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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见状,冷笑道:“钟大人好大的派头,连我们北镇抚司的事情都管上了,醉风楼的事情,是我们锦衣卫内部的事,我正要带着这帮下属回去好好管教一番,钟大人难道连这个也要插手吗?”
钟元冷冷地回敬道:“张大人,你要管教你的人,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们锦衣卫目无王法,聚众斗殴,不但把醉风楼砸了,而且还打死了四个人,这跟我们羽林右卫就有关系了。”
严龙听罢,有此惊愕地问钟元道:“死了四个人?!”他心中暗道:“这可是跟我听到的只打死了两个锦衣卫的说法有出入啊!”
钟元道:“我上来之时,查看过了。你们锦衣卫死了两个人,但酒楼内的食客也被你们的人打死了两个,其中死掉的一名食客还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允唐的公子!”
张扬听了,根本不为所动,他只道:“事非曲折,我们锦衣卫自会在内部查清,到时我们会给朝廷百官一个交待,就不劳你钟大人费心了。”
钟元怒极笑道:“杀人之后,你们还想走?!张大人,你真以为诺大京城是你们锦衣卫的后花园?”
被钟元这么一说,张扬反而更想立即离开了,因为锦衣卫的人一旦被抓捕,那就是人证物证俱在,这件事情必定会震动朝堂,到时三法司介入,后果堪虞。
他没有再理会钟元,而是直接跨步就朝楼梯口走去。
钟元按捺不住,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宝剑直刺张扬左膝,口中怒喝道:“留步!”
钟元一动手,他手下的一众羽林军官兵们都刀枪并举,架在了场中锦衣卫的身上。连严龙亦被数杆长枪指着。
张扬见钟元长剑刺来,足弓弹起,脚尖准确地踢在了剑尖。钟元长剑一偏,“嗤”地刺入楼面。这一下交锋,两人的武功高下立判,钟元可以说是尽落下风。
钟元在京城中也是身份尊贵的勋臣,这般受辱,如何忍得住,只见他轻抖手腕,剑锋挑起,挽起一团剑花,却是刺向张扬的胸膛。刚才是想留人,现在却是想伤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群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东厂番子闯上楼来,卡在楼道上的羽林军和锦衣卫纷纷避让。
因为在这群东厂番子的身后,还跟着一名手举明黄色缎布圣旨的宫中太监!
严龙见了,暗道:“东厂的人来得挺快,而且还请了圣旨,看来魏忠贤等这个机会也等了很久了。”
圣旨到!
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所有人都乖乖地俯地听宣。
一番扰攘之后,所有参与到斗殴之中的锦衣卫皆被扣押,暂时关在刑部大牢内。而锦衣卫司官张扬与严龙,还有羽林卫将官钟元则被带到了禁宫之内。
因为天启皇帝要召见他们。
“这是御前呈对啊,自己稍后要小心应答了。”严龙心中暗道。
乾清宫内。
严龙、张扬、钟元一字儿排开,跪在地上候着。等着天启皇帝的到来。
不一会,一个老太监开始高声宣唱道:“皇上驾到——”
天启皇帝来了,在他的身后跟着魏忠贤,刘侨以及一个满脸络腮胡,神情威猛的中年汉子。
这个中年汉子身穿普通的灰布袍,与周围其他人身上华贵的锦袍一对比,显得寒碜而且格格不入。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步履潇洒,神态从容,行走在大殿之上就如同闲庭信步似的,比起魏忠贤与刘侨两人都自在得多。
这个人一出现,系统立即就给出了资料信息。
“皇帝近身侍卫——梵庆宗,据说十年前就已经跨入大宗师境界。他的年龄已经超过百岁。”
第290章 御前奏对()
天启率先说话了,他的声音很低,面上明显是一副愤怒而且不耐烦的表情。只听他道:“钟元,你先说说!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钟元开始禀报,只听他道:“回皇上的话,锦衣卫南北锦抚司的人在城西醉风楼喝酒,酒醉后两司起了争执,便开始闹事斗殴。为此,不仅死了两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而且还打死了两名食客,其中一名食客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赵允唐的公子赵信成。锦衣卫斗殴之事,原本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先发现的,他们不敢管,于是派人报到微臣这里,微臣职责所在,不敢推搪,便带人去了醉风楼,原本想平息事态,并将相关人等扣押回来,查明事情原委。但不想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扬到场后,公然包庇下属,率众拒捕,而且其人态度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简直视天子皇法有若无物。”
严龙听了钟元奏对的一番话后,心想:“这位钟大人看似粗豪,其实文采与口才还是挺不错的。”
天启听罢,眼睛瞄向严龙道:“那你呢,严龙严大人,你又为何会去醉风楼?”
严龙道:“微臣今天忙完公务之后,原本在家休息。突然有南镇抚司的人找到我府中对我说,锦衣卫的人在醉风楼大打出手,而且闹出了人命,微臣这才匆忙赶去的。”
天启叹了一口气道:“朕的皇家亲军,在街头巷尾如同流民莽夫一样地打架斗殴,而且还打死了朝廷命官的亲属。唉,朕之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你们再说说……说说你们南北镇抚司是因为什么事打起来的?”
