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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道-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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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景莹悠悠叹气道:“那得从长计议。”

    孟帅也不在意;唐羽初作为唐家和皇室的纽带;要真的被人杀了;那是一件大事;说不定整个局面都要翻盘;确实是不能随便杀的。当然孟帅有时候不把自己当有组织的人;作为光杆;只为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是他暂时专心封印师这一摊儿;不理其他;因此也不是真要杀唐羽初。

    进了浮光苑;但见众人的席面从快雪轩挪了出来;直接摆在梅花树下。周围积雪有半尺厚;唯有中间一大片积雪扫了出来;露出一个圆圆的场地。场中有人正在对打。

    孟帅一看这种情形;立刻想到了那天在唐旭府中的门客斗剑。心中暗自道:原来试剑会也是这样?来来回回是同一套?京城里流行门客斗剑么?可见没有电脑的世界是多么无聊。

    仔细看场上;还不是斗剑;双方都没有兵刃;赤手空拳;拳来脚往;打得倒也好看。想来御前比斗;不能动兵刃。自然是拳脚为上;叫什么试剑云云;不免挂羊头卖狗肉。

    这战斗的两个人孟帅都不认识;事实上他认得的人有限;除了姜期带来的从人;就只认得方轻衍一个。他目光一动;看到了人群中的方轻衍。就见他劲装结束;外头的袍子已经脱去;穿的跟那天在唐府比剑差不多。

    孟帅心道:看来他也要上场了;怪了;不是晚上试剑会么?怎么现在就打

    因为场中众人都在专心看打斗;田景莹出现;也没人注意。田景莹目不能视物;看不到眼前的情形;只皱眉道:“怎么了;不是晚上才试剑么?怎么现在就有打斗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斗剑?”

    那图公公牵着她的手;道:“场上在比武;那是皇帝和众位大人的一个小节目;游乐而已。殿下这边来。”

    田景莹叹了口气;道:“游乐么?我不喜欢无缘无故的打斗。世上虽有争斗;那都是不得已的事情。平时息止于戈尚且不及;还要为了趣味来打斗;这该有多不好。”

    正在这时;皇帝正好看见了田景莹;笑着示意。田景莹虽然看不见;图公公却看见了;忙把带了过去。

    皇帝示意将田景莹带到身边坐下;孟帅顺势混到了后面的侍从之中。他当时就是这么混进宫来的;现在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只是换了个阵营。能在皇宫中穿来梭去;如入无人之境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就听皇帝低声对田景莹道:“皇妹来的正好;你就是不来;朕也要请你来。今天的事情用得上你。”

    田景莹点头道:“但凭皇兄吩咐。你什么时候用得上臣妹?是要在争斗结束之后么?”

    皇帝笑道:“恐怕一时半儿;这比试也完不了。毕竟不是一场。不过这一场比试也真够长的了;打的也不甚精彩。”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滴漏;略放大了声音;道;“敲钟吧;时间到了;让两个人停下来。”

二一四 袖手旁观者() 
旁边的太监轻轻一敲钟;叮的一声响;场中人立刻分开。

    皇帝笑道:“朕已经说了;现在的比赛只是个意思;重头戏在晚上。白天人多;比赛要在一盏茶时间结束;这两位少年已经比了不短的时间了。不必再比了。”

    坐在皇帝下首;须发皆白的吴王道:“陛下英明;这一场作平手论;如何?马贤侄女?”

    马云非就坐在他对面;听了道:“请陛下裁决。”

    皇帝摇头道:“这个却不便。我说了;现在只是预选;晚上正式的试剑会是精华中的精华;只许八位最厉害的少年出场。若是作和;下一轮岂不多出人来?朕的重赏也只得八份;没有多余。既然他们分不出胜负;不如直接裁定胜负。这样……姜爱卿;你来裁决。”

    姜期本来只是旁观;毕竟是吴王和马云非的门客在争斗;自然是作壁上观。哪知皇帝突然点到自己;忙起身道:“臣才疏学浅;恐怕做不得这个裁判。

    皇帝道:“无妨。朕不是要你一直做裁判;只因为这场与你无关;才指派了你。下一次自然选派别人;你只管眼前这场便是。”

