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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哪里扛得过这老儿,道:“是是,两位堂尊大人里面请。”
孟帅在旁边难以察觉的一笑——这老儿的脾性和资料上的一模一样啊,暴躁,护短,刚愎自用,倚老卖老,但总的来说,是个好人。自己走他这一路,还真是走对了
入门这一关暂且过了,孟帅的目光飘离开,看向后面那辆马车。
那边马车也是车帘卷起,两个婢子上前请堂尊大人下车。那马车上也跳下两个婢子,一左一右站立,接着又跳下一个少妇,身穿素色锦缎,头上戴了一支点翠镶珠的步摇,躬身在车前,伸手向前搀扶,道:“恭请堂尊大人下车。”
孟帅心道:这个封印师的排场还不小。那少妇的衣衫首饰也不俗了,竟然也只是仆妇之流。
只见一只比玉还白的素手搭上那婢子的手,一个身影端正从车厢内出来。
孟帅一见之下,不由得心中乱跳,暗道:美女!
就见那人乃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眉尖若蹙,唇若涂丹,体态摇摇,风姿楚楚,肌肤白的羊脂玉一般,更透着一种剔透莹润,整个人仿佛玉雕的、雪堆的,美的不似红尘俗世中人。
孟帅暗自赞叹不己,自来到这个世界,美女见了不少,但大多透着江湖人才有的英气,或者说煞气,总是不那么令人亲近。如今终于看见了一个古代仕女图中下来的佳人了。
不管这佳人是什么身份,孟帅直觉她一定是大家闺秀,那股子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非久居上位者不能拥有,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旁边几个丫鬟虽然也算美女,但一来五官相貌,本就不及,而来若论通身的气派,更被甩下八里地去。
孟帅心中点了三十二个赞,正琢磨着是不是开口和美女搭讪,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有点不对啊。
但见那少女下得车来,眼光始终向前,盯着远方,仿佛看不见眼前人一般。孟帅刚以为她是清高过甚,目下无尘,再仔细看时,却见她的瞳仁始终不动,眼波变幻也很是奇怪,缺少了一种正常人该有的光彩。
这少女……莫非是盲的么?
不仅孟帅,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杨公在旁边低低道:“可惜,可惜。”
那华衣仆妇道:“堂尊大人,咱们到了,您跟着我来,这儿已经有了几位堂尊大人在等了。”
那少女点头道:“是了,快引我见过几位前辈。”
当下那仆妇领她过来见过,那少女行礼下拜,道:“小女存熹堂莹娘,见过各位前辈。”
几人忙称不敢,孟帅直接还礼,连扶杨堂也还了半礼。几人都默默无言,不知如何寒暄,还是扶杨堂笑道:“姑娘年纪好轻,小孟今年不到十五,已经是封印师,你也不输给他。”
那少女闻言,转向了孟帅的方向,虽没有焦距,却也似在看他,道:“小女痴长十六岁,不敢说年轻了。孟先生才是真正的天才。”
孟帅连忙客气几句,示意大家赶紧进去,缓解这一场尴尬。
几个丫鬟上前领路,因为有那少女在,几人走的格外慢些,孟帅几次想是不是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见那少女直直向前,虽然面带笑容,却又一种凛然不可侵的贵气,便也不再开口。
来到正堂门口,一人早在等候,见几人到来,团团一拱手,笑道:“咸光堂见过几位同道。”
杨公首先停步,这一回却没有回礼,只是淡淡道:“你就是咸光堂?”
一七五 封印师之会()
但见那咸光堂齐崇四十来岁年纪;身材细高;仿佛一根竹竿;相貌清瘦;两只眼睛凹了下去;显得很不健康。
但他虽看起来走路都打晃;孟帅却丝毫不敢小觑;这么多年下来;他对高手已经颇有判断力。一眼就看出;这位齐崇内功精深;深不可测;放在江湖上恐怕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封印师的武功大多不弱;弱的人也当不了封印师。但这位齐崇实力莫测;倘若他的封印术和武功相匹配的话;那至少也是高等封印师甚至封印大师。
折柳堂有这样厉害的弟子?
他见过折柳堂两个弟子;高崎不用说了;压根儿也没入门。邵峻实力稍微好点;至少大力开山印颇有造诣;但经历更像个笑话;被秦无双直接坑死;根本没来得及有什么发展。这齐崇出来;跟另外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且年龄也大了一大截;简直不是一个画风。
是折柳堂早年收的弟子;还是……
孟帅有些遗憾;折柳堂的遗书太简略了;根本没有提到这么个弟子;让他无从查起;只好自己动手……
正要将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杨公突然道:“你是柳贤弟的弟子?”
那齐崇咳嗽了两声;道:“正是晚辈。杨公是堂尊的至交好友;我早有耳闻;您大驾光临;是晚辈的荣幸。”
杨公道:“你听说过我;我却没听说过你。我怎么不记得柳贤弟收过你这么一个弟子?”
孟帅一怔;没想到扶杨堂一上来就针锋相对;且说的和自己的猜测一样。
难道果然是假借名目?
