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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心怡满脸失望,忍不住再问:“沙大哥,可不可以留个手机号给我们啊?”
沙凌拍拍口袋:“你们见着我用手机了?我不用手机的。咳,你们打算何时上山?”沙凌不忍见众人尴尬,明知故问道。
“嗯,我们今天就动身了,先到喀什塔什乡,再换租驴子上雪山。我们假期有限,时间安排得比较紧。”于振环说道。
到了离别的时刻,众人都有点莫名的凄然的味道,周清更是道:“沙大哥,我们会想你的。”周清性性子开朗外向,极易与人打交道,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大男人说出这样肉麻的话,但偏偏的,在这样的场合,他的说的很自然,一点儿也没觉得丢脸。
这话说得……周清没脸红,沙凌听得差点脸红了,可是其他年轻人不仅没觉得不对,反倒一起点头,何晓乐亦闷闷地道:“沙大哥不在,没人给我们讲故事了。”
沙凌有些头痛地望着这些大孩子,他年龄比他们略长几岁,但心态上却不可同日而语,相处时总是下意识地把他们当作晚辈般,有意无意地照顾着,加上他结丹后自然而然散发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对植物和动物有效,对人类影响也不小,尤其是这些经历社会的磨砺还不是很多的年轻人,他们的心中有着青春和柔软的地方,很容易地就将沙凌放在类似兄长般的可以依赖的位置。
这般儿女情长,发乎他们内心,让沙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磨蹭了半晌,十二名年轻人才收拾行装告别沙凌。
沙凌轻轻地吁了口气,劝说他们赶快上路,简直比写上一天次天符还累。
换了身衣物,沙凌下楼去餐厅吃早饭,离开人类世界数年,沙凌有点怀念正常的一日三餐了。
吃了碗面条,沙凌就回了自己的套房,套房的卫浴设施相当奢侈,圆形的大浴缸,有可以比拟小型游泳池的大小,沙凌注满了水,看看酒柜,拿了几瓶香槟和一个高脚酒杯,推到浴室里。
温暖的水流洗涤着他的肌肤,水里虽然没灵气,但是温和的温度,以及水流冲刷肌肤的感觉,还是令沙凌相当舒适,半眯着眼,品着香槟,沙凌心神很放松地拿起电话。
许久没有与家人联系,在重回人类世界的刹那,自有一股思念之情从心头泛起,“喂,小陆啊。”接电话的是陆锐,沙凌笑了起来。
“师傅!师傅,你终于打电话过来了!”陆锐激动得哽咽了。
沙凌心头一阵暖意,和声道:“家里怎么样?”
“嗯,家里很好,师兄去了国安训练,现在已经正式出任务了,一有时间他就回来看我们。干妈干爸,师傅来电话了!”陆锐大喊。
他和赵望都认沙父沙母做了干爸妈。
很快,电话那头就换了人:“沙子……你在外面怎么样?”沙母只喊了一声,就觉喉中堵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在外面很好,很快就会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对了,你老爸迷上了海钓,家里可是备了不少海货了,回来老妈烧给你吃。”丁如芬的情绪缓过来,殷殷地道。
“哦?老爸很会玩嘛,那等我回来吧。”
一通电话足足聊了一个小时,沙父沙母才心满意足地放过沙凌。挂了电话,看着镜中自己不加伪饰的容貌,沙凌啜一口酒,坏坏地想,这副模样,够把家里人吓一跳了吧?