    姜期无可推脱;只得道:“臣勉力一试。依我看来;应当是这位选手——”他一指左边的少年;道;“稍胜一筹。”

    就听吴王重重的哼了一声。孟帅虽然完全搞不懂情况;也猜到输了的肯定是他的人。

    皇帝笑道:“爱卿说说凭据。“

    姜期道:“这位柳剑选手想必是长于剑法;手中虽无剑;但手上一招一式;都是剑法的路数;而不是拳法。即使如此;也用得轻松飘逸;游刃有余。只是他这门剑法虚大于实;不易速胜。反观这位杜鹏选手;明显长于拳脚;小开天掌法刚猛无涛;但他打起来过于追求掌风刚硬;往而不复;颇为伤身。恐怕再打百招以上;会不战自溃。”

    他不但眼光不弱;记忆力也甚好;那两位少年都只报过一次名姓;他都记了下来;随口点出。

    吴王又哼了一声;道:“杜鹏还有绝招未用;倘若用了;必能一举克敌。你知道什么?”

    姜期道:“臣确实不知道;多谢殿下指点。”说着自己坐下了。

    吴王被他晾在场中;老脸通红;喝道:“好跋扈的小子;老子和你父亲喝酒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其实姜期虽然是下一辈;但也三十多岁;不算年轻;按说吴王年过花甲;确实有倚老卖老的资格。只是他养尊处优;从不涉及军旅;估计连姜廷方的面都没见过;喝酒云云;自然是随口胡说的。

    皇帝含笑道:“叔王勿恼;比赛么;总是有输有赢。下一次叔王自然稳胜

    吴王道:“不必下一次。我这就向姓姜的挑战。陛下;调换一下顺序没问题吧?”

    皇帝道:“姜爱卿;叔王向你挑战;你看如何?”

    姜期起身道:“臣不敢拂老王之意。但臣这边无人可用。”

    吴王喝道:“借口。你身边;这个;那个不都是人?难道你是光杆司令么

    姜期摇头道:“陛下亲口言道;试剑会只许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人参加。臣带来的人无一符合。”

    孟帅心道:原来如此;因为这个试剑会是给皇帝标记目标的;表现得越好;越是危险;姜期才不派自家的少年天才出战;万一让皇帝惦记上了呢?

    不过据孟帅所知;说姜期无人可派;也不算谦辞。姜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中;陈前当算武力第一;自己也算名列前茅;除此之外;再大上三五岁的;还有几个少年精英。但姜家的策略;是最好的放出去主事;姜期身边还真没有什么随身听用的少年天才。

    吴王森然道:“陛下这试剑会的旨意发了数日;谁不知道?就算你进京的时候没带人来;领了旨意为什么不召集门客赶来?分明是藐视圣上。”

    姜期皱眉道:“殿下如此说;可是要臣的人头么?臣满门上下对陛下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只是姜家出身军旅;对武林这一块原不怎么在行;实在是拔不出一个专精武道英才来。不比殿下坐拥王国;人杰地灵;手下有这许多俊秀人物。”

    吴王先是倨傲的一笑;又露出不信的神色;道:“我就不信你的托词。天底下论地盘就是姜家最大;会没人才?你敢是藏着王牌;只等最后一鸣惊人么?”目光逡巡片刻;突然指着一人道:“你。就是你。你二十岁了么?”

    孟帅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见他指的那人正是慕容佩。

    慕容佩相貌斯文秀美;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不出多大年纪;但总之很年轻。听到吴王叫自己;起身道:“叫我?”

