的侍女小花之外,另外四人都是唐家之人,可这样子就如同要开会一般。
林雨薰款款站在唐牛身侧,对其抱以一笑而后,才开始静听唐维喜说话,唐牛见状却有些满头雾水之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唐维喜啜饮了一口茶水后才开口道:“熏儿,天气暖和了,年前去病想要接你入京的消息,你也知道了。”
林雨薰闻言俏脸一红,唐冠的不正经她还记忆犹新,当时迫于唐维喜还有顾虑,没能去成,如今旧事重提让她暗暗一喜。
唐冠的承诺就如同狗屁一般,好在林雨薰也没有真记恨此事。半年之约一晃便是两年,而且这半年里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唐维喜见到她模样便于唐夫人互望一眼,担心归担心,凡事也不能往坏的方面想。唐维喜也是在朝为官几十年的人,经历过太宗归天,高宗继位。武曌独权,也明白这御驾亲征可打不了太久。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年两年这还好说。再多可就不行了。
所以担心之余,不应该老是想自己儿子有危险,还是要打长远计划,如今唐家生意兴隆,余杭又有陈允升照应,算是站稳了脚跟,可唐冠在京孤掌难鸣,委派老王前往还是让唐维喜不大放心,既然如此,便随了他的意思,他收养林雨薰的本意便是看中了此女惊人美姿,说句不大好听的话,男人没有不好色的。
假以时日,待儿子日渐成熟,必然要往这方面考虑,哪怕步步高升的唐冠对此女罪臣身世有顾虑,但如此美人伺候于床榻间,也是一种享受。
当然唐维喜想是这么想,可这话绝不能说出来,他向来惧内,但也正因如此,业已习惯了他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也惧内,林雨薰的性格大合唐维喜胃口,在他想来就算唐冠做出什么风流荒唐之事,此女也绝不敢说三道四。
想到这,唐维喜心中一定,自己儿子可真是好运气,好艳福,当即愁容也冲淡了不少,笑道:“熏儿,为父是想过问一下你的意思。”
“我?”林雨薰闻音臻首抬起,而后低声道:“单凭兄长与爹爹吩咐。”
唐维喜闻言心中大喜,更加肯定了此女果然逆来顺受,但他却没有注意到林雨薰眼底那抹柔软。
他只为唐冠艳福不浅而高兴,但显然他是想的太多,也太离谱,其实他并不了解自己那个“假”儿子的真实性格,也不了解林雨薰与他之间的关系,一心只想着能帮多少是多少。
这也不怪他,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后世也不乏逼婚,只是放在此时就换了另一种原因和不大公平的方式,女子往往处于弱势群体。
这年头生育极难,贵族之所以有三妻四妾的说法,便是因为有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贵族,行多少房事都不敌平头百姓那三两下便造出一个娃来。
当然**本身也是一个重大因素,老来得子的唐维喜对此点有亲身体会。
“那好,过个两三日,等船只靠岸,你收拾一下随你牛郎哥一起入京去寻冠儿。”
“我?”唐牛闻音一惊,怎么好端端的又把自己扯上了。
“牛郎,为父打算在京中另起一家分号,交由你来打理。”
“爹,别啊,我什么都不懂。”唐牛闻言面现尴尬神色。
唐维喜却摆手道:“不碍,你王伯就在京中,你只需要告知此事,他会帮你打理,不过,你得好好学知道吗?”
“这。。。我。。”唐牛闻言挠挠脑袋,说实话,他倒是挺喜欢呆在这里,无事便去码头商铺帮衬一下体力活,再加上他本意便是在家中陪伴唐氏夫妇,权当报答收养之恩。
可是望了一眼身旁林雨薰后,唐牛不由心中暗道:“小郎君这么喜欢熏儿小姐,她若自己进京,路上恐怕也不周全,罢了,先把熏儿送到郎君身边再作打算吧”
牛郎外表粗狂实则内心细密,三兄弟各有所长,唐冠少年老成,唐梁君机灵重义,唐牛则是粗中有细,当即他也不再推辞,开口道:“好。”
唐维喜见此事敲定,也不再多言,说道:“你们都去准备一下吧,我会去支会陈明府一声,到了长安自然有人引你们去见冠儿。”
当即几人称是屏退,一时间房中只剩下唐维喜与唐夫人,二人均默默不语,唐夫人良久后才出声道:“冠儿的事,熏儿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去长安,也见不到他啊。”
唐维喜闻言眉头一皱,竟然有些怒色道:“妇道人家,胡说个什么!?”
