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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歌,你和林昂如勾结了什么,我不管,天下如何,我也管不着欺我恨我骗我辱我,我都不说什么。”白凤翎身后突然炸出一只庞然巨物来,身后一双无形的眸子睁开,妖莲猛地一哆嗦。
那庞然巨物越来越高,通体红色,是个人形,穿着铠甲,四肢粗壮。
“我视你们,犹如蝼蚁。”不知是那庞然巨物还是白凤翎说的,只听得耳朵里一声轰鸣,五脏六腑竟然被震到出血,她踉跄两步,发觉不远处几人都已摔倒在地。
“白凤翎我错了——你别——”
她急忙认错,突然意识到,那似乎不是白凤翎说的。
白凤翎突然阖了眼:“我感到我有些奇怪。”
元神渐渐生出铠甲,她又莫名其妙突破一层。她悚然而惊,原先想对妖莲的威胁都说不出口。身后的庞然巨物一下子消失,她似乎听见了惊鸿的低吟——
极为疲惫地挥挥手,她极目远眺,看着极远极远的霞照城,渐渐平静下来:“也好,叫林昂如去找,找不到,我就自己去。”
第103章 霞照城02()
毕竟是夏夜;夜色再凉也不过轻风拂面,手臂渐渐起了些鸡皮疙瘩。苏歆揉揉手臂;暗道自己在没有多穿些再出来——但已经走了出来;再回去反而惹麻烦。
从毒鹰宗离开后,脑子冷静下来。她总盯着白凤翎的脸,像是被蛊惑了似的着了迷;无法脱开那满脑子的邪念,思来想去,决心换个脑子
她去和林昂如说;问有没有办法能将她的血长久贮存。白凤翎虽然不出手便可暂缓毒发;但万一此番出去天天打架,灵气倒灌;她不在身边;哪天晕倒了昏死过去;自己又身为徒弟没有那担人性命的责任;如何能够知道?于是商议一番,林昂如说山人自有妙计,几乎把她掏空;她快晕死过去;剩下些血给林昂如。
林昂如肯定从中克扣不少;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好处。回来时;给了她四枚丹药,极为精纯,能够比单单吸血药效长久。她掏了一颗;喂了白小苏,见白小苏没有身体不适,反而活蹦乱跳,才放了心,托林昂如辗转送到白凤翎处。
她偶尔也想自己也追了白凤翎去,可脑子里一想她看见白凤翎,接着她喜滋滋地什么都忘了,于是邪念又压抑不住,野火一般烧起,紧跟着白凤翎错愕冷淡,她自己自责痛悔,最后悚然而惊,自己先否决了,把脑袋晃起来。
养了几天身体,发挥了从前和苏子枭胡搅蛮缠的本事。林昂如没有苏子枭那么油盐不进,她一不讲道理,再搬出自己是莲灵也算个人物这事实,林昂如就拿她没有办法,处处忍让,直到她拐了弯,找到她藏起来的从极心岛来的雄鹿,骑上就跑,甩开毒鹰宗的人,出来也有几天了。
出来时,装作男子打扮,因着瘦削,乍一看不过是个体弱少年,仗着个子长高了,胡乱编造自己二十了,不过娃娃脸而已——于是跟了个商队一路同行,因为商队说要去朱雀之地做生意,正巧,她想回西辞山去。
白小苏裹在她衣服中,她看白小苏愈发壮实,觉得显眼,路上买了个皮兜子挂在鹿身上,将它和一些杂物搁在里头,自己坐在火边,时时刻刻留心。
火边是几个汉子,身子精壮,衣衫还算整齐,眼下围坐在火边闲话,莫名地,不知被什么酝酿出汗臭、腥味,火舔过木柴的干燥的气味,杂糅在一处,嗅觉混在其中,变得没有嗅觉,她微微笑着,听人说话。
“张哥有娘子的人,和你那打光棍的能比?不撒泡尿看看自个儿,猪脸猪鼻子,还指望什么姑娘瞧上你?你要长得俊,跟苏兄弟似的,还怕姑娘不喜欢你?”
