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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停一下。”织玥翾冷不丁的喊了一声,挥手在前方撑起了一片壁障,阻隔了叶若和那些低阶妖兽,将刺鼻的血腥味一并拦在了外面。他细细的嗅着微风携来的一丝隐约的淡香,神色不由一变,“的确是梦婆娑的味道。”
“可是……这里怎会有梦婆娑?!”
叶若收起了羽扇,扭头看他,“梦婆娑?那是什么东西。这味道有什么特别的?阿翾,你闻到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
织玥翾并不答话,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沉吟了一会儿,忽的将她拦腰抱起,携着她缩地成寸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赶去。
可以说他们来得正是时候,也可以说来得太不是时候。
眼前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一男一女,一名穿着白衣的男修被一名紫衣女修压倒在身下。女人跨坐在男人的腰际,专心致志的扒拉着他的下裳,连有人到来都未察觉。
“紫苏。”叶若望着女子精致的侧脸,忍不住惊呼。
就在这个时候,织玥翾也出手了,轻轻一扬手就将紫苏打倒在地。
他下手极重,打得她吐血不止,脸色唰的白了,显然受伤不轻。
事情发生的太快,在叶若还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紫苏已经被织玥翾重创,待她终于惊醒回神,正好看见织玥翾还要动手,想都不想便挡了上去,“不要杀她!”
他定定的看着她,清俊的眉宇微蹙,脸上有些不明,“她在用梦婆娑,你可知道什么是梦婆娑?”
叶若摇头,用神识传音给他:“我不管什么是梦婆娑。我只知道她是萧忆瑶,这具肉身的亲妹。”
织玥翾冷笑,“你知道她方才在做什么?”
“双修吧,或许。”她下意识不愿去想那个疑似昏迷的男修。
“她想采补这名男修。这样的事情她一定做了不少,不然也不会在这短短几日之间就修炼到了筑基中期。”
叶若笑了,有些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不管她做了什么,只要我同她之间的血缘不断绝,我就不会容许你杀她。”
“叶若!”织玥翾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她修习“七绝谱”的弊端是他所未料的麻烦。
“你要杀她,就要先踩过我的尸体。我不会眼睁睁看她死去。”叶若昂头,神情坦然的看着他,“阿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着这般不可理喻的叶若,织玥翾也无可奈何。难道他二人要为了这个不知所谓的萧忆瑶起冲突么?
不值当的。
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让步,“好。我可以容她活着,不过……她必须交出身上的梦婆娑,然后告诉我这梦婆娑她是从何处得来的。”
叶若微笑,心下松了口气。他们之间,她能够如此硬气,不过就是仗着他的喜欢。这样的爱能持续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与他争锋相对,又何尝不是想要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现在她要救紫苏,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也还是不知道。只是心底莫名有种骄傲自负,不容许旁人违背自己的意念,她的“妹妹”任何人都不能动。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是古怪,她却无法抑制的想要保全萧忆瑶。
曾经的萧忆瑶,现在的紫苏,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样子,都还是她,还是这具肉身的血缘至亲。
叶若走到了紫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神情平淡至极,并没有姐姐式的宽容温柔,“梦婆娑在哪?”她布下一个隔音结界,背对着织玥翾对紫苏说道,“既然要采补,就该找好了地方。傻姑娘啊,下次想要采补人家,可要记得布下阵法阻隔了一切,不要叫人察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活春宫。”
紫苏轻咳了一声,咽下了嘴里的腥甜,微仰起头来看她,眼里眉梢说不出的婉转风情,“莫不是要像了你,去采补一个心甘情愿的男人?这位姐姐,你可真是好手段。”
这两句话似讥似讽,绵里藏针,真是打了叶若一个措手不及。
叶若怔了怔,神色微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未采补过别人。”
紫苏却已经收敛的笑容,冷冷的开口,“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不会感激的。我的好姐姐呵,你如今做的事情又同我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倒是发现,等到有一日见了蓝凌,我们俩都一样。”
她说蓝凌,而且她也认得这具肉身。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
这一刻,叶若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的苦涩,“你是不是已经堕入了魔道?为什么呢,你是仙门弟子,是青云真人的掌上明珠,何必要自甘堕落。”
“呵,呵呵……萧瑶,你没资格说我。我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托了你的福,过去十几年你都没有顾全我,现在也不必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紫苏娇声轻笑,眸光流转间摄人心魄的魅惑,“梦婆娑拿去吧。我以后也用不上了。”
她丢了一个小瓶子到她怀里,飞快的撕了一张传送符逃之夭夭。
织玥翾唇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语带讽意,“她修习了魔宗的合欢仙诀。”
魔道四门共有四大圣典。阴癸派的天魔*,合欢宗的合欢仙诀,魔音门的九阴摄魂,还有早已失传的万毒宗的万毒魔功。而每一种绝顶的魔门功法,都只能由特定体质的人来修习。
合欢仙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极阴之体,只要那样的体质才最适合双修。
“萧瑶是极阳之体,萧忆瑶是极阴之体,天道确也眷顾青云真人,生出来的两个女儿全都是难得的特异体质。”
叶若惊诧不已,神色复杂,“这也太可笑了,世人都说特异体质之人千年难得一遇,再加上一个颜语卿,现在我知道的就有三个。”
织玥翾冷笑,眸光深邃幽深,“不,还有一个,那佛修明空也是极阳之体。”
“呵。”叶若干笑,有些自嘲,“除了我倒霉了点,是相克的极致体质,其他人看来都还不错。”说罢,指了指光着两条大白腿躺在地上的那倒霉修士,“现在他要怎么办?”
