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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化龙挣扎:“信!你”
贺叔齐问:“谁杀的黄羽?”
于化龙挣扎着:“北”呛咳,一大口血喷出来,忽然间窒息,整个人绷紧,双手抓搔咽喉,然后全身抽搐,片刻身体松开。
贺叔齐站在那儿,静静看着。
伤痛顿减吗?没有,但是胸口的窒息感减轻了,变成一种微微愉悦的反胃的兴奋感觉。还是痛,但是这种痛,比窒息的痛,好受一点。
北?北国人?不要紧,你手里要有真理,你就不用在这儿挣扎了,我会查到的。
114,不放手()
114,不放手
身后马蹄声传来,贺叔齐静静回身。
远处一匹白马一袭紫裳。
贺叔齐微微退后几步隐身树丛中。
黄翎听到父亲要要备马,一脸怒气地冲出去,虽然觉得不妥,倒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危险,老于帮主的好名声,即沉稳又正直,然后捡起老黄扔在地上的信,迟疑一会儿,内心冲突,看还是不看?
信放到桌上又拿起,拿起又放下,终于担心父亲安危,展开信纸。
看到“空口无凭”四个字内心悲愤,也觉得奇怪,于帮主这话说得不妥当。姐姐意外死亡,至今查不到凶手,姐夫又自杀殉情,这个时候说出“空口无凭”四个字,未免凉薄,可是转念一想,于老帮主,一听说此事,立刻表示绝不袒护女儿,只是要求核实,也并无过错。至于核实的过程中出现那样的意外,确实让人生疑,如果于帮主不说,黄家也不应该草草下结论。
想想刚才父亲冲出去的愤怒样子,黄翎不放心,前思后想,过去同二师兄赵楷商量:“我爹接了一封信,怒冲冲找于帮主去了,我不放心他,外一他同于帮主打起来就糟了。”
赵楷问:“他们在什么地方?我带兄弟们过去看看。”
黄翎想想:“还是我先去看看吧,于帮主人很平和,可是咱们要是去的人多了,就象打仗了。你们且等会儿再走,如果真有事,我会发信号给你们。”
赵楷微笑:“小师妹小小年纪,想的倒周到。我同你先过去吧,让他们稍后跟着。”
黄翎道:“我爹是个暴脾气,要有什么事,你劝着他,尽量别动手。”
赵楷忍不住笑:“是,听小师妹的,不听师父的。”
黄翎一笑,并不搭腔。
黄羽是个美女,小黄翎也不差,皮肤微微蜜糖白,温柔的大眼睛,有点孩子气的小鼻头,温柔沉静,她并不介意同人说笑,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黄翎一直打马,赵楷微微落后,待黄翎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疯狂打马时,赵楷还不急不怕地以为小师妹淘气闹着玩呢。
黄翎几乎是摔下马来的,踉跄着冲到黄崇柳尸体前,整个人就呆住。
赵楷赶到,叫一声:“小师妹!”
黄翎怔怔转身,一张脸还保持着美丽的震惊表情,看到赵楷,泪水缓缓流下。
赵楷几步赶过去,人也呆了,看看黄翎:“这于帮主?”然后看到另外一具尸体,倒吸一口气:“于帮主也遇难了!”心头顿时惊恐,这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手段?
黄翎哽咽:“去叫兄弟们。”
赵楷急忙上马,回去叫人,黄翎擦擦眼泪,蹲下身,去看那铁箭,没有任何记号,可是做工之精,已知不是普通暗器,想把箭拨出来,眼角扫到老黄脸上那个惊愕表情,便已泪如雨下。
黄翎硬撑着要查看周围脚印马蹄印,忽然领悟,两箭是从一个方向射来的,她抬头向山上望去,泪眼中什么东西蓝光一闪,侧头细看,树丛中,一支幽蓝的箭尖在月光下一闪。
黄翎僵住,惊恐之后,是刻骨的仇恨:“你杀了我爹!”