苏歆笑,不言语,她说话多了就能听出女儿家的声音,偶尔几句将声音压得沉沉,还能蒙混过关。她既然伪装成二十岁的男子,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像个寻常男孩一样操着脆生生的声音与人谈天。成年后,声音稳重些,却还是泛着柔,一股股的柔劲儿上来,她自己听着觉得羞赧,她还是接受不了她一下子就成年这事。
无论是身高还是声音,她都恍惚着,渐渐适应了,可某天醒来,却还是以为身在西辞山,四处寻找那抹白发,恍惚片时,才意识到,哦,已经不是那时候了。她已经是成年人了。
“要我说,长相倒是其次,你又不是小白脸,长得周正就行。”另一人小口啜着酒,醉醺醺地搭肩旁边那瘦削汉子,“娶亲不得要钱呐,现在什么都贵,我们这种人,有的活命就行,还奢望什么娶媳妇?”
说着几人就笑了起来,互相敬酒喝酒,酒气染指了那原先混杂的气味,苏歆没那么头晕了,稍微喝了一点,受不了那辛辣的气味,便悄悄地离开,在河边走了两圈,远远的,瞧见了许多人在不远处的树林里,亮着灯火,队伍很长,河岸有极高的火焰,烧得要通天,几乎亮到白昼去。
夜间凉风让人骨头发软,她抱着胳膊瞧着,听见身后有个汉子笑道:“你瞧那边呐,那可是要去霞照城的商队,能去霞照城,可惹不得的。”
霞照城她似乎能想起,那是和狐火城不分伯仲的贸易大城,许多修仙者都在那里。白凤翎也想去那里,不知为何,她想去走走,但还是忍下了,生怕修仙者发现她。
“你瞧见那边的琉璃河了没有?”汉子走上前,是这小商队的头领,拍拍她肩膀,指点过去,夜晚,那远处的火光照在河面,河下一阵阵的火焰浮动,幽若如云,层层叠叠,将火的纹路展开,细致地展露给人看。
琉璃河面光滑如镜,苏歆眼神跳动着,点点头。
“他们应该是烧火取灰过去。琉璃河表面光滑得像冰,就是在那冬天,结成冰的冰河才是那样的,马匹骆驼牛羊都不敢上去,怎么钉蹄铁都是徒劳,走上去就打滑。你看东边高,西边低,打滑着就到下游,一路通到海里去。那些仙人也怕的。”汉子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转头笑道,“跟了我们两天,还没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苏歆不知如何回答,摇摇头:“我不知道。”
“哎,是拐过来的哇,别怕,我们不是那欺辱人的王八羔子。我知道玄武之地的人爱从朱雀和白虎偷人来卖,卖到青龙之地,毕竟青龙有钱。”他抚着短须,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怜悯,“看你生得瘦弱哎,等回了家,还是堂堂正正的好男儿。”
苏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怜自己什么,但点点头总是没错。两人站在一条小河边,听着潺潺的水声,直到半夜,歌声化作鼾声,酒气被寒气压没,火光转而等待天光,暗沉着,苏歆靠在树边,抬眼,那只一对昂然挺立的大角十分威武的雄鹿用湿漉漉的眼睛守卫着她。
趁了人不在,兜子里飞出一只扑腾着小翅膀却还是摔了几下才跳进苏歆怀里的毛绒绒的小东西。苏歆兜了它,揉揉,难以抑制地想起白凤翎,愈发觉得莫名其妙起来。正如她自己所说,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为什么?她反复求问着,想得到答案好压抑邪念,可邪念碰不得,一旦想起来,就烧得心内空虚。
次日上路,离了霞照城周围,天还未亮时就起来,她摘去身上站着露水的枯草枝,慢慢地挪到鹿背,跟在小商队背后走了一百里,要穿过一片山,到下一个镇子卖货,休息。
那座山的名字,已经不可考了,她进山去,被露水打湿衣裳,走了二十里地,突然下起雨来。那雨来得莫名,众人也都仓皇,紧赶慢赶着找地方躲避,可雨越下越大了,不知是谁找到几个山洞,便死活牵着骆驼和马匹往半山腰登。
她牵着鹿,顶了一身水进了个山洞,瞧见里头许多汉子正在脱衣裳,因着商队没有女人,便都大喇喇地脱了个精光,她涨红了脸,绕开这几个山洞,脚下打滑了几次,被雄鹿扯了衣领子救了回来,她慢慢散开灵力,也就能走得稳妥,在离这四个山洞一里远的半山腰找到了一棵树,树冠后掩着个小山洞,她弯腰钻了进去,雄鹿屈膝,脚下却打了滑,扑腾着便直往下摔。
虽然沾了仙缘,但雨水冲刷,此地泥泞,苏歆抬腿勾住一根较粗的树枝,两手扯了雄鹿。鹿也不断蹬着蹄子往上攀爬。
雨水糊了一脸,她有些看不大清楚了,手心勒得通红,她想喊人,可张口被雨水呛了,呼吸都不畅了,雄鹿转头要咬断她随意拴上的绳子,她恼怒着不许,张着口哑着嗓子:“不准!”