这么一瞧,她才发现这男修居然是个熟人。
思及他当初在上云坊市为她指路的一点恩情,她倒也没了杀人灭口的想法,“他会记得萧忆瑶这张脸么?会不会回过头来,再寻她报仇?”
“在梦婆娑的香气之下,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看到的都是梦里幻化出来的东西,不会记得萧忆瑶这张脸。”织玥翾眸光幽冷,苍白的五指捏紧了拳头,“所以十万年前,低阶修士才能凭借着梦婆娑肆意采补高阶修士。
“什么?”察觉了他话里隐藏的怒气,叶若讶异看着他,“阿翾,你生气了?”莫不是你认识的人被人采补了?
好吧,叶若又不傻,才不会这样直接的问出口来。
她选择花点心思,迂回的旁敲侧击,“十万年前你不是还未出生,又怎会知道这些?”
织玥翾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削薄的唇轻抿,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出生在十万年前,当时还只是一颗蛋。”将关于自己的事情匆匆一笔带过,又道,“妖族都有传承记忆,我一出生就是孤身一人,所知道的事情全来自与传承记忆。”
叶若抓住了一个关键字“蛋”,脑中不由浮想联翩,他是什么蛋生类的生物呢?
织玥翾却已经进入了正题,“十万年前,修真界还不是如今这样的境况。妖族一开始并不居住在沉寂绿林那方寸之地,那时候我们冰……妖族的强盛是你所不能想象的,天广大陆的主宰是妖修,而不是现在的道修。”
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可知天堑的由来?”
叶若摇了摇头,她从颜语卿的记忆里也没看到,只依稀知道,“听说那一边是穷山恶水,盘踞着众多元婴修为之上的魔修。”
“魔修被天仙驱逐出了这片大陆,因为他们罪无可恕,凭着梦婆娑扰得天下大乱,使得生灵涂炭。四道混战,最后的胜利者却是道修,只因当时平乱的天仙站在了他们那一方。失败者如妖族得了如今这样的下场,佛修也退隐世俗界休养生息,作为□□的魔修更是被逼着许下了血誓,世世代代都不允许再踏上这片土地。”
“可是,修真界并没有得救。”他轻笑,笑得很是轻蔑,“如今这个灵气稀薄的天广大陆是那位挽救众生的天仙一手造成的!他自以为将魔修驱逐到了无尽海的另一端就能护住道修,却未料此举打破了五行的平衡,使得灵气不再增长。几万年的消耗下来,到了现在灵气早已所剩无几,也许再过个数千年,无人能够修炼,连修仙都会成为传说。”
第107章 天广旧事()
他说,或许千年后连修仙都会成为传说,不再为人所知。
可命运又是何等的冷酷,根本没有留给他们长达千载的时光,他们所拥有的只有短短数百年。
叶若微笑着,美丽的眼眸里流露出冰冷而又残酷的光彩,“萧云姬使用了无上天书,预言天广大陆将要毁灭。还有三百年,若是不能飞升,我们就等着同这片大陆一同消亡吧。”
织玥翾挑眉,语带讥讽,“既如此,你又为何要顾念‘血脉之情’。今日你能从我手里救下萧忆瑶,难不成日后还要去救青云真人,然后将上云宗这个烂摊子揽到自己身上?”
“不,萧忆瑶不一样,那是我欠她的。”叶若眉头微蹙,忍着脑中突来的晕眩刺痛之感,语气坚决,“待还了所欠,她就同我再无关系。”
叶若没有忘记自己在上云宗坊市对萧忆瑶所做的事情。她用卑鄙的手段伤了小姑娘的心,乘其心神大乱之时又重伤了她,才得到了萧家直系子孙的血液。
“你也是知道的,为了取得打开上云宗禁地的引子,我曾经伤了她。现在该是偿还的时候了。”叶若微扬起下巴,神情高傲至极,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轻蔑和厌恶,“我讨厌欠了别人。”
“亏欠?在我看来,你最该偿还的人是颜语卿,而不是萧忆瑶。”织玥翾冷笑,带着讽意的话语直戳叶若的心坎,“你用着她的身体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又要打算如何偿还?呵,那也不对,颜语卿这具肉身也不是她自己的……你不过是第二个侵占了她的人。阿若,你告诉我,如果真要一一清算,你待如何?”
