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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钻进他脖颈,嗔道,“禽/兽!”
他雅痞一笑,将她抱起,去了浴室。
?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
她还要去局里,居然睡到这个时候。
裹了一件浴袍,以最快的速度下床,双脚站地,一双纤白长腿像枝茎一样直直打颤,随时可折。
这个禽兽,她心里骂道。
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玺暮城,沉着脸,按了接通键。
“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她一边埋怨,一边颓坐床上,浑身酸疼的快要散架。
玺暮城难得温润的笑出声,“你确定你还能下床?”
“你还说!还不是怪你!”她掀开浴袍衣襟,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紫痕,以及还在打颤的双腿,昨夜火热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放,气恼地骂道:“玺暮城,你简直不是人!”
“你这是在夸我吗?”
“无赖!”
玺暮城淳厚的嗓音带着宠溺传来,“是,我无赖,下次轻点,嗯?”
“你还说!”她欲哭无泪,一会儿揉着酸疼的双腿,一会儿捶着快要折断的小腰,幽怨道,“你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还要去上班,迟到半天了。”
“我给你请假了。”玺暮城缓慢地说。
“请假?你怎么给我请的假?”她惊讶不已,严重怀疑他在唬弄她。
“替你发了一条请假信息。”
那端,总裁办公室里坐在板椅上的玺暮城五官微沉,一手把玩着金色派克钢笔,一手握着手机,想起上午十点多,楚向南打给墨初鸢的那通电话,不禁地皱眉。
那时,他已经醒来,靠坐床头,拿着手机查询邮件,墨初鸢像一只猫似得缠在他身上呼呼酣睡,他只想起身,只要一动,缠在他腰上的一双手臂越紧,而且,一条腿还不优雅地压着他的腿,撩的他浑身热燎燎的,甚至想不去公司,一直陪着她。
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怕吵醒她,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一瞬黑脸,备注是:楚大哥。
楚大哥?称呼这么亲热?
那一刻,他很想把怀里的人揪起来,狠狠地惩戒一番。
他虽然霸道,但基本修养还在,没有擅自接她的电话,选择挂断,最后,想了想,替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楚向南,请假一天。
这端,墨初鸢翻看玺暮城发的信息内容,果然符合他寡言少语的风格,简短一句话:身体欠佳,需请假。
他做事未欠妥当,她无可挑剔。
玺暮城清越的嗓音又传来,“鸢儿,我刚才给云姨打了电话,她一会儿会把饭菜送楼上。”
“……”她心底一暖,他倒是细心,她的确懒得下楼。
正当她准备挂电话时,被玺暮城唤住,“鸢儿。”
“嗯?”
那端,好像是思索着什么,顿了几秒,他低沉的嗓音传来,“鸢儿,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会对你好。”
他冷不丁冒出的一字一句,不似承诺胜似承诺,每一个音符字节,扣击着她的心脏。
原来,她心血来潮的问题,他有认真考虑过。
这就是他的答案吗?
他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吗?
一句‘我会对你好’朴实无华,却比绵绵情词更让她悸动。
她的心湖再次被撩了下,荡起一圈一圈涟漪,微咬唇瓣,摸着发烫晕红的脸,眼底泛起丝雨般的笑意,却傲娇的不饶人,“你说会对我好,是吗?”
“嗯。”他认真答道。
“夜夜对我体罚是对我好?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哼!”
说完,她挂了电话,咬紧唇瓣,也抑制不住唇角轻扬。
?
华灯初上,霓虹斑斓。
一辆宾利汇入拥挤的车道。
正逢高峰期,车速缓慢。
坐在副驾驶的岳麓翰转眸,看着正在专注开车的玺暮城,问道,“确定不带上那丫头?老爷子点名你们一起回去。”
玺暮城扫他一眼,“老爷子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想鸢儿受我牵累,我觉得,祖宅那里她还是少去的好,她虽机灵聪慧,但我不愿意她跟着我面对那些人。”
岳麓翰咂了下嘴,“啧啧,你倒是心疼媳妇。”
玺暮城眉宇微蹙,“我娶她,等于是拖她进了这个漩涡,我必须护她周全,而且……我怀疑鸢儿婚前那夜对她下手的人就是玺家人。”
岳麓翰长眸微眯,“你有怀疑的对象?”
他摇头,“暂且不知,但我觉得和我周边人脱不了关系,玺家与墨家联姻,只图利,也是我为以后得计划打下的基础,怕是有些人看不过。”
岳麓翰摁了摁眉心,“这几年,斗来斗去,真够疲累。”
“有时候我在想,去争去斗去抢,到头换来不过一身铜臭,满心空虚,真的累了,也倦了,大不了扔给他们撕去,但是,既然坐到这个位置,进退维谷。”说完,撇了一眼身旁的岳麓翰,“对了,乔菲呢?”
岳麓翰挑眉,“怎么?想她了?”
