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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洺头也未回。
“姐姐。”蔡瑁还是像往常一样,向蔡洺施了个礼,突然看见地上叠平整的鲜艳衣服,疑惑地对蔡洺道:“姐姐,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你何必劳心,而且这几年前的衣服,早该扔了。”
“有什么事,说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蔡洺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淡淡地道。
蔡瑁脸上恢复了笑容,对蔡洺喜道:“姐姐,我们要成功了,那夜我们已经和所有世族谈好,只要时机一到,立刻发难,现在时机终于到了。
黄祖在襄江中游秘密决堤,两岸灾民无数,江夏拒不接纳,现在近二十万灾民都向襄阳涌过来了,黄祖在难民里面夹杂了许多英勇的江夏士兵,张允也派出了一部水军混入其中。
有了这股力量,内外夹攻,猝不及防之下,襄阳必定可下,何况陈生已经答应我倾兵而出,江东兵也从三江口动身,这一次计划天衣无缝,必让刘璋死无葬身之地,姐,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啊。”
放出张允陈生,团结世族,联络黄祖,请援江东,都是蔡氏一手布置,现在终于要成功了,在蔡瑁心中,自己这个姐姐,简直是姜子牙转世。
“很好。”蔡洺淡淡地道:“只是你记住一点,无论如何,蔡家不能参与,更不能出头。”
“为什么?”蔡瑁不解:“以前没有万全把握,姐叫我不动,蔡家忍气吞声,我还可以理解,可是这都最后一击了,我们当然要全力以赴。
自刘璋入主襄阳,我们蔡家对他阿谀奉承,言听计从,以致许多重要官职都是我们蔡家的,就连兵器库都是我们蔡家在掌管,上次典礼,刘璋趁机将世族兵器全部没收了,那些世族胆小怕事,都不敢隐瞒。
没有兵器怎么内应?我们不参与可能吗?而且黄祖那厮,听说刘琮刘表,刘家满门都死了,一直觊觎荆州牧之位,我们要是不出力,事成之后州牧就真被黄祖拿去了,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蔡瑁气呼呼地说完,看着蔡洺,显然,这次他完全不能赞成蔡洺的话,他忍了这么久,蔡家的地也交了,钱也捐了,就等着这次爆发呢。
蔡洺放下手中衣物,站起身,静静地对蔡瑁道:“蔡德珪,你给我记住了,只要刘璋还在襄阳,就永远没有万全的时机。
只有等刘璋离开荆州,而且他迟早也得离开荆州,荆州四战之地,周围都是刘璋的强敌,刘璋走了,我们就有大把机会,刘璋在荆州根基不稳,内忧外患,没有他坐镇,迟早必失,我们应该有耐心。”
“耐心?”蔡瑁喘着粗气,憋了良久,喊道:“我看姐姐是被他上爽了吧。”
“啪。”
蔡洺一耳光向蔡瑁打过去,粉脸怒极,压着睫毛的眼睛盯着蔡瑁:“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何况刘璋没有刻意隐瞒,蔡洺和刘璋的事,早已风传,蔡瑁自然也有耳闻,可是这时蔡瑁也知道自己失言,自己这个姐姐嫁给刘表十年,从来没有忘了蔡家,这才跟刘璋几天,怎么可能帮着刘璋。
蔡瑁捂着发烫的脸,连连赔小心:“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是我错了,弟弟口不择言,可是我就是,就是不甘心啊。”
“你记住了,我蔡洺永远不会忘了体内流的谁家的血,滚。”
蔡洺轻喝了一声,蔡瑁连忙灰溜溜地下楼了。
蔡瑁捂着脸走下木梯,正看到刘璋带着好厉害上来,两人在木梯上遇上,蔡瑁不敢恨姐姐,那一耳光的恨,还有蔡家忍气吞声的不甘,全发在了刘璋身上。
可是对于刘璋,蔡瑁更不敢动作,恭敬地拜了一礼:“主公,蔡瑁来看姐姐,这便去了。”
“蔡将军脸怎么了?要阿古达给你看看吗?他的草药膏可是很灵的,上次本官……”
刘璋说着,蔡瑁看着这个欺压自己家族,霸占了自己姐姐的大仇人,口中滔滔不绝,捏紧了拳头,咬碎了钢牙……恭敬地道:“主公,有劳主公挂心,瑁甚惶恐,哪敢劳烦阿古达神医,姐姐就在楼上,蔡瑁这便去了,属下告退。”
蔡瑁离去,刘璋笑了一下,向阁楼走去。
…………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蔡洺赶忙将衣物收进了柜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顺手拿起书架的一封竹简,坐在梳妆台前看了起来。
刘璋跨步而入,蔡洺起身拜了一礼。
刘璋拿起蔡洺手上的竹简,皱眉道:“《期颐志》?你平时都看这个?”
