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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慨收剑,微笑,客气地:“大人,误会。你想见贵妃,我们已派人通禀,贵妃请你进去。”
桑成刚要放下剑,康慨看他一眼,他愣一下,康慨道:“桑成,带指挥使进去。”
桑成这下子也明白了,假的。当下放下剑,一只手抓住那位大人的要穴:“大人请。”纯用单手劲,把他拎了进去。
韦行冷笑:“指挥使大人,姓什么来着?”
康慨道:“龙驭天,龙大人。”
韦行道:“龙大人,放老实点,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你的脚砍下来保证你会老实,别给我理由。”
龙驭天声音低弱得差点他自己都听不到:“你假传旨意,你这是谋反。”
韦行道:“你难道是奉圣旨捉拿公主的?”一挥手:“打晕,带走。”
桑成过来:“韦大人,公主”看到韦行肩上血淋淋的女人了。韦行把芙瑶交给康慨,回手一巴掌打在桑成脸上,桑成摔倒在地,再清醒过来时,大家已经走出五十米。刘正全伸手扶起他来:“韦大人正火着,离他远点。”不过,这笔帐早晚会算的。
桑成觉得脸上的感觉怪怪的,他感觉不到自己鼻子的存在,却能感觉到脸上好象趴了一个橡皮般的大罗卜。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大部份部位都没啥感觉,整张脸都湿乎乎的。充满了鲜血与眼泪。
刘正全送上毛巾:“你不在时,公主被带走,我再看见他时,她全身血淋淋地晕倒在掖庭地上的血泊里。”
桑成沉默,擦擦脸上的血:“公主,公主受的伤重吗?”
刘正全摇摇头:“不知道。看起来,很恐怖。”
桑成惊恐,我,我坏了大事。
韦行刚要推开寝宫的大门,冷辉跑过来:“别,大人,千万别,敲,敲门!”
韦行扬起半边眉,什么?让老子敲门?老子没敲过啊!
冷辉替他敲:“扁先生,我家大人回来了,请开下门。”
韦行无比纳闷,咦,我以前真不知道冷辉这么温良恭俭让。
门开了,门边上躺着好几具尸体,有一具还是韦府的侍卫。扁希凡笑笑:“抱歉,你手下进来的太快,我没来得按下机关。”
韦行“唔”一声,看看地上的死尸,居然还有皇帝的大内侍卫,靠,这位扁先生真是无差别杀戮啊。
冷辉道:“大内侍卫执意要进去,我觉得他来意不善,但是,没来得及挡住他。”
韦行冷冷地看他一眼,冷辉急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去推门!我不会让进入内殿的!”
韦行这才点点头,妈的,笨蛋!给老子丢脸!
冷辉一头汗,丢脸?大人,你可不知道啊,我紧跟在大内侍卫身后,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他就倒下了,抽搐得跟电动按摩器似的,我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这姓扁的,连个警告也没有,屁也不放一个,有动静不过看一眼,看到死人,不比看到苍蝇反应更大。
韦行抱着孩子进去:“先看看孩子有没有事,再看看公主伤重不。”
扁希凡接过孩子:“受了惊吓,吃点安神镇静的就好了。”回身取过药丸,微笑:“甜的,很好吃,要不要吃一粒?”
小念呆呆瞪着他。
扁希凡愣了一下,再次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没反应。
扁希凡道:“平时看他的人呢?”
韦行动动眉毛,啊,你问我为啥不把他老妈子一起救出来?
扁希凡看到小双了:“这位是”
韦行道:“小双,公主收养的。”
小双脆生生地:“什么叫收养的?”
韦行望天,呃,难道竟然没人告诉过这小丫头?
扁希凡见小丫头怒瞪一双圆目,还有心情为别人不答理自己生气,明显与小念受到的惊吓不同等级,怎么回事?一回头,看到韦行一身的血点子,同小念身上的血点子连在一起,除了这些血点子,再无别的血迹。扁希凡不禁微笑:“韦大人抱着孩子看起来是砍了不少人头啊,这动脉喷溅血。”
韦行道:“是啊,怎么了?”我孙子,我能给别人抱吗?
扁希凡道:“小孩子神经系统不稳定(喜欢古言的,叫魂不全),我给他双份的安神药,您老先生找个他熟悉的人晚上守着,如果他抽搐发烧我再开药给他。如果他半夜哭叫,就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不能大声,不能再惊吓他,尽量用平稳温和的声音安慰他,直到他安静下来。如果他一直不肯出声,那就比较难办了。”
韦行目瞪口呆:“呃?”你说什么?
扁希凡道:“最坏的情况是,他可能会一受惊就抽搐昏迷口吐白沫。通常情况,只是人变得比较沉默性格阴狠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韦行继续瞪着眼睛,没,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我虽然不是特别介意,性格啥的,可是,我也知道那不是没啥大不了的,我确定我儿子不会觉得这没啥大不了的?啊呀,我当时怎么没把孩子点昏过去呢?
