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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弃疗目睹唐冠加官心中替他高兴,可是抬头望见已经行动自如的上官婉儿后,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暗想道:“是时候离开了。”
“去病。”上官婉儿出声呼唤唐冠。唐冠闻音看到是她,轻声道:“婉儿。你不多睡会。”
上官婉儿闻音尴尬的望了一眼何弃疗,不难看出她与唐冠关系越来越密切。何弃疗也顿觉尴尬,慌忙说道:“去病兄,你待会可有要事?”
唐冠闻言摇了摇头,何弃疗这才说道:“那劳你待会能否去在下房中一趟,在下有些事情想要交代。”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而后说道:“弃疗兄,你我兄弟,有话直说便可,若是你嫌内人在场。她回避便是。”
上官婉儿见状不待唐冠出声,便对何弃疗一个万福,随即转身欲走,何弃疗见状一急道:“别,没事,夫人莫走。”
见上官婉儿闻音停住后,何弃疗才对唐冠道:“去病兄,这些日子承蒙你关照有加,娘娘已无大碍。这是最后一匣膏,我该告辞了。”
说罢,何弃疗从怀中取出递与唐冠,唐冠先是伸手接过而后皱眉道:“弃疗兄。是我招待不周?”
“不,去病兄礼贤下士,弃疗深感折服。”
“那是我鄙陋不堪?弃疗兄不屑于唐某为伍?”
“唐殿元。哦,不。唐相公,你就别为难在下了。弃疗闲云野鹤一只,实在受不起去病兄厚爱。”何弃疗虽然心地单纯善良,可却不是傻子,叫习惯了唐殿元,想起他适才加官,立即改口称相公。
唐冠闻言默不作声,看来还真留不住他了,但是这样也好,因为他想验证一件事情,放他回去,也有一番用处。
想到这,唐冠出声道:“既然弃疗兄去意已决,唐某也不强求,不如等常大哥回来,让他送你一程可好?”
“不敢再添麻烦,去病兄你若无要事,那弃疗这就告辞了。”
唐冠闻言眉头一皱,上官婉儿见状不待唐冠出声,便说道:“何医郎,郎君和你一见如故,你这般说走就走,岂不伤他心肠?”
“这。。。”上官婉儿一出声,效果立竿见影,只见何弃疗竟然说不出话来,唐冠见状也大感稀奇,他本来还想着出言拖住他,没想到上官婉儿一句话便让他踌躇起来。
唐冠见状笑道:“弃疗兄,急也不急在一时,等常大哥回来和小七回来,我们再送你一程。”
“好吧,那在下就在叨扰片刻。”何弃疗闻言只好应下,毕竟人家盛情难却,再加上上官婉儿都那么说了,也只好随了唐冠心意。
而后,何弃疗见此间事了,告辞走回房中。
唐冠也下意识的想要去搀扶上官婉儿回房,却被上官婉儿躲开,这才意识到她已经不需要人扶了。
摇头苦笑一声后,二人一道走回房去。
。。。。。。。
大明宫,观戏苑。
此处楼阁花台是武曌常来之所,她平日爱好不多,除了每日必不可少的批阅奏章外,最多的还是来这里摆弄她的花花草草,往往一摆弄起来便是一整天。
这一日,她身后有一个老姐妹,两人表面关系像极了所谓的“闺蜜”,可是两人外表却天差地别,千金公主虽然小了武曌两岁,但头发却已经黑白不接,可是反观武曌却恰恰相反,这个近妖的女人,之所以被人仰望成神,便是因为她方方面面都在逆流而行。
驻颜有术的武曌与其身后的千金公主满面笑容的伺候着眼前花草。
“陛下,臣妾有些日子没来看您了。”千金公主笑道。
“嗯,是有些日子了。”武曌闻言不置可否出声。
千金公主见她那么平静,心中却更加恐惧,她此次进宫的原因很简单,一十二路反王皆以认罪的消息已经传开,这才抓起来几天啊,就算押的再快,算起来顶多昨日开审,竟然一天之内便有人逼的他们心甘情愿认罪,而审判者名字也很响亮,正是那家喻户晓的唐去病。
诸王造反之前,那封信她也收到了,虽然她当时便没打算真要响应,尽管她也是宗室的一份子,可与诸多公主不同的一点是早在年轻时她就与武曌关系不错。
尽管如此,也正因为她是宗室的一份子,如今宗室有兵权的反王已经全被打掉了,剩下他们这些边角,武曌迟早也会一一修理,与其等死,不如来主动讨好,她有的优势也正像之前所言,武曌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
想到这,千金公主停下手中动作道:“陛下,那些贼子太猖狂了,绝非皇族本意,全依仗陛下天威,他们才无所遁形。”
她说罢,便偷偷看了一眼武曌,武曌闻音依然左顾右盼整理着花草,良久后才轻声道:“妹妹,朕听说他们给大家伙都写了一封信?”
