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凤翎才入席,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或好或坏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汇聚,她像一朵香甜的花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蜜蜂蝴蝶,也吸引着臭虫。
有老者看了她两眼,碰巧在一桌,和身边的人低声道:“她怎么一点没变?”
“不是,到底年纪在那里,你看稳了很多。”另一人也曾认识,白凤翎这是又出现在全天下的目光中,不再扣扣索索躲躲闪闪,到座位上坐定,妖莲夫人和她咬耳朵,笑道:“昨个儿我可把消息散出去了,就说我这人逆了人伦,不清不楚地和你搅和在一起,把你搅和到我床榻上了,要是有人对你胡说八道,就千万记得是我胡说八道了,别对别人发脾气。”
本该发脾气,白凤翎却没发脾气。甚而至于心里还想着,不是传出她和苏歆的胡说八道就好,和陆尧歌么,呵,两人名声都差,也不差这一件背德的事儿。可她不太明白妖莲夫人散播这消息做什么?在一团大粪上喷臭气?徒劳啊!她没能琢磨明白,看擂台上已经有一位老者坐定了。
那老者她认识,霞照三城里东边那城的城主,姓李,三位城主都姓李,名字不大记得了。这老人面色净白,胡须到胸,一双小眼透出异样的神采。妖莲夫人顺着她的目光打量,点评道:“看他把拖把戴在嘴上了。”
那人身穿紫色短袍,蹬一双鎏金虎纹长靴,身材挺拔,八尺有余,周身隐有紫光环绕,不知修炼的是什么法门。白凤翎略微打量,放出元神看了看,却没能看透。四周有位令她忌惮的强者在,元神放出去便像是笼罩在什么恐怖的氛围下,虽然不能伤及她,也不全然是针对她,但这是她自突破到元婴期之后首次被人压制,便愈发小心起来,暗道敢摆下这天下大筵必定是有所依仗。
而且一口气出现三个出窍期,还正巧是霞照城三城的城主,离桎梏破除才一个月多,就算是原先在金丹巅峰,也不该跳过元婴期——
她把自己排除出这些人的行列,暗自搜索附近,看西城的城主不在附近,南城的城主在城中,但不在城主府,应该不会有围攻的可能,如果不出意外,她自然是能压过东城的城主,但暗处的那人令她束手束脚,揣摩哪方势力会闷不做声地培养出一个如此可怕的强者,却没得到答案。
众人喝酒,有人试探她道:“白护法对霞照东城可是势在必得了?”
她淡淡笑,举杯回敬:“东城主术法高深,我不过一介女流,不敢大放厥词。”
妖莲夫人举杯:“我昨个做东,开盘下注,东城主和我们白护法各占一半,看来是有好戏瞧了。”说着便将桌上众人都敬了一圈。
还在说话时,突然有个温润书生上台打擂,白凤翎扫了一眼,年轻人,她不大认识,看起来是个正道弟子,不知是哪门哪派的。
那人凝神飞剑,握在手中,剑鸣阵阵,引得众人停下筷子看他。
他躬身一礼:“在下礼阳派陈旻之,元婴期,请前辈赐教。”
“看,你不值钱了吧?现在是个人就元婴期,你还不抓紧?”妖莲夫人贴在她耳畔故意气她,她却是不以为然。许多年轻有为的弟子都在金丹期顶峰呆着,如今桎梏已破,不就突破到元婴期了么,她并不觉得畏惧,略有兴趣地打量了那书生一眼。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引得众人也爱多看几眼。
要是白凤翎上去就不一样了,就是老胳膊老腿老不知羞,透着人生最后一搏的老不要脸。她暗自想着,觉得自己实在是一把年纪了,看新起之秀都觉得陌生。从前她沐浴在众人这样的眼神的时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呢?
