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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后来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毒害碧霄?”青宁仙君叩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眼底看不出情绪,面上也没什么波澜。
“嫉妒。”白凤翎认下了罪行;元神飘散;不敢直直地对着苏歆那头;怕青宁仙君察觉。
“眼下有件事。”青宁仙君像是吃面时立时咬断了不上不下的那一口;极为果决地换了话题,手中的戒尺抖了个花,沉吟道;“仙界缺个人。”
白凤翎转头看;一片簌簌落落的灯光与阴影交杂;青宁仙君脸上像扑了层粉;有些苍白。青宁仙君说的缺个人,绝不是缺修仙者的那种,特地被拿出来;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不准吃丹药,不准借外力突破,稳稳修炼,到渡劫期之后,不必渡劫。打开莲池,穿过云河,直接到仙界,有份差使。”
纵然满腹疑惑,可她还是什么都没问,青宁仙君注视她:“大概就是协助红帝做些事情,更细致的,我没有得到命令。”
红帝。白凤翎将这字眼记下了。
“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不杀你,到了仙界之后,我也不怕你。”青宁仙君起身,“我知道碧霄和苏子枭什么关系了,不必遮掩。”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白凤翎沉沉道。
“你既然这么说,想必就是我想的那样了。”青宁眉心微蹙,“不知羞耻。”
白凤翎沉沉垂眸,满脸倦容,青宁仙君离去,她吹熄了灯,在窗前凝望那马车,看大汉似乎不吃不睡也不去解手,又生怕惊动了城中的青宁仙君,各派势力也在,她几乎举步维艰。
从怀中摸出苏歆给的东西,是薄薄的一片,她翻看一下,愣住了。
灵力透入薄片,屋内被一层柔润的白色光芒填满,屋内一片苍老的白,入眼的白烫伤了眼睛,她敛了眸子。
“翎儿亲启。”
师父请说。她无声地应答。
“为师闭门反思十五年,自上次看见你在毒鹰宗到如今,一直在想,为师实在是错了。”
您没有错。
“碧霄的事情,实在是对你的不公。我后来才瞧见你传来的求助,但是为时已晚。在那之前,我素来认定你懂事,识大体,忘记你年纪尚小,也有迷惘困惑。世事难料,你走火入魔之后,坠入毒鹰宗。我料想,也是你换种生活的机缘,便没有强求,谁知你一去不回,偏执非常,我也拉不下脸,不肯原谅,如今想见你最后一面,怕是也见不着了。”
“天岚宗宗主交替,我却是不知谁能替我统筹全局。但交替总是该有,我将天岚宗的秘密说与你,若有人做宗主,你替我传给他,仙缘不断,天岚宗就不灭。”
白凤翎想起青宁仙君的话来,一时语塞。
“天岚宗不过千年的历史,在那之前,是先祖的族人一代代游荡。在人间尚未有桎梏以先,四神兽常游历人间,先祖与青龙结交,得了仙缘,成了大家族。后来,在天下定桎梏以先,仙人来到天岚宗,只说之后会有仙君降临人间,希望先祖多多照拂。”
“仙君降临,先祖照顾,天下桎梏到来之后,唯独仙君不被桎梏影响,因而总立于不败之地。天岚宗趁势兴起,变成了如今的大门派的模样。”
白凤翎暗自思索,人间的势力竟然只是区区几个仙君决定好了的,那天下的桎梏又是什么东西,仙君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凡间人们苦苦追寻的,就是仙君的一句话么?