千金公主闻音身子一颤,竟然一下跪伏在地道:“陛下,贱妾被逼无奈收了反贼的信,可贱妾绝无异心,求陛下明鉴。”
说罢,千金公主磕头在地,武曌闻言停下动作玉手轻拍,一边将手中的泥土拍掉一边说道:“起来吧。”
千金公主闻言大喜,刚要起身,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竟突然拜在地上道:“陛下,贱妾向来对您敬佩,母后早逝,看到您,就想看到圣母一般,求您收我做您的义女吧。”
此话一出,连武曌都不由一愣,有些讶异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千金公主,她其实也没打算真要为难此女,她是宗室之中难得的一个与自己关系较好的人,可是看到她自己都这么说了,武曌反而心中一乐。
良久后竟然消道:“好,这样也好,乖女儿,那你以后就做千金郡主吧。”
“啊,郡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话,千金公主还是有两眼一黑的感觉,她是高祖之女,论辈分比武曌大,可是如今却给她做了干女儿,还倒退成郡主。
这样的场面倒是滑稽的紧,千金公主一咬牙终究说道:“儿臣参见母后。”
“好,好。”武曌伸手将她扶起,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确实好笑,对武曌而言更是好笑的不得了,当年高高在上的李家,如今被自己踩在脚下,就连这公主都只能认自己做干娘!
真可谓“家事消亡首罪宁”,千金公主忍受着屈辱,只求能息事宁人,苟全性命。(。。)
第二百五十四章:无家可归何弃疗()
转眼又是一日过,眼瞅入夜。
在洛阳千金公主府后院小门,一名结实汉子伫立在此。
“喵咪。”
只听他口中连发三声猫儿叫春,后门被人悄悄打开。
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上下,一出来便左顾右盼,刹那又被人一把揽住,女子大惊,而后笑道:“死鬼。”
原来是汉子故作矫情,戏弄了女子一把,听她声音知觉心中发痒道:“好妹妹,想煞小宝。”
说罢,便硬拉女子到了丛中,好一个偷情别院冯小宝,只见他拉过女子便一阵上下摸索。
女子娇笑间说道:“这几日又去哪了?”