孟帅的目光移回齐崇脸上;看他如何应对。
那齐崇微微一笑;道:“是么?晚辈跟随堂尊的时代比较早些;那时堂尊还没受封国师;且学习的时间不长。或许是晚辈自作多情;以柳公为师;他并没有认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也或许他已经向杨公提起了;您想不起来了。没关系;您慢慢想;总会有个印象的。”
杨公露出迷惑的样子;齐崇已经欠身道:“杨公请进;各位也请进;里面说话。”
杨公兀自紧锁眉头;孟帅跟了进去;心道:这齐崇挺厉害的;这老儿再想下去;就要中了别人的心理暗示;主动替别人圆谎了。
进了花厅;但见周围摆放着一个个小几案;越有二十来张。几张几案后面已经坐了人;加上新进来的三人;大概有七八人。
齐崇请杨公做了首席;让那少女存熹堂做了右边角落;问孟帅道:“你是
那少女微笑道:“他是替白鹭堂来的。似乎是出色的新人。很有意思呢。”说着浅浅一笑。
齐崇点头道:“原来如此;请坐。”指了一个座位;正在那少女的旁边。孟帅甚是满意;当即坐了过去。
杨公这时突然开口道:“是了;我想到了。我似乎听过你。”
齐崇道:“是么?那谢天谢地;晚辈此身分明了。”
杨公道:“是了;柳公跟我提起过。二十六年前;他回到家乡;收了一个蜀地少年为学徒;那是他第一次收学徒;是你不是?”
齐崇长叹一声;道:“每每想起往事;虽然二十多年过去;堂尊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杨公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老儿没记错。”他道;“你果然是蜀地来的?听口音不像啊。”
齐崇叹道:“乡音已改;再也回不去了。”
孟帅听了几句;心中暗转念头;就听当的一声脆响;连忙回过头;就见那少女脚下落了一只酒杯;早已摔得粉碎。那少女裙子上污了一大片酒痕。
孟帅本能的起身;用手微微一档;将那少女从椅子上移开;问道:“没事吧?”
旁边那仆妇上前一步;喝道:“无礼之徒;谁让你动手……”
那少女微笑道:“无妨。”又笑着对孟帅道:“无妨。”
孟帅点头而笑;退回了自己的座位。既然她有人照料;仆人还嫌弃自己;何必多事?
那少女道:“借主人家一方宝地;我换一件衣服。”
齐崇道:“好说。小姐请先入后堂;回头把衣服送到小姐那里。”
那少女摇头道:“不必了。我带有换洗衣服。”说着由仆妇丫鬟搀着;簇拥着入内。
孟帅眼见好好的与佳人比邻的机会又化为泡影;心中颇为遗憾;便也坐正了身子;回过头;就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封印师也目光发直;直往那少女离去的方向看去;被孟帅看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对方先是赧然;但紧接着就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孟帅点点头;暗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也没什么说的。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注意点影响。
要知道正式的封印师年纪都不会太轻;像那少女这样的是极少数;何况这次是未来的国师召集的会谈;请的都是有名望的大师;像对面那位;五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跟那少女一比;端的算得上长辈了。
那封印师和孟帅对视一眼之后;直接转头道:“咸公;我记得你定的会期是今日上午巳时吧?”
齐崇道:“正是。”他眼角一瞥;看到了屋角的计时滴漏。
孟帅一看;果然已经过了巳正;其实已经晚于会期。
那封印师道:“如今时辰都过了;人来的也太少了吧?要说少了一个两个;可能是路远或者那人自由散漫惯了;因此迟到。可是你看看……”他指了指花厅;环绕摆放的几案竟有一大半空着;“这人还没来了一半呢。这也难看了点吧?说句实话;这人来的这么少;不仅你们;我们这些来了的人;似乎也不大好看啊。”
齐崇有一个吞气的动作;孟帅看出他生气了;但不知道是为了人没来齐的事实;还是因为这封印师扫了他的脸面;但这口气他最终是咽了下去;道:“各位来自天南海北;我请大家来;本也是勉强;有些迟到的也不算什么。大伙儿再等等。”
那封印师道:“等多少时辰?我们的时间也不宽裕;难不成就这么白白耽搁了?”
齐崇道:“会期上说的巳时;那就巳时过了就结束吧。不管来了多少人;会谈都如常进行。其实这个会期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之内咱们要举办好几次;不然对不起大伙千里迢迢而来。第一次人少一点也不算什么。诸位稍安勿躁……来”他一拍手;有乐师吹奏管弦;后面又走上一队舞姬;跳起舞来。
孟帅心中一乐;正要观看;抬头看见对面的封印师脸色不好看。再环顾一看;所有封印师面上都是一片阴沉。
过了片刻;杨公手往桌上一拍;喝道:“够了;退下。”
乐声一停;齐崇眉头一皱;道:“怎么?”
杨公指着他道:“柳贤弟都没教过你;封印师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平时嬉闹归嬉闹;欢乐归欢乐;但到了正式会见里;怎能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明有辱身份。你是故意折辱我们是不是?”
