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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田螺怕是收不了多少了,呵呵!”李老板来斟茶。
“应该也没关系,收多少算多少吧,下雨天来吃的人也不会多,而且以前也养了一些。”
“那就好,‘阴雨下了清明节,断断续续三个月’今年只怕也是多水年啊!”
“您老人家住山上,怕什么!哈哈!”谢江望着越下越大的雨跟李老板打哈哈。
“嘚,嘚,得”一阵马蹄声,一匹黑马雨水中飞奔而来,到了茶铺就停下来了,一个身着甲胄的帅气男人下了马就跑进了店里面,带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和一把明晃晃的半月戟。
“店家看茶,这是个什么鬼天气,这么差的天还要出来干活,”一边甩斗笠一边抱怨。
“不出来干活,吃什么,小哥,呵呵!”那青纱妇女看着这刚进来的男人呵呵笑。
“呦呵,今天这茶铺可真热闹啊,这位大娘什么时候来的啊!”
“你喜欢热闹啊,要不要清静一些,我只比你来早一点。”
这时候雨里面来了一个戴斗笠、穿蓑衣的人,提着一个麻布袋子直冲进茶铺。这人扫视一下店里,就问:“李老板,小武哥那边没来么?”
“小武哥没有来,我代小武哥来收螺的,”谢江马上接上。
茶铺里其他人都看了一下这边又顾自己喝茶去了。
“看着下午雨还会下大,就摸了一些,等下就懒得出去了,你看看多少。”
“好的,大哥喝茶,李老板来看看斤两。”
“好嘞,”李老板乐呵呵跑过来。
“这里看来不止热闹,还很杂乱啊,”刚才骑马的男人说道。
“放心,等下我会打扫的,小哥,”那青纱妇女答到。谢江想那妇人剥一些菱角,李老板就会打扫,哪里让得着她来打扫。那个卖螺的人称完螺也跟谢江坐一桌喝茶,谢江又叫了两个包子和一碟菱角来吃。
雨又下大了,屋檐下‘劈劈啪啪’的水滴声响个不停,茶铺里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大家只是静静地喝茶、听雨,似乎要听出什么名堂。偶尔一口风吹来,把溅起的水汽都带到铺子里来了,李老板招呼站在外面的青衣人进来坐,因为看到这青衣人的裤腿全部打湿了,那跟长长的包袱都已经打湿了,不过这青衣人不领情,还是直挺挺的站在茶铺外面的屋檐下。
这时雨中又走来一匹马,马上的人也是带着斗笠,蓑衣,标准的雨天打扮。虽然雨很大,这一人一马却不急,也没有要进茶铺的意思。马儿走到茶铺前面的时候,那位一直站在屋檐下的青衣人说话了。
“这位兄弟,不进来避一避雨吗?”
马上的人没有说话,却把马拉停了,也没有下马,一人一马就驻在茶铺门口不动。这气氛很怪、很压抑。游溪云好像都感觉到了,抬起头看着这人和马。谢江认出来这马和这个人,是刘抡,上次草庐听讲,也是这个人这匹马。
这时,一支箭从天上飞来,飞向刘抡,刘抡抬手,箭被刘抡手里的剑弹开。这是一只从城墙上射来的箭,茶铺里面气氛马上紧张起来,大家都注视着外面,那位手持半月戟的帅气男人已经起身,并喊了一声:“清场!”人已经往外面走去。
谢江盯着外面,刘抡刚弹开飞来的箭,拦住他的马的青衣人已经出手。他拿起身边的包袱一扯,一把大斩刀挥起,三尺长的刀柄,三尺长的刀身,一刀斩向这一人一马。一寸厚的刀背,五寸宽刀身,江湖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剑去扛‘重门切’,更何况是刘抡手里那样珍贵的‘去涅剑’。刘抡纵身下马,‘重门切’下,可怜的马已经批成两半,马血直接飞溅到茶铺里来了。
跟着马血飞溅过来的还有菱角,刚才剥菱角的那个青纱妇女的菱角。游溪云操起了旁边那位卖螺人的麻布袋,飞向谢江和游溪云的菱角已经被布袋打了下来,但是刚才来卖螺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菱角打在他的身上、脸上,在他身上穿了几个孔,鲜血从小孔流出来,人已经躺在地上,手脚还在抽搐。
“谢江站到我后面去,”游溪云一下喊醒了谢江。
形势急转,刚才风平浪静的茶铺一下就变得血雨腥风。
“哟,这个小伙子身手不错哦!”青纱妇女虽然笑着说,但是其他几个却认真盯着外面,可能这妇人见没有人理他,倒也没有再逼游溪云他们,自己也看向外面。
谢江后面就是茶铺的南墙边,游溪云站在他前面,也已经拿起了他的剑,见其他人没有动,游溪云也没有动。地上已经躺着两个人,卖螺的和李老板。茶铺外面形势又变,手持大斩刀的青衣人已经站在旁边,身穿甲胄手持半月戟的男人跟刘抡对持在茶铺前。刘抡已经去掉身上的斗笠蓑衣,手持的是一杆霸王枪,但是意外的是刘抡后面几丈远已经站了一排的斗笠蓑衣人。难道这批蓑衣人是来维持秩序的?
