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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秋梦放下一身骄傲,憋得通红的双眼看着莫邪,“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就放我进去好不好?我只想见我爹一面,哪怕……只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莫邪姐姐,你就行行好,让大小姐进来吧!毕竟这里是她的家啊!”
闻得云秋梦回家,珊珊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到珊珊,云秋梦也是心下一暖,这里毕竟还是有人惦记她的。
珊珊跑到云秋梦身边拉着她的手流出了两行热泪,“大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抛弃珊珊……”
云秋梦伸出手轻轻为珊珊拂去了眼泪,“你还好吗?我爹他怎么样了?”
珊珊使劲的点着头,“堡主很好,我也很好!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说罢,珊珊仔细的看了看越发清瘦的云秋梦,忽而又有几滴泪落了下来,“大小姐在外一定过得不好,人都瘦了……都是我不好,没有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
莫邪忽又将剑举至她二人中间怒道:“珊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可还是云家的人,还不给我滚回去!”
这几日已故的云乃霆和云秋梦皆不在云家堡,云树又整日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不出,莫邪包揽了云家堡一切的大小事务。
现在,所有的事皆由她一人做主。
珊珊迫于莫邪的淫威,虽说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只好退到了一旁。
云秋梦猛的赤手握住了莫邪的宝剑,不多时,鲜血便顺着她的指缝滴到了地上。
“大小姐!”见云秋梦受伤,珊珊急的叫了出来。她本想上前,却被云秋梦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云秋梦这一举动显然惊住了在场的人,就连莫邪也满是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满是鲜血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秋梦噙着泪低下了头,“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间接害死了娘亲和云鸿,恨我差点害的爹爹负伤……但我今天就只是想见我爹一面,我只想为我娘上柱香。
求你成全我,成全一个女儿的孝心……”
“哈哈!”莫邪冷笑了两声将剑从云秋梦手心抽离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见堡主?你又有什资格为夫人上香?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吗?现在的云家堡也早就不是那个云家堡了。”
“你想怎么样?”
云秋梦心知肚明,今日莫邪若铁定是要为难她一番了,索性她直截了当的问出了那句话。
莫邪伸手抚了抚头发得意的说道:“当初你做大小姐的时候我处处要向你低头,事事要以你为先。现在嘛!只要你愿意向我下跪,我就大发慈悲,权当是可怜野猫野狗……放你进去又有何不可呢!”
听罢此话,在场众人再次被惊住了,可是谁也不敢提反对意见,只有珊珊不顾一切向这边冲了过来,“大小姐,不要!不要给她下跪啊!”
不想让珊珊过来坏事,莫邪立马下了命令,“给我拦住她!捂住她的嘴巴!”
顷刻间,便有两个门卫将珊珊狠狠的拽到了一旁,迫使她无法走动,也无法言语。
“够了!放了珊珊,我给你跪下。”
一是不忍心看珊珊为她受苦,二是她实在太想见云树,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完这话,云秋梦双膝一曲“噗通”一声跪在了莫邪面前,“我云秋梦骄傲了半辈子,从未开口求过人半个字。但是今日,我为了我爹,为了我娘,为了珊珊,为了所有我在乎的人……我云秋梦给你跪下。”
“喔……哈哈哈……哈哈哈……”
莫邪见到云秋梦竟然真的给她跪下了,她笑的更是得意,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提出了别的条件。
她轻轻弯下腰捏住了云秋梦的下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哎呦,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说跪就跪呢?你不是一向很骄傲的吗?你要进去是吧!你要救珊珊是吧!好啊,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抬进去,顺便我也就把珊珊放了。”
云秋梦是万万也想不到往日里忠心耿耿的莫邪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她愤怒的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莫邪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扪心自问平日里没有亏待过你一丝一毫,你何苦今日要这样为难我。你让我跪我已经跪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就是要让你痛苦,我也要让你尝尝为奴为婢给人下跪的滋味!”说罢,莫邪举剑便向云秋梦刺来,云秋梦一个翻身便躲了过去。
虽说这二人是一同在云家堡长大的,但云秋梦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莫邪充其量只是云秋梦的陪练。
两个人真正实打实的过招,这还是第一次。
云秋梦不知道莫邪的实力,但莫邪可是从小就跟云秋梦一起练剑,又曾受过云树的指点。她早把云秋梦的一招一式都了解的清清楚楚,无论云秋梦的剑法使得如何灵巧多变,莫邪都有破解之法。
何况,云秋梦的天云剑法还有许多招式尚未练至纯熟境界,加上她无佩剑在身边,难免是要吃亏的。
果然,两人拆了一百余招后,云秋梦终是不敌,被莫邪一剑刺中小腹败下阵来。
见云秋梦受伤,珊珊使劲浑身力气挣脱了束缚跑到了她身边,“大小姐!你怎么样?疼不疼啊?”