八十八 采玉冰川下()
天有些阴沉,但是秀丽的高山牧场上,依然山青云苍,高峰林立,云雾缭绕,一派世外风光。
两只黑驴驮着旅人得得地行走在高远寒冷的昆仑山雪峰——慕士山里。慕士山里海拔六千六百三十八米,它发源而出的冰河里,出产天下闻名的和田美玉,可以说这里是真正的古老玉矿。
高山牧场位于海拔三四千米的地方,只有在夏秋季节才有牧羊人,草场间散布着几座牧羊人的窝棚,棚子半埋地下,用竹片架起棚顶。
沙凌骑着一只黑驴子,这只驴子脾性温顺,走路不急不慢的,很对沙凌的胃口,慢腾腾地走着,正好让沙凌饱览牧场风光。前面骑驴的老者是当地的维族向导,卷发深眼,瘦削面容,乱蓬蓬的花白胡须,汉语说得颇溜。
一日走了十个小时,夜渐渐深了,山路也逐渐消失模糊,向导的驴子早已疲惫不堪,但回头看看,沙凌骑的驴子却还颇有精神,让他诧异不已。
空中淅沥沥地下起雨,沙凌翻出件雨衣穿在身上,老汉回头作个手势,表示他带的路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要沙凌自己走了,沙凌很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还客气地祝他好运。
他翻身下驴,那轻松的姿态又让老汉暗道古怪,骑驴并不是件容易的活儿,驴背上**的,没有脚蹬子,没有经验的人,两条腿悬在驴身两侧晃来晃去,不时擦在地上,到下了驴子时,往往腿胯酸痛得站不住,老汉作向导很多次了,还没见过这么轻松骑驴的呢。
他哪里知道沙凌还骑过更难骑的长尾黄羊呢,比起来,驴背可是稳当多了。
沙凌拍拍驮着他走了一天路的黑驴,附在它耳边低低道:“小黑,辛苦你了。”
黑驴子“嗷呜嗷呜”叫两声,似乎在说它并不累,那是当然的,沙凌也就意思意思坐在它身上,根本就没压什么重量上去。
向导牵着两头驴子离开,等他的身影一消失,沙凌伸食指在身上掸掸,立时将外衣上水份都抽了出来,凝成两个水球扔掉。
又在空中划了个圈,固定住一个圆球形的雨水空间,伸手在这个空间中点点划划,划了一个由雨水和少量水灵气形成的次天符“护”,随手一弹,这个闪耀着蓝色灵光的水球化作薄薄透明的水膜附在沙凌体表几厘米处,天空落下的雨,到了水膜面前,就像落入湖水中一般,漾起一圈一圈细细荡漾的圆圈。无数的雨滴形成无数的圆圈,而这些圆圈在漾开时,又都发出微微的淡蓝毫光,一时间,沙凌像是将一个梦幻水世界披在身上,远看上去,星星点点地闪动着柔和光芒,当真美丽之极。
天色漆黑,沙凌没有赶路,而是像旅者一般安营扎寨。似乎有意无意的,沙凌的节奏放得更慢了,如果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行走甚或骑驴之类的,他就不再用飞雪步疾行。不在修练的时候,他尝试着过更平凡更低调的生活,完全忘掉自己的与众不同似的。
清晨,外边雨停天晴,打座了一个晚上的沙凌推开账门,跃入眼帘的是一幅美景——碧蓝的琉璃瓦般的天空,飘着几朵雪白轻柔的浮云,洁白的雪峰巍峨高耸,山腰间山岚晨雾环绕,远近山脚绿莹莹的草地刚洗过朝雨,缓缓移动的羊群像是缀在绿色织锦上的白点……
如此纯净而清新……沙凌怔怔地睁着眼睛,仿若瞧得痴了。
这一站又站了许久,而在他的脑海中,“境”次天符又有了一个新的变化。
“境”次天符,可以让处在这个阵法范围内的人仿佛真的身处在这个字所代表的意境中,在此阵内,他所看到闻到的触到的,都宛若真实,沙凌笔下的“境”字,已有数重变化,凡是让他心动意驰过的景致,几乎都被容纳在那廖廖的几笔变化中。
烧了些热水,沙凌盘膝坐在帐篷前,喝一口甘草茶,啃几个甜蜜蜜的沙拐枣,就着雪山牧场的无边美景,吃着简单又自在的早餐。
甘草茶和沙拐枣,都是他在和田才买的,甘草是普通的甘草,口味当然不能和灵杞茶相比,但是那带有一点药味的清甜,倒也清气理腑。
吃过早点,沙凌收拾行装,继续往雪山上走,玉龙河在左边山岭下流过,云雾笼罩了皑皑雪峰,条条冰川从山巅延伸下来,四周雪山上不时有山崩和雪崩,轰隆巨响回荡在山谷里,腾起弥漫山间的烟尘雪雾。
山势渐高,渐渐寸草不生,半日后,已是完全的冰川地形了,堆得小山一样高的苍黑色冰碛石连绵起伏,石堆底下不是山体,而是亘古不化的厚厚冰雪,在这苦寒之地,沙凌遇到三个采玉人的窝棚。
他们的窝棚冰冷而简陋,沙凌神念一扫,看到三个采玉人正在上面的冰缝中寻找被冰水冲出来的玉石,这三个采玉人大概三十上下,脸容削瘦,很是清苦。采玉是个异常辛苦的活儿,在这么高的海拔上,不知有多少采玉人因为寒冷和缺氧忽然倒下,而那些可能有玉石存在的冰缝,也随时都有塌陷的可能,一旦冰缝塌下,那采玉人必然是个尸骨无存的悲惨局面。
沙凌摇了摇头,像这样的采玉人很多,谁又知道那温润的玉石背后有多少采玉人的血汗泪水呢?
