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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钟离佑到来,孙书言不慌不忙的从床上起身向钟离佑行了一礼:“书言见过少庄主。”
四月见钟离佑皱着眉头欲要开口解释便被钟离佑以手势拦住。
钟离佑扶住孙书言的双手顺势替他切了一脉:“孙少爷的伤势已无大碍,真是可喜可贺。想来也离不开我家四月精心的照顾。”
孙书言尴尬的笑笑:“自然是,我晕倒在贵府门前多亏了四月姑娘心慈人善将我捡回来救治。我本来是想着病好以后亲自去拜谒庄主和少庄主的,只是我这身子一直拖沓的总有些难受,没想到少庄主今日竟然亲自过来了,真是叫书言好生过意不去。”
钟离佑微微一笑:“没事就好,今日家父恰巧外出办事去了,所以还望孙少爷回家以后代替家父和我向孙掌门问个好。”
钟离佑就是钟离佑,哪怕是面对自己不待见的人,说话也永远都是既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能给别人保全了面子。孙书言也是个聪明人,他当然听得出来,钟离佑这番话明着是关心他的身体,暗里却是提醒他伤好了就赶快离开。话尾一句又足足表达了钟离佑对孙泰的尊重及敬意,甚至还将钟离凡杰对孙泰的友好也一并捎上了。
许久,孙书言才点点头。
“少庄主尽管放心,我一定带到。感谢四月姑娘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在下先告辞了。既然钟离庄主不在,那我便改日再来登门道谢!告辞!”
钟离佑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孙书言从四月身边经过时,四月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里尽是不舍,孙书言同样依依不舍得看着她,但最终还是迈着脚步离开了。
钟离佑无意识的向他们看了一眼,心里隐约感到了什么,但有五月在场,他也不好多问些什么。
直至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月亮爬上了树梢,四月才轻轻的叩响了钟离佑书房的门。
“少庄主,四月求见。”
此时钟离佑正在书桌上练字,他见砚台中余墨已不多便唤了四月进门。
“来得正好,进来为我研墨吧!”
四月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走到钟离佑身边,垂直的站在桌前,舀了一勺清水滴进砚面里,又熟练的将墨汁推入砚池。
紧接着便伸手拿过墨将食指抵在墨的顶端,又将拇指和中指夹在墨的两侧,轻轻的磨了下去,只有按的时候稍微用的力气大一些。
过了许久,四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少庄主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钟离佑似乎想到什么是的点了点头:“问!当然要问!为什么你磨出来的墨与五月磨出来的墨区别如此之大呢?只怕她再给我研几天,我这纸全都要废了。”
四月这才放松一些笑道:“五月性子素来急促,她哪里做得来这等细活呢?这研墨看似简单,其实也不简单。磨墨要慢,用力要匀,太快了打滑,便磨不下来。也多亏少庄主向来用的是极好的墨,所以我为少庄主研墨时总是细润无声。但无论如何,研墨时都要重按轻转,先慢后快,且不可太用力,用力过猛便无法磨出光泽。”
说罢,四月便不再说些什么。她自幼便陪在钟离佑身边为他研墨,她知道钟离佑在习字作画时一向是极为安静少言的。
第四十章 四月的燕窝()
随着月亮升高,三更天都过去了,钟离佑才放下毛笔返回房间。四月转了转自己酸痛的手腕,一语不发的跟在钟离佑身后随他一同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钟离佑也不着急入眠,而是十分随意的靠在软榻上,左腿耷拉在地上,右腿连同鞋子一起屈膝踩在榻上。钟离佑看了看四周以掌力吸过一本书拿在左手,右手则放在了右膝上。
看上去这少庄主真是好生惬意。
但这四月可就没他那么舒服了,她屈膝跪倒在钟离佑面前:“少庄主,四月……!”
话说了半句,四月已不知如何说下去,干脆闭上了嘴巴。若是平常,钟离佑一定会不由分说的先将四月从地上扶起来,但这次他没有。
他就这么靠在榻上翻看着手里的书,只是他时不时的会向四月瞥去一眼。
“咕……咕……咕……”
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钟离佑方才放下手中的书用既心疼又略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天都亮了,你跪了这么久我都没有跟你说一句话,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在生你气了。”
四月将双手握在胸前点了点头:“少庄主一向最是疼爱四月,是四月错了,四月认罚。”
钟离佑坐正身子叹了口气道:“亏你还知道我最疼爱你,平日里我是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你,甚至就连五月惹你生气时我也帮着你教训她。可是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助人为乐是好事,你把孙书言留在府上照顾他我不反对,但你为何只禀报了父亲而欺瞒于我?”