阵势已经布好,等待开锣。
第12章 围杀()
“诸位为何拦我?”
“不是拦你,是要杀你。”
“阁下是谁?可与我有仇?”
“在下‘日照金戈’王昌浩,无仇,只是受钱财所托。”
“那茶铺里面几位呢?”
“他们几位我不方便说,呵呵,我言尽于此,看招吧!”
半月戟长驱直入,刺向刘抡咽喉,刘抡看准时机,霸王枪斜刺,‘叮’的一声,却是两强相遇,气场狂张,雨水横飞,周边人都是大吃一惊,提高戒备,以防杀场波及。“好!”但见王昌浩一声厉喝,半月戟狂舞,银光暴涨,画出一轮出海之阳,虽是雨天,也格外耀目。刘抡的霸王枪却是沉着稳重,刺出点点乌光,似要破银阳而出,却又顾盼回首。两人斗得酣畅淋漓,瞬间几十招已过,方圆几丈内是气劲骇人,原本站在刘抡身后的蓑衣人也自动后撤几丈。
看着两高手对战的喝酒的大和尚笑了起来,“平日里这厮都是嚣张跋扈,今天怕是吃瘪了吧”,没有人理会这个大和尚,也没有人上去帮手,都看入迷了。
刘轮却找了个机会,霸王枪一招‘长蛇吐信’,直取王昌浩胸前,半月戟使出,架住霸王枪,不进却往后拉,是要夺他霸王枪。刘抡对长兵器极其熟练,知他要夺兵器,趁机近身,进入半月戟死门,就在擦身过时,两人瞬间对上一拳。这一拳却震得双方气血翻腾,倒退几步。两人趁机稍做休息,也重新打量了对手。
王昌浩冲刘抡一抱拳:“兄台好枪法”。
“在下刘抡,阁下半月戟也是非一般功夫,佩服!”
“平生难遇对手,今日难得遇上刘兄,真是有幸。在下三岁为师傅收留,八岁练戟,十五岁略有小成,至今未逢敌手,十八岁习得一招绝学‘一抹度尘嚣’,此招一出还未见生还者,今日可与刘兄一试,刘兄可小心了,哈哈哈哈,”
“好,在下下山后倒也难遇真正的高手,今日难得一试身手,请王兄不吝赐教。”
气氛蓦然紧张,潇潇细雨似乎迷糊了大家的眼睛,高手蓄势,雨水听之。一抹度尘嚣,飞身去青霞,瞬间两人已经换了位置。
雨依然,红初现。
王昌浩转身看了一眼其他几位,说:“我杀不了他,各位,告辞,”然后几步蹒跚,走到自己的马边。牵着马,王昌浩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雾中。
众人也没有再理会他,两个和尚和那个披头散发的大汉已经出了茶铺,和外面的青衣人站在了一起,茶铺里面的青纱妇女带着边上的女孩站在了茶铺屋檐下观战。似乎没有人在意茶铺里面的游溪云和谢江了。
“你们也是受钱财所托来杀我?”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
“你们认为杀得了我吗?”