“滚,还嫌我不够麻烦?我和她只是朋友之谊。”
岳麓翰道,“我知道,你是怕那丫头误会你和乔菲的关系,但你又无法解释。”
自从上次揭穿乔菲恶意破坏玺暮城和墨初鸢关系之后,岳麓翰觉得玺暮城确实应该和乔菲保持距离,但是,病人又怎么离开了医生。
玺暮城微微蹙眉,几许无奈,“我跟鸢儿解释过和乔菲没什么,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太敏感。”
岳麓翰睨他一眼,“好意思说别人?你不也是?”
“我?”
“那丫头和别的男人同框,你差点没酸死在醋缸里。”
“……”
?
墨初鸢休息了一下午,身体好多了,临近傍晚,来到一楼。
正准备去餐厅,在客厅遇上罗美丝。
罗美丝每次见到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已习以为常,所以,当罗美丝厌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选择无视,但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唤道,“婆婆。”
罗美丝坐在沙发上,斜她一眼,阴阳怪调的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对暮城施展了什么媚术,暮城处处护着你,还跟我这个妈作对。”
墨初鸢不想在这些事上与她计较长短,有心缓和和她的关系,于是,亲自奉茶,端给罗美丝。
罗美丝虽贪婪,但性子直又急,心里想的事情都搁在脸上,所以,墨初鸢并不怕这样的罗美丝。
用俗话或是不好听的话作比喻,最怕的不是被恶狗咬,而是被从来不叫蔫蔫巴巴的狗咬,防不胜防。
罗美丝有一个优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她虽盛气凌人,但若对她软一点,也不至于那么难以相处。
罗美丝见墨初鸢如此乖顺,别扭地横她一眼,端着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坐下。”
“是,婆婆。”墨初鸢微微弯唇,却没有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而是坐在了她身边,“婆婆,我还是离你近一些。”
“离这么近干什么?”罗美丝睨了她一眼。
墨初鸢想了想,突然朝她趴过去,在她身上嗅了嗅,“婆婆,你好香啊,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虽然夸张了点,但是罗美丝对打扮一向注重,不管在家还是出门,打扮的都跟盛装出席宴会似的。
墨初鸢看似并不直白的夸赞,让罗美丝虚荣心得到满足,俾你的眼神看她一眼,“跟你似的,一天天没有一个玺夫人该有的端庄模样。”末了,捏起她身上休闲长款一体裙,一脸嫌弃,“居然穿这么没有品味的衣服,难看死了。”
“……”
墨初鸢无语,她并非不会打扮,只是在家里喜欢越舒适越简洁,如果像罗美丝和简舒文那么讲究,她一天天要疯,女人何苦折磨自己?
罗美丝说完,从手包掏拿出一张金灿灿的卡,像恩赐给她似得,丢给她,“这是我定制衣服的地方的贵宾卡,挑一些上档次的衣服,省的出门给玺家丢脸,好像玺家跟亏待你似得。”
墨初鸢扫了下贵宾卡上的log。
听简舒文提及,这地方是国际著名设计师组成的一个团队,专门给富家小姐和豪门太太量身定做衣服的高级门面。
一般富贵,想进去都困难。
罗美丝能给她这张贵宾卡,可见,她这是把罗美丝哄开心了?
她立马盈盈一笑,附和道,“婆婆,您眼光独特,哪像我什么都不懂的粗野丫头一个,以后还需您多多教诲。”
她快要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先把和罗美丝的关系拉近一些再说,总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
罗美丝哼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但还是对她颇有不满,“你说你,市警局进不了,又跑去当交警,害得暮城为救你受伤,这就算了,昨天就因为你要参加什么局里的聚会,暮城推了回玺家祖宅他爷爷的饭局邀请,昨晚所有亲戚都在等暮城,而暮城却在陪你,你到底懂不懂事?那老爷子是轻易能得罪的?再加上那些对玺氏总裁位置虎视眈眈的亲戚,暮城还能有安生日子过?我看你,早晚会害死暮城!”
墨初鸢瞬间冰冻。
原来,他昨天是准备带她回玺家祖宅……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婆婆,是我不对……”
这是出于真心的道歉,就算罗美丝再打她一嘴巴子,她心甘情愿受着。
而罗美丝难得没动手,但是语气又开始尖锐了,“玺夫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时刻清楚,不要仗着暮城宠你,你就无法无天!如果你真的做不到以丈夫为重,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面!月城想进玺家门的女人可是多如牛毛!但凡你对暮城多用一些心思!就不该给他添麻烦!你做警察的事情,他差点和老爷子撕破脸!你呢,居然还去参加什么破聚会?”
墨初鸢低着脑袋,沉默。
罗美丝虽然言语激愤,但的确都说到点子上了,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玺夫人。
一个合格的玺夫人,应该事事以夫为先,以夫为天,而她,这些天,还总和他闹别扭……
罗美丝淡漠瞥她一眼,一边起身一边嘟哝,“也不知道暮城今晚去祖宅那里会不会出事。”
墨初鸢一听,站起来,急忙抓住罗美丝的胳膊,“婆婆,你是说,今晚暮城回了祖宅?”
