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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习惯性的拿起屋内的木盆,恍恍惚惚的朝着门边走。
屋外,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蓄好的热水。
池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诛圣阁,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睿王府。
荣轲,双腿健全,也完全不需要她继续照料。
池裳一向性子温和,这下子却是突然的来了脾气,发狠似的将手中的木盆丢弃,“妾身忘了,如今,王爷已经不需要了。”随即转身进屋,“嘭”的一声将屋门重重的关上。
他站的笔直的双腿,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荣轲微微皱眉,推门而入,“将你身上属于睿王府的影子,都给本王扔了。”睿王毒发,命丧九泉;王妃服毒,以身殉葬。这事,天下皆知。
所以现在,绝不能漏出丝毫端倪。
池裳怔住,收起自己的不悦,苦笑,“你放心,我也不想一直留着这个习惯。”来时时刻刻的提醒她,过去的两年,有多可笑。
床边的一对红烛,像极了龙凤花烛,看的池裳碍眼,她现在心里憋着气,不敢对荣轲发出来,只能迁怒。随手就将蜡烛从烛台上扯下来。力道太大,火星子一下子就撩到了池裳的手背。
“嘶——”池裳倒抽一口凉气,赶忙撤了手。
荣轲身形未动,“将你的大小姐脾气收起来。”她这两年太安静,倒让他忘了她的身份。
池府千金。
池裳愣了愣,垂了酸涩的眉眼,“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低眉顺眼的,让人心里发涩。
荣轲直觉胸口酸胀,余光落到方才那根蜡烛上面。
的确是有些碍眼。
几步上前,将低垂眉眼的池裳扯过来。
手背上通红一片,起了星星点点的小水泡。衣袖翻飞之际,屋内烛火熄灭,尽数落地。
“荣轲,你做什么?”手腕被荣轲捏的有些疼,池裳皱眉,隐隐的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
她这又是哪里惹着他了?
“别给本王添麻烦。”
不知道荣轲是在她的手上抹了什么东西,凉悠悠的,减缓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池裳的呼吸,一下子的就急促了几分,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
手腕一紧,不悦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别动。”
压迫的感觉,从头顶传遍全身。
池裳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荣……轲?”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这么的,唔,温柔过。
心,不自觉的沉沦了几分。
第七章 就这么不想和本王处?()
空气,静谧。压得池裳喘不过气来。
手上的动作停止,池裳下意识的低头,轻轻的咬住唇瓣。
她在紧张。
“莫要沾水。”荣轲下意识的嘱咐,转念想到她方才冒冒失失的模样,几不可闻的叹息,“罢了,本王去寻些细布过来。”
垂眸,屋内虽暗,她受宠若惊的模样,倒还是轻而易举的入了眼。
眉宇间,不自觉的染上了几分冷意。
荣轲抽回手走至门后,轻拉门闩,门没开。
“怎么了?”门后的人突然没了声响,屋内漆黑,池裳瞧不见。
“门被锁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荣轲阴测测的笑了一下,手抚上门框,微微使力。屋内小幅度的晃动了几分。
趴在房檐的扶辰,晃动幅度略大,差点摔下去。然后,忍不住心虚的打了个冷战。
咳。他这也是为了,为了给俩人制造机会。
锁上了?
池裳一愣,下意识的就冲着身后瞧了一眼。
屋内,就只有一张床铺。
她虽是已经嫁给荣轲两年,但其实,她从来没有和荣轲独处在同一间屋内。
现在。
池裳微微的曲了曲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呲——
屋内瞬间亮堂了起来。
池裳反射性的闭了闭眼睛,床边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两只。
“那,你能将锁给扯断么?”池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虽然他“残废”了许久,但是他的武功,一向都是狠戾霸道。
一把铁锁,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荣轲的眉角抽了抽,“锁在门外。”他在屋内,怎么扯?
“哦。”她忘了这茬。略略失望的语气。
荣轲上前,一把捏住池裳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有些不悦,“就这么不想和本王独处?”
池裳吃痛,下意识的挣扎,想要挣脱开来,却反倒被荣轲捏的更紧,皱眉道,“不是,我没有。”不愿意独处的那个人分明是他。不过这后面半句话,池裳没敢说出来。
因为,他在生气。
嗯,没有就好。
荣轲觉得自己气顺了些,松了手。视线落到了池裳的手背上。
白腻腻的药膏,被衣袖蹭掉了一些。
嘶啦——
荣轲随手就从床沿边扯下了一根布条,“将手抬起来。”
两年来的习惯,脑子还没反应的过来,手已经抬了起来。
冰凉凉的布条轻轻的绕在手背上,伤口不大,药膏抹的匀称,包扎起来倒也简单。
池裳感觉血气上涌,浑身都僵住了。傻愣愣的来了一句,“你是谁?”