有人笑了,“试一下就知道了!”是手持禅杖的大和尚,禅杖头已经扑了过来,刘抡抡枪去挡。两件兵器碰在一起的时候,散发的大汉出手,手上的链条并不打人,直飞与禅杖碰到一起的霸王枪,小和尚的滚地刀已经拖泥带水的杀向了刘抡的下盘。刘抡想收势,霸王枪却已经被铁链和禅杖缠住,收不回来就只能跳起以避开小和尚的戒刀,然青衣人的大斩刀已经杀了过来。
四个人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环接着一环,这配合、这默契,这是完美的组合。刘抡才发现,使出去的枪已经收不回来。只用一招,刘抡的枪就被迫放弃,四人组已经形成一个绝境,刘抡还能继续战斗下去吗?
还能继续战斗么?这也是谢江想的。他和游溪云两个人见没有人管,也跑到屋檐下来观战,倒是那妇人打趣道,“你们俩不怕死么?不知道等下要是那个人死了之后,你们也得死么?”
“那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杀得了吧!”游溪云看样子一点都不怕。谢江是有些怕,听他一说,胆子也大了很多,顺便看了一眼那妇人旁边的女孩,这女孩和他看上去一样大,难道跟那边打斗的那帮凶人一样也是要杀人的人?
“你觉得他还能赢?”这妇人可能把游溪云的那句话听成了:“那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杀得了他”。
这时,刘抡拔出了他的剑,‘去尽邪魔,涅槃重生’的去涅剑。
大和尚笑道:“这把剑不错,刚好可以试一下洒家的降龙杖。”大和尚虽笑,杖法却是凌厉,如同长枪直刺过去。大和尚一动,小和尚就动了,依然走下盘,但是这次却被刘抡轻巧的避开,而且人已经到了杖圈之内。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大和尚马上就知道麻烦大了,轻敌了,大和尚往后退,小和尚起身,戒刀挡住了刘抡的剑。剑被挡住,人却没有挡住,刘抡继续向前迈步,‘去涅剑’拖过小和尚的戒刀,拖出火花四溢,剑锋却依然在追大和尚。大和尚禅杖矮下身子,避开刘抡的剑锋。小和尚的戒刀不受力,人向前扑,直接向前打滚以逃脱出剑锋之外。刘抡收住剑式,站定。两和尚已经都坐在泥水里,刘抡却已经陷入前后夹击。
这手上锁了铁链的大汉就在眼前,五尺的铁链有碗底那么粗,在这披头散发的大汉手中就似一条软皮鞭,夹着呼呼的风声向着刘抡横甩过来,逼得刘抡一个后翻避开。大汉的铁链挥舞开来,或扫或劈,如青蛇狂舞,虽不及方才‘日照金戈’的半月戟,却也是秋风扫落叶之势,自然的杀气腾腾。
刘抡就没有那么好过了,虽这披头大汉的铁链伤他不到,却也不敢以剑相抗,怕似刚才的霸王枪一样被缠住。而且自己身后的两个和尚伺机而动,劈头大汉身后青衣人的大斩刀更是不容小觑。刚才与王昌浩一战虽胜,却也受伤严重,现在只得先稳住战况,待身体适应。毕竟这也是刘抡下山后第一场苦战,应付完这四人组,后面还有十几名蓑衣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另有埋伏!
雨越下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第13章 茶铺内的闲聊()
青衣人出手。
青衣人似乎很简单,大斩刀已经斩出两刀,一刀分马,一刀夺枪,却是刀刀起效。刘抡最担心的则是青衣人的冷静。青衣人从分马开始,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刘抡,专注到刘抡的一丝一发一个眼神。而他手上的大斩刀更是锋露寒光、蓄势待发,‘重门切’不管是人是剑均可一切两份。
两和尚先发招就被灌了一个‘狗吃屎’,自是心有不甘。二人领教了刘抡的剑法,不敢大意,一上一下,大禅杖与戒刀合作无间,大汉与刘抡一分开,两人就马上杀将上去,不给刘抡半分休息。
“喝喝,两个小哥还不跑吗?那位刘公子可是快要扛不住了,”那妇女又来提醒游溪云。
“你很希望我们逃跑?”游溪云反问。
“人只有在逃跑的时候忽然死了,才会感觉轻松,因为自己心里已经有死的打算了,小哥你说对么,嗬嗬嗬,你们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生死,自是不知道。”
“我看你才不会这么好心,你只不过想找到我们的背面再放暗器而已吧!”