她突然想起苏歆,如果苏歆不是莲灵,而苏子枭没打算把她藏在西辞山而是带回天岚宗,苏歆会不会被培养成这样的青年才俊呢?她假设了一番,觉得会的,她越来越觉得苏歆天资聪颖,就是没有个好师父来引导,心里想了许久,除了她自己已经过世的师父,没找到任何人可以将苏歆教好的。
幽幽叹着气,妖莲夫人瞥她一眼,兜住她肩膀,勾肩搭背地和她说话:“这个礼阳派的陈旻之今年才十八,你想吃嫩草我也可以为你勾搭一下。”
白凤翎掸灰似的掸开她的手,看东城主起身,笑道:“青年才俊,年轻有为,来,叫老夫瞧瞧你的修为!”
陈旻之又是一礼,飞剑横在胸前,抖了个剑花便冲出去,青色的光芒在身上凝练,犹如实体,回身一转,剑刃分为三股,朝向东城主而去。
老人回身让开,灵气化盾,挡住两股剑刃,盾牌与剑刃发出咯吱的声响,左手一抬,生生握住剑刃,奋力一甩,落入宾客中,炸开一朵血雾,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厮被打死了。
盾牌化为长矛,格住剑刃,矛头一挑,剑刃飞去。陈旻之面色沉静,灵气一道道漾开,波纹缠绕,一道青环飞起,拦了剑,囫囵挂了一圈,又将剑甩了出去。
老者长矛直扑少年面门,陈旻之沉声低喝,身子一沉,长矛穿空,矛头一抖,削去他几丝黑发,散落两颊,愈发显得面庞白净清瘦,双眼忧郁深邃。矛头一收,飞剑与它厮打一处,少年身后展开极大的圆形阵法,盘根错节符文闪动,青光大盛。
城主府被青光笼罩,白凤翎微微眯眼:“好雄厚的内力,能开得了阵法。”
“你能么?”妖莲夫人不无担心地问道。
“能倒是能,只是使过之后恐怕就要在这里毒发吐血而死了。”白凤翎难得认真,极为赞赏地看了一阵子,看他不过比苏歆大两岁,就有如此修为,心里已经给苏歆制定了一套修炼的方法,却突然回过神来,苏歆不在此处。
她不能使出全力,灵力受限,毒在血脉中蠢蠢欲动,灵力用得愈多,毒发愈快。她摩挲着苏歆的玉盒,睹物思人地想起她塞给自己的东西,想拿出来但又不是时候,按捺着心中的蠢动,目光回到擂台中。
阵法展开,天光收敛,阵中传出一阵阵石头碎裂声响。
刀剑轰鸣,千军万马似的,从阵中飞出极大,极盛,极亮的青光,直朝着东城主而来。人们都被晃了眼,闭上眼,再睁开,青光被压在一团,陈旻之收回青光,躬身道:“晚辈输了。”
“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输了?”妖莲夫人没看明白,席间也有不少议论的,各有说法,但没有人给个定论。有人问陈旻之,但他面色发白,用了阵法后双脚都站不稳了,回去休息了。
白凤翎不言语,看了一眼那老者,衣衫略有些破口,但没有内伤,可却是颇为狼狈。看来那阵法也让他吃了些亏。
妖莲夫人推搡着她,感觉她一言不发定然是知道什么内情。
虽然说实话,白凤翎确实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能推断那到底是什么,还在犹豫着,一下子想起自己,想着不能赢了,这简直像是未知谜题的专为她设的局。
但一桌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她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第108章 霞照城07()
“老夫这天下大筵果然招来了少年英雄!不过那边;我也瞧见了久别重逢的故人,妖莲夫人闷声喝酒多时了;这可不像你啊!”东城主笑道。
白凤翎压低眉头;假装藏得住自己。
“看您出手非凡,心里没了底,打算灰溜溜地跑呢;我可准备好赖账了,您又揪了我出来,得;认命了;您这会儿就要挖我这最后的底牌?”妖莲夫人转头看向白凤翎,白凤翎含蓄一笑;目光徐徐展开;将在座众人都打量一圈;迎着目光起身;冲霞照城东城主一礼。
目光如炬,刹那眼神交锋,白凤翎无意与他争执;看妖莲夫人胜券在握好似她自己上去比拼似的表情;暗道一声对不住;决定率先输了再说——
方才那阵法展开;白凤翎评估那阵法若是真展开到十分,她接下也是颇为不容易。然而突然来了一股外力,淡淡的青色;令她想起个熟人来。那青色笼罩在阵法外,生生击碎了阵法——那个陈旻之的经脉都被震碎了,虎口也裂开,只是脸上还带着笑,但之后,怕是