《期颐志》是一部汉典,期颐指百岁以上老人,《期颐志》讲的是人到老年后的养生之法,至少也该五十岁才能适用。
“反正无事,闲来看看。”
蔡洺脸微微一红,答了一声,刘璋看着蔡洺,一把抱住蔡洺纤细的腰肢,蔡洺嘤吟一声,软倒在了刘璋怀里,刘璋在蔡洺唇上吻了一会,推倒塌上。
白嫩的双腿被强行分开,刘璋托起蔡洺丰满的翘臀放到了自己腰跨,整个胴体被抬起。
手掌在后面按压着滑腻柔韧的臀肉,前面恣意进攻着,蔡洺只能任由刘璋鞑伐,口中轻哼出声。
几日下来,蔡洺已经习惯了许多,自己既是刘璋的战利品,也不得不承认,压抑了这许多年,自己内心确实有渴望,每次半推半就之下,越来越能融入交欢的快乐之中。
从体内不住涌出的快意,使得蔡洺逐渐开始主动,不知不觉间刘璋的手已从她臀下移到了腰间,蔡洺失去了支撑,可是忍不住体内情欲贲扬,双手环上刘璋腰部,双峰与刘璋的胸膛相合,就着幽谷当中滚滚润蜜,在刘璋身上主动扭送旋摇。
主动的滋味与任刘璋鞑伐的滋味确实是不同。连刘璋正欣赏着自己情欲难挨主动承欢的媚态,也顾不得了。
梅开数度,云收雨歇。
刘璋抱着不着片缕的蔡洺,任由蔡洺一条雪白的大腿搭在身上,蔡洺从欢乐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卷在刘璋怀里,纤手轻抚着刘璋结实的脊背,忽然对刘璋道:“大人,妾身有一个请求,大人能答应吗?”
蔡洺的腿在刘璋腿上动了动,带来光滑舒适的摩擦。
“你说吧。”刘璋随口道。
“妾身想大人解除蔡家所有官吏的职权,一个都不要留。”
“为何?”
刘璋神色平静,轻轻揉捏着蔡洺娇挺的双峰,蔡氏身子如蛇一般撑着,口中喘着悠长的呼吸,艰难地道:“蔡家的人,以前多是靠我的关系和蔡家的势力才上位,本无……啊……本无真才实学,现在刘表已经不在了,妾身,妾身也是大人的人了,这样自然要不得……唔,妾身求大人了,先停一下……还是任用有真才实学的官吏吧。”
刘璋在蔡洺唇上吻了一会,直到蔡洺芳息急促,才缓缓松开,笑着道:“现在他们也可以靠你的关系和蔡家的势力上位啊,你是我的女人,蔡家也对川军捐赠良多,为什么不能让蔡家子弟做官?何况川军现在人才匮乏,这些蔡家子弟做的挺好的,我还打算升他们的官呢。”
“妾身,妾身不会阻止他们为大人效力的,只是怕他们耽误了大人的大事,妾身会让他们去参加四科举仕,凭真本事当官的。”
蔡洺主动奉上湿润的薄唇,缠绵良久,刘璋看着蔡洺,静静地问道:“你坚持吗?”
