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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免免小声呢喃道:“这云乃霆还真是厉害!活着的时候威风八面,死了还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的这么周全。说到底,他只是不放心哥哥……不放心我能照顾好哥哥。”
只听得程赟满是不解的问道:“属下自认未有破绽,每次跟在二公子身边时都很是小心翼翼,您是如何得知我在跟踪的?”
程免免笑道:“你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跳到车棚顶上随我在旭阳派坐了半宿,又轻轻松松的随我溜进了潇湘馆,武功自然不弱。”
程赟将眼睛瞪的像两颗圆枣,“您连这都知道?”
程免免指着土地说道:“我原先并不知道这些,怪只怪……你太爱多管闲事了!我将孙振英杀死以后便马不停蹄的将他带回了旭阳派,若非你一路用掌风替我将这车轴印擦拭干净,孙泰不会不来这里找证据。而当我走下马车离开时,明显感受到了风吹的声音,想来是你趁机躲了起来。
其次,今日在锦尘姑娘的房中,她曾向我打来一掌。虽然只用了三分力,但我明显能感到有人在我旁边替我挡住了她的掌力,那人一定是你!”
程免免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却让程赟在敬佩之余又添了些许疑虑,“通过这几天与二公子的接触,属下觉得您并非、并非如副城主所说那般是个不靠谱的二把刀……”
“那是因为他不了解我,他永远不会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说完这话,程免免眼中竟添了一丝丝悲伤的神色,或许他是在为云乃霆的死而难过吧。
没过多久,程免免伸手入怀中摸出了玉翎,“程赟,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回去给哥哥。顺便告诉他,我暂时不会回无眠之城了。让他凡事不必忧心,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
“是,属下遵命!”
与程赟分手后,程免免又开始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他原本是打算去雪神宫见见那日思夜想之人的,但程饮涅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她已是有夫之妇。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你心里可是也有过那么一个人?短短几日的接触就让你不由自主将情根深种,无法自拔。即便知道她已经嫁了人,心里却还是放不下对她的牵挂。
怀揣着对柳雁雪的思念之情,程免免每日都要去潇湘馆与邝芷萝见上一面,只因为她眉眼间与柳雁雪有几许相似。
纵使如此,他每天也不会待上很久,最多半个时辰便离去了。
从邝芷萝这里离开后,他又会在锦尘门前徘徊,但是每次都会被锦尘三言两语打发掉。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北方的天空逐渐飘起了细雪……由秋等到冬,他却始终都没有见过锦尘的真面目,却依旧乐此不疲。
越是这样,他对锦尘就越发好奇,“会武功,还会琴棋书画,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你说你是身不由己才在这潇湘馆中消耗生命,既然如此不情愿又为何不离开?还是……你也和芷萝一样,是为了别人。”
当程免免再次走出潇湘馆时,白雪已经铺满了整条街。百姓们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纵使是寒冷的冬天,无眠之城内也处处氤氲着温暖之气,程饮涅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连举箸执笔都显的那么力不从心。
这一天的清晨,程赟来向他报告关于程免免及云秋梦的消息,却意外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程饮涅,书桌旁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
数位大夫守在他床前三天三夜,总算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是个个都断定他活不过明年春天,也就这两天的活头了。
待程饮涅身体稍稍有些好转后,程赟捧着玉翎跪到了他面前,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说道:“城主,为了身体着想……您还是将玉翎里的软玉取出来吧!”
程饮涅面无表情的摇了个头,“再等等吧!能撑一天是一天。不要万不得已不可打玉翎的主意,毕竟此物太过珍贵。”
望着他枯黄的脸颊以及瘦弱无比的身躯,程赟一个劲的恳求着,“城主!就当属下求您了,将软玉取出来吧!您的身体真的已经熬不住了……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难道您想在病榻上过吗?”
“快要过年了吗?我记得去年过年时,云儿足足陪了我整整一天,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一起放烟花,一起守岁,一起贴春联……如今,终究还是物是人非了。”
说完这话,程饮涅指着程赟手中的玉翎叹了口气,“也罢!就如你所说将软玉取出来吧,至少还有你陪我过完这人生最后一个年!”
程赟赶忙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不仅仅是属下,二公子也会陪您一起过年!他在信上说了,不日便会回来。”
望着镜中那个毫无血色、面满憔悴的自己,程饮涅不禁摆了个手,“传信过去不许他回来……我不希望他见到我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程赟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是!属下一切都听城主的吩咐,您先歇一会儿,我这就派人去给二公子送信。”
重新躺回床上后,程饮涅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那个手持戴胜的白衣少年走进了他的梦中,“饮涅……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梦中,程饮涅紧紧的握住了那少年的手,“云儿,我好想你……”
“忘了我吧!”