那人忽然一笑:“你想报仇吗?”
黄翎握住拳头,绝望地想,恐怕来不及了。
那人问:“我们做个交易吧。走过来。”
黄翎没别的选择,只得慢慢走过去:“什么交易?”那人一只手执弩,一只手封了她的穴道,然后弓弩扔下,将黄翎抱起来。
月光下,黄翎被陌生男子紧紧抱着,又怕又悔,禁不住挣扎:“放下我!”那老人低头,脚下并不减力,一双眼睛静静看着黄翎,黄翎只觉得这双眼睛好熟悉,这双眼睛里的沉静好熟悉,渐渐她的心脏抽成一团,痛叫出来:“叔齐!”泪水涌出,冰凉地滚进头发里,只觉得整个人不断向无限黑暗中坠下去。
贺叔齐听到黄翎叫他的名字,再次低头,微笑:“小翎。”
黄翎惊怕惨痛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顿时失声而泣。
用你温柔的声音,再次呼唤我名字,让我孤独的时候,还能够想起你
贺叔齐问:“你家剩下的师兄弟里有没有机灵点的,如果都是白痴,咱们交易得快点谈,不然他们该同丁青山拼个你死我活了。”
黄翎顿时清醒:“你要谈什么交易?你杀了我父亲!”
贺叔齐淡淡地:“我已经杀了!沉没成本,不必再想,你专心于眼前吧。”
黄翎厉声:“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贺叔齐道:“交易谈成,你就一定会杀了我。谈不成,我就把你抱回去,看你的师兄弟怎么同丐帮拼尽最后一滴血,然后,再把你先奸后杀,放到尸体堆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死的,你们黄家就这么消失了,象个泡沫,一点痕迹都没有。”
黄翎问:“你想要什么?”
贺叔齐淡淡地:“要你晚十年二十年再报这仇。”
黄翎沉默一会儿:“成交。”
贺治明正对两个儿子咆哮时,听到脚步声,一抬头,顿时怒容消散,仰天长叹:“谢天谢地!叔齐,你回来了。”
贺叔齐走过去:“我太任性,让二叔担心。”
贺治明只想落泪,口不能言,拍拍贺叔齐的肩,你知道二叔担心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兄弟,也立刻满心欢喜:“二哥,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爹就把你出走的事算我们头上了,差些没让我们给你抵命了。”
贺治明气骂:“滚!”
两位心理素质好的兄弟,立刻把手里的单子银票全塞到贺叔齐手里:“全交给你了,快把我爹给唬弄好。”
贺治明气晕了头:“混蛋!”他大哥刚死,你们当他是铁人吗?这个时候也把事情推给他做?
叔齐问:“还要做什么?”
贺治明叹气:“你歇着,叔齐,你要是伤心,就找地方好好哭一场,我看着他们不去扰你。”
叔齐笑笑:“我没事,做点事,分分心也好。”
贺治明摇摇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吗?你别装得没事儿似的:“叔齐,听话,去睡一会儿也好。”
贺叔齐问:“我爹呢?还守着大哥呢吗?”
贺治明点点头。
贺叔齐道:“我去劝他歇会儿,二叔先看着,我能做什么,过会儿,我再过来帮二叔做事。”
贺治明“唉”一声,你这孩子,可别这么懂事了,看得人心痛。想要拦,喉咙哽住,贺叔齐轻声:“你也别太难过,大哥自己愿意走的。”
贺治明不听这话还好,听了这话,顿时背过身去,眼泪流了一脸。
门开着,贺修齐的尸身已经停床。一般正常死亡会停床正堂,自杀是凶死,当停床院中,当日火葬的。贺治平却不肯,只把儿子停床在他卧房,自己坐在边上,默默无语。
贺叔齐过去,跪在父亲身边。
良久,贺叔齐问:“是北国人陷害我大哥?”