四月轻轻解下手腕的红绳递到钟离佑面前:“此事是我考虑欠缺……但我听闻……书言在绝迹寒潭得罪了顾少侠。而顾少侠又和少庄主是好兄弟,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我打算等他伤好了以后偷偷让他离开。”
钟离佑接过红绳看了看又想起白天二人互动的眼神:“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你来钟离山庄时手上便带着这根红绳,一定是他送给你的。”
四月咬着嘴唇还是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幼时我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身份,我也没有想到此生还会遇到他,可是老天爷就这样把他送到我面前。”
钟离佑有储若水在心里,他多少还是理解四月的。但是孙书言待人接物的方式实在是叫他心中颇为不满,尤其是想起他为难阮志南的时候,这样的人能照顾好四月吗?说不定哪一天四月就会因为孙书言的行事作风赔上性命。
见钟离佑久久不曾回话,四月心知不妙,她有礼向钟离佑磕了一头:“请少庄主成全!”
这样的四月难免会让钟离佑感到一些失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和五月、尚文、俊武名义上是我的护卫和侍女,但实际上我一直把你们当做弟弟妹妹。如今我这妹妹有了心上人,我心里自然是高兴,但你选中的人未免有些……”
钟离佑也不愿打击四月,不肯再将话继续说下去。
“四月知道,无论是性格品性还是武功文采,书言这辈子只怕都比不上少庄主你。但是,他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啊!”
钟离佑道:“本来这感情上的事我不该过多干扰你,但是孙书言的为人你清楚吗?他是孙泰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爹的掌门之位的。他若是个普通人也便罢了,可偏偏他又极其聪明,但他却不肯把自己的聪明智慧放在正途上。我看得出他野心勃勃,若是将来有一天他得到一个足以让他兴风作浪的机会,一定会把你一起淹死。”
本来四月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跟随孙书言,如今听完钟离佑这番话,倒是让她觉得钟离佑小肚鸡肠了一些。
也难怪,到底孙书言在四月面前摆出了一副好样子。
四月坚定的看着钟离佑:“少庄主说的这些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难道只准你整日里和若水姑娘卿卿我我,我跟定书言了!”
只听“啪”的一声钟离佑把手里的书摔到四月身上:“放肆!”
原本四月的身体就很娇弱,被钟离佑养的和府里的二小姐一样。跪了半夜体力早已耗的差不多了,如今被钟离佑手里的书这么一砸,虽说钟离佑使得力气不大,但四月还是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
适逢尤俊武提前归来从钟离佑房门经过,他从未听过钟离佑如此大声的跟谁说过话,一时情急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四月姐姐,你一大清早的趴在少庄主这儿干什么?”
就在尤俊武准备伸手扶起四月的时候,四月却一脸执拗的不肯让尤俊武扶她起来。
四月此番举动让钟离佑一眼便看出来了她是在跟自己怄气,倒也惹得钟离佑更是气恼:“你发什么脾气?我还管不了你了是不是?这诺大的钟离山庄还盛不下你了是不是?你就是离开这里也休想跟孙书言走!”
说罢,钟离佑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扔到尤俊武手里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四月:“你给我走!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搬到离忧堂去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继而钟离佑指了指尤俊武:“俊武,你去叫上尚文把四月给我送到离忧堂去!”
尤俊武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钟离佑说的话他向来是言听计从。可就在他打算离开之际,钟离佑忽然快步上前从他手心将钥匙夺了过来:“算了,还是别去了。”
尤俊武有些疑惑不解的望着钟离佑,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四月挠挠头问道:“少庄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离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事,你去练功吧,我有话要单独对你四月姐姐说。”
“哦!”尤俊武嘿嘿笑了两声便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尤俊武走后,钟离佑亲自将四月从地上搀起来扶到他的榻上。
跪了半宿,四月经受不住膝盖的酸痛哎呦了一声,钟离佑顺势坐到四月旁边替她揉了揉腿:“我实在不该拿书砸你,我向你认错行不行?”
尽管四月知道钟离佑很是疼她,但她万万想不到钟离佑会向她低头认错,还亲自为她揉腿。说到底,这钟离佑怎么也是主子,她就是再受宠也只是个下人而已。
钟离佑此番不免让四月百感交集,心中暗自感叹道:“我在钟离山庄待了这么多年,从没被当做下人看过。庄主和夫人也都很疼我,尤其是少庄主。他待人一向宽厚仁慈,对女孩子更是如此。今日若不是我惹得他极度气恼,他又怎么会发这么大得火。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虽然他的话有些重,但那也是为我好。但少庄主若是知道我和书言对待彼此的情谊就绝对不会这么说了。”
细细考虑之下,四月还是决定先稳住钟离佑,这个时候不该和他对着干。她知道钟离佑最听储若水的话,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储若水将此事说出来便是。
以四月对钟离佑的了解,她只要挤出几滴眼泪来,他们这位怜香惜玉的少庄主势必不会再与她计较。
想到这儿四月蹲下身伏在了钟离佑右膝上嘤嘤啼哭起来,钟离佑误以为她是在为方才的事感到委屈便又出言安慰了她两句。
四月知道钟离佑最是爱干净的,自己的眼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滴在他洁白的衣衫上。于是她想了个好办法,将自己的胳膊一起放在了钟离佑的右膝上,任凭眼泪落在自己手臂上。
又哭了一会儿,四月才抬起头看向钟离佑解释道:“少庄主误会了,四月不是委屈,是感动的。”
钟离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了,那也不要再哭了。一会儿若是被五月看到又该笑话你了。你以后离孙书言远一点就是!好了,现在你马上去衣柜帮我拿一身新衣服过来,我要去给娘请安。”
果不其然,钟离佑这么快就转换了态度。
四月点点头转过身后抿着嘴笑了笑,此方法屡试不爽。
很快她便麻利的去衣柜选好了一套衣服:“少庄主,这件白底子绣着蓝绿色图腾的如何?”