蔡洺看着刘璋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没来由的发慌,可是为了心中所想,只能努力将话语挤出口。
“妾身请求大人。”
刘璋看着蔡洺良久,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推开蔡洺,拿过自己的衣物,蔡洺见到刘璋起身,心中突地一凉,急忙起身为刘璋穿衣。
刘璋穿好衣服,一边插佩剑,一边道:“你的请求,我答应了。”刘璋说着看向塌上的蔡洺,沉声道:“你很好。”
刘璋转身出了阁楼,好厉害奇怪主公今天这么快就出来了,刘璋在门口叹了口气,养不熟的最终养不熟,世族要乱了,自己特地来看看这几日温驯的蔡洺,是不是真的改变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终究一心为着蔡家考虑,永远不会改变。
……蔡洺一个人坐在塌上,拿起衣物穿上,袖子一下没伸进去,蔡洺突然感觉手臂无力,一下子垂下来,泪水也跟着滑落。
当刘璋起身穿衣那一刻,蔡洺心是凉的,现在蔡洺也不知道是因为刘璋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而凉,还是因为刘璋突然离开而凉。
蔡洺放心不下蔡族氏,虽然已经告诫过蔡瑁,但是还是不放心,如果在官府中当值的蔡家子弟成为首恶,必然牵动整个世族,到时候整个蔡家都会被诛灭。
可是,自己真的是在为蔡家担心吗?
如果蔡家被诛,自己又怎么逃得过?这几天的生活,虽然都在屈辱中度过,可是蔡洺却觉得比以往十年都要安适,自己才体会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如果这是好日子的话,那十年来,自己也就过了这几天,蔡洺舍不得。
这是十年来,蔡洺第一次为自己考虑。
“不,我是为了家族考虑,我是蔡家的人,刘表带给我冷漠,刘璋带给我屈辱,我只有我的家族。”蔡洺对自己说着,横了横心,不管如何,只要刘璋答应了解除蔡家官职就好。
蔡洺穿上衣物,重新整理旧衣服,不知不觉拿出了那一方铜镜,对镜梳妆,自从上次扔进柜中以后,已经很久不曾好好打扮过自己了。
蔡洺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虽然脸上还挂着泪水,虽然一样的安静,但是却好像有生气了许多,带着一点以前从没见过的红润,这时再看向梳妆台那些鲜艳的配饰,似乎,戴在自己身上也不是那么突兀。
(未完待续)
第24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江夏二十万难民向襄阳涌来,这些食不果腹,沿途冻毙而死的难民,甚至不知道那屠夫是不是会给自己一口吃的。
最近偶有听闻,那屠夫其实是一个为了老百姓的好人,可是毕竟是传言,刘璋凶名在前,阴影已经无法去除。
而且这其中十万人,还原本就是襄阳逃出来的,现在再回去,屠夫再好心,会有那么好心吗?
但是怀疑再多,江夏不收容他们,除了襄阳,他们无处可去。
可是这些忐忑的难民不知道,襄阳各方都在等着他们的到来,川军在为他们准备粮食,搭建粥棚和营地,世族也在筹拨粮食,在刘璋“号召”下,准备赈济难民。
陈生率着原襄阳兵和西陵战败的荆州兵,出了大山,秘密向襄阳开进。
而反刘璋联盟的领袖吴俊,也准备在这场混乱中寻觅刺杀时机。
吴郡与一众联盟骨干登上一座山包,对着襄阳城外分布广阔整齐的施粥棚道:“看见了吗?十几万难民正陆陆续续赶到这里,再过两日,江夏的大部分难民就会抵达,到时候场面一定混乱,姿吟。”
“在。”风姿吟听到吴俊第一个就叫自己,很高兴。
“你带着一些人,赶往难民队伍,宣扬刘璋是赤帝转世,乃是天命封王,是他们的救星。”
风姿吟疑惑:“吴俊大哥,我们明明与刘璋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还要帮他宣传名声?”