那少年口中说着这话,继而越走越远,直至他的身影变成一个圆点在程饮涅眼前消失。
病榻上的程饮涅,没有苏醒,却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
第二四三章 雪夜难行()
“你说什么?百里川盗取婴孩来练功?”
“这个消息是他外甥绍康亲口告诉我的,绝对准确无误!”
潇湘馆中,邝芷萝正在向程免免汇报她两个月以来所收集的情报,最大的消息莫过于百里川盗取婴孩练功这件事了。
程免免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怪不得近日总有婴孩丢失事件,一定是百里川这个老贼搞的鬼!他简直就应该千刀万剐!”
邝芷萝赶忙安慰道:“你先别生气,像他这种丧心病狂之人确实该死。可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除夕再将他的恶行公诸于世也不迟。”
程免免这才将紧握的拳头松开,“那就让他再快活两天吧!”
沉默了半晌,邝芷萝才很小心的问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想、想和你一起过,可以吗?”
话才说出口,邝芷萝便后悔了,“我是不是要求的太多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用来陪我呢!毕竟你也有家人……不是吗?”
程免免兀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心中一直牵挂着哥哥,我真的很想陪他一起回去过年……可就在来此见你之前,我收到了他的来信,他说今年……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他人生最后一个新年,不希望受到任何人打扰,包括我。”
说完这些,他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邝芷萝见大事不妙,禁不住自责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你哥哥他,过完这最后一个年……就要离开你了吗?”
程免免轻轻垂下了头,“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最多也就只能再活一年吧!”
终于,在吐露完最后几个字后,他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大把大把滴落下来,“我真的无法想象,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该怎么办!哥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死了,这世上就只剩我一人踽踽独行了。”
邝芷萝温柔的替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愿意一直一直陪伴着你。只要你开口,你就绝对不会是一个人。”
程免免第一次主动握住了邝芷萝的手,“谢谢你,芷萝!但是很抱歉,今年我恐怕不能陪你过年了。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在过年那天想办法替她寻到一朵迎春花。”
邝芷萝很是腼腆的笑道:“没关系,反正再过四个月,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这样吧!我现在就出发,早一点找到迎春花,就可以多陪你一会儿。”说完这些,程免免便撑着油纸伞出门了。
走在飘着雪花的路上,他一抬头便瞧见了一脸苦大仇深的阮志南。忙不迭的小跑了过去,“志南,下这么大雪你怎么还出来?”
阮志南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我爹把梦儿气跑了……他非要接连君兄妹来家里过年,并且要我把梦儿送回雪神宫,还说她是个外人……”
程免免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别着急,我陪你一起找她!雪下这么大,想来她也跑不了多远。”
在寻找云秋梦的路上,阮志南止不住问道:“免免,你说我爹为什么总对梦儿持有偏见呢?她明明就是个好姑娘,能跟她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程免免哈哈大笑道:“那是你的幸福,跟你爹无关!他之所以不喜欢梦儿,可能是因为这孩子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也有可能……是有人在你爹面前说了她什么。”
阮志南问道:“说什么?”
程免免道:“只要能让你爹讨厌她,添油加醋、颠倒黑白……什么难听说什么呗!”
经历一番周折,二人终于在一间包子铺前发现了云秋梦。此时,她正牵着夜枭姬在人家店铺门前堆雪人,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我诅咒你们坏蛋三个吃不到今年的饺子!”
“梦儿!我可是找着你了!”
一见到云秋梦,阮志南二话不说卸下斗篷便披到了她身上,“我的好梦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跟我回家。”
云秋梦很是气愤的将斗篷扔到了雪人身上,“不用你管!回家找你的蒋世妹去罢,哼!”
在阮志南的呼唤声中,云秋梦骑着马再一次跑远了。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阮志南方才将斗篷捡了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钟离山庄,她一定是去投奔少庄主了。”
“女人天生是需要安全感的,如果你让她受了委屈,让她看不到未来……她就会远离你。”
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程免免也踩着雪花款步向远处走去。诺大的街上,行人少的可怜,只有阮志南一个孤单、单薄的背影。看上去好生可怜,似乎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掌柜的,请问还有玫瑰豆沙馅的点心吗?”
“您好,请问还有玫瑰豆沙馅包吗?”
“打扰一下,您这儿还有玫瑰或者豆沙馅料吗?”
