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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尴尬的笑笑,咳咳,果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忙,临儿不能貌相,忙蹲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和颜悦色安慰着:“临儿乖,姑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临儿乖巧的靠在我怀里,面上喜色,嘴里还不住嘤嘤哼气。
“姑姑过几天带你去玩好不好?”
临儿的汪汪眼睛忽闪的亮堂,乐的轻喝一声。
“可是,你下次可不许这样胡闹了?”我指了指遍地的狼藉,故作一脸生气警告的看他。
他从我怀里直起小身板,愤愤将脚边的碎玉片踢了老远,眉峰里尽是皱起的戾气,“姑姑不回来,它们就该如此被我惩罚。”
此时临儿尚且年幼,又自小娇生惯养左右拥护,这句话我只当他是少年心性,后来我才知道,位高权重时,越是等不到的人越是得不到的爱,怒及他人就越是狂暴残忍,以至于到最后面对他亲手种的情根,他也只是一挥衣袖,连根拔起,如此狠戾,如此决绝。
第十四章:风波过,伊人一舞入君目()
我看现下已无大事,就遣了蹲在旁侧偷抹眼泪的一众仙娥仙侍回去,并好言宽慰了几句,他们离开时,无一不对我投来崇敬感激的目光。
我这万年来,没受过别人如此感恩戴德的眼神,被这一个个排着看过去,顿觉受用无比,心里美滋滋一片。
忽的瞥见前面不远并排而来的一皎白一深粉的飘飘影子,顿时额头不太争气的渗出几滴清汗。
完了!虽说朱雀宫如今这般凋零模样并非我亲手所为,但说到底也是临儿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我捅了个篓子,不用想也知道这宫里的女主人要来寻仇了!
暖儿拉下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那娥兮娘娘不请自熟的将我拉起来,一双柔胰亲热握住我双手,连连道谢:“这位仙姬,真是要多谢你,若不是你,不知道临儿要闹到何时去呢?”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身段婷婷如弱柳游风的美人儿,眉目婉丽似初晨沾着甘珠的出水芙蕖,悠柔娇态,媚不觉俗,确实很赏心悦目。
我心下惋叹一声,青霄啊青霄,比你差了数数辈,小了不止万万岁的同派弟子都已经讨到了如此美眷,你竟不通儿女情爱,竟白白辜负这浮生流年。
娥兮见我目色复杂的盯着她看,遂警惕的松了我的手,探究般望着我。
我歉然一笑,忙敛了横冲直撞的目光,当下嘴里抹蜜般谄媚,“只是觉得娘娘很是面善,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
一旁的子南已经无聊站了一阵,想来是个闲来看戏的主,终于坚韧不拔的找到了些好料,紧赶着嘲弄笑起来,“小七啊小七,你这张嘴竟还挑人,怎么不见你奉承奉承我,说我一句面善呢。”
“姑姑竟也学会了拍娘亲的马屁。”临儿一溜烟跑到娥兮的身后,躲着捂嘴偷笑。
嘶~,这一老一少你唱罢我登场,让本仙脸色唰的一阵红白交错。
娥兮揽过我的手,更是和善熟络了几番,“难得与你投缘,这宫里能说知心话的人不多,不如以后你多来朱雀宫走走,好来和本宫做个伴。”
虽说我并不打算在天宫待多久,更没有时常走动一说的念头。但如此盛情相交,我也不好反驳,遂淡淡点了点头。