    吴王道:“你多大年纪了?快来出场。”

    慕容佩道:“二十六。”

    连孟帅也是一怔;没想到慕容佩已经二十六岁了;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二十六岁在前世的一线城市;还可以享受未婚女青年的待遇;在这里绝对是孩儿他妈的岁数了;再大上几岁;连徐娘半老都说得上了。

    吴王不信;道:“胡说;你哪有二十六岁?最多双十年纪。分明是姜期舍不得你身娇肉贵;不让你下场。”

    慕容佩眉头一皱;直接从席上走出;道:“那我就下场。”

    姜期忙道:“慕容;这不合规矩。”

    皇帝看了;突然哈哈一笑;道:“那就这样——这场比斗就不算在试剑会之中。算个特别节目。王叔也派人出来;不拘几岁;朕也想看看真正的精英之间的斗争。”

    他心知吴王只是斗气;只要让他打过一场;了结这段公案也就是了。今天他有正事在身;没兴趣理会这等小纷争。

    吴王这才气氛稍平;喝道:“三峰;还不出去?”

    就见吴王席上闪过一人;五短身材;身体敦实;乍一看就像个菜墩儿似的。他从席上下来;一路走到场中;就像是菜墩从后厨里滚出来。

    孟帅心中好笑;紧接着看向他手指;手指骨节突出;皮肤如铁;显然是硬功好手。

    吴王指着他道:“这位是杜三峰;就是刚刚被你贬的一钱不值的杜鹏的叔叔和师父。你要是能胜过他;就算你有资格口出狂言。”

    孟帅暗道:等等;刚刚点评的是姜期;现在出手的是慕容佩。怎见得慕容佩能赢;姜期却能口出狂言?这老儿逻辑混乱;思维不清。

    慕容佩不喜多言;站在场中;衣襟被风吹的微微飘起。

    孟帅看到她单薄的衣衫;心中一动;想起了凉州的慕容佳。慕容佳有一次要动手的时候;穿上了厚厚的斗篷;里面藏满了毒物;被自己叫破之后还很是沮丧;说是自己练功不到家的缘故。眼看慕容佩身上衣衫单薄至此;毫无其他痕迹;应该是练到家了吧?

    他还真没有见过慕容佩动手;不知道她这个药师府统领怎么出手?

    那杜三峰身子一抖;浑身骨骼咯咯作响;显然是在舒展身子。目光斜斜看向慕容佩;道:“小妞;你好大胆子;竟然跟我放对。”

    慕容佩淡淡的看了一眼。

    皇帝道:“开始吧。”旁边太监当的一声;敲响了大钟。

    两人听到钟声;都没动手。互相对峙。只是杜三峰双脚弓箭步;手上也拉开了架子。慕容佩却是纹丝不动;眼神中一片淡漠;唯有风在她身上拂过;吹起了一缕青丝;显示她还在这个世界中;而不是一片虚无。

    场中的气氛一时凝固了。众人都聚精会神;这场比斗的双方;可不是那些稚嫩的少年天才;而是真正的精英高手。连田景莹也不由坐直了身子;侧过耳朵;仿佛在听场中的动静。

    孟帅从上面往下看;但觉一阵怪异。但哪里怪异;又说不出来。

    静谧持续了片刻;也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几个时辰。

    慕容佩抬起了手。

    众人同时提起心。

    就见那葱白一般的手指伸手身前;微微一动;弹了弹衣襟。

    然后;她转头走回;回到了姜期面前。

    姜期笑着站起;道:“辛苦。”

    众人莫名其妙之下;只听扑通一声;杜三峰滚圆的身子摇了两摇;一头栽倒;溅起一片微尘。

    这种比斗;是慕容佩赢了。

    以几乎无人看见的方式。

    孟帅满脸怪异;就听皇帝低声问道:“怎么回事?谁看见了?”

    这时候;田景莹突然开口道:“刚刚有暗器。”

    孟帅微微点头;他刚才似乎也听到了异常的风声;但那风声太细微;又一闪而逝;他也不能确定。这时听力卓绝的田景莹也证实了;想来是暗器没错了

    如果是暗器的话;如此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的暗器;多半是牛毛针之类的。也符合慕容氏的风格。

    不过既然是慕容氏出手;杜三峰倒下;应该不全是因为针刺;更可能是因为

    “中毒。”

    在浮光苑外的一处水榭上;一个坐在屋脊上;一片懒散的青年人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守卫森严的皇宫院;也没人来盘查甚至注意他;仿佛他只是亘古以来就在那里似的。

    在他旁边;一个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女施主很不错。”

    那青年拍腿笑道:“和尚;我还道你六根清净;没想到也这么心花花;施主就是施主;为什么加一个女字?你关心人家是美女了?”

