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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东门和路有吃力的挖着冻土,好在只要将三尺的冻土挖开,下面就好挖多了,当然开挖冻土时极为的费力,两人只挖了半个时辰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不过才挖了半人深。
好在方西门下令歇息片刻,两人一跌坐在沟里,直喘粗气,在冬日里也是全身冒汗,升腾的汗气从头上冒出白气,整个汉军都是如此。
“方哥,这两日女真老爷们怎的脾气如此暴躁,动不动就打鞭子,还用腰刀砍人,真个吓人啊。”路有心有余悸的四下望望。
这两日遇到的女真人都是十分暴虐,汉军中人侍候的稍不合心意,轻则鞭打,重则砍杀,已经有数个汉军无故被杀,数十汉军被鞭打,如今汉军中人是人人自危。
“嘶,噤声,”方东门小心的环顾四周,“你小子知晓什么,老汗王的六子前几日阵亡了,这不大军来此报仇了,你小子小心点,不要让女真老爷抓住错处,哼,弄不好不死也脱层皮。”
路有不大的三角眼瞪到最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方东门,六爷是谁啊,这位爷乃是老猪皮的六子,一直在良乡统兵,几日没见就阵亡了,怪不得女真人各个暴跳。
路有一缩脖子,近几日尽量绕着女真人走,千万别被迁怒在自家身上。
“小子,别到处乱说,这是俺弟弟偷偷告诉俺的,知晓嘛。”方东门瞪着路有。
“方哥放心,俺路有向来嘴严,从不乱传话。”路有谄笑道。
方东门点点头,路有这嘴巴还算严实,要不他也不会提点这小子,就是看到这小子极为上道,不想他平白被坏了性命。
歇息片刻,一众汉军又接着干活,在这冬日里开挖壕沟,身子火热,手脚冰冷,这就是这个活计折磨人的地方。
傍晚时分,陆陆续续有汉民押解回来,哀嚎哭啼声回荡在道路上,有的建奴兵丁不耐孩子哭大人叫用刀枪直接斩杀了事,血腥气弥漫开来,哭喊声几乎没有了,血腥恐吓着一切。
方东门和路有低头干活,不想看到汉民的惨状,虽说入关以来这般景象见得多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适应过来,怎么说他们也是汉人,看到女真人肆意砍杀汉民,他们着实不忍,只能不看不听,眼不见心不烦啊。
当然晚上他们又多了一个活计,看押汉民,这既是油水丰厚的活计,也要心狠手辣才能干的来,毕竟汉民吃口饱饭,取暖,不至冻饿而死,私藏些银钱的都用来贿赂汉军,没有钱粮的用女子交换,象韩老六之流又可以如鱼得水了。(。)u
第二百四十章 明人相残()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建奴城外的大营建立起来,四角塔楼林立,壕沟已经挖好,一座占地广阔的营寨矗立在城北,威压着整个涿州城。
建奴三天来已经掠来了万余大明百姓,因为战乱不止,许多大明百姓逃离家园,这万余人也是好不容易收罗来的。
皇太极也等到了李永芳打探的消息,在固安驻扎的明军行军途中极为杂乱,每天不过行进二十余里,可想而知其战力的羸弱。
至此,固安明军已经不放在建奴高层的心里,大金的劲敌就在当前的涿州城中,只要攻入涿州,就可消灭这个当下大金最凶悍的强敌,挽回折损的颜面,为老六报仇。
崇祯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卯时初,天还是黑蒙蒙的,城北建奴大营灯火通明,的建奴兵丁开始起身造饭,很多锅灶产生的烟气被北风吹向涿州涿州城内烟气弥漫,也通晓了建奴将会有大的行动。
这几日间,赵烈也没有闲着,他将三千余破虏军兵丁分为四队,北城、东城、西城各一千兵丁,而南城则全部交由涿州卫兵丁守卫,这是同安永德商议好的。
安永德也默认了赵烈的安排,无边无沿的建奴大军已经让安永德心胆俱裂,他恨不能将守城事宜全部交于赵烈,他根本就没有同建奴对阵的经历,此时安永德根本顾不上事权这点小事了,能够保全涿州和自家性命才是最为紧要的。
赵烈安排黄汉守西城、李禄守东城,关明统领四百兵丁就在南城下助守,一旦南城告急,这就是南城最后的依仗。
城北建奴大营的异动当然瞒不过破虏军的耳目,破虏军也是开始吃起早饭,接下来什么时候再吃早饭就不一定了,破虏军军兵在此时都是尽可能的多吃一些。
早饭过后,建奴大队陆续开出大营,向北东西三个城门开进。又是围三缺一的老套路。
这个老套路对付明军向来极为适用,很多明军在守城时因此三心二意,大不了从这个没有被围的城门突围逃命嘛,当然被建奴骑兵追杀是肯定的。到时只看谁的马快了。