暗处下手的人能有那样的能力,她不敢贸然送死,何况那熟悉的感觉,令她想起碧霄仙君来。暗忖自己想多了,眼神回到东城主脸上,看他比妖莲夫人还胜券在握,便觉可怖,想拉着妖莲夫人的袖子把她那盲目的自信砍下一截。
东城主笑道:“白护法还是一点儿没变。现如今天下桎梏已破,老夫也有幸得了仙缘,突破到出窍期,想与白护法比试比试。”
“恭喜东城主修为增进。”白凤翎听得“仙缘”二字便觉头皮发麻,心中一跳,便想到了别处,更是不敢正面交锋,三位城主她一个也不畏惧,但暗中的人叫她实在难以放心。
“怎么?老夫配不得你出手么?”东城主说话间,往前踏步,一股莫名的气势自背后爆出,如山巍峨,压制她,她虽然并不惧惮,但也颇觉棘手,心下想着装输的退路,不情不愿地起身,说句请教便挪上台去。
妖莲夫人把脸一皱:“她这是磨蹭什么,答应好的事情可别反悔,我难得看她顺眼。”
白凤翎上台,想了想,已经定好了策略,先行出手,卖了个破绽,留意四周,元神气息收敛,只将一手冰花荡开,炸了漫天飞舞,乍一看以为她使尽全力,实际上不过撒把豆子似的轻松,身子一抖,等城主来入套,穿过冰雨,长矛直插心口。
妖莲夫人紧张得身子往前倾去,这关乎她是否还是鬼帷帐掌门的大事,屏住一口气,看透白凤翎并没认真,便皱起眉头来。
老者入圈套,白凤翎便顺势束缚他,灵气化为细针布下一出大网,凌厉如风,那老者身形暴涨,抖开长矛,脱开细针,力气用老,借力往白凤翎飞来。
她抬手掐诀,挥手云雾罩顶,身形遁藏,从另一处闪出,数十道惊雷轰鸣,老者掸开云雾,生生挡下,拈须而笑,转守为攻,身后紫光一片,地面开裂,嗡嗡作响。
白凤翎一跃而起,见老者已经开始攻击,便预备虚晃几招便装作毒发,飞身遁去,想必也没人追得上。
突然听得一声细细的软软的小兽嗷嗷叫声,身子一空,闪身瞥了一眼,一只小东西从人们头顶飞过,十分大胆,明目张胆地冲来,被一个侍卫截住。
她挪去抢了白小苏,看它扑腾着小翅膀却飞不高的样子,肚皮滚滚又胖又飞不起来,还偏要在这时候过来,分了心,一手兜了它,一手依照原先的想法打出一掌,却没曾想心思用错,这一掌气势太盛,将老者逼退数十步。
白小苏捂在掌心,她暗道不好,错身掐诀而起,迎上老者飞来的长矛。
白小苏肚皮滚圆,脑子没有,乐呵着便要冲上,被她扯了尾巴拽回,力道便又没控制好,反身一记重击,长矛在手中寸寸崩断。
暗处的力量正在酝酿,汇聚过来,她暗道不好,四下看着,边应付老者,边寻找出路,手掌一晃,老者倒飞出十多步,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吐出一口浊血来。
白小苏一定要从她怀中探出头来,不知眼下白凤翎如何忧虑。
身子一轻,白凤翎足尖一踢,蹬了座石狮子飞出去,老者挥手阻拦,石狮子化为粉末,散了个漫天,陡然这城主府中起了大雾,三步开外便看不清楚男女,雾中钻出许多细小的针尖,宾客纷纷忙乱起来,疲于应对。
白小苏的嘴又湿又糊,不知道乱吃了什么,白凤翎捂住了它的嘴提了一口气便跑。
“东城主——”
有人焦急喊道,左右传了讯息,才得知东城主击碎石狮子后便颓然败退,气得背过气去了,众人揉心口的也不是,揉背后的也不是,掐人中扒眼睛的也不是,乱作一团。
如此乱了约有半柱香,突然雾气陡然散去,一片清明。
一个白影重重地摔入擂台中,周身萦绕白光,身子却陷入石中,弓起身子护了什么东西,腾出一只手,匆匆掏了一枚血红的丹药塞入口中,可还是呛了一口,咳嗽不止,回过身,赫然是刚刚趁乱溜走的白凤翎。
紧跟着,一个一身青色的女子追了来,持一柄戒尺,身上装束不像本地人,周身萦绕着青色的光芒,她才入场,众人立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屏息凝神。
白凤翎吞下药后,探身跳起,离这女子十多步,眉心紧蹙,纹样隐隐闪烁,唇角残余鲜血,被她一把抹去,眼神直直地望向那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抬手,戒尺上流光顺着未名的纹路闪过,却也不动手:“你分神期了?”