贺治平慢慢抬起头:“我会查下去的。”
贺叔齐道:“先查谁?”
贺治平道:“你不要管。”
贺叔齐道:“爹知道我,我不会放手。”
贺治平良久伸手握住叔齐的手,无声亦无泪。
115,复仇()
115,复仇
贺治平的声音还平静,只是中气微微虚弱,就象大病一场之后一样:“叔齐,你是个大人了,你一定要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良久:“我不会再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你想知道是谁害死你大哥,我会告诉你。你要做什么事,也要同我说,好吗?如果我不能劝你放弃,我会协助你。我也会把我计划告诉你”忽然间哽咽:“咱们父子间商量着”咬紧牙关,如果早肯同孩子有商量,如果不是总希望自己的意志行在地上如同神迹,他紧紧握住叔齐的手。
贺叔齐的身体忽然僵直,眼睛周围的肌肉忽然抽了抽,看起来象一个忍痛的表情。他慢慢垂下眼睛,再一次平静下来。
太晚了。
现在才说,太晚了。
该做的,我都已做了,我都非得走下去不可,没有退路了。贺叔齐慢慢转过头去看贺治平,不喜欢我也罢,伤到我也罢,如果我出事,他依旧是最伤痛的人,我应该为了仇恨毁掉自己的一生吗?一转念,内心微微叹息,父亲此时当然后悔,转过头,他的意志又是不可抗拒的了,我会让步吗?我不会,所以,他也不会。沉默,自己对自己冷笑,然后平静了。
贺叔齐淡淡地:“下手这么狠毒,象私人恩怨,两国对敌,似乎不当如此,爹为什么认为是北国人?”
贺治平沉默良久,道:“于飞说,当初林世隆兵至余国首府,之所以退兵,是被人暗害,那个人,就是韦帅望,余国的十城,就是这个原因送给韦帅望的。”
贺叔齐问:“他为什么帮余国?”
贺治平道:“一来图十城军事要道,进可攻退可守。二来,余国是我与北国间的缓冲地带,南国日益强大,明宗东征西讨,平了南越,自然有北伐之心,帮余国,可使他北国免除直接面临战乱。”
贺叔齐问:“各为其主,怎么变成私人恩怨的?”
贺治平道:“于化龙与黄崇柳去刺杀了北国的皇帝。同时也想灭掉北国武林中,功夫最高的那个人,他们重伤了姜绎,留下活口,消耗慕容氏的功力。我去请出华山派退隐山林一位高人之后,约战北国人。我以为他会约慕容,结果他约了韦帅望,他看到韦帅望留在城墙上的脚印,韦帅望是个可怕的人,那是个不计一切手段的人。我们抓到魔教的人,他竟然下令在城里和半山的堰塞湖湖堤上安了炸药,以一城人命为要胁,逼我们离开北国。那时候,我就知道,不杀掉这个人,会有大祸害。我们把他的炸药挖出来,埋在他们比武之处。”贺治平微微羞惭,是的,炸死自己教派的高手,这总是一件让人惭愧的事。
贺叔齐沉默一会儿:“因为那个人不听话吗?”
贺治平良久,才能勉强开口,给一个诚实的答案:“也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当时韦帅望与慕容氏都在城墙上,再没有更好的机会能完全消除北国的绝世高手。”
贺叔齐点点头,啊,这样,一下子消灭三个超人的机会太难得了,而且其中两个还是敌人,那个自己家的超人,又是不受控制莫名其妙的家伙。约人比武然后放置炸药,算得上私仇了。
贺治平道:“出乎意料的是,被我们捉到的那个安装炸药的魔教人,我们以为他已经屈服,可是,他却”良久:“在拆除湖堰上的炸药时,直接起爆了炸药,炸毁了大堤。宁死也要与我们同归于尽。我们追杀韦帅望,但是冷家与魔教本来敌对,这个时候却联手与我们对抗,慕容氏也还活着,我们只得签了和平协议,互换人质。”
贺叔齐道:“这么算来,我们算是同那个叫韦帅望的过节最大了?”