“如今莲灵出世,天下的局势风云变幻。我庆幸你先一步抽身离开宗中,不必被宗派束缚。你幼年在霞照城附近,琉璃河岸边,四周无人,我见了在襁褓中的你,看你是女儿家,本打算托付一户农家,但你不哭不闹,双眼有神,周身有灵气环绕,我便心软带回。在碧霄到来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降临来的仙君,你对降临之前的事情全然不记得,因此我认定,你是凡间的天才,亲自教授你,希望有朝一日,越过云端诸仙,看道法本源。”
白凤翎眉心微蹙,她头一回听见自己的身世。
心里装了块石头,沉沉坠下,思索半晌,脸上便没了笑意。
“云端是片海市蜃楼,顺着云河到云端去,过了云端才是仙界。”宗主沉声道,“莫要被那劳什子仙君迷惑了。众仙之战的时候,云端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宗中藏宝阁中,神器宫有面墙,被你打坏的那一面。它不是寻常力量能推倒的,残骸我都留着,若是能拼起来,你仔细去瞧,定能发现其中玄妙。”
白凤翎想起在西辞山见过的那面赝品,之后也都碎了,西辞山实在是片——深藏不露的地方,她凝神细想,听得了最后的话。
“往事不要再提,错就是错了,不必遮掩,走火入魔便是走火入魔,也不必为此难堪。你不同常人,却也是人,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觉得自己做得不对,那也是你的选择,无关对错。十五年,我为人师,只想明白这件事。畏头畏尾,生怕自己行差踏错,反而束缚手脚,不明白到底如何走。若是有什么迷惘,困惑,便只管闯了去做,做完了也不必提,等年老后再回想,再想这事如何正义,如何不厚道。若是迟疑不前,好事要被耽误,坏事要被放大,脑子聪慧的人也该让自己笨些,就活得轻快。”
白光散去,收回薄片。屋内一片黑暗,月光渐渐亮了,撒进窗内。如大梦一场,不知身在何处,白凤翎跪在地上,她从前的罪是罪,是了,她和师父一样想了十五年,知道了凡事不必畏缩的道理。
只是最后一面没能见到,见了宗主,又是在这凄冷的房内。如今局势变幻,一个仙君出来就已经叫人头疼。天岚宗如同一块儿破抹布,任谁都要踩一下。
她暗道不成,她得去天岚宗瞧一眼,她得去看看宗主的牌位,看看她成长之地,看看墓园,看看那面被她打碎的墙。
但苏歆在这里。
这家书是苏歆递给她的。苏歆去过天岚宗了?她恍然回过神,趴在窗口往下凝望着,苏歆所在的马车成了个浓浓的黑影,被她注视着,她欠起身子探出窗外,却瞥见一抹白影正在街上匆匆游动着。
那是个戴了兜帽的男子,露出一抹白发来。
白凤翎手下用力,几乎要把窗户掰碎,思量着,提了白小苏的耳朵叫它盯紧了苏歆,将门结印锁死,自己披了一层黑衣,往黑暗中纵身一跃,缀在那白发男子身后。
苏子枭一个人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她心下疑惑,正要和他说青宁仙君的事,却见他拐入城主府。她正要进门,青宁仙君的威压就随之而来。她忍了一下,在门口藏起来,过了会儿,又瞧见了毒鹰宗的密使窜进了城主府,正要拦下,却又稍微顿了顿,没感受到青宁仙君的威压,身子一轻,如鬼魅般飘入府中,追着苏子枭的气息去了。
两人同源的灵力,都是天岚宗的人,她追到并不费力。到了一处房后,她躬身以元神探入,却被阻隔,被打了回来,元神被攻击,喉头一甜,她闷声憋了一口血,急速撤回。
撤回前,倒是偷听到了青宁仙君的声音。
她几乎是在发怒了,声音拔高了些许:“收起你的诡计!滚出天岚宗!拿去!叫碧霄来见我!”
青宁仙君要救碧霄?白凤翎模模糊糊地记下了,一闪身撞出城主府去,暗道这回无论如何得去天岚宗一趟了。
回到客栈,将白小苏捞回,正要飞出城去,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下了。看了又看,是鬼帷帐的人,为首那人躬身道:“白护法,掌门说了,您必须留在这儿。”
“什么时候说的?”她想这事和妖莲有何干系,但也随口一问,却听得背后有人笑道:“刚说的,我现在可是城主了,你不得巴结巴结我?这儿我说了算,这可不是你们毒鹰宗!”