众人一片哗然,却碍于那陌生女子在场不敢交头接耳,只敢拿惊愕的神情打量白凤翎,却又因为白凤翎看起来输在了这女子手上,便猜测那女子是何人,更加敬畏了不少。
手心凝出一把长剑来,白凤翎手腕微抖。她逃得快,那一刹,城中便追上来两股力量,一股是潜伏在城中的南城主,另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个青衣女子,一人堵了自己,这女子便抬手将她轰了回来,她勉力抵挡,却仍旧被逼退回来。
接着那青衣女子便抬了她的戒尺,化成一柄弯月一般的光刃将她击落在地。
她有心还手,却也要保护白小苏,分心之下竟然毒发,灵力波动极大,元神微微颤抖,她敛眸思索一瞬,长剑化身千百,在身后展开,直逼青衣女子。
戒尺一抬,被逼退两步,却又蹂身而上,立时将她死死钳住,抬起右脚压在她背后,迫使她跪在地上,几乎匍匐,脸颊压在地面,怀中的白小苏颇为惊慌,舔舔她的脸颊,被她急促的呼吸惊到了,惊慌地钻入她怀中,瑟瑟发抖。
背后一松,青衣女子转而到她身前,戒尺一抖,抬起她下巴打量:“分神期中期。相当可以。”
东城主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穿过一群侍候的奴仆,膝行到这青衣女子脚前:“仙君,都是她伪装出来的,我以为,我以为她只是出窍期。不是我——”
“没用。”被叫做“仙君”的女子冷声道,连脚也不想抬,错身将他炸开,他倒飞出去,撞在墙上,砸塌了半面墙。众人去看,只见进气多出气少,气若游丝眼神涣散,眼看是不行了。
白凤翎调整内息,预备随时逃开,听见“仙君”二字便想起她把碧霄仙君也拉入毒中的事情,一时间脊背发凉,她头一回如此恐惧,灵力波动得愈发强烈了。
突然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搂了白凤翎便开始哭:“我苦命的心肝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呀!”
她还没有死,妖莲夫人就冲上来哭丧,是什么意思?白凤翎被搂了脖颈,灵力愈发汹涌,将白小苏塞进妖莲夫人怀中,妖莲夫人一手兜了她,一边口中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见利忘义把你卖了啊!”
哭出了大把眼泪的妖莲夫人抹了泪,转头便给那青衣女子磕头:“您是仙君吧?仙人啊,您明察秋毫啊,是我见利忘义和东城主打了赌,他说我若能找到人赢了他,就将霞照东城给我呀,我这才使了强迫她来,您看看,她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半身不遂,您看——”
说着便把白凤翎的胳膊推出来,非要展示给青衣女子看,青衣女子转脸:“我知道此事。我也认得她。城给你,别装了。有一件事,那废物没用,因此托付给你,办得好,云端上有你的位置,鸡犬升天。”
妖莲夫人听见自己还能得到霞照三城中的一座,便立时收敛了眼泪,笑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