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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剑想想,看看慕容琴,慕容琴笑笑:“三四年应该就可以运用自如了,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比武时间订在四年后。”
铁笼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厚铁板的笼壁上出现一个圆鼓包,然后是韦帅望的痛叫声,痛叫着骂:“比你妈的武!我的头!这狗屎内力!啊哟!”可怜的韦帅望是想撞墙,可不是想自杀,那么大的力道撞在铁板上,反作用力当然也很可观。他就象一个直接从三岁跳跃到二十岁的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力量。
然后可怜的韦帅望就痛得缩成一团了,以细若柔丝的气力哀求:“救命,解药!我痛。”
韩青急了:“打开笼子!”
四十五,击毙()
四十五,击毙
慕容琴微微皱眉,为什么不确定那老妖真的失去功夫再放他出来?他看看慕容剑,小剑一脸关切。慕容琴心想,我看这时候倒可以回避一下,让韩青同他徒弟好好谈谈。不过慕容琴只是提醒一声:“小心。”
笼子扭动,松扣,慢慢升起,韩青蹲下:“帅望,你还好?”
帅望咬着牙:“我们一起出去。”
韩青点点头,站起来,慢慢后退一步,韦行上前,同他站在一起,顺便把冬晨拉到身后,向黑狼一挥手。
大敌当前,小朋友往后站。
慕容剑走到韩青身边,慕容琴忍不住再次提醒:“小心点。”
慕容剑点头。
帅望慢慢挪到笼边,脸色惨白地看着外面亲友,排成一排,严阵以待。帅望心中一惊,微微觉得冷,情不自禁地用惊惶地目光向韩青求救,随即想到,温毅也不是一点攻击力没有,万一自己确认错了,师父过来,那就要了师父的命。
这样做,是对的。
可是此时此刻与温毅同在的他,却感到无限悲凉。
韩青见帅望坐在那儿,一头冷汗,又惊又痛地瞪着眼睛,即时上前一步,韦行当即拉住他:“我去。”
韩青点头:“你去抱开韦帅望,给他解药。我同温毅谈谈。”
韦行无语,那不还是你冒的危险大?可是同温毅谈谈这件事,确确实实不是他能胜任的。
韦行去抱韦帅望,韩青慢慢蹲下,平视温毅,一来表示尊重,二来,这个角度韩青虽然不易躲闪,对温毅来说,平行的高度,起跳角度相当于零,反而影响速度:“温先生,我是韩青。”
温毅在笼子中央,没动。
韩青道:“我知道这样做很冒昧,但是,为了我们以后,能彼此坦然地面对,不再互相猜忌,您能否容我确认一下您的内力?”
温毅不动不出声。
帅望挣扎后退:“我来,相信我,我来。”
温毅没有回答,脸色肃然。
韩青道:“如果温先生觉得这是冒犯,就当我没提过,没关系,我们的协议依旧有效。”只是,我们的防备,就要持续更久。
帅望哽咽,慢慢伸手:“别怕,是我,没人会伤害你。我摸下你的脉搏就好。好吗?”
温毅闪开韦帅望的手,发出一声低吼。声音不大,却威严。不必说一个字,大家已听明白。狮子就是狮子,即便将死,你不可以把手放到他头上,他依旧有他的尊严,即使他没有功夫,依旧宁可让人恐惧地防备他,不要别人带着怜悯的关切与和睦。
帅望放下手,垂下眼睛:“他真的”不,他不能做这样的保证,他只知道自己内力强大无匹,他不知道温毅剩下多少,如果温毅当时赌一记,明明能打开大门,偏偏装做打不开,他不能做这个保证,即使他相信,不能保证这样一件会害死他亲人的事。
帅望颤抖着:“我抱他出去。”
温毅再次发出一声断喝,滚开,老子活着,就会站着出去!
韩青后退一步:“帅望!让开。”恭敬地:“温先生,请。”
韦行一脸怒色,靠,废人了还这么拽!看把你狂得!我儿子我师弟对你这么客气,你还给脸不要脸!