突然,腰后来了一股子力,雄鹿身上漾开一圈,雨水溅开,噼啪作响。
那一圈圈如涟漪一般,将雄鹿托起,送进山洞中,它屈膝进去,抖了抖身上的水,转头要衔苏歆,却发觉苏歆被人兜了进来。
少年温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苏歆呛了几口水,只扶着石头咳嗽不止。少年拍着她后背顺着气,直到她好些了,才又问道:“过来喝点热水,你怎么在这里?”
问话的人温声细语,手中提着一盏灯。一身白衣有些脏污了,但依旧妥帖,想必刚才就是他出手了在极心岛时,见他引走白虎,之后他和白虎都消失了,苏歆忙举着手道:“玲珑呢?”
“在外头找吃的,一会儿来。”
“那那个什么,罗前辈还是什么的,也跟你们在一起吗?”
少年是天岚宗的司典大弟子,苏歆不知道他的名字。他迟疑一下,转头引她到山洞深处,点了一簇火,担忧道:“这雨来得毫无征兆,玲珑在外头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回来。”
苏歆想起天岚宗宗主要给玲珑的信还在自己身上,可自己湿透了。忙摸了摸,掏出来,发觉一切都好,就又揣进怀中,边烤火边等玲珑。一口热水喝下去,有些烫,但也正好,咕噜噜喝完了一罐子,递给司典大弟子,他接过,走到雄鹿身边,认真凝视片时,转头道:“实在奇怪,这只是只寻常的鹿,没有变成异兽的可能,身上却有仙缘。”
苏歆点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雨声愈发大了,噼里啪啦回响在山中。玲珑裹着一身冷气进来,瞧见苏歆,愣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苏歆像得了救星一般,掏出宗主的信件递过去:“这个,是天岚宗宗主给你的。”于是将极心岛的事情给玲珑简要提了两句。
玲珑接过,有些犹豫,背过身子看信,约有两炷香时间。
风雨声交杂,愈发响得没完没了,司典大弟子像个报时的,杵在洞口,过会儿说道:“下冰雹了”“风向变了”“那边几个山洞躲了些不穿衣服的男子”
苏歆怕他们寻找自己,想出去瞧瞧,对司典大弟子说她和这些人一路同行,希望不叫他们担心。少年说他去说就好,她在这里小心呆着,不要被雨冲跑了,便走了。
过了会儿,少年说他把商队的人送走了,具体如何,她没有问,他也没有说。听得众人平安,苏歆点了头,暗道接下来的路自己走了,颇有些伤感。
玲珑不知什么时候看完了信,过来揽了苏歆,笑道:“你接下来去哪里?”
“回家。”她说完,却意识到,她家不过是一团幻影,便苦笑着摇摇头,“回朱雀之地。”
“来天岚宗吧。”玲珑不由分说地决定了,拉了她的手,“来看一眼。”
“信上说了什么吗?”