贺治平想了一会儿:“同唐家的过节也不小,那个炸死的魔教人,是唐家长老的第九个孙子。”
贺叔齐问:“唐家?”
贺治平道:“但是,我想唐家还不知道”
贺叔齐淡淡地:“是你们逼死他,不是他忠于魔教?”
贺治平沉默。
贺叔齐道:“我记得林世隆是病死的。”
贺治平道:“对,非常奇怪,所以我才没怀疑唐家,韦帅望下毒,能让人觉得是自然死亡,查不到死因,林世隆是病死的,没人知道什么毒药会让一个人病死。”
贺叔齐冷笑:“那就是他了。”
贺治平道:“他把黄哲杀了,爆炸前,黄哲已死,所以”沉默良久:“我们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贺叔齐静静地:“他也是。”
贺治平道:“我们没证据,抓不到他,不要轻举妄动。”
贺叔齐点点头。
外面传来动静,贺治明进来:“大哥,黄翎与丁青山前来吊唁。”
贺治平一愣,面如寒霜:“凶死之人,不敢劳动。”
贺治明转身要去赶人,贺治平回过神来:“等等。”修齐已死,贺家还要在江湖立足,既然黄于两家前来吊唁,不好做得太绝。
沉默一会儿:“请他们进来吧。”贺治平起身穿上粗麻衣服。
贺叔齐轻声:“对不起。”
贺治平回身,贺叔齐道:“我想,我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贺治平微微叹息:“不会比你大哥更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伤害,他竟自杀。
贺叔齐不禁苦笑:“抱歉。”
贺治平转身,系上麻绳,良久,轻声:“我也是。”
黄翎与丁青山带人进了大殿,走过二门,贺治平已在院子里等候。
贺治平道:“感谢列位的到来。”同时目光扫过他们按剑的手,来者不善,贺治平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贺治明,需要准备战斗。
贺治明转身要走,贺叔齐向他摆摆手。贺治明一愣,什么意思?
丁青山伸手,弟子送上一支弓弩。
贺治平微微变色,习惯性伸手按剑,剑没带在身上。
丁青山问:“掌门认识这把弓弩吗?”
贺治平摇头:“这是何意?”
丁青山道:“我们帮主,与黄掌门,就死在这把弓下!”丁青山握住钣机:“贺掌门,剑在弦上。但是,我们并不想误伤任何人。”
贺治平道:“我还是不明白,于帮主和黄掌门死了?你们认为是我?”
黄翎递过一张银票:“掌门,这是买这把弓弩的银票,唐家人提款时,被我们当场抓到。”
贺治平看着银票上的字,一张脸惨白,忍不住想回头去看贺叔齐,硬生生咬牙忍住这个冲动,只是眼睛微微一斜,立刻道:“既然证据确凿,确是我们开出的银票,我会查清楚,交出凶手。”
黄翎道:“杀人的,一定是你近亲,我们要他现在就站出来,否则”
贺治平一笑:“你让我随便点一个吗?或者,就是我吧。”
丁青山道:“你承认是你也可以!”双手执弓,已在瞄准。
贺叔齐,慢慢走过去,看看银票:“是我仿佛我父亲的字捡的银票。”
贺治平厉声:“叔齐!”
贺叔齐微笑:“对不起,儿子不孝。”
回过头:“我杀了黄崇柳和丁青,我愿意抵命。”
黄翎颤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贺叔齐淡淡地:“他们逼死我大哥。”
黄翎痛叫一声,拨剑,贺治平厉声:“住手!不是他!”
贺叔齐微笑回头:“还有你!”
贺治平愣住,我?
黄翎的剑已带着风声砍过来,正中贺叔齐右肩,筋断骨折,鲜血喷溅,看不到砍了多身,只见半边身子都变成血,贺叔齐的声音平静而清晰:“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