冯小宝闻言嘿嘿一笑道:“好妹妹,赚了一笔大钱,随哥哥走吧。”
女子闻言大惊,而后啐道:“你这人没个正经,你能赚什么大钱。”
冯小宝闻音也不慌忙展示,他这人潦倒不通事务,可一腔**端的厉害,许久没有尝鲜,这温香软玉在怀,竟然开始宽衣解带。
女子也不反抗,今个主子不在家,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两具**在从中滚将起来。
“嗯~啊。”
呻吟声响起,冯小宝耸动间更加卖力,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便是那侍女灵姑,自打回了洛阳,他便四处验证怀中纸钱是真是假,发现还真能兑成白花花的银子后,大喜间便起意来带这侍女私奔。
但奔也不急在一时,先爽过再说。一时间二人就在这丛中干将起来。
只听呻吟嘶吼不断,场面着实不堪入目。外人见了定要道一声好一对狗男女。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只肩舆走来。除了轿夫,前后左右四名侍卫不紧不慢跟随,正是那在京中认了武曌做干妈的千金公主。
说来也可笑,这千金公主如今活的异常小心,就算认了武曌做干妈以后,连自己家正门都不敢进,硬要走这小门。
丛中冯小宝正在**不止,爽的没边,自然没有听到那边动静。
两人动静那么大。自然躲不过路上诸人耳朵。
千金公主一听到这叫春声,口呼一声:“大胆!”
只见侍卫闻音拔腿冲进丛中,一把将冯小宝揪住,灵姑更是放声尖叫不止,千金公主定睛一看那女的可不就是自己府中侍女。
一时间在宫中饱受屈辱的她心中怒火中烧,本来她就心情不佳,又遇到这种事情,更是火上浇油。
冯小宝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懵,只听千金公主怒道:“把这对狗男女带回去!”
“是。”侍卫轰然应是。连拖带拽将冯小宝押进府中。
可怜他那五百两身家还躺在草丛之中,心中骇然之际冯小宝卖力挣扎,侍卫见状一记老拳将他打的七荤八素。
两人至此算是撞在了千金公主的枪口上。
。。。。。。
洛阳城外,一辆马车驶进城中。
驾车之人甚是眼熟。是一个鹰钩鼻男子,车中之人却是一个白袍少年。
少年见已回城,探出头道:“常大哥。有劳你送我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哈哈。何医郎,你安心坐着便是。”
原来二人正是常鹰与何弃疗。常鹰受了唐冠吩咐送何弃疗回洛阳,可唐冠吩咐中却有几句异常诡异的话语。
比如有一句便是“他还会回来的。”
常鹰虽然不解,但既然唐冠这么说了,那就送到再说。
想到这,常鹰将马车驶向何弃疗事先所说的药堂。
可就在半路上,何弃疗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探出头来道:“常大哥,能不能改下道,我想去城北。”
常鹰闻言笑道:“好。”
说罢, 常鹰改道而行,片刻后何弃疗喊停,常鹰举目四望,见这洛阳确实不比长安繁华,在这偏僻之所竟然如此荒凉,只有一低矮的民房孤零零伫立在此。
两人下车,常鹰随着何弃疗走向那破宅,何弃疗在门上轻轻叩打两声,却无人回应,而后反手推开房门,一股子怪异味道迎面扑来,常鹰皱起眉头跟随何弃疗入屋。
只见眼前满是瓶瓶罐罐,四周家具陈旧,只有一只桌椅,与一张床铺。
“小宝哥!”
何弃疗见状喊了一声,明显这屋中无人。
“这么晚了,他去哪了?”何弃疗见状心中一紧,冯小宝身怀巨款,他在长安时就担心不止,这时见他又夜不归宿,不由心中着急。
常鹰闻音倒是一阵释然,他还以为这是何弃疗所居,那可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冯小宝光棍一条,这些破瓶破罐也值不了几个钱,是以房门都不锁,说不得有贼进屋,见他可怜,还反而扔几个铜板。
“何医郎,何医郎。”
常鹰见何弃疗暗自下神,开口呼唤了两下,何弃疗闻音回神,心下暗想道:“一会便要宵禁了,不能耽误了常大哥。”
想到这,何弃疗开口道:“常大哥,你回去吧。”
常鹰闻言默不作声,打量了下四周后说道:“这里是冯兄弟家?”