娥兮看我应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是明媚了几分,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直教我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见这娥兮娘娘还真是见本仙投缘的很,硬是拉着我和子南去朱雀宫外的亭子上小憩了半日。
亭子两面环柳,两面环湖,青叶绿水相互交映,伴着空气中丝丝若有若无的柳叶涩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很是明快清澈。
虽然这朱雀宫的酒和青霄酿的桂花酒比起来可谓差之千里,但独独就着这良辰美景愣是让我喝了个微醺半醉。
娥兮娘娘遣暖儿送我回来的时候,我神志不清的说要去瑶池折朵莲花带给青霄,她拗我不过,只得架着我东倒西歪的走了好一阵。
我推开她,有些酒气上头,“你莫要跟我了,去屋子里拿个瓶子过来,要不折下来走这一路也不鲜艳了。”
暖儿托着颌思索了一阵,“说的也是,瑶池里种的红莲最易枯萎。”她小心嘱托了我几句在这呆着别动的话就匆匆跑了回去。
我颊边酡颜,微红轻漫。看了一会儿暖儿愈来愈小的跳跃背影,早就将那些嘱咐抛到了九霄云外,遂调了头,晃晃悠悠的往瑶池走。
白雾袅绕,漫漫无迹。玉雕的栏杆蜿蜒曲折的延了好几通。
被瑶池的冷风一吹,心神顿时清明了不少。彼时,目之所及处皆是茫茫的亭亭莲花,轻粉摄红,风姿摇曳,叶叶相覆,青翠欲滴。荷香滚滚而过,吸入肺腑,只觉心境如阅了佛经般爽亮。
我想起闲人庄那常年不败的千顷荷塘,有些怀念碧池旁那块被我洒了无数酒渍的美人石。
在我七八千多岁的时候,已是四海内到处厮混,整日不着人影。青霄一日兴起,看了本关于舞蹈的书,硬是从说书先生的茶楼里将打瞌睡的我捉了回来,一通教训,说我身为闲人庄唯一的女眷,竟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不通,只知吃喝玩乐整日瞎跑,连后院养的天鹅,鸽子都能了如四海时事八卦,不知比我强了多少倍。
于是乎,被这么一激一怒,我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终于着了青霄给我设下的套。第二天,青霄便请来了九重天上的九天玄女,大张旗鼓的在荷塘边辟了块石砌的平地,说是要凑够天时地利人和,才能事半功倍的练舞,好比一比天上舞乐司的仙娥们。
我冷汗涔涔的下,这脱口的压力显然是不小。
这万年来,对吃喝玩乐之事我可谓颇有见解,精通的很。可这红帐里的女子情趣,咳咳,只能说我错生了女儿胎,委实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
在九天玄女舞舞惊鸿的英名还未被我毁于一旦的时候,她面色尴尬的向青霄道了个别,说宫里有急事就匆匆赶了回去。
青霄好像早已料到结果会是如此,只让我去石台舞一曲。我推脱不就,只得循着脑海中九天玄女的翩翩飘然的舞步照葫芦画瓢的乱舞一通。
青霄先是微微欣慰,后是疑惑不解,再是抚额顿首,嘴角抽搐,最后只是呆若木鸡的立在那。
静了半晌,他重心不稳的遥遥走来,扯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这一出千古绝舞的“莲上轻雀”硬生生被你跳成了“莲上母鸡”啊。”
我看此美景,直牵心绪。依着脑中万年前残余的依稀记忆,莲步轻飘,云袖翻旋。衣袂临风飘飘独立下,玉指轻扬,举手投足间,却生了些婉若游龙的灵逸感。
我暗暗窃喜,难道被天宫的仙气一养,我的舞蹈天分难不成是终于大器晚成的开了窍?