叶若陡然陷入了一种从未遇见过的纠结之中,骄傲不容许她亏欠,可事实又早已摆在面前。时间已然不多,她真的要为了心底莫名其妙的傲慢投身于看不见尽头的“偿还”?
“我……”她张了张嘴,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个模糊的画面,然后是一阵眩晕,针扎一样的刺痛煎熬。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来,却又记不得方才想起了什么,苍白着一张脸,低声道,“打发了孙休与,再告诉她契约的事情……”想了想,她忽然取下了身上的玉佩,“把这个可以遮掩体质的法宝还与她。”
叶若本来是想笑的,可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那是一个悲伤而又苦涩的笑容,“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永远都还不清了,为什么呢?明明我也不是故意要用她的肉身。我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了,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叫我害怕。”
织玥翾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只觉她的手比那块玉还要冷上几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是哦,阿翾会一直陪着我。”叶若突然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闷声低语,“就算要死,你也会陪着我一起死。”
这是何等扭曲的想法,真是“爱我,你就要跟我一起死”的真实写照。
织玥翾却笑了,语气温和,“三百年的时间,我陪着你,就算最后不能飞升,我也会守着你。一边说着,他苍白的手掌轻抚着她脑后柔滑的青丝,指尖一缕金芒探入她的脑中。
“太过沉重的事物,何须你来忧心,只要我知道就可以了。”
……
少顷,叶若重新睁开双眼,捏着手心那枚玉佩发怔,“我什么时候取下这个的?”疑惑的眼神瞟着织玥翾,“阿翾,是你帮我拿下来的?我们方才不是还在说天广大陆旧事么,你倒是接着说啊。”
织玥翾垂眸轻笑,掩去了眼里的复杂,“我帮你带上。”
说罢,便从她手里取过玉佩,以自己的一缕银发为绳,环过她白皙的颈项,轻轻的替她带上,“原来的绳子断了,现在用这个罢!”然后轻戳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没好气的开口,“这次可要带好了,若是丢了这个叫人发现了极阳之体,可有你好受的。”
叶若唇角微翘,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底淡淡的疑惑,笑得好不得意,“被人发现了,不是还有你么。就算要逃,你也会陪着我一起。”
织玥翾望着她盈满了笑意的眸子,暗暗松了口气。
“阿翾,十万年前天仙下界平乱,后来他回去了吗?你说,他为什么要帮着道修?难道他也是道修,所有才会站在道修那一方。”
“应该是回去了。上界之人不能随意下来,他们的力量不属于这里,远远超越了天广大陆所能承受的,若是肆意擅用,很容易造成下界结界的崩溃。何况对上界天神而言,天广大陆灵气稀薄,不是一个好地方,不值得留恋。”织玥翾笑了笑,语气古怪,“至于当年的天神是不是道修,那就没人知晓了。除了早已作古的魔修大能和道修,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你的传承记忆里一点都没提及么?”
“有的。不过我也只知当年下界的天界之人共有五位,一位大罗金仙,四位上仙。”织玥翾勾唇,琥珀色的眸子里水色潋滟,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传闻四上仙中的一位女仙不愿回去,最后留在了天广大陆。据说,那女仙名唤凌波,当今世上唯一的女子仙派凌波阁就是她开创的。”
“你说传闻,也就是说此事有可能是假的。”叶若心下微嘲,有些不以为然,“若凌波阁真是上界女仙所创,那它怎么比不过上云宗?”
“上界仙者不死不灭,若此事为真,那女仙至今还活着……”织玥翾也笑,话语平淡,“所以它只是传闻,做不得准。”
“早知道还不如问问萧云姬。她是经历过上古之乱的人,一定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叶若有些失望,转过念一想又生了一个疑问,“是不是魔修都无法飞升,以致上头没人。”她指了指灰蒙蒙的头顶,语气古怪,“所以天仙才能直接把他们驱逐来了事。”
“呵,魔修大能是可以飞升的。”
“那为什么……”叶若纠结的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好吧,也许当年全是魔修的错,这是他们应付出的代价。”
“不,道修才是最可恨的。”织玥翾神色阴冷。
“为什么?”叶若有片刻的怔忪,下一瞬犹如醍醐灌顶般惊觉,“难道他们……”
有一句话叫做,“乘他病,要他命”,若是妖修曾经是天广大陆的主宰,那道修定然忌讳,难免想要斩草除根。
“十万年前,妖族死伤无数,而作为胜利者的道修却还不满足眼前的利益,他们害怕有一天妖族会卷土重来,所以对我们赶尽杀绝。”织玥翾闭眼,藏起了脆弱如同琉璃的眼瞳,长长的睫毛轻颤,“母上为了保护妖族余下的部众,凭一己之力在沉寂绿地外面布下结界,阻挡了道修追赶的脚步。她自知命不久矣,后又拼尽余力生下我,油尽灯枯,再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