“嗬嗬嗬,好聪明的小哥,小哥你贵姓啊?”这妇人感觉越发对游溪云有兴趣了。
“在下姓游。”
“游少侠好有胆色喔,不知道场上的刘公子一死,你是否还能沉得住?”
“哼,就场上的情况,刘公子可不一定会死。”
“那再加上我呢?”
“你!你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
“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你没机会。”
“游少侠好嚣张,你觉得你能挡得住我?”
“你要不要试一下?”游溪云似乎在挑衅她。
“呦,小哥别说的这么吓人,”妇人不再看场上的战斗,却扭着屁股走到了游溪云身边。“小哥,你看我漂亮吗?”
“你别过来,”游溪云拿起剑,盯着她。这个妇人虽然穿着朴实,但是脸蛋确是很粉嫩无杂,五官姣好,游溪云和谢江看着是脸上一热,这哪里是用菱角就连杀了两人的凶煞。
“少侠,别紧张,大姐我就喜欢长得俊俏,又有胆识的少侠。来,把剑放下,”妇人已经到了游溪云身边,轻松的按下了他的手中长剑。谢江自觉的往边上退了两步。
“少侠应该不是潭州城人吧!到潭州城贵干啊?”
“我是南方人,只是到潭州来游玩的,”游溪云很警觉,手依然握着剑柄,随时出剑。
“潭州城还真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没有听过芙蓉楼啊?”妇人一只手已经搭在游溪云的肩上,好像整个身子都要蹭过去一样。
“没有,”游溪云还真不习惯这妇人靠这么近。
“真可惜,要不这样,我这里有一手暗器,若你能挡得住,我就不找那边刘公子麻烦了,你觉得呢?”妇人帮他出了个主意,手里面几点寒光若影若现。
“好,来吧,谢江你退到那边去,”游溪云有点兴奋。
“嗬嗬嗬,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可要小心咯,”这青纱妇人,脚尖一点,人已退至原来的屋檐下。长袖轻舞,身形波动,蓦地,几点寒光洒出。游溪云看到这寒光后面可是还有好几波。身形一变,避开前面三只针,拔剑,挡开跟在后面的三只,剑招前劈,剑气斩开跟在后面的又一波寒针,身形微微下躬,弹起,犹如离玄之箭,游龙剑直取的青纱妇人。
剑刚要近身,就听到‘叮’的一声,游龙剑弹开,一道狭长的青光掠过游龙剑,身影两分,一招已过。“少侠,好厉害!”青纱妇人手上已经多了一把青光匕首,虽是弹开了游龙剑,自己却已经被震的气血翻腾,人已经跌到了茶铺内。
“若是我出手,你觉得你们还有没有胜算,哼!”游溪云轻蔑的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看着他的那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一直没有出声,之前只是坐在青纱妇人的旁边剥菱角。
“嗬嗬嗬,游少侠果然厉害,大姐姐我真是看走了眼,”青纱妇人起身整了整衣服,轻轻撩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刘海,又扭了过来,“少侠的剑好奇特,剑法也厉害,莫非,是江湖中传言的‘九转回龙’,呦嗬,真是有幸。”
“游少侠是功夫了得,但是不知道跟你一起的那位小哥武功怎么样,能不能躲得了我的‘香风细雨针’,”这青纱妇人好像抓到了把柄,慢里斯条的说道。
“你想怎么样?”游溪云也不敢托大。
“嗬嗬嗬,这个态度才正确,大姐我不是想怎么样,小哥别紧张,刚才我不是说了我就喜欢俊俏又有胆识的年轻人么,嗬嗬,我们看看他们打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