余光下,我看到不远处一角黑紫的金丝袍踞,再往上看,映入瞳中一张面如寒冰的俊脸。
我心里一抖,旋转的步子轻滑,一个不稳就重重摔在地下,脚腕处顿生出丝丝连筋的微痛。
那上尧君一手后背着,一手垂立于袖下,颇有章法奏律的迈着步子不急不缓的走来。
我起又起不来,走又走不了。只觉打在身上的明媚日光渐渐被逼近的高大身影残食,含糊不清的低咕了句:“冰山要来了~”
我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堆了一脸的明丽仰头,嘻嘻道:“怎么上尧君这么好兴致?也来瑶池闲溜溜。”
他蹲下身,四目相对,目光如炬的盯着我。
这万年来我在四海八荒闯了不少或大或小的祸事,但待在天宫的这些日子,我自诩本分守己,谨言慎行,万没有给闲人庄丢了脸面。
可被他这么一盯,我顿时有些做错事的无地自容感,只匆匆错过了视线,装傻充愣般傻笑。
我正埋汰着暖儿是不是又在凤阳宫里重拾兴趣变成了一盆招摇的杜鹃花,要不怎么拿了个瓶子久的都快子孙满堂了。
正这样想着,忽感觉腰间一紧,落入一个厚实冷冰的怀抱里,寒噤一抖,抬眼就看到上尧君那半张得天独厚的绝色侧脸,我心下澎湃一撞,顾不得脚腕处的愈加痛感,扑腾着身子喊他放我下来。
“别动,否则掉下来你自己负责。”他看都未看我一眼,面不改色的淡淡道。明明是淡如碗水的语气,我却直直听出丝警告的肃然感。
现下保命才是王道,修为尚浅的我被如此亘古神君一丢,不知是否会摔个魂飞魄散。遂僵硬麻木的窝在他的怀里,尽力保持距离。
如此亲密的动作,我砰砰心跳如鹿撞,脸色绯红到耳根子,甚觉这清凉的空气中都染上了几分情愫撩人的味道来。
第十五章:难弃深情,仙尊垂怜眷顾()
瑶池到凤阳宫的路程不算近,可一向冷面冷心,寡淡自居的上尧君抱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走这一程却是招摇的很,处处引的一众仙人瞠目结舌的愣了半晌。
我自是羞的满脸通红,满身燥热,这一路很是煎熬挠心,可奈那上尧君就像个木人傀儡,面对一路仙人惊叹的快要掉了下巴,竟两眼不闻,坦然自处。
我不禁感叹一句,果然青霄说的没错,年岁的长幼和脸皮的厚度原来真的是成正比。
一进宫门,就看到暖儿追着临儿绕着梧桐树跑闹,阵阵欢声笑语。迎面撞见我,双双戛止了笑声,立在那一动不动的呆立着。
这脸表情在路上我看了不下有千百次,脸皮也被磨出了些厚度,早已是见怪不怪。
临儿惊呼一声,飞快跑过来,规规矩矩的朝上尧行了个礼,眨巴着天真无辜的眼睛问我:“姑姑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饭吃多撑着了?临儿每次吃撑了,娘亲便会这般抱着临儿遛弯。”
被他这么一问,我适才刚刚恢复的脸色唰一下红透了天。
我轻轻咳了几声,只对着临儿苦笑。
这娥兮娘娘儿子真是教的甚好,处处真言诚语,毫不作假~
上尧将我轻放在脚下的台阶上,轻拂平了衣间褶皱,淡淡问:“你去闲人庄了?”
我心下讶然,想着名震四海的上古仙尊怎么老有闲情雅致管我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小事。
“昨日路过,顺便去了一趟。”
他淡看我一眼,眸子里漆黑一片,辩不清喜怒,转步就要离开。
我刚想启言道声谢,他又不着痕迹的转过身,乍问道:“听说你把御园里种的紫晶葡萄吃完了?”
我一脸横七竖八的大写尴尬,颔首低眉抑抑答了声嗯。
他嘴角风轻云淡的勾出丝笑,若有若无的捏了几下方才抱我的胳膊,“果真是不轻,有点重。”
我看着上尧的背影愣了愣神,才渐渐晓得了他话里的乾坤,遂心神无主的扭过头,呆呆的问:“怎么,我很胖吗?很重吗?”
暖儿掩了掩嘴,违心一笑,“不不不,仙姬肥瘦适宜,怎么都好看。”
临儿见她正鬼鬼祟祟的朝着自己打手势挤眼色,也笑吟吟的附和着。
那边子南一手拿着那把从不离身的玉骨折扇,一手提了个半人高色彩斑斓的风筝信步走过来,未到先语,“小七,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当心弄脏了你穿的这身名贵衣裳。”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一身浅蓝的云雾拢烟软纱,层层叠叠却轻薄无比,有风处便会恣意轻扬,飘逸灵动,顿觉穿在我身上有些暴遣天物的意味。
临儿一看他手里拿了个花里胡哨的稀罕玩意儿,忙奔了过去,拖在怀里好奇摆弄了半晌。
我刚欲站起,只觉脚腕处一阵抽痛,疼的我轻嘶一声。暖儿立即蹲了下来撩起我的裙裾,焦急道:“仙姬怎么了?”