扁希凡喃喃:“倒是他如果一直不开口说话,比较麻烦,我见过受了惊吓之后,一辈子都没再开口的人,用烙铁烫他,他又哭又叫昏过去都说不出话来,那是我唯一没治好的病。”摇头:“跟脑子有关的病最难治。”
韦行深深地被扁希凡给惊吓到了:“这,这,不会吧?”这才觉得,呀,这小朋友,一直没开口啊。
扁希凡道:“我要检查公主的伤势了。”
韦行正把小念放地上,惊恐万状地,小心翼翼地,努力挤出个超级和气的笑脸来:“小念,来,把这个药吃了。”
没反应。
韦行的脸僵住:“你别吓人,我告诉你,我小时候看到的尸体多了,一点事也没有。你要这么娇气,我就抽你一顿,让你知道鞭子比尸体可怕多了。”
小念的目光缓缓移动,别人的眼神是连续的,他的目光,是一寸一寸,一顿一顿地移动的。他听得到,也明白大人们的对话,他只是不想回应,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思考。
很多的人头与身体断开了,人的头,能同身体断开来吗?流出来的那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他们的身体与头分开后就不动了,他们以后都不能动了吗?如果他们以后都不能动了,他们还存在吗?他们就没了,不存在了吗?他们不存在了,他们到哪儿去了呢?他们还在这儿,只是断成两段,怎么就不存在了呢?如果我也断成两段,我是不是也会死?死是什么?死了就是不存在了?我就不存在了?什么也没有了?我怎么会不存在?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感觉了,没有妈妈,没有小双,什么都没有了?
小念忽然瞪大惊恐的眼睛,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再也见不到妈妈!我害怕。妈妈,妈妈一身红色,不动了。她不动了。她死了吗?她死了吗?她怎么会死?不会的,她只是象我一样不想说话。我不想说话,妈妈不想动,我们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我不要死,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死。妈妈!
小双扑过来抱住小念:“小念!你妈妈怎么了?”
韦行一回头,呃,人家扁先生已经把一盆冷水泼在小公主身上,正要撕衣服呢。韦行刚想阻止,再一想,查伤你不让剥衣服,让人家用透视眼啊?无奈一转头,怒吼一声:“都给我出去!”
小念的紧张思考,忽然被一声怒吼打断,他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我死了吗?我死了吗?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韦行听到动静,一回身正好抱住小念。这回真的傻了:“扁希凡!”
扁希凡回头看看:“不是告诉你别大声吗?护住心脉,叫醒,喂药,让他睡觉。”轻描淡写地。
韦行吓得手都抖了,我的妈啊,真有这种娇滴滴的东西啊!天呀,这要真一直不说话,我,我怎么同人家交待啊,我抱起他时,他还叫韦爷爷呢,呜,坏了坏了,我好象闯祸了!
康慨过来,脸拉得老长,抱起小念:“大人,交给我吧。”
韦行一声没敢吭,连康慨那老长的脸,都没心情计较了。连嚎叫得惊天动地的小双,他都没心情教育了。痛苦万分地一挥手,带走带走,韦帅望说得对,老子这辈子绝不会再沾一下小朋友了。养一个韦帅望就够了。
现在看起来,我儿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芙瑶被冷水一激,已经醒了,耳朵里听着对话,脑子里反应不过来,茫然瞪着眼睛,只顾瞪视面前的扁希凡,这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然后听到小双哭喊,一下清醒过来:“我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怎么了?”声音忽然凄厉绝望。
扁希凡道:“你儿子受了点惊吓,昏过去了,你养女倒没什么事,哭得中气十足。”
芙瑶的目光从大哭的小双身上,慢慢收回到扁希凡脸上:“什么?”
扁希凡道:“韦大人可能是很担心小世子,所以,砍人时一直抱着他来着。那孩子有点吓到了,别的倒没什么事。”
芙瑶脸色惨白地看着扁希凡,半晌,颤声:“那么,他什么都看到了?”
扁希凡道:“这得问韦大人了。估计韦大人看见什么了,他就看见什么了。”
芙瑶忽然间象是要呕吐,整个身体一振,一声呜咽,就象什么小东西被捏死前从闷住的喉咙里挣扎出的最后一声。
什么都没保住,是不是?自幼同我长大的伙伴,只是下人,却是唯一陪伴在我生命里的人。支持我的人,都已被我出卖,尊严人格,被人践踏过了,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
天哪,请你不要碰他,给我留下一点完整的,没碎过的感情!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我愿付出一切,什么都行,只是,只是
你已经从我手里拿走一切,你要我用尊严人格与他人的性命换我儿子一双纯真的眼睛。
我签下契约,交付了一切
芙瑶慢慢弯下身子,手指紧紧握住被子,断了指甲的手指,又开始流血,她的指节发白,筋肉紧绷,仿佛在与冥冥中的诸神拔河,绝望地试图抓住那已经不存在的绳子。
良久,她慢慢失去了力气,人缓缓放松下来。
除了手指在微微发抖,人看起来已经正常,只是瞳孔看起来特别大特别深。那是极度痛苦中,大脑分泌出来的麻醉物质导致的瞳孔微微放大,与不正常的平静。有的时候,人会对这种麻醉品上瘾,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经历痛苦,然后享受悲痛里的生物毒品。
老扁依旧倒过来一杯药茶:“公主受惊了,饮了这杯安神茶,睡一会儿也好。”
芙瑶慢慢推开杯子,轻声:“请韦大人。”
扁希凡侧侧身,问:“你先告诉我,你有什么严重的伤吗?”