齐崇脸上变色;再看其他人;大多义愤填膺;好似真的受了重大侮辱;就听有人道:“正是;封印师大会上看歌舞;简直岂有此理。”又有人道;“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了笑柄;再也别想在同道面前抬起头来了
更有一人拂袖便走;道:“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可别说我来过这里;不能丢这个人。”
齐崇本来还有怒色;见众人都如此;倒有些慌了;忙喝命歌姬退下;再三挽留;道:“下不为例;大家且原谅这一回。”
如此再三道歉;才把众怒稍微平息下去。孟帅在一边看着;心道:原来封印师开会这样道貌岸然;真够无聊的。合着偷窥美女封印师可以;光明正大看歌舞不行?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当真这么想;还是单纯为了摆架子?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分别;大家都这么说;说着说着自己也就信了。
歌舞看不成;再等下去也没意思;现在是暖场要紧。
齐崇道:“时辰已到;咱们不等了。来;先上场;咱们开始吧。”
另有美貌少女奉上香茗;放上茶点;便一起退下;花厅之中只有众封印师以及他们随身侍奉的学徒。孟帅等到齐崇端起茶杯;跟着啜了一口;众人皆是如此;便意味着会谈开始。
就见齐崇起身道:“各位远道而来;不胜荣幸;我这里有薄礼相送。”说着一声招呼;学徒捧出一个大盒子;齐崇起身;先往杨公那边来。
这也是封印师的礼节之一。如果是私人聚会;主宾双方要互赠礼物。还不是像贺礼一样呈上礼单;而是要一个一个的送。主人到每个宾客面前;都要吹捧两句;送上礼物;宾客照样捧还两句;送上回礼。这个过程在每一个宾客前循环。有的聚会大了;这一项就要拖上几个时辰。主人累死;旁观的客人无聊死。但即使如此;众人仍乐此不疲;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风雅吧。
孟帅平时觉得这个节目极为无聊;这时却全神贯注。手笼在袖子里;捏着一个盒子;那是他准备好的小礼物。
也是小惊喜。
精彩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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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西洋万花镜()
齐崇先来到杨公这里,笑着从旁边取出一个盒子,道:“杨公,您一向是我尊重久仰的前辈,这次略备薄礼,还请不要见笑。”
那杨公略一点头,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道:“咸光堂有心了。这是上好的黄玉,可以篆功,是天生的印坯,且是其中极品,本堂也少见到这样的品相。”当下伸手拿起,向众人略一示意,但见那玉石至少有拳头大小,玉质金黄,接近真金。
孟帅自从跟随林岭正式学习封印之后,见过不少奇物印坯,一眼看出其中名贵处。印坯大多是玉石,但一般的标准印坯都是杂玉,除了能用来存储印图以外,谈不上什么效果。唯有天生天养的好玉,质地无暇,才能在标准之外,另有一个加成的效力。黄玉的特效,可以刺激其中存储的内力印图,使其发挥更大的效果。是篆刻内力印图的极品。
孟帅暗赞一声,不愧是皇家奉养,就是有这样的手笔。他当学徒的时候,因为跟随的是一位来历莫测的高手堂尊,没有缺少过印坯,但也没多少机会用这种天生奇物。林岭离开的时候,留给孟帅一批印坯,也有中等印坯这样的高级货,但孟帅始终不敢大手大脚,一直在石头和废印坯上练手,且他的作品从无外卖,也没给他带来一分收入,还从没感觉到封印师那种点石成金的土豪感。
看他的样子,送给自己的礼物应该也不舍低了吧——孟帅竟有些遐想起来。
不过今天他是找不痛快来了,拿别人的手短,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那杨公笑道:“你既有心,我也送一个礼物给你,你看好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扁盒子来,递了过去。
孟帅打眼一看,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今日不需要我出场了?
他将盒子推出去,那齐崇伸手接过,随手打开。
然而他这一伸手,突然愣住了,双手僵在盒子上,将不能讲轻轻巧巧一个盒盖掀开。
孟帅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暗道:不必我出场了。将早已笼在袖中的一个盒子微微一吞,收回了口袋中,身子稍微后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似看戏。
那齐崇连续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打开盖子,脸色越发难看,低头看向盒子,也确确实实没有上锁,终于忍不住抬头,恶狠狠地瞪视杨公。
杨公嘴角露出笑容,突然转为大笑,背转过身,道:“诸位看怎么样?”
旁边的封印师都露出了然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充满了嘲讽和恶意,一人道:“小子,你是哪里来人?也敢消遣我们?”
孟帅悠闲地看着,心中已经笃定,这杨公一开始就打算与他为难,不然不会事先准备这样的东西。
那个盒子上,有封印。
封印师的东西,上面加上封印密封是很正常的事情。有的东西是机密,不能让人看见,冇有的是为了防止精华流失,加密加固.或者加上其他效果,都是寻常。但互送礼物的时候,还要加上封印就算失礼。哪怕只是加上一个最普通的百川归元印,任何人都能打开也罢,只要加上了,就和无缘无故的偷窥一般,是极其招人反感的。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