妖莲夫人在她身后站着,来得匆匆,发丝都有些乱了,衣衫不整,脸上还漾着笑意。白凤翎往后退一步,憋住的那口血一下子抑制不住,溅在胸口上,点点刺眼的红。
妖莲夫人吓得一个趔趄:“呀,你这是?毒发了?”
白凤翎沾了一点血端详一下,摇摇头:“你为什么拦我?”
“我乐意罢了,瞧你生得好看,还没有玩弄够,怎么能放你走?”一边笑一边过来上下其手,却摸了摸她胸口,蹙眉低声道,“叫你滚你不滚,现在走不了了,青宁仙君说,她回来以先,你务必留在这里。”
“她走了?”白凤翎这回没了忌惮,预备将她打飞,身后又是一冷,青宁仙君的威压又传了过来。她心内叹气,面上却恢复平静,眉眼淡淡的,抱着白小苏便走。
妖莲夫人对着她身后恭恭敬敬道:“仙君来了,奴家说扒皮也忘了,您看她好玩就拿去,奴家跟您说,您看她那副好模样,怎么玩弄都是尤物,奴家给您支几招?”
青宁仙君面色冷淡:“肮脏。”
“奴家本就是个浪子”妖莲夫人唉声道,“您看,您非要说奴家肮脏,有这时间,那女人跑了。”
“我下了禁制,她跑不出去。”青宁仙君手上攥了一把不知谁的白发,揉了揉,一把火烧了,“事情如何?”
“您回来再说,今儿晚上就传出消息去,探子来报,许多门派正在赶来的路上,明儿个给您答复。”妖莲夫人捏了发丝缠在指间,见青宁仙君并不在意她说话浪荡,心下便对青宁其人不,青宁其仙有了个判断,料定她严肃冷淡,比白凤翎名副其实多了。
“回来给你一批灵药。”青宁仙君道,“我要去些时候,缺乏什么都列个明细,我回来再看。”
“仙君真是神通广大。”妖莲夫人心不在焉地夸奖着。
“提醒一句,不准把那女人带上床。她不是凡人,做不得那腌臜事。”青宁突然提醒道。陆尧歌听见“不是凡人”四字,便想起碧霄仙君和白凤翎的矛盾来,暗忖怪不得碧霄一个仙君打不过人家,但面上还是没显出她在思考,只摆出一个贱人的样子,又看青宁态度,料想仙界定然是对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极为厌恶,便笑道:“您看上的,我怎么敢呢,她一把年纪了,身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呢!”
第111章 霞照城10()
妖莲夫人松了一口气;看看仙君的赏赐,打开一瞧;竟然是一大把极为珍贵的灵兽内丹;她仿佛是被钱财晃了眼睛,立时捂上了袋子,过了会儿又打开瞧瞧;几乎看迷了俩眼,脸上就绽开了个笑容,过了会儿;数了数目;将袋子扔给素常的心腹收起来,直奔客栈去寻找白凤翎。
开了门;才要柔媚地笑;迎面却撞上个陌生男子;满脸横肉;是个寻常人。她蹙眉:“你是谁?”
“小人本是住楼上的,不曾想来了个姑娘,要和小人换房间”这人扯着衣裳;颇为羞赧;妖莲夫人问了房间;便起身上楼去了。开门;门却是不开,凝神一瞧,是白凤翎下了禁制。她抱着双臂站在外头;猜测白凤翎兴许在里头,可万一不在,也不好说。索性敲敲门,听见里头的声响,便贴了门道:“林昂如来了信,叫我把你堵在这里,只要不出城,你去哪里都好。”
“知道了。”声音淡淡的,妖莲夫人本做好了被劈头盖脸斥责一番的准备,却落了空,迟疑半晌:“你可别偷偷溜走啊!”
“知道了。”声音照旧很淡。
隔了一扇门,白凤翎揉着白小苏在窗前注视血岭的那片地方,熊仁回来了一趟又走了,加派了人手看守马车。妖莲夫人的声音轻了又轻,远了又远,飘散而去,留下一地寂静。
迟疑着,她将元神散开,在霞照三城中,再也没有找到那可怕的威压,欠了身子,身如鬼魅,一闪身就到了马车附近。
车内突然一阵骚动,她贴着马车钻到车底,等另一人走来,她拽了那人的腿,一闪身掐晕了,飞身进马车去,却一下子摔进一团沼泽中,马车内竟然是另一方世界,她极为惊愕,空间的法术!万年没有记载的,血岭居然有!