吴俊轻声一笑:“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刺杀,将刘璋在那些难民心中地位抬得越高,到时候刘璋一旦出现,一定会发生混乱那就是我们的刺杀良机。
既然现在到处都在传刘璋狗贼是什么赤帝转世,天命封王,我们就给他加一把火。
你记住,将襄江石人石碑之事,渲染得越逼真越好,让那些难民越崇拜刘璋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是。”风姿吟抱剑领命。
“凌尘。”
“在。”曲凌尘一身白衣,提剑轻步踏出。
吴俊放缓了语气:“你武功最高,这刺杀任务还是得交给你,到大部分难民到达前,你先赶到施粥的地方,如果刘璋不出现就罢了,如果出现,发生了混乱,你立即混入人群中接近刘璋,趁机刺杀。”
曲凌尘沉默了一会,看着远方山下的一个个白色的帐篷,轻皱眉头道:“首领,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刘璋毕竟是在救济灾民,我们不能换一个时间吗?”
吴俊轻笑道:“刘璋,假仁假义而已,手上无辜的鲜血无数,你以为他真的会好心救这些灾民吗?”吴俊见曲凌尘不忍,沉声道:“凌尘,不要忘了你一家七十几口的冤魂。”
曲凌尘缄默。
“杨开,你带着一些好手,从旁策应。”
“是。”
……曲凌尘来到襄阳郊外,站在一座土包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帐篷,大多是军帐搭建的,川军帐篷不多,从白川攻到襄阳,拆了一半的帐篷。
而且两江的赈灾已经用掉不少,这次除了征集世族的帐篷,还临时用布匹做了一些,又搭建许多木棚。
许多帐篷都看得出来一块块防水布缝补的痕迹,很简陋。
襄阳百姓也捐了不少旧衣服和粮食,连同世家和官府的粮食放在每个帐篷里面,世家都打有家族旗号,官府的约占一半,现在灾民还很少,帐篷基本都是空的。
这样大的规模,刘璋真的是在惺惺作态吗?
前两日川军高调宣布进攻四路敌军,荆襄的人无人不知,刘璋向来言出必践,可是现在也没有一点动静,而那各个帐篷之间,都有士兵站岗,一排排巡逻士兵举着长矛,在各条帐篷街之间巡视。
“川军是因为要安置灾民,才停止了进攻。”
曲凌尘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感觉手中的剑有些松脱,无力得想要滑下,“这时去刺杀他,真的好吗?”
“我为天下人。”曲凌尘想起云梦泽岛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公子。
“刘璋,你到底是在惺惺作态,还是真的为了天下人,如果你是为了天下人,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公子心怀楚民,而楚民投公子于江。”这句话是当时自己对他说的,难道自己现在也是“楚民”吗?
“算了。”曲凌尘轻叹一口气:“如此密集的军列,就算我能刺杀得了你,我也活不了,就让一切都在两日后了结吧。”
深山学艺十年,一直不谙世事,刚下山时,甚至还去了成都四科举仕的地方,之后……巴西的坟墓,云梦泽的心语,桂阳的不堪……一件一件的事情缠绕着自己,曲凌尘觉得好累,早就想把自己的生命结束了。
…………樊梨香帐中。
樊梨香将一卷竹简扔给刑道荣:“你去助刘敏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好好带兵,可以完全按他的想法训练士卒,不用管以前的命令了,你手上拿的,是我们神威军的新军规。”
“将军不一起去吗?”
“开什么玩笑,这么多人赈灾,怎么能少的了我?”
刑道荣看了一眼手上的竹简,恬笑着对樊梨香道:“将军打算给我多少人啊?”
“带上三五十个亲兵吧。”樊梨香淡淡地说道。
“啥?三五十个,还是三五千个?”
“都错了,是二三十个。”
刑道荣闷闷地看着樊梨香,不敢再说话,可是又不甘心。
樊梨香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刑道荣熊一样的肩膀:“你觉得这一战用得着你吗?你去了江北,竟陵汉阳两座小城,早在我们手中了,你就是负责守把一座现成的城池而已,需要多少兵马?”
“滚吧,这里的兵马我留着有用。”
刑道荣很不开心,可是不敢再多说一句,灰溜溜地走了。
陈应对樊梨香道:“将军,为何不多给刑道荣一些兵马,万一刘将军那里有个闪失,也好策应。”
在很早以前,樊梨香就把自己的部队随同那些逃走的难民一起,调到江北去了,那些难民去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