“无碍无碍,只是扭了脚。”
子南走过来,轻执折扇在我脚边划弄了一番,笑道:“刚来的一路,听不少人在讨论说是上尧君怀抱了个姑娘走了一路,看着光景,我当是谁,不会就是你吧!”
我半羞半恼的就着距离狠踢他一脚,疼的我直呲牙咧嘴。
这天上的神仙果真是寂寞空虚久了,才短短刻钟的时间,就如火烧枯草之势,将要烈火燎原了。
他倒不怒,自然随意的掸了掸衣角的脚印,掬了把春风般的笑,“这上尧君也真是小题大做,崴脚这样的小事情,也值得抱了一路,他就是吹口气,也能治好你。”
听他说这话,我倒是,震惊之余便是疑惑,挤破脑袋也愣是没想出自己到底是何时何地施了功德,竟引得上神如此优待?
子南折扇轻挥,一道光束就翩跹溶尽了脚腕,我顿觉腕处暖流轻缓,如沐日晖。
我站起来不顾形象的蹦哒了好几下,边跳边问:“你竟有如此好的手艺,怎么不在宫里开个医馆。”
子南轻笑,眸子黯然了片刻,又清清亮亮的闪了闪,“那我岂不是要没有一天轻闲日子过了。”
我趴到他眼前,重重点点头,深表同意。毕竟这漫漫浮生,还是要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南天门边。
碎金阳光下,云雾里时隐时现的高飞了只纸糊的彩蝶风筝。
临儿和暖儿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已是收放自如的掌控着手中的线,高高低低的拉扯。
那南天门前立着的两个门神天将,他们正双手警惕的握着长矛,将举未举,悬在胸前,瞪着圆眼一眨不眨的随着天上那彩色的未知“怪物”的方向来回移动,一派恭颜肃目,威威然如大战来临。
世人都说高高在上的神仙好,没有生老病死,不愁柴米油盐。可这上至千万岁的,下到几千岁的,竟不识这人间的区区一纸风鸢,真不知做了神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子南见我重叹了口哀气,好奇问道:“怎么了?”
我艰涩一笑,摆手道:“没什么,你这风筝哪儿来的?”
他眸光一瞬明灭,又乐呵呵的道:“方才去人间转了一圈,看这只风鸢糊的花枝招展的,就顺道给临儿带来了。”
他见我正怔怔一脸皱眉思索,好像没听到他说话,遂轻拍下我额头,敏捷的跳到一旁,让我下一瞬恨恨扬出的手扑了个空。
“你去闲人庄啦?”
“你怎么也这么问?”我下意识脱口而出,悻悻瘪了瘪嘴。
他歪着头,手点着下颌思索了一阵,笑的越发温润,“怎么?看来我不是第一个问的人了?”
我撅了撅嘴,白他一眼,大摇大摆的转头离开。
他急急跟了过来,脚下跟着我走,嘴里也不歇停,“你闻闻你那一身的桂花味,这四海内,如此经久不断,甜香不腻的味道除了青霄的折桂园,哪儿还有第二处?”
我顿下步,扬起袖子,左右嗅了个遍,也闻不到香气。
“我看你和折桂园门口那只老黑熊有的一比。”
“有何可比?”子南好奇问我。
“比谁的鼻子更灵一些。”
话毕,我就哈哈笑着跑了老远。
子南阴了一张脸,不住拿扇子抚胸顺气。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呼喝一声,全然没了半点芝兰玉树的斯文雅贵,张牙舞爪的追了过来。
第十六章:扬名四海,另类恩缘()
本仙着实很悔恨,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那天恰好谴了暖儿去拿花瓶,要不是那天恰好临儿缠上了暖儿玩闹,要不是那天恰好遇见了上尧君,本仙怎么会落得再回头连百年身都看不见的下场,只看到那碎成沫沫的节操在四海里翻腾的像煮熟了的鸡蛋,滚哪儿热哪儿,成为一众神仙们茶余饭后打发无聊时光的好料。
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