神念往冰山下探去,不多会儿,沙凌就找到一处玉脉,他绕着玉脉转了数圈,找到一条可以相通的冰缝,又仔细地用神念看过,确认附近没有采玉人,写了个护字符装在口袋里,沙凌背着登山包挤进窄小的冰缝,如果可以,他不想采取什么大动作,万一引起雪崩,他倒不会有事,牵连了其他采玉人,可就罪过了。
还好这条冰缝尽头就可以触到那条玉脉一角,沙凌选玉,不在乎成色之类的,而是看灵气,这玉脉只有中间细细的一条有略略丰盈的灵气,但是离灵石还差得远。
一条细细的冰河在冰缝中流淌,有不少玉石被冰水冲刷着,沙凌将冰水中能够着的地方的玉石捡起或挖下来,有真元在手,挖玉相当容易,连捡带挖,眨眼就是十几块到手,最大的那块面积够得上蒲团了,最好的却只有手上鹅蛋大小的四块。
玉石塞进背包里,沙凌穿出冰缝,这一进一出,也不过半个小时,沙凌已基本上满载而归了,再看那三个采玉人还攀在有若利刃的冰碛石上,他们大概来了一段时间,各个头发蓬乱,面容有点呆滞,沙凌暗叹口气,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他们窝棚附近,随手丢了三块玉石在窝棚门口,这三块玉石呈卵石状,正是质地最好,也最珍贵的羊脂籽玉,价逾黄金。
按原路返回,沙凌正盘算着可以用玉石雕些什么东西,忽的,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异声。
八十九 前辈们()
那声音,是人类的呼喝声音,不是采玉人在交谈,也不是什么人遇难呼救,倒好像是有人在打斗。
在这种海拔高度,连人的呼吸都无法顺畅的地方打斗?