强压怒火,把韦帅望抱起来,稍走远点,叫黑狼冬晨:“过来,解药呢?”
黑狼拿出一盒子,里面放了十粒药,帅望伸手要拿,黑狼拿起一粒:“这个是。别的有毒。”
帅望默默无语,算你狠。
解药下肚,帅望喘息着站起来,过去站在温毅身边:“我好了。”
慕容剑正拱手施礼:“慕容传人慕容剑,见过温爷爷。”
后面慕容琴也拱拱手:“慕容琴,见过温家长辈。”
温毅点点头。侧头示意韦帅望上前见礼,帅望再次哀叫:“干嘛?他们认识我。”温毅厉喝,帅望只得拱拱手:“琴兄剑兄,别来无恙。”
慕容琴笑道:“是啊,要是不来肯定无恙。”
韦帅望鼻子气歪了,又不好反驳救命恩人的哥哥,只得翻个白眼表示不满。
温毅愤怒地咆哮一声,帅望闭着嘴,温毅再次厉喝,帅望望天,结结巴巴地:“不,我不是,我说过了,我不干。”
温毅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吼叫。然后是一顿一顿的咦哑声,别人听不明白,韦帅望却明白,温毅要他转述,这个人,我孙子,温家的正式传人!
帅望摇头,不,我不要,我就是不要!
温毅怒吼!一连串的咆哮,别人听不懂,也知道他在骂人。
然后听到一声更愤怒的吼叫:“你想干什么!老杂毛!”
妈的,反了你了!你冲我儿子吼啥?!老子忍他忍了十几年把他养到这么大,该教训时自有老子出手,啥时候轮到你这个老杂毛当众向我儿子嚎叫?!
帅望急忙拉住韦行:“爹!”
温毅扬扬眉毛,你爹?我没这种白痴儿子啊!
韦行见到温毅那个戏谑的表情,这个暴怒啊:“他跟你说什么?他要你干什么?说!”
帅望哀求:“爹!”
温毅咧嘴,呵,听你叫得那么好听的份上,我就收下这个便宜的大儿子吧。
韦行看到老怪物干脆笑了,怒吼:“我问你他说什么!”
韩青皱眉:“师兄!”别让情况更复杂了。
韦行看看韩青,看看慕容氏,忍气吞声,一脸威胁地指一指韦帅望,小子,等我回去收拾你。
温毅已经跳过来,咬住帅望袖子一拉,帅望立刻反应过来,伸手一挡,然后想起那残废小老头经不起这一下子,忙回手扶住差点摔倒的温毅,这一拉扯,胸前墨汗鲜血再一次涌出,衣襟顿时露出一点黑红,帅望又痛又气又怕:“温老头!”
韦行伸手要拉开:“这是什么?”
帅望闪身:“不要!”
韦行厉声:“站着!”敢躲,你他妈敢躲!
韩青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小帅望不愿公诸于众,最好不要强迫:“韦行!”
韦行已伸手去拉韦帅望衣领,帅望这次不敢闪开,却死按着不肯松手。
韦行大怒,抬手就给韦帅望一记耳光。
他一巴掌挥起,又在狂怒之中,对温毅来说,就象开门揖盗,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温毅一跃而起,张口咬向韦行的脖子。
他的功夫,虽然所剩无几,却并不象韦帅望想的那么少,也没有韩青韦行想的那么多,他的功夫刚好比韦行强点不多,可以说,那是他能具有杀伤力的最低值。
韦帅望对温毅扑过来咬一口的记忆太过深刻,刹那大脑轰鸣,不!你不能杀他!