“说了些悄悄话。又说,他要死了,连个正统继承人都没有。若是以后有人继承他的正统功法,希望能带来给他看——”说完,玲珑笑起来,“不就是拐着弯问白凤翎收徒弟的事情么,犟了十来年,最舍不得的还是她。”
“为什么呢?”苏歆闷闷问道,“我师父又不是他的什么亲人。”
也是问自己,为什么呢,不过是师徒的名头而已。她挂着这师徒的名号,到底代表了什么呢?白凤翎教了她什么?潜移默化中,她学到了什么呢?
“她很小的时候,爷爷亲自把她抱回来的。她从哪里来,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天岚宗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爹娘也没成亲,爷爷和她亲近,我嫉妒死了,后来想想,她没爹没娘的,我可怜可怜她还不成么?”
难不成是可怜吗?白凤翎可怜她?她却可怜白凤翎?
感觉不对。
苏歆皱眉苦思冥想,被玲珑推搡到火边去,死活央求着,她却摇摇头:“我不去,你们今天也没有见到我。”
司典大弟子若有所悟,点点头:“确实不妥,你到天岚宗,势必会惹人关注,我们如今也难保你的安全。改日再来吧,今日先在这里过夜,玲珑,你打的猎物呢?”
“下这么大雨,丢了嘛”玲珑揉着眼,“你再打一只嘛,苏歆难得来,长夜漫漫,总不能饿着肚子谈天呀!”
司典大弟子摇摇头:“不去。”
第104章 霞照城03()
一只野猪被烤得香气四溢;明明已经辟谷过的二人陪着苏歆吃了半只,直说肚皮滚滚;剩下的进了白小苏的肚子;明明胳膊那么长的小东西,吃下了半只猪,司典大弟子的眼睛就有些动弹不得了;直勾勾地瞧着白小苏,仿佛要吃了它。
苏歆点着它脑袋,心中提着点儿想法没敢言语;等玲珑沉沉睡下;司典大弟子坐在她身侧,手中的灯搁下:“那是白虎后裔吧?”
“嗯。”她点着头;“白虎哪里去了;你知道么?”
“青龙前辈和白虎打了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并不清楚。”
仿佛怀揣秘密,二人一同沉默,半晌;她想开口问什么;发现自己不知道人家名字;支支吾吾两下;没说出话来。倒是少年没听她说话,就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是苦山。”
真是苦涩的名字。苏歆张口:“苦山,我想问;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我必须活着,意思是,我活到如今,就破了天下的桎梏的意思吗?”
“算是。”苦山温和地笑,将头发梳起,过了会儿神清气爽地过来,“千年前的史料有许多无法确证的东西,能确定的是血脉的传承和一些传统建筑还带着历史的印记。我想千年冒出个莲灵,必定是有什么规律在其中,并不是天上下雨这么简单——何况你瞧,今天这雨也没什么规律被我们探寻。”
“留下我,是有许多事情还有考证的余地吗?”苏歆没有求得答案,点着头,暗自思索着,“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四季的尽头连结着的是仙界,汇集着天下的灵气。”苦山有个苦大仇深的名字,脸上却还是恬淡的笑,“汇集着就成了莲池,千千万万年,就孕育出了莲灵,一代代莲灵。”
“那些莲灵之后都如何了?”她突然打断问道。
“记载很少。”他摇摇头,“有记载的两次,有一次还是史料互相冲突,剩下的一次,是说莲灵现身,修为极高,却被众人围攻,死于琉璃河。灵力浓郁,冻结河面,直到如今。”
“那冲突的那次呢?”
苏歆抬眼问道。
“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云端诸神降临,天倾地覆,莲灵被召回仙界,以灵气重新滋养人间。另一种说法是,莲灵叛逆仙界,云端红帝降临,收服莲灵,将其生生世世困在极心岛,以维持人间平衡。”
她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红帝。但是她没有说什么,暗自咂摸着,想着苦山真是博览群书。
“分别是一万年前的事情,和四千年前的事情。”苦山撑脸想了片时,“你成年后,我的境界莫名其妙突破了。我究其原因,思索很久,想着是你成年,你将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