沙凌顿时来了兴致,神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去,很快,他清楚地看到一个奇妙的场景冰峰山谷间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地面全是光滑如镜的厚厚冰层,就好像一个面积宽广的天然溜冰场,靠山崖处有一座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小屋,小屋前或站或坐着四个人,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溜冰场”上,两道人影腾挪跳翻,拳脚间飞射出的无形气浪落在地面上,竟将坚硬的冰层击得碎沫直飞。
且不说二人的功力如何,单是这份在平滑无比的冰面上跳跃自如的本事,就是普通人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沙凌的神念伸过来的瞬间,那站立的四个人中,有两个人似若有所觉地望向空中。
沙凌一惊,收回神念,只一眼,他就看出这些人大概的身份,这些人都是后天之气修炼深厚的武林高手,拿不准就是八大世家里的即将突破的前辈们。
他们修行颇深,精神力方面的感应远超常人,能感觉到沙凌神念的试探,也在情理之中。
这场热闹,无论如何都要看。
沙凌神念收回了,脚下却轻轻一点,人已化作轻烟,眨眼消失,他为了怕错过精彩镜头,这一次全力而发,只几分钟,他居然已翻越整座慕士山和相邻的高度亦有六千多米的无名雪山。
翻过那个山头,沙凌控制着气息和飘行的速度,两分钟后,他已出现在冰谷外围,用上“幻”字符隐去身形,大大方方地立在一块巨石上看向场中。
那两人仍在比试。
沙凌凝神细看,其中一人身法轻灵曼妙,拳掌之间,都轻飘飘的,宛若拂花分柳般的轻盈温柔,但是却谁也不敢小觑,那看似温吞水般招式下蕴含的力量和凌厉,只有与他对过招的人才能深深地体会。
和他打斗那人,下盘稳重异常,化掌为剑,剑剑犀利,射出指尖的气带着隐隐的白色。
两人交手动作极快,带出成串的残影,招招精妙,沙凌是个不会武的外行,但胜在眼力不错,看得也是热血沸腾,这两人没有沙凌等人拥有的神念在外,躲闪全凭丰富的格斗经验和武者的直觉,那妙到毫巅的闪避,让人在大捏一把冷汗之余,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激情。
如果是和他们交手的话……沙凌苦笑地想了想,对方的攻击速度是如此的快,远远超过小七小八等人,就算他有神念在身,身体反应跟不上的话,也无法这样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
这就是武者和修行者的区别,沙凌有神念倚仗,可以全方位地掌握他们攻击的态势,又有借天道之悟琢磨出的飞雪步,如果对方的攻击到了极速,沙凌还有护体的次天符,可以完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以说,两者的进攻和防守是完全不一样的。
武者内外兼修,**的锻炼远远强过修行者,修行者淬炼**,纯是为了修行,他们重的更是术法,而不是拳脚功夫。
但若武者突破禁区,领悟先天之境,大概也就算得上由武入道的修行,沙凌自忖他是靠体悟天地自然而修道,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
沙凌到了结丹期,防范或对付这些顶端武者自不在话下,但赵望等人就差得远了。
这些武者身上只有极少量的灵气,远比不上赵望等人,可是他们的精神力的强度,则比赵望他们强上好几倍,赵望陆锐几乎无法像沙凌一样感悟天地,而偏偏只有在与天地相溶的感悟中,才能最快地增长精神力,赵望和陆锐最欠缺这个,几个人中,大概只有沙父最早能做到这一点吧?
沙凌有点头痛地想,旋即放下这个问题,修行成不成看个人的资质、领悟,不可强求。
这两人多半只是切蹉,只是比斗起来居然不留后手,颇为凶险,让沙凌大饱眼福。
又斗了片刻,两人哈哈一笑,同时倒退,结束了这场较量。
“好好,痛快!”化掌为剑之人一头雪白的短发,年约六十余岁,脸上虽满是沧桑,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必定帅气英挺之极的五官。
既便此时,他斜挑剑眉的神情,仍旧充满气魄。
这样一场激烈的打斗,他的身上穿的居然是合体的黑色双排扣西装,这件西装衬出他的宽肩窄腰,身板挺得笔直,有若一把利剑,那比大部份年轻人都更标准的身材,完全看不出一点年迈的痕迹。
这样的人,年轻时又该是如何的风采?必定是个轰动一时的人物吧?沙凌暗暗喝采,再看对面那人,不禁又是眼前一亮。
此人银发青丝掺半的头发披至背下,用一根蓝绳系起,穿着一袭白色斜襟布袍,极为简单的衣着,素净无华,穿在他的略显纤瘦的身躯上,却有若最好的锦袍,男子的年纪也不轻了,脸上的皱纹丝毫不能掩盖他的风华,他并非眉目如画,却自有一种从内在散发出来的非凡气质。微微一笑,有若清风拂过流云,淡淡的,幽远的,却又温和的:“铁铮,你的剑指越发长进了。”声音温温雅雅,听得极为舒服。
沙凌见过的最出彩的人物,莫过于世家里的年轻子弟,但此时一看,沙凌才知道比起他们的前辈来,年轻的小辈们还什么都不是。
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