    那和尚又呼道:“阿弥陀佛。”

    旁边另一个彩衣女子道:“看了半日;就这个人还不错;年纪却是太大了。你鼎湖山还要不要了?”

    那青年道:“要啊;怎么不要。二十岁是关于那件事的限制。只是单纯收入门;又有什么二十岁三十岁的?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为了这件事跑来跑去;耗费了许多功夫;今天有这么多人在此;真是凑巧。这皇帝倒给我们省了许多功夫。”

    那彩衣女子道:“可我只看到一堆劣货。我从琵琶谷下来;一路上观风;只觉不堪入目;只存了一丝指望;现在这点指望也没了。”

    那青年道:“都是劣货太好了;咱们马上可以回去了。就说大齐的少年俗不可耐;愚不可及;一个都不足以入门。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那彩衣女子道:“你要敢这么做;我就服你。不完成任务;别说那位大人的吩咐;就是师门也非废了你不可。”

    那青年嘴角一抽;露出几分不自然;随即道:“没有就是没有。滥竽充数也是罪过。难道让我大变活人?”

    那和尚道:“阿弥陀佛;以小僧看来;是这里施主藏私;只把劣货拿来示人;真货笼在袖子里。”

    那青年翻身站起;道:“是了。想是诱惑不够;他们不肯出手。咱们给加把柴火。不如分头行事;这样;这样;这样。”当下吩咐几句。

    那彩衣女子点头同意;又道:“这是要把升土大会分解么?也可以。可惜冼师兄不在此;格局总是缺了一角。”

    那青年道:“璇玑山么;只要他们眼里的大天才;什么时候跟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同流合污了?还是别去高攀人家的好;省的找骂。”

    那彩衣女子道:“我越来越觉得;璇玑山的可厌;差点比得上泣血谷了。只是冼师兄比阴斜花要好上几分。”

    那和尚再次道:“阿弥陀佛。”

    那彩衣女子讶道:“无止;难道你也被阴斜花骚扰了?”

    那青年道:“你别问了;问了他不过又多说一声阿弥陀佛罢了。阴斜花的性情我们还不知道?不过他固然无耻又无礼;但也不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譬如这一次;他先一步流窜在各地;大放风声;四处敲打;把洞里藏着的蛇虫敲出不少来;升土大会的消息一半儿是他放的。进了京城他独不见踪迹;说不定又有了隐秘发现;占到了咱们看不见的好处。咱们若慢一点;就只能吃他的残羹剩饭了。”

    那彩衣女子道:“你倒提醒我了;今天此去;咱们除了留意天才之外;还要小心阴斜花截和。永远不要低估了泣血谷的无耻。”

    那青年一振袖;道;“咱们走吧;晚上来这里集合。”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各自往一个方向腾空而去。

    ∷更新快 》…∷纯文字∷

二一五 芙蕖临水开() 
比赛继续;而且长时间的;无限重复的进行下去。一直持续到晚饭前;足足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围观了全程的孟先生说;他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聊的事。

    确实挺无聊的。因为比赛形式简单重复;而且没有兵刃;再加上人人都在留手;谁也没拿出真本事。

    对;造成比斗无聊的;主要就是这个留手。

    这场比斗;赛制极度混乱;皇帝点到谁就是谁;无限循环;不知道打几场才能挺到最后;胜负全靠外人评判;还要注意不在君前失仪。而最后那个神秘礼物;更是云里雾里;始终不露真面。这种情况;最终把比赛的氛围拖得一塌糊涂。

    开始几位;为了显名还肯大力出手。后面出来的都是各家的心腹门客;互相之间很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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