棺木内的浑身杀气,平素里对她厌恶至极。
分明那才是她认识的荣轲。
或者说,那样对她才是正常。
手心一紧,被荣轲死死的握住,声音摄人心魄,“你说本王是谁?”
第八章 谁让你睡地上?()
是她的夫君。
池裳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不过嘴上倒是没敢说出来。
共处两年,她太了解荣轲的禁忌。方才,也不过是一时的失神。
池裳抽回手,“多谢王爷。”
淡漠疏离,这是荣轲所希望的,属于他们的相处模式。
胸口。莫名的堵了一口气。
想发泄,低头看了看池裳,寻不着发泄的理由,荣轲将那股气,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回过神来的时候,池裳的手上捧了一床被子,蹲在他的面前,仔仔细细的铺好了。
然后当着荣轲的面,池裳和衣钻进了被子里面。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就寝。”今夜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很累,身心俱疲。
很好,他方才憋回去的那股气,突然的就找到了发泄点,“谁让你睡地上?”
怒气迸射,池裳睁眼。
荣轲现在的性子,比残废的时候更喜怒无常。
她不明白,自己又是什么地方惹着他了。
“起来。”荣轲见着池裳闪躲的眸子,声音沉了沉,收起了几分怒火。
池裳听懂了,但是身子没动,将手里的被子捏的更紧了,“荣轲,我现在好累,我想就寝。”不让她睡地上,他是准备今晚不让她睡觉了?
“本王何时说过不让你就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看起来,有那么可怕?那副死缠烂打的性子去哪儿了?
还允许她睡觉?
池裳眯眯眼,捏着被角的手指松了松,放心的闭了眼睛。
“本王让你起来!”荣轲直觉,自己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脾气,轻而易举的又被挑了起来。
一二不过三。
池裳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嚯的一下将被子掀开,声调都高了几分,“荣轲,你到底要干什么!”让不让她睡,给句准话。
小性子上来了。
嗯,气顺了些。
荣轲弯了弯唇角,当着池裳的面,自己和衣躺了下去,掌风拂过,灭了屋内的烛火。
猛地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池裳愣了愣。
“本王没有让女人睡地上的习惯。”不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赶明儿让扶辰尝尝,睡树上的滋味。
呃?
他的意思是,让她睡在床上?
池裳惊恐的瞅着地上的人,虽看不真切,却实实在在的觉得吃惊。
他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身后的人半晌都没有反应,“不想睡?那今晚别睡了。”
口气恶劣的很。
池裳心安了。
模模糊糊的瞅着床栏的位置,慢慢的靠过去。
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的放松下来,困倦异常。
“嘭”的一声,刚靠近床栏,膝盖便直接的磕了上去。
池裳吃痛,捂着腿坐了下来。
耳边一阵窸窣,是荣轲起身的声音。
池裳一急,顺势躺下,“我没事,困了,我先睡了。”
第九章 能活到现在,真是运气()
背后的声响止住。
池裳翻身,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祸不单行。她从来没在荣轲面前,这般的丢人过。
那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感慢慢的缓了下去,一波一波的困意袭来,池裳很快就睡得很沉。
呼吸声慢慢就匀称了,荣轲起身,燃了烛火。伸手,点了池裳的睡穴。
膝盖上,青紫一片。
看的有些骇人。
“能活到现在,真是运气。”荣轲轻笑,语气中,带上了些许宠溺的意味。
咳。
一阵细小的声响入耳。
荣轲扯了扯被池裳蹬掉的被子,随即出手,门外的锁,应声而落,大门四开。
“嘭”的一声,趴在门外的扶辰一下子的摔了进来,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靠,荣轲这小子太奸诈了!
合着这破锁他能打开。
扶辰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人捏着领子,双脚离地。
腾空的感觉,让扶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讨好似的看着面前的人,“荣,荣轲,消消气,消消气。”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扶辰的骨气,瞬间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消气?”荣轲慢条斯理的询问,他蓦然觉得,自己脾气甚好,耐心甚好,“你做了什么,让本王生气的事?”
说话间,已经是将大门带上,拎着扶辰到了屋后,山崖边。
扶辰的身子抖了抖,呵呵干笑两声,“小,小爷不小心,帮你们把门给锁上了。”
“不小心?”荣轲反问。
伸手,将扶辰朝前递了两步。
扶辰的半个身子探到了山崖边。
这后半夜月亮出来了,光线倒是好的不行,扶辰睁眼,就瞅到了山崖下面,深不见底。
他觉得,自己瞬间的就怂了。
“不是不是,小爷是故意的,小爷是故意的!”扶辰歇斯底里。
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让荣轲知道他恐高!
“那到底是不小心,还是故意?”荣轲伸手,又朝着前面伸了两分。
扶辰欲哭无泪,“小爷是故意的,真是故意的!”