一听到这话,唐维喜心中一怒,自己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老爱咒孩子,御驾亲征绝对打不了多久,时间上他算得已经极为准确,等林雨薰等人落脚长安,唐冠不出意外早已回去。
唐夫人见状也难得没有开口反击自己丈夫,她知道一扯到这种事,自己确实老是说错话,果然唐维喜嚣张也只嚣张一时半会,气焰一过,立即对唐夫人赔笑道:“夫人,你放心好了。”
“哼。”唐夫人却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三生少年冠军候(二十五)()
佐计688年,武曌垂拱之治第四个年头,所记大事共余百件,录入翰林院史册事迹有五,其一为明堂奠修功成,在做最后修葺,其二为张光辅同年一战功成,跻身阁内,其三为武曌御驾亲征,大获全胜,斩敌五万余,其四为泉、潮二州之间移建一州,名曰:漳州,其五为唐去病卒。
这种记录方式也给后世研究唐冠之人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造成了他这个扑朔迷离之人死了两次的假象,不过倒是也曾有人对唐去病688年卒于落马涧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所提出的假设是唐冠这个少年天才死后其义弟唐梁君代替了他的地位,并出于怀念改名为唐冠。
有趣的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乏异想天开,这种与出土的忠义候文献相勃的假设都曾轰动一时,当然是真是假那就没人知道了。
后来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而我们的画面没有定格在班师回朝的大军身上,也没有定格在重新坐镇深宫的武曌身上。
而是定格在饱舍门前低头不语的唐梁君身上。
两个月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一役武曌带了八部亲征,关内关外留了四部,行军速度也快了将近一倍,他终究回来了。
长安对唐梁君而言已经不再陌生,可是眼前熟悉的朱门,却让他不敢推门而入,以往都是他在里面等唐冠回来,如今他成了被等的那个人。
现在后悔已经迟了,与唐冠共同赴死也已经迟了。
“吱啦。”
“王伯。快点,回来了。回来了!”
“常壮士,走慢点。走慢点。”
就在唐梁君踌躇之际,大门被人推开,一熟悉的高大身影从其中走出,兴奋的回首呼唤着身后的老者。
看到这个人,唐梁君眼眶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强忍住悲意,出声道:“常大哥。”
正兴奋回首呼喊的常鹰闻音猛然回头,乍一见到他伫立在门外,先是一愣。而后大喜道:“小七,你回来了!”
说罢,常鹰跨出门外左右张望,但见四下无人,不由皱眉道:“你哥哥呢?”
“他。。。”唐梁君正要开口,常鹰便笑道:“肯定又进宫了吧,这次你哥哥功劳不小,哈哈,来。快进来吧,饿了没有?”
常鹰一边兴奋自语一边拉扯着唐梁君进院,正在急冲冲往着走的老王见到他也大喜出声:“小少爷!”
“王伯。”
可是他木讷的面庞却让心细的老王一惊,不待他看清。唐梁君已被常鹰拉到房中。
老王见状慌忙跟进,直到唐梁君坐好,常鹰才替他斟了一杯茶水笑道:“回来就好。我和王伯还想去接你们呢,就说嘛。肯定比我们。。。”
他话未说完,唐梁君便出声打断道:“常大哥。”
“恩?怎么了?”
常鹰是一个典型的武夫。查案办事杀人确实干脆利落,可是对于亲朋好友间的察言观色其实并不擅长,一直到现在才发觉不大对劲,只见老王面色有些阴沉的望着小七。
“以后,我叫唐梁君,常大哥你怎么称呼冠哥就怎么称呼我。”
唐梁君突然出声,此话一出,常鹰面色一变,老王这才有些阴沉的上前道:“孩子,怎么了?”
唐梁君闻言望了一眼老王后,开口道:“王伯,我。。。他。。。。”
他数度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良久后。
“砰”一方官印从他怀中摸出砸在了桌上。
老王见状两眼一黑,几欲跌倒,一把揪住小七衣袖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唐梁君似乎也陷入了歇斯底里的边缘,他这一吼,老王连退几步,着急间竟然一下栽倒。
“王伯!”
“王伯!”
两人见状慌忙上前摇晃,常鹰查探了下老王鼻息,暗舒一口气,看来是太过激动,当即架起老王扶到那边铺上歇息。
安顿好老王,常鹰这才面色复杂的望向小七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哥哥呢?”
“常大哥,他。。。他。。我不知道!”唐梁君被逼问之下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原形毕露,哽咽起来,他不相信那块打不碎的顽石就这样被磨成了吝粉!
看到这,常鹰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连连后退几步,面上现出不可思议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唐冠将他视作兄长,没想到这一去竟成永别。
当即他也顾不得许多,跨前一步,双手紧紧抓住小七臂膀沉声道:“你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唐梁君似乎在极力忍耐,憋红了眼睛,不让懦弱显露出来,良久后竟然逐渐平复下来,但却不回复常鹰的问题。
他不想说到底怎么了,因为他不相信唐冠会死!
“那个女人呢。”良久后,唐梁君出声询问道。
“你说小娘子?”
“是。”
常鹰闻言默不作声,他不知道小七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上官婉儿是唐冠嘱托他保护的人,在没有弄清事情始末之前,最好还是谨慎对待性情大变的小七。
唐梁君见状出声道:“常大哥,我一会便告诉你,我想去那个小姐姐那里拿点东西。”
“东西?”常鹰闻言眉头一皱,可思量片刻后,还是点头道:“好。”
说罢,两人起身出门,直奔上官婉儿房中,就如我们曾今说过的一道人情,出门在外的男儿归家,女子去接是不吉利的,是以上官婉儿一直候在这里。
当二人敲开上官婉儿房门,上官婉儿开门见到小七后不由面现喜色,可是左右看了一眼后,立即俏脸一变。
唐梁君面色之难看自然不用多说,常鹰也满脸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