云秋梦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但依旧笑着答道:“我没事……”
莫邪轻轻将剑上的血吹落到地上,又将余下的血都蹭在了自己袖口。
只见莫邪斜着眼满是不屑一顾的看向云秋梦,“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我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不敢动你罢了!凭什么你做大小姐,我就只能做你的陪练。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让堡主知道,我莫邪并不比你差!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进云家堡,就拿命换!”
继而,莫邪狠狠的将手中剑丢到了云秋梦面前,“你不敢吗?不敢的话就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云秋梦捂着伤口捡起了地上的佩剑,“你一定非要我的命是不是?”
莫邪“哼”了一声道:“你害死了夫人和云鸿两条人命!我只要你拿一条命抵,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云秋梦才要开口讲话,却是被珊珊一下子拦到了身后,“你要拿命抵命是不是!好,我就抵给你一条命!”
下一刻,云秋梦根本来不及阻止,珊珊已经撞到了她的剑上,且是一剑穿心。
“珊珊!”云秋梦当即惊的大叫了一声。
珊珊撞剑之举亦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莫邪也愣在了原地,她万万想不到珊珊会有此举。
她也并非是真要云秋梦死在她面前,她只是想借此羞辱一下云秋梦出出气而已,故而言语上失了分寸。
莫邪很是了解云秋梦,她知道云秋梦是个很骄傲的人,她绝不会轻易就死,但她却忽略了珊珊对云秋梦的忠心。
珊珊的胸口尽数被血染红,但她依旧用充满乞求的眼神看着莫邪,“莫邪……你说话要算话……你坚持认为夫人和云鸿哥哥的死与大小姐有关,如今我也拿命相抵……你不要再为难大小姐了好不好?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就放她进去吧!”
“……噗!”话还未说完,珊珊就从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大多数都喷到了莫邪的裙角上。
“珊珊……”云秋梦用嘶哑的嗓音呼喊着珊珊的名字,当珊珊身体里离开剑的一刹那,也正是她倒到云秋梦怀里的时候。
尽管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但珊珊依旧以笑容面对云秋梦,“大小姐,我终究还是等到了你,能再见你一面我真的很开心。今天死的人不是你,我更加开心。”
云秋梦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珊珊衣服上,她使劲摇着头,“傻丫头,你为什么还要等我回来?你为什么要替我去受剑?你怎么这么傻啊……”
珊珊使劲抓着云秋梦的衣服,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把那些话说出口就永远的闭上了眼。
第二零九章 父女诀别(二)()
“珊珊、珊珊……”
云秋梦将剑丢到地上后,便将珊珊的尸体抱在怀里声嘶力竭的哭个不停,她们名为主仆,但实际确系好友、姐妹。多年来,她们一起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这种相互依靠、扶持的感情早已超越了那份血缘。
莫邪呆呆的望着地上沾血的剑落下了一滴泪,她从来没有真的想要谁的命,尤其是珊珊。同为下人,珊珊所受到的待遇还及不上莫邪的一半,她对珊珊多少还是有些怜惜之情的。
虽然她一直很不理解,珊珊一介婢女为何总是活得那么逍遥自在。
但此时此刻,她更是不理解珊珊为何对云秋梦感情如此之深,甚至毫不犹豫的为她舍弃性命。
纵使她再有不解,面对珊珊临终前的那句“莫邪”她还是心痛了的,。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只有珊珊才是和她一样的人。正因如此,她才没有在掌权期间因为她是云秋梦的贴身丫鬟而为难她。
可惜,那都是她以为,珊珊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活得很卑贱。相反,她永远都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她从来不会自怨自艾,并珍惜着她所拥有的一切。同样,无论是类似养女的薛良玉还是身为大小姐的云秋梦也都视珊珊如挚友般。
当然,这些是莫邪这辈子都不会懂的。她颤巍巍的将剑捡了起来,继而又冲云秋梦吼道:“云秋梦,你这个祸害……你又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这么多人因你而死,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云秋梦十分轻柔的将珊珊的身体平放到了地上,随即她便站起身用凌厉如刀的眼神盯向莫邪,一声怒吼结束后,她又用掌力将莫邪手中的宝剑震碎。
莫邪扔下手中空余的剑柄,用略带心虚的口吻低着头说道:“云秋梦,我可警告你!即便你折断了我的剑,你也仍然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撕拉”一声云秋梦便从裙子上扯下了一块布,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小腹和手上的伤口后,又从地上捡起宝剑的碎片扔到了莫邪手上与她怒目而视,“没错……我确实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可是我爹从来没有公开说过不认他这个女儿。
既然我爹没说过,那么我云秋梦就还是云家堡的大小姐!我云秋梦就还是你莫邪的主子!”