“是。”何弃疗闻言点点头,而后捡起地上的药瓶嗅了一下。
“是旧的。”
冯小宝卖的药自然都是些假药,即吃不死人也没什么用,以往还经常去向他索要一些边角。
想到这,何弃疗心中愈加着急,他没什么亲人,只有冯小宝与他情同手足,一旁常鹰心下暗道:“那无赖泼皮的紧,又揣着那么一大笔银子,恐怕是出事了。”
当然常鹰这话也没说出口,毕竟何弃疗已经够着急了,何弃疗见常鹰不走。再次说道:“常大哥,你回府吧。我在这里等一下小宝哥。”
常鹰闻言笑道:“不着急,明个再走也不迟。冯兄弟是性情中人,可能去哪寻快活去了,不如我先送你回药堂?”
何弃疗闻言正想拒绝,可又心中一动,看来常鹰不把自己送到地方是不罢休了,与其如此拖累了他,不如先应了他的意思,然后自己再去寻找冯小宝便是。
想到这, 何弃疗点头道:“好。那有劳你了。”
说罢二人返回马车,常鹰又将马车驾起。
车中何弃疗却望着那栋破宅沉思,冯小宝的性格他清楚的很,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马车摇晃间,片刻停了下来,传来常鹰声音:“是这里吗?”
何弃疗闻音走出,却又一愣,只见眼前药堂大门紧闭,已经挂上了锁具。
何弃疗愣愣跳下车来。望了一眼堂上匾额“化仁堂”,又呆呆看了一眼门上的锁具,锁上布满灰尘,明显关了不是一日两日了。
“怎么会这样?”何弃疗一时间脑袋一懵。冯小宝不见了,连自己长大的地方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这时,对面一名邻居听到了门外动静。探出头来看了一下,见到何弃疗后。大喜道:“何医郎,你回来了!”
何弃疗闻音扭首望去。出门的却是一个老伯,正是相熟之人,何弃疗不由一喜,慌忙上前道:“张伯,我师傅呢?”
老伯闻言摇头道:“不大清楚,老师傅前些日子便走了。”
“去哪了?”何弃疗闻言一惊,他这身被唐冠惊为天人的岐黄之术,不敢说全拜那收养他的老师傅所赐,也有一大半是其所传,听闻一直在此行医的师傅竟然不等自己回来便不知所踪,心中紧张不已。
只见那老伯闻言又是一阵摇头,何弃疗见状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自己长安一行,耽搁了十几日,便发生了这种变化。
那老伯见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何医郎,老师傅有东西留给你。”
何弃疗闻言一喜,那老伯转身回到房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而后返回递给何弃疗。
何弃疗慌忙拆解开来,只见包中只有一个小布囊,和一封书信,何弃疗见到书信眼前一亮,立即打开。
只见上面写道:“素银九针,慎用回魂,好自为之。”
看到这话,何弃疗眼眶一红,他师傅性格洒脱,向来不拘一格,有时就像一个顽童,此时竟然这么正经的留下这话,看来是真的离开了。
就在何弃疗不知所措之际,又突然发现封中还有一张,何弃疗见状将其打开,却猛然愣住。
这一封与上一封文风完全不同,可却让何弃疗破涕为笑。
“小子,吓傻了吧,那五百两老子本来已经准备去拿了,你竟然先跑路了,收了你做徒弟是老子一生最大的败笔,你怀里那本《奇经要道》是老子上茅房的时候掉的,你小子竟然敢私吞,搞得我连擦屁股都找不到纸,老子走了,不和你抢饭碗了。”
“呵,呵,咳。”何弃疗大喜大悲中轻咳出声,这才是他师傅该有的性格,可是看到这心中又一阵黯然,原来这本书不是什么偶得,难怪以前他总是教一半留一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捡到了这本书。
那边常鹰见何弃疗一会哭一会笑,不由心中疑惑,望了一眼大门紧锁的药堂,以为是有亲人离去,不由上前安慰道:“何医郎,你没事吧?”
何弃疗闻言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好,擦了一下脸道:“没事。”
人这辈子不可能一直活在长辈庇护下,如今自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