罗美丝拨开她的手,睐她一眼,“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为人妻的?老爷子发话,要你们两个人回去,暮城怕你受到牵累,所以一下班,开车直接回了祖宅。”
墨初鸢心口像塞着一团棉花似得,闷痛的难受,一边往楼上跑一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然而,却是关机。
她急急忙忙跑回二楼卧室,直奔衣帽间,挑选一套米兰高端定制版洋装,整理了下发型,又画了个妆,挑选了一个包,慌慌张张下楼。
一楼,罗美丝看见不过半个小时大变身的墨初鸢,忍不住说道,“还知道聆听教诲,这么打扮还有点玺夫人的样子……”
“婆婆,我出去了下。”
墨初鸢来不及多说什么,一阵风似得走出门外,去车库取车,开车去玺家祖宅。
具体路线,她不知,点开导航,输入大概位置,定位之后,开车驶离。
夜幕降临,初冬的冷风自车窗徐徐灌进来,刮在脸上,有些疼。
开夜车,她有些害怕,只有时刻保持脑袋清醒才能减少一丝恐惧。
玺家祖宅在城郊较偏远的地方,要走山道,她跟着导航的位置走,车下山道的时候,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山道蜿蜒曲折,车要经过一段泥泞之地。
她开车技术不错,但夜晚可视度有限,在一个路口转弯时,迎面而来一辆卡车。
她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做不出一丝反应,脑子里不禁地想象哥哥当年出车祸的惨烈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她啊的一声大叫,猛打方向盘,朝一侧山坡冲去,脑袋磕在方向盘上,痛到麻木,血,沿着额角缓缓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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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家祖宅。
玺国忠一身剪裁合体的对襟中山套装,坐在红木雕花太师椅上,端起茶具上的茶盅,吹开袅袅上浮的热气,轻啄一口。
玺暮城走进装饰中式的堂屋,两边坐着玺盛天和玺盛天,以及一些玺家宗亲。
“爷爷。”玺暮城走过去,淡定唤道。
玺国忠五官端肃,脸上横布的皱纹,紧拧一起,加上严肃的表情,有些狰狞,嗓音肃冷,“暮城,让你和初鸢一起回爷爷这里吃顿饭,还需三请四请?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抱歉,昨天有事缠身,误了您的请,是孙儿不对。”玺暮城五官沉静,说话不疾不徐。
两边的亲戚都在看好戏。
“哼!那我问你,初鸢呢?她也有事缠身?”玺国忠瞪着玺暮城。
“昨天鸢儿身体不适。”
玺暮城敷衍,因为他知道说什么理由都是无用,如果一个人想杀你,不管你怎么躲,都躲不过,这些年,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在他们面前,假面顺从好过一切,甚至玺国忠让他在第一次带墨初鸢回宅那天跪下,他权当走过场,他们愿意看戏,他就给他们搭戏台子。
一旁的玺盛天开口,“呦!这么不凑巧?是不适,还是不愿意来?”
玺暮城眉目安静的像一潭冰湖,缓缓地开口,“大伯,凡事都有巧合,比如,您就莫名其妙的就卷入恒天集团的漩涡中,我收购恒天集团的股份,却不想把您注入恒天集团的股份一同收了,您说这巧不巧?”
哪壶不开提哪壶,玺盛天脸色骤然间煞白,一旁几位玺家宗亲,无不交头接耳。
睿智如玺暮城,他一向沉稳,不会轻易与人正面反唇相讥,更何况,玺盛天是他的大伯。
他此举,也是为了惊醒四座,眼睛都放雪亮点,压在别人身上的宝,到底是亏损还是双赢。
但,从这些宗亲的反应中来看,果然,玺国忠有意压下此事,庇护玺盛天兄弟俩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并不惊讶。
玺国忠瞪了一眼玺盛天,而后,脸色难看的看向玺暮城,“暮城,坐下吧。”
“是,爷爷。”
玺暮城淡然沉坐,端起圆桌上的茶,慢条斯理轻酌。
这时,玺盛超开口,“大侄子,据我所知,昨晚你可是陪着媳妇出现在凯丽酒店。”
玺暮城放下茶杯,缓缓地抬眸,唇角缓缓地展露一缕笑,“二叔,您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消息还是这么灵通,您说的没错,昨夜我和鸢儿是在凯丽酒店,她们局里有个聚会,我借机认识下各个分局领导不是坏事,本想走个过场,便回这里,但鸢儿身体不适,就在酒店客房休息了。”
末了,玺暮城眉色突然锋锐,看着玺盛超,“交通局最近设卡的线路可是遍布各个路口,走私的车不知道被吃掉多少……”
玺盛超脸色一瞬青白,额头瞬间冒汗,急忙道,“我这也是关心侄媳妇……”
玺暮城轻蔑一笑,他一直知道,玺盛超在外私自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走货渠道,以及涉嫌走私,牟取暴利。
刚才仅仅试探,鱼儿便上钩了。
这些话,也是间接说于玺国忠听,他笃定,玺盛超这些烂事,玺国忠并不知情。
玺国忠瞪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脸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