严龙俯首道:“请皇上恕罪,臣去到的时候,已是满地狼藉,而且事发突然,所以南北镇抚司争斗的具体原因,微臣不知。”
天启笑道:“你到锦衣卫不过一个多月,有许多事,你当然不知。”
这时,张扬道:“禀报皇上,臣……”
他刚开口,天启已经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没有问你的话。”
“是,是,微臣一时情急,请皇上恕罪。”张扬趴俯在地面上,连连请罪。
天启斜睨了他一眼,不再管他,而是对着钟元道:“钟元,你说。”
钟元道:“是,禀报皇上,据微臣初步了解到的情形,最初是因为北镇抚司的人辱骂南镇抚司的人都是吃白饭的饭桶,而南镇抚司反过来嘲讽北镇抚司是一群只会领银子,连银子都看不住的废物,于是双方便打了起来。”
天启冷哼道:“哼,又是冰敬银子的事,开始是被别人杀,银子被劫。现在可好,自己人开始自相残杀了,你们锦衣卫真的是不错啊。看来朕一直都对你们太仁慈,太纵容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魏忠贤躬着身子,出列向天启奏报道:“皇上容禀,老奴有话要说。”
天启点点头道:“嗯,你说。”
魏忠贤道:“锦衣卫恃着皇上的恩宠,惹下这么多祸事,老奴恳请皇上让东厂介入锦衣卫内部督察。老奴必定谨守皇上意旨,将此事一查到底,好让他们知道皇上的恩威。”
严龙心想:“魏忠贤出手真是又狠又准啊,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天启好象没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吧。只不过如果锦衣卫由东厂来监督的话,东厂势力将大增,以后自己要整垮东厂的难度就加大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头也有了些忐忑。
天启笑道:“忠贤,督查锦衣卫之事,朕自有分寸,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他的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不过语气中的不悦之意却非常明显。
魏忠贤立即闭嘴。
天启望了魏忠贤一眼,又看了看在旁边端立着一言不发的刘侨,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他的眼光瞥到了在阶下跪着的严龙,他便问严龙道:“严龙,对于此事你有何看法?”
严龙恭敬地道:“微臣以为,发生此次斗殴事件的主因是南北镇抚司的长久积怨,近因则是冰敬银子被劫,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因为领不到银子而心生怒怼,导致矛盾激化,所以处置此事的方法,也分为近策与远策。近策是集东厂以及锦衣卫的所有侦缉力量,速破银车被劫一案,银子找回来后重新分发下去,可安南镇抚司的人心。远策则是为了调解两司之间的矛盾,无它,四个字而已,‘均权’与‘制衡’。均权是要让北镇抚司将督察锦衣卫内部人员的权力分离出来,制衡是均权的进一步延伸,也就是南北镇抚司各抽调熟悉刑律之人组成内部督查司,专事监督锦衣卫内部人员的犯罪侦查,审讯和判决,由锦衣卫众司官节制。”
严龙提出的这个在锦衣卫之中再设置监督机构的做法,其实仿效的是大明以前设置过的内行厂的做法。
不过此法虽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但对于锦衣卫内部的权力重新分配却是一剂良方,而且不会触及现有的厂卫格局。
方法不怕旧,最重要的是有用。
天启脸上掠过一丝赞许的神色,对严龙的提议,他没有直接置评,而是问魏忠贤道:“忠贤,你觉得怎么样?”
魏忠贤道:“老奴认为可以一试。”
“好,那就这么办吧。”
经过这一番殿前奏对之后,天启将刘侨降级至指挥使同知,暂代指挥使之职,而张扬撤职留任。其余一众参与斗殴之锦衣卫交由刑部按律论处。
天启同时下旨,东厂以及锦衣卫联手彻查银车被劫一案,限一个月内破案。若超过此期限,北镇抚使张扬撤职查办,数罪并罚,并交三法司处刑,其他相关人员另行论处。
这个旨意证明,天启对锦衣卫还是留有余地的,出了这么大摊事,刘侨亦只是象征性地降级留任。
……
锦衣卫诏狱内。
刘侨与张扬走在这一座如同遗世而独立的巨城里面,心中就有一种自豪感与安全感。
特别是张扬,他管着这座诏狱已经超过十年了,一路起来,腥风血雨,耗尽心力,才将这座坚城几乎变成了他的独立王国,在这里,他的话有时候比皇上的圣旨都管用。
第291章 张扬的保底计划()
(PS:感谢山察wnagh的打赏,谢谢你。)
张扬和刘侨步入了诏狱中最黑暗、防卫最森严的第十八层地狱。
在这里,关押着整个帝国最危险的重犯。曾有人说过,如果这一层地狱中的犯人全部被释放出去的话,大明帝国会有被颠覆的危险。
张扬和刘侨来到了一个刑讯室里,室内点着许多油灯,显得异常光亮。
张扬推开室内一块可以推移的铁板,露出了一个好象观景台一样的窗户。
窗户之外是水牢,水牢里竖着六根铁柱,铁柱之上,用牛筋以及巨大的铁链绑着六个人。
这六个人有的已经血肉模糊,有的手筋脚筋俱被挑断,有的虽然没有什么外伤,但也是奄奄一息。纵然如此,张扬与刘侨还是从这些人身上感觉到了只属于顶级武者的气场!