全力击出。
韦行的巴掌落在韦帅望的脸上那一刹,他发觉了温毅的攻击,眼角看到一闪,怪物的脸已近在他眼前,闪身回肘击向怪物胸前。肘部触到的是温毅的腹部,韦行内心一凉,完了,这个速度,他的手肘撞在对方肚子上,对方虽然会受伤却不能挡住他的来势,而他的习惯性躲闪,先侧头再闪身,让他的脖子暴露在对方的牙齿下面。
事起突然,慕容离的远,韩青来不及救。
脖子上一口热气,韦行嗅到一种食腐动物口腔特有的恶臭,他觉得恶心。
然后,一声沉闷的巨响,压向他的巨大阴影刹那消失。
韦行回过神来,看到温毅象只破布袋子一样摔出老远,地上暴起老高的尘土,温毅无声无息地躲在那儿,七窍流血,胸前一个血洞,混着血浆的粪便从身体里喷溅而出。
韦帅望呆呆地站在那儿,被韦行打肿的鼻子,滴滴嗒嗒地流着血,他的一只手,是血红色的。
韩青两步过去,不用靠近就知道,温毅已经无救。
慕容两兄弟已经惊呆,如此狠辣暴烈的一击。
温氏传人,名不虚传。
韩青俯身察看,温毅胸骨全部断裂,骨头从破裂的皮肉里支出来,胸前那一个血洞,里面肉脏象肉泥一般烂成一团,完全看不出心脏的形状。韩青几十年恶战无数,从没看过这样的伤口。他禁不住震惊地回头,看了韦帅望一眼。
帅望呆呆地看着他,韩青慢慢站起来,摇摇头:“已经气绝。”
帅望看看惊愕地瞪着他的慕容兄弟,看看目瞪口呆的韦行,慢慢低下头。
帅望低头看自己的手,骨节处已经皮开肉绽,手背不知被什么划伤,可是,一手的血,却不是他自己的血。
我,一次次选择伤害自己的血亲,来维系
我做得,对吗?
帅望慢慢走过去,温毅的尸体,象一个漏了的气球一样,慢慢瘪下去,身体内部靡烂的内脏血浆,从每一个出口或裂缝缓缓流出来。地上一洼浓稠得近于紫黑色的血浆与内脏碎块。
韩青迎过来:“帅望!别过去。”
帅望站住,然后缓缓地绕开韩青,走开温毅身旁。温毅依旧张着嘴,表情狰狞,却又象在大笑。
还以为,可以补偿他,这样悲惨的一生。
帅望蹲下,慢慢看着自己造成的爆炸一样的伤口。是恐怖,难怪别人会害怕。帅望看看自己血红的手,难怪别人会怕。
帅望慢慢伸手,想给温毅合上嘴,却只令温毅下颌扭到一边。帅望呆住,这一掌的余波,竟将温毅全身的骨头都震碎。
帅望颤抖,魔鬼一样的功力!
魔鬼一样的功力,会不会把人变成魔鬼?
韩青慢慢把手放在帅望肩上,无言地抓紧他。
帅望颤抖着埋下头,双臂抱头,颤抖,只是颤抖。
四十六,失手()
四十六,失手
韦行呆站在那儿,他救了我,杀了自已的血亲,救了我!
他选择救他。
慕容琴碰碰慕容剑:“强敌。”
慕容剑也有点苦恼:“练剑的时间又要加了。”
慕容琴沉默一会儿:“他功夫没练成,也许温家不愿让他出战。”
慕容剑瞪大眼睛:“怎么会,你听到刚才那位温爷爷说的。”
慕容琴皱眉:“虽然,那家伙曾经是温家传人,但是,后来,他弟弟代他成为温家传人,而且,现在的传人还好好活着。”
慕容剑瞪大眼睛。
慕容琴道:“我想,温家还是希望自己儿子做温家传人,是不是?”
慕容剑惊呆了:“你觉得韦帅望比温琴难对付吗?”
慕容琴道:“四年之后,他一定比温琴难对付。”
慕容剑瞪了一会儿眼睛:“我觉得,韦帅望是个很好的人。”
慕容琴瞪眼,呃?