来不及多想,身后一道寒光飞来,她挡下,冻了身侧的沼泽,拔出自己,歪过脸抬手便给那寒光一击。四周倒也不算大,不过是几个陷阱堆成,比马车的空间大三四倍,她击败了那守住马车的人,便不太费事地找到了苏歆。
苏歆被囚在笼子中,双手双脚都被捆上了。眼睛闭着,身体冻得发僵。她破开笼子,突然听得雷声大作,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揽了苏歆飞身出马车,一群人追了来,她无心恋战,洒出一团雾,在雾中埋了些纠缠人的玩意儿便离开,回房兜了白小苏走,仔细考量后,便在四周下了禁制,从身上扯了一丝布条挂在一块儿尖尖的瓦上,做出无心撕扯开的样子,便抱了苏歆隐藏身形,从黑暗中潜行,一路往离城主府最近的街道去了,怀中的苏歆冻得她也感到寒冷,一翻身钻进一间寻常的民居,她以元神察看过,没有人,便破窗而入,将苏歆搁在床上。
屋内的布置较为破败,院中杂草丛生。床上也有许多落灰,她抬手吹飞了去,一侧身,白小苏蹦出怀中,在苏歆胸口蹦跶起来,嗅嗅她鼻尖,又嗅嗅她嘴唇,哇一声便要哭出来。她急忙捂上它,哄了几句,说苏歆没死如何如何,白小苏才不哭了。
但毕竟这东西哭起来像小儿夜啼,外头几户人家点起了灯。
白凤翎察看院子,见门闩上了,便将手塞入苏歆身后,仔细察看她的灵台,见灵台灵力还在,只是没什么精神,恹恹的,死水似的,却还能动。
察看经脉,只是被短暂封上了,她将灵力透入,渐渐地解了,可身子还是冰冷。
她贴近,发觉那冰冷像是被人冻住了似的,暖不过来。
夏天屋中没有火盆,她寻了灶台,以灵力点了一把火,白小苏趴在苏歆身侧,被冻得直抖,被她拎起来放在火边暖着,它伸展身体,过了会儿便发出了细小的鼾声。
外头开始有了些声音,她暖着苏歆的脸,却像是会冻伤自己似的。
她想起血岭的人保存尸体的法子,便是冻起来,便能长久不腐——
该死。
苏歆也是,自己蹦跶来霞照城做什么,在毒鹰宗难道不好么!
突然,几声脆脆的叩门声:“有人吗?”
她抬手一道寒芒便要出手,可听那声音却是苍老衰微,察看一番,见是一寻常老妪提了灯站在外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个老头子,大门敞开,看起来是这户人家的邻居了。
她起身开了门,老妪身材瘦小,精神头却是很好,手中提了灯,往里晃了晃:“姑娘是,新搬来的?”
她点点头,脑中立时想到了个说法:“是,大晚上才来。我们打西镇来,我小姑子得了怪病,听说霞照城有仙人能治百病,便想来看病。白天在外头找了一天,什么也没有找到,来住下却又晚了。”
“刚刚我听见孩子哭。”
“是猫。”她淡淡笑了,做出个悲悯的样子,“夜里下地踩了它尾巴,惊扰到您了。”
“哎,你夫家呢?”老婆婆往里看了一眼,“也没个男人主事,你这样的长相要引祸端的。”
白凤翎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长得不像自己这个年龄的人,又是随口一编,悲伤道:“我才嫁不久,因着这张皮囊惹了不少祸事。我家夫君在路上,叫贼人”她泫然欲泣,几乎相信自己有个夫君了。
老婆婆立时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拍拍她:“我进去瞧瞧你小姑子,看是不是什么寻常病,我家老头子是郎中,也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