凛冽的风雪中,阮志南正挨家挨户的寻找玫瑰豆沙馅的点心,那是云秋梦最爱吃的。奈何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储备年货,几乎所有店铺都没了存货。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早,雪也越下越大,冷风亦是格外肆虐,阮志南的身影却依旧活跃在街道上。
因为其中一家店铺掌柜告诉他,邻村某家店铺可能还会剩有一些玫瑰豆沙包,只不过路途较远,可能会走上一阵子。
刺骨的冷风吹到脸上好似刀刮一样的疼,他的靴子也已经完全被雪水浸湿,斗篷也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
可是路啊!看上去真的好长。
不知走了多久,阮志南的手脚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就连呵出的气也迅速凝结成了霜花。
风刀霜剑、寒风侵肌中,饥寒交迫的阮志南仍然咬着牙坚持向前走。尽管每走一步都显的十分艰难,但黄天不负苦心人,他总算找到了那家店铺。
遗憾的是,最后一屉玫瑰豆沙包已经被一对婆媳买走了。
三步并作两步,阮志南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那对婆媳,“大娘,大嫂……可不可以将这屉玫瑰豆沙包让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那位婆婆紧紧的将其抱在了怀中,“那可不行,这是最后一屉了,错过这次就要等到来年玫瑰花开了……不和你废话了,我孙女还在家等着呢!”
她儿媳妇也趁机附和道:“是呀!这是我女儿最喜欢吃的,我们也是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这最后一屉的。”
阮志南却拽着那位儿媳妇的手臂哀求道:“大嫂,你行行好……哪怕半屉也行,条件随你开。”
婆媳二人细致的商量了一番后,由婆婆出面说道:“我瞧着你这衣裳料子不错……但你这小伙子瘦不拉几的,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实在不好看!不如你把这衣裳脱下来,我拿回家给我儿子当新年礼物。
但我只能给你一个包子,你看这样行不?”
“行!一个也行!”阮志南当真只为了一个包子将衣裳脱给了那对婆媳。
返程的路上,那对婆媳不住的念叨着自己遇上了一个大傻瓜。这衣服一看就很值钱,竟然只用一个包子就换了过来,他不傻谁傻!
再看那阮志南,只穿着一身薄薄的里衣就敢顶着狂风暴雪往回走。回去的路明显比来时要更加艰难,月亮也在这一刻悄然隐退,只有微弱无比的星光陪伴着他前行。
老天爷似乎也在考验他,刻意在他回程的路上设下了层层荆棘。
因为不慎摔了一跤,他磕破了头,腿也在这一刻非常不听使唤。伴随着风啸的声音,阮志南只当有人在他身上抽筋扒皮,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凭借着麻木的双脚走到钟离山庄门口的。
“梦儿,我来了……你等我,我有好东西给你。”说完这话,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这个夜晚,静的可怕,黑的渗人。棉絮一样的雪花很快便将阮志南全身上下都覆盖住了,就连经过的打更人都没注意到雪里埋着一个人。
也是,天气这么冷,谁不想早点回家呢!
“志南、志南……”
睡梦中的阮志南,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枕边呼唤他的名字,可他实在太累了,一连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将眼睛睁开。
趴在他枕边的云秋梦早已将自己哭成了小泪人儿,“志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保证,我再也不任性了,我愿意回去向你爹道歉。”
阮志南很想抬起手臂摸她一下,却是怎么也动弹不得,好像被人点住了穴道一样。
“醒了,醒了……佑哥,志南他醒了。”第一个发现阮志南苏醒的是顾若水,她欢喜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钟离佑。
等到钟离佑来时,悲伤过度的云秋梦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为阮志南摸了一脉后,钟离佑紧锁的眉头总算有了一丝舒展,“你怎么回事?当尚文和俊武把奄奄一息的你抬回来时,我都快要吓死了!”
阮志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关切的问道:“我的玫瑰豆沙包哪里去了?”
第二四四章 说客()
钟离佑轻叹了口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找什么豆沙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冻死?如今你周身经脉都遭到了损毁,什么时候能养好还不一定呢!”
望着枕边熟睡的小人儿,阮志南微微一笑道:“少庄主,那个豆沙包真的对我很重要……”
“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完这话,钟离佑从桌上取来那豆沙包放到了他的床头,“你手里一直紧紧攥着此物,料是你这番吃尽苦头定与这小小的豆沙包脱不了干系……幸亏我没给你扔了。”
阮志南这才将心放进了肚子。
替他掖了掖被角后,钟离佑很是友好的拍了拍他的额头,“你现在真的很虚弱,最需要的就是静养。我会抽时间亲自去金刀派拜谒阮掌门,你只管在我这里好生歇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