“咳咳……”由于受了剑伤,云秋梦轻轻咳嗽了两声,从嘴角滑出了一滴血。
她伸手将血抹干净后继续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打不过你,现在你手上有一截断剑,我更加打不过你!但是你给我听好了——我云秋梦现在要以云家堡大小姐的身份堂堂正正回我自己的家!你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阻拦我!”
云秋梦这番话果然起到了震慑作用,众人这才回想起来云树的确从未说过不认云秋梦做他女儿之事。
这么说来,这云秋梦还是云家堡的千金大小姐,是他们所有人的主子。他们也并非有意为难云秋梦,只是迫于莫邪的权势不敢不从罢了。
现在云秋梦如此说,他们便齐刷刷全部跪倒在地上向云秋梦行礼,“属下恭迎大小姐回府!”
所有人都向云秋梦下跪行礼,莫邪自然也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即便她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随着“咣当”一声她还是将手中的断剑扔下,并跪到地向云秋梦行了一礼,“属下莫邪,恭迎大小姐回府!”
云秋梦这才如负重释向门内走去,路过莫邪身边时,云秋梦刻意停下脚步唤她起身。
莫邪才站直身子,云秋梦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这是我替珊珊打的,我打你无情无义,不念一同长大的情分!”
紧接着,云秋梦又用那只手又甩了莫邪第二个巴掌,“这是替我自己打的,我打你弃主忘恩,以下犯上!”
打完莫邪两个巴掌,云秋梦将手搭在她的肩膀问道:“我打你,你服是不服?”
莫邪本该恨死云秋梦才对,但此刻在她脸上却是看不到任何恨意。她一脸平静的看着云秋梦,“大小姐教训的是,莫邪服!口服,心也服!”
云秋梦用极具威势的眼神看向莫邪,“好极了!我姑且念你为云家堡尽忠多年的份上,念在你并非有意要杀珊珊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不过,你要好好的给我安葬珊珊,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云秋梦挺直腰板迈过了云家堡大门的门槛,一步步走向这个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以前,我曾经无数次走过这个门槛,走进这个家……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悲痛过。”
她走的很慢,这里有许多关于他们一家三口的美好回忆。
穿过走廊时,她似乎还看见她的爹娘正在内堂中与她嘻嘻闹闹。云家堡的每个地方都有她们的影子,处处都是回忆……只是曾经的种种欢乐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凄凉。
她抬头看了看云家堡中那颗原本青葱茂密的大树,现在却再也找不到一片绿叶。那些枯黄的树叶,零零洒洒飘落了一地,树已经死了……就连长在树周边的花草也都枯萎了。
小时候,她和云树常常在这颗树下捉迷藏。
再长大一点,云树会亲手指点她在这颗树下练剑。
她的耳边还能回响起那时的欢声笑语,她的眼前还会出现父女俩玩耍时、练剑时的身影。
只是,一个眨眼,这一切就真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从已经死亡的大树边走过,云秋梦先回自己的房间为伤口涂上了金疮药,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后才十分忐忑的去见云树。
她每走一步都显的十分艰难,虽然云树的房间就在前面,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走近了以后她才发现云树的房门大敞四开着,他就背对着云秋梦坐在一张椅子上。一缕阳光射在云树的背上,明亮却不刺眼。
她很想开口再叫这个男人一句父亲,可是她不知道云树是否还愿意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再将这两个字讲出口。
“……云堡主……梦儿求见。”
思来想去,最终被她喊出口的竟然是一句“云堡主”。喊完这声云堡主后,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
与此同时,背对她的云树也已是潸然泪下。
他知道,云秋梦喊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必定是比被千百万针扎还要痛苦上很多倍的。
仅仅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云堡主”,到了这里却是让喊出口的人无比难受。殊不知,听的人更是有数以万计的难受无处诉说。
云秋梦擦了擦泪扶在门框看着他,“云堡主,我可以进来吗?”
等待答案的过程,心是十分煎熬的。因为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背对他的人会如何回答她。
再或者,无论云树让她进门与否,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可是云秋梦永远都不知道,她的“爹爹”究竟有多疼爱她,云树最终还是会给她一个满意地回答。
云树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转过身满目慈爱的看向她,“如果你是来找云堡主的话,那么请回吧!昔日里那个云堡主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你是来找父亲的,那便进来吧。
因为——我也一直在等着我的女儿回来。”
云树转过身那一瞬间,云秋梦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忽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云秋梦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泪水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爹爹!女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