刘侨看了这六个人一眼,问张扬道:“张扬,这些是什么人?”
张扬道:“禀督帅,这六个人是祁连山的巨盗,合称祁连鬼狼帮,两名先天境高阶,两名先天境高阶大圆满,两名天人境宗匠。前两个月,被镇元组的第三,第四,第七,第九和第十一号镇元使带着天阶组的人,从凤翔府抓回来的。”
刘侨与张扬共事多年,深知他的脾性,见张扬突兀地将他带来这里,便猜到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但他还是问张扬道:“你想如何处置这些人?”
张扬朝刘侨一拱手,躬身道:“督帅,皇上和朝中大臣现在将我们逼迫得这么紧,我们必须提前做些准备啊,如果一个月期限之内还不能侦破银车被劫案的话,我准备将这些人的尸体当做劫银案犯交上去,交差了事。”
刘侨心中一惊,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道:“张扬,此次介入调查的还有东厂,说不定刑部也会派人参与,跟以往我们锦衣卫单独办案不一样,大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除了人犯之外,其余物证、人证、口供缺一不可。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赃银该怎么办?”
张扬淡定地道:“那批冰敬银子,我们的司库都统计过并且登记在册,绝大部分是从成都府的官钱局铸出来的,上面有钱局的司印,工匠名字,铸造年份还有编号,特征很明显,是很好辨认的。”
刘侨心头一沉,望着张扬道:“你莫不是想自己重新来私铸这批官银,然后谎称是从祁连鬼狼帮那里起出来的赃银吧?!”
张扬道:“正是。我已经调来了十万两私铸银,并且找齐了黑市中专门熔炼银子的专业匠师,只不过现在还未开炉熔铸而已。”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平淡而镇静,仿佛做这件事就象随便去街头买几棵青菜那么简单。
刘侨心里几乎翻起了万丈波涛:“张扬这也太大胆了,他执掌北镇抚司这么多年,确实做过许多件类似这样伪造证供,栽赃陷害的案子,但此次完全不一样啊,这是皇帝钦命,东厂协查的案子!他也敢这样做??!!”
刘侨还未说话,张扬已经继续说道:“至于其他需要配备的人犯口供,案情经过,做案动机以及案犯背景等等,我已经着侦缉署张嶷全部备好了,一应俱全。我亲自查过一遍,保证绝无破绽。”说完这些,他才一躬身向刘侨拱手道:“现如今,就等督帅您一言而决了!当然,如果督帅您不想这样做的话,就权当没有听过张扬方才的一番话吧。”
刘侨深深地看了张扬一眼,叹道:“我明白你现在的想法,这些年来,也确实委屈你了,为了我们的大业,你一直曲身在这小小的北镇抚司中,否则以你的才干,做个尚书绝对不是问题的。”
张扬头垂得更低了,让人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对刘侨道:“张扬出身微末,幸得督帅赏识,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张扬不奢求什么,只望可以辅佐督帅成为千古贤臣。”
刘侨叹道:“哈哈,千古贤臣,我是不敢奢望了,只盼望百年之后,不要被别人骂就好了。张扬啊,你方才的想法我赞同一大半。”
张扬抬起头,带着疑惑看着刘侨道:“一大半?!”
刘侨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方才的提议做为最终的后备计划,照常进行,但是银车被劫案也要着力地查下去,否则我们连谁想对付我们都不知道,以后就会发生更多的针对我们锦衣卫的攻击。”
张扬见刘侨同意自己的布置,心中一喜,脸上露出笑容道:“督帅英明,这件案子我肯定会着力地查下去的。”
刘侨点头,然后问道:“那么你对于此案,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准备从哪些方向去查?”
张扬神情凝重地道:“属下认为应从三个方向去查。第一,彻查我们锦衣卫的内部人员,此次劫案如果没有详细的情报,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很有可能是内部泄密,甚至可能就是内部之人干的。第二,既然这批银子都有印铸号,那就通知各大银号,一旦发现有人拿着这种银锭来兑换,或者是存储,立即举报,同时,知会各地锦衣卫卫所与府衙,注意追查各府各地市面上的动静,一旦发现赃银,立即报上来。只不过这项举措耗时肯定很长,绝对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第三,既然我们都能想到通过黑市来熔铸银子,那么这些劫匪肯定也想得到,我们可以通过江湖帮派的中介人,从黑市私铸局打探情况,一旦有线索,立即跟进。”
刘侨认真地听完张扬的计划,然后决然道:“好,那就这么办吧。切记,那个最终计划务必做得天衣无缝,事成之后,一切不可靠的知情人全部灭口。”
张扬躬身领命道:“是!督帅。”
……
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