慕容剑点下头:“如果输给他,也没什么不好的。”
慕容琴瞪着他,半晌:“你他妈脑子被爹打坏了吧?”这个第一,是咱爷爷好容易抢过来的!
冬晨慢慢走到帅望身边,那具尸体让他恶心,半晌,冬晨低声:“帅望,你没别的选择,你总不能眼看着他咬死你父亲。不是你的错。你没别的选择。”
无声。
冬晨轻声:“要么,他杀死我们中的一个再死,要么,他自己死,是不是?他知道后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韩青垂下眼睛,是,接受温毅的功夫,对韦帅望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温毅的付出也不是免费,帅望虽然象一团火,温毅却是千年寒冰。韩青早已料到韦帅望会遇到麻烦,他以为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想不到温毅那么愤怒地逼迫韦帅望公布自己的温家传人,却在达到目地前,暴起杀人。他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杀人,等于自杀,不是韦帅望出手,也是别的人出手。
可是韦帅望不肯接受他的功夫,而他,不肯接受自己的孩子总在死亡的阴影下活着。
灵魂的深深伤痕,是否比肉身的脆弱更好一点?
没有十全的选择。
冬晨轻声:“这是他想要的结局,谁动手不重要。他去得毫无痛苦。他会宁愿死在温家功夫之下,他不会愿意被不如自己的功夫杀死。如果他死后有知,会对这样的结局感到满意。”
或者吧,骄傲的老头,宁可死吧?我不听他的话,他宁可死吧?帅望慢慢站起来,慢慢转过身:“他让我告诉所有人,我”我是温家传人!他看见韦行震惊的目光,终于不忍,不,我不能说。摇摇头,低头沉默。
韦行气:“你什么意思?”看我一眼,就闭上嘴!你什么意思?
帅望轻声:“帮我搭起柴火,把他火化。”
冬晨看看韩青,火化?立刻?韩青点头。
下人走光,几位武林领袖亲自动手,用木柴搭起一个小台子。
帅望尽量给温毅整理妆容,温毅的衣服已经破碎。帅望脱下衣服想给他穿上,却发现他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搬动,最后只能把衣服盖在他身上。
血透过衣服浸出来。
帅望哽咽,残忍的老头,残忍。
早知道你这么快就会死,我会对你再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毕竟给了我他全部的功力。
救了我的命。
该死的温家人!
该死的家伙。
黑狼远远看着跳动的火光。
他一直想叫好,好,做得好!就应该这样!这老怪物分明没安好心,又有这样的可怕的功夫在身,这种随时会威胁自己人生命的东西,就应该一巴掌拍死。
不过,跳动的火光,还是勾起了他黑色的记忆。
火光中,好象看到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笑着。黑狼微微皱眉,也许,死亡,总是不好的吧。
韦行站在黑狼身后,只有他一直站着不动。不,他才不会去给那怪物送葬。他要咬死他!
他难道不该死?
他就活该被打死再踩上一万只脚。
可是,韦行隐隐觉得有点不安,好象是内疚,好象是理亏,好象他做错了什么,他却不知道。
内心深处微微愤怒,那个怪物是谁?他算什么东西?他突然就冒出来,韦帅望竟然那么护着他!我,才是养大那臭小子的人!他要咬死我,你还为他流那么多眼泪?!
我,是冒了生命危险去把你抱出来,一转头,你就又站到他身边去了,为什么?你根本不认识他!
我才是那个差点被咬死的,我是你爹!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干嘛不去养条狗!
再有人收养孩子,我就劝他去养条狗!
韩青见韦行一脸铁青站在后面,瞪他一眼,干嘛?你儿子为了救你,不小心击毙了他爷爷,他的救命恩人,你还一脸不爽?
韦行愤愤,这么难过,你别拦他啊!你让他咬死我不就结了!我不明白我真不明白,你才认识他一天!哪来这么多眼泪,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死了,你要不要哭死啊?
然后韦行疑惑地想,如果我死了,这小子会不会哭啊?不会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