钟离佑道:“你说好就好。”
钟离佑在四月的服侍下换好衣服后笑着对她说道:“辛苦你了,记得把我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洗衣房,洗净晾干后折叠整齐放在衣柜里。我见过娘之后要去一趟墨林峰,你帮我备一些素日里储妹爱吃的点心。她胃口小,不用备太多,但是种类一定要丰富一些。每种点心差不多有那么一两块就够了。还有,昨日听储妹说他们叠秀谷的厨师手艺不佳,做出来的燕窝总是不及你,这几日就要劳烦你早起一些每日帮她熬一盅燕窝。”
四月轻轻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厨房吩咐一声。不过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若水姑娘了,倒也甚是想念,我真想和你一起去呢!”
钟离佑有些发酸的说道:“真是偏心啊!我也半个月没怎么见你了,你竟然跟我说你只想念储妹……”
四月不禁笑了笑:“好!我答应你,等你从墨林峰回来一定会有一盅燕窝在你的房间等你。”
第四十一章 惊鸿斩虎()
钟离佑笑道:“你放心吧!知道你想她,过阵子我会带她回府的。”
有了钟离佑这句话,四月这才满意的笑了,但她打的什么鬼主意钟离佑又岂会不知。
果不其然,钟离佑事先就与储若水商量好,不管将来四月怎么求她,她都不会帮孙书言多说半句。
只是钟离佑也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但现在,他更担心的是顾怀彦,顾怀彦走时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若是在外遇到困难该如何是好。
钟离佑的感觉总是那么准。
顾怀彦来到乐昌后一心只想找到师姐带她一同回去,但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
到了乐昌没多久,顾怀彦便发现这里的百姓全都奔同一个方向蜂拥而至。直至询问过后他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普介寺迎佛像重归之日。
相传,普介寺的弥勒佛是护佑乐昌百姓的福星,不管是逢年过节还是有心愿,百姓都要去普介寺拜一拜弥勒佛。后来,乐昌逐渐富裕起来,可寺里的佛像却因时光的流逝而逐渐破旧,百姓们便自发筹款为那尊旧佛像重塑了金身。
今日,正是新佛像重归普介寺之日,百姓们自然要争先恐后赶着拜祭了。
反正一时也找不到师姐,顾怀彦便跟随着人流往普介寺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顾怀彦就看到一辆大车缓缓向这边驶来,车上摆放着一尊大约两人高闪着金光的佛像。
一番周折后,载着佛像的大车才以龟速行驶到普介寺的门口。而被大车车轮碾压过的地方,砖石全部碎裂,深深凹陷下去至少有一指深。
不多时,方丈便领着十六个男子来到了佛像面前。
放眼望去,这十六个男子皆是身材高大、体魄健壮、力能扛鼎的彪形大汉。这也从侧面反应了,这尊佛像的重量定然非比寻常,否则又何须十六个壮汉?
壮汉们四人一组分别聚在了佛像四角,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众人齐心协力喊着口号将佛像举了起来。
可偏偏就在佛像要从大车抬下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因为受不住力而松了手。这样一来佛像四角受力不均竟开始摇晃起来。
本来还聚集在佛像周围的百姓见势纷纷向四周散去,但佛像倒下去的速度远比逃跑的百姓要快得多。
“大事不妙!”
说罢顾怀彦一个纵身便跳到了佛像翘起的一角用双手连同肩膀一同顶住了佛像。
有了顾怀彦的帮助,佛像果然稳定住了。
但与此同时,顾怀彦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他先前因为保护柳雁雪而被柯流韵所伤之处也开始不断的滴血。
蒋连赋的事情了结后,他不待伤口复原便急匆匆的向乐昌赶来,如今这措不及防之事导致他伤口裂开。
疼痛蔓延着顾怀彦整个神经,但他却依旧死死抱住佛像,因为他清楚松手的后果。
普通人都有力气用尽之时,何况是负伤之人呢?
随着血流的越来越多,顾怀彦终于力气用尽而向后倒去。
察觉势头不对,那其余十五名壮汉几乎是同时松手跑下车去,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