芙瑶沉默一会儿:“有人逼我吞了二个铁蒺藜。”
老扁呆了,半晌:“你刚才是胃痛吗?”
芙瑶摇摇头。
扁希凡纳闷:“你现在胃痛吗?”
芙瑶认真感受了一下,好象也不痛。
扁希凡一看芙瑶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不痛的意思,侧身:“那我想想,韦大人,公主请你。”
韦行内心惴惴,望天望地,不太敢对上芙瑶的眼睛。
芙瑶轻声:“多谢韦大人,救命之恩,永世难忘。”
韦行听着那细弱无力的声音,不知怎么,就觉得这声音象会咬人,细细尖尖地往人心里钻,所过之处都是刺痛。
韦行咳一声,勉强说了句套话:“没有保护好公主,惭不敢当。”
芙瑶沉默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章相带个消息?说我安全了。”
韦行道:“可以。你安心养病吧,我会保证这里的安全。”
韦行倒还知道章择舟与公主的事,很重要,他分不出人手去,只得让康慨带着小朋友,兵分两路,一个去找章择舟,一个回韦府疏散下人再调兵过来。
没一刻钟,康慨带着章择舟进来,老章一脸的汗泥:“韦大人,我可找苦了你了!”
也顾不得礼仪了,一屁股坐下,拿起杯水灌下去,然后就喘息。
韦行瞪着他,咱啥时候变这么亲了?你咋同我熟不拘礼了?看你急得疯狗似的,怎么到了这儿,又没话说了?
章择舟半晌叹口气:“你把公主救下了?”
韦行点头,啊,是啊,我不就是叫人告诉你这事去吗?
章择舟那表情差点没哭出来:“我的大人啊,我刚得到信,到处找你去救公主,到处找不到你,把我急得,就要坐下大哭了。”我的亲娘啊,我差点以为我弄巧成拙害死公主了。
韦行扬起一边眉毛,啊哈,你这种笨蛋狗腿子!
章择舟起来,跪下就给韦行磕个头:“章某替公主叩谢韦大人了。”
韦行默默无语地看着他,这才抬抬手:“请起,举手之劳。”外人看来,韦老大,这个淡定这个酷,其实韦老大只是表情肌比较僵,人肚子早就不成熟地开骂了:小样,就你还替公主?凭啥啊?谁远谁近不知道?那是我孙子的妈!靠,你还替她给我磕一个,真是显着你了。
老章再磕一个:“我再替自己给大人磕一个,大人这是救了我的老命,救了我一家上下几百口子的命,如果大人不救芙瑶,将来萧妃算帐时,我们家估计连条狗都留不下。”连磕了好几个,韦行终于不耐烦:“行了,起来!”再磕你就要替你们家的狗给我磕一个啦。
老章爬起来,拱着手:“韦大人,再世父母”韦行忍无可忍,伸手把章择舟拎起来,两步拖进屋去,扔到芙瑶床前:“公主要见你。”再跟我说话,我就要揍人了。
不过,韦行这辈子救的人多了,谢得这么真心实意,感天动地的人还真没有。通常被老韦救了的人,都对老韦感激不起来,象区华子,理智上再觉得应该感激人家救命之恩,感情上硬是接受不了,把牙咬碎了也没说出个谢字来。
所以,虽然韦行觉得很烦,还是对小章这人明显生出好感来,就是嘛,我救了公主,救了好多人,干嘛还人人都瞪着我,好象我吓到他家孩子是啥了不得的死罪似的,难道老子不是救了他们一家?真是的,还有没有点是非观啊?
康慨这小子又欠揍了!
章择舟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公主血淋淋的后背。
凝脂般的肌肤已经不见,只有一道道红紫色可怕的伤痕。章择舟第一反应是侧开头,不,不是因为半裸的身体,那样的身体,已经很难让人觉得是女人的身体了。老章是被血淋淋的事实给吓到了。妈呀,血,听说过没见过。
芙瑶坐起来,披上衣服,轻声:“我父皇已有口谕?”
章择舟道:“是,我事先已通知老梅出城躲避。现在萧妃得了口供,已经开始抓捕所有同公主有书信往来的人,人人自危,人人惊心,只要她一声捉拿梅家人,老梅就反定了。”
芙瑶沉默良久:“周文齐呢?”
章择舟道:“他很机灵,已经逃出来了,我把他藏得很安全。”
“啪”的一记大耳光,打得章择舟踉跄一步,芙瑶痛叫:“是你指使的?!”
章择舟惊愕:“芙瑶!”
芙瑶怒吼:“你以为下人不是人吗?你以为我平时待她们冷淡,她们对我就什么也不是吗?她们!是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人!你竟敢虐杀她们!”
章择舟瞪着眼睛:“谁?什么?我?虐杀?”我一只鸡都没杀过!
章择舟左右看看,只有扁希凡,他依旧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