他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认识了荣轲这么个小心眼的人!
“嗯。”荣轲的声音沉了两分,“故意的。”慢条斯理,然后,猛地一松手。
扶辰的身子不稳,惯性冲了下去。
然后,脚踝处被人扣住。
扶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了一拍,大头朝下的姿势,血气全部的涌到了大脑里面。
声音中,带上了哭腔,“靠,荣轲,你快把小爷拉上去!”
他一世英明!
“拉你上来?”荣轲沉思了两分,“方才有人躲在房檐边,胆子挺大。”
“荣轲,从今天开始,别说小爷认识你!”
他为了他,特意克服恐惧躲房檐上,就换来这么个下场!
靠,绝交,这次一定要绝交。
第十章 本王心情不大好()
胆子肥了,威胁他。
荣轲冷笑,扣住扶辰的那只手也松了。
扶辰吼得撕心裂肺,“荣轲,你给小爷来真的!”他他他,他就是开个玩笑啊!
约莫两秒钟的时间,扶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下坠的势头瞬间被拉了回去。
费劲的朝着上面看了一眼,这才看见,自己的腰际上,被捆了一根绳子。
扶辰汗哒哒,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讨好的意味,“那个,荣轲,快,快把小爷拉上去,小爷可是你这世上唯一的兄弟,小爷要是挂了,对你也没啥好处不是?”
“嗯。”荣轲淡淡的应了一声,手上的绳子又放了几分。
扶辰的身子一坠,心再一次的提到了嗓子眼。
荣轲的声音凉悠悠的,“本王心情不大好。”
所以就拿他涮着玩儿?
扶辰气的想骂人,可这姿势,愣是没敢开口,方才那股喊绝交的勇气,瞬间的丢到了爪哇国。
“看你不爽了,本王的心情,些许能好上几分。”
完了,那股气压不下去了。
扶辰掏出怀中的哨子,奋力的吹了一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乍耳。
诛圣阁太大,张口喊人太累,他平素里都是用哨子。
不肖片刻的功夫,周围瞬间围了不少人。
在这里值守的人,皆是亲信,知晓荣轲身份。
“快把小爷拉上来,然后,把荣轲给小爷赶出去!”他现在不光身子不爽,心情更不爽!
侍卫们面面相觑,瞬间了然,冲着荣轲行礼,示意荣轲的意思,“主上?”
扶辰听闻,终于是忍不住爆了粗口,“靠,你们特么的到底是谁的手下!”他这一天到晚的,就是一摆设是不是?
荣轲挥手。
侍卫们这才冲着扶辰行礼,“爷,属下告退。您好自为之。”
扶辰心塞,一口冷风灌倒了嗓子眼,逼得肺都要炸了!
咬牙切齿,“你们明天,都给小爷滚出诛圣阁!”
这可是他的地盘,被欺负成这样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没人理他,侍卫们瞬间消失。
“本王若是没记错,这诛圣阁,是本王的地盘。”气顺了一些,荣轲大发慈悲的将扶辰给拉了上来。
扶辰噎了噎,“小爷要回家!”这人生地不熟的破地方,没法儿待了。
回家?
荣轲眉峰一挑,指了指面前的山崖,“从这儿跳下去,没准儿就能回去了。”
扶辰顿时气馁,怂了。
他还是,好好的活着吧。
不是他不想回去,他这是担心,要是再挂一次,回不到原来的世界,真去了阴曹地府,那他可就亏大了。
“别,小爷就是开个玩笑。”扶辰干笑两声,“您老儿这气,顺了没?”身子朝后面退了退。
方才屋内的情景,他不是不知道。
心情能受池裳的影响了,好现象。
第十一章 别忘了你的身份()
翌日。
池裳睁眼,大门四开,冷风阵阵侵入,忍不住的缩了缩身子。环顾四周,荣轲不在。
“荣轲,你给小爷滚出来!”扶辰吵嚷着,直接的从屋外闯了进来。
拜荣轲所赐,他这副阁主的面子算是丢光了。
池裳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衣物,缩进了床内,低着头,“他,他不在。”
她如今这幅模样,被其他男子看见,于理不合。
扶辰迈开的步子瞬间收住,下意识的挠挠头,有些尴尬,“小爷……靠,这特么是谁干的!”
床沿边的布条,赫然少了一大块。
这月影纱,寸匹寸金!
池裳一愣,扶辰这一惊一乍的性子,她还没大适应。拢着衣物的手背上,绑着的正是月影纱。
扶辰的眼角抽了抽,心在滴血,“池裳,这是你干的?”
池裳顺着扶辰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手背上,那块凉悠悠的纱布,下意识的摇摇头。这是昨夜荣轲扯下来的。
不是她?那就是荣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