皇太极自领大军攻击北城,莽古尔泰率领正蓝旗攻击西城,阿济格统领正白旗攻击东城。
众多的大明百姓人手一个麻袋被驱赶着走向城池,哭天喊地的声音响彻大地,其中还有不少的妇孺。景象凄惨无比。
一千汉军和两个牛录的建奴负责驱赶这些百姓,稍有不从拖沓者即刻斩杀。
方东门、路有也在期间,他们控制自家不去注意这些汉民的惨状,只是盲目的驱赶他们。
在离城一里的地方,这些汉民被驱赶着取土装袋。建奴大队甲兵旗丁开始在其后列阵。
赵烈、安永德、韩建、西劳、陆若汉、弗朗西斯科等人脸色凝重的看着一里外哭天喊地的大明人,建奴的算盘一看可知了,用这些百姓填壕、攻城,消耗守军的滚木擂石和箭枝,待守军消耗殆尽时,甲兵攻城。这是让明人消耗,建奴渔利的歹毒计谋。
安永德作为一个大明腹地的军将是头一遭遇到建奴这般血腥的攻城,当然大骂建奴心狠手辣,将大明百姓视为刍狗。
此时他方知赵烈所言建奴驱赶百姓攻城是真的,真是一帮没人性的畜【生。
几个葡萄牙人则是惊惧的看着铺满旷野的黑黑压压的人群,从澳门出发襄助大明抵抗蛮族入侵的豪情壮志早已消失无踪了。
他们已经发现这些大明北方的这些蛮族可不是他们在中东、北非、印度、锡兰、马六甲等地看到的散乱无序,手拿粗劣武器一触即溃的土著人,而是兵甲,纵马飞奔凶狠的强健军兵。
最为紧要的是这些野蛮人看他们围着城池主动挑衅的行径可知其极为尚武,无所畏惧。且有着严酷的军纪,谁也不敢擅自败退。
这样的敌人根本不是他们这百多人可以抗衡的,就是将澳门的葡萄牙军队调来也是抵挡不住。
赵烈身在登莱,建奴这般驱赶明人攻城的行径早已听闻。不过,他也是头一遭亲身经历这样地狱般的战阵,当活生生的万千大明人如此被驱赶着走向死亡时,给人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当然,赵烈作为守城的主将决不可能动摇心软,只能铁血无情了。
“赵达。通晓炮手开始轰击敌军,不能让建奴舒舒服服的摆阵,敌人进抵百步时,用火铳轰击。”赵烈命令道。
赵达领命而去。
须臾,轰轰轰的炮声,九门大小火炮开火了,九颗弹丸向数里外列阵的建奴飞去,弹丸在冰冻、干燥的大地上激起大片灰尘,即刻击飞了数十的兵马,这是人力无可抗拒的。
许多整队的建奴兵甲慌乱起来,再不是方才气定神闲的景象了,他们许多人慌张的张望城头,挺直的腰身不自觉的弯了下去,在宁远锦州城下,他们没少吃红夷大炮的苦头。
皇太极在六七里外看到这般情形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介于昨日的险情,此番皇太极没有打出明黄的旗帜,甚至只穿了一身鱼鳞甲就来到了此处观战,具体的攻城他交给了济尔哈朗和长子豪格。
皇太极明了火炮打死打伤的兵丁其实不多,不过,只要是被弹丸蹭上,骨肉糜烂,就是俗话讲的不得好死,谁人不惧。
对此,皇太极也没法子,只能催促大军尽快开进,别无他法。
建奴驱赶着汉民接近到护城河,开始向护城河填土,护城河就在城池近百步的距离上,破虏军当然不可能让建奴舒舒服服的填壕。
在韩建命令下,三百余名火铳手开始向填壕的人群开火,砰砰,火铳相续击发,随着城头烟火的升腾,数百弹丸奔向填壕的汉民,登时大明百姓跌倒一片,倒地嚎叫打滚的受伤者让这些百姓崩溃。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般血腥的场景,他们连滚带爬的向后就跑。还没来得及跑上几步,建奴和汉军的刀枪让他们明白无路可退。
建奴和汉军立时斩杀了百余人让他们明白退回是死路一条,这些百姓尽皆嚎哭着返身填壕。
此时迎接他们的是又一轮的火铳打击以及随之而来的死伤人们的惨叫和啼哭,城下立时哭喊嚎叫响成一片。即使在白日里也是如额鼻地狱般狰狞。
赵烈看到一些火铳手因为不忍目睹惨状,击发时闭上了双眼或是看向一侧,只是这基本不影响弹丸的命中,因为护城壕前方的人群太过密集了,只要是击发到大致的方向。大部都会命中。
赵烈眼看着城下人间惨剧不断上演,心中大痛,同文同种的汉人间的屠杀是怎样的人间悲剧,眼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进行着,他紧咬牙关下令炮击建奴,以解心中愤恨。
就这般在不断的火炮和火铳的轰击下,大明百姓在死去千余人后填平了几处护城河,接着后部的大明百姓被驱赶着手拿云梯向城池快步行进。
建奴则是在他们身躯掩护下开始跨过护城河,行进间将躺倒地上碍事的死伤大明百姓推入护城河,其中有不少人还没有死去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填壕。惨象更古未有。
建奴甲兵过壕后即刻向城头开弓放箭,立时上千的箭枝向城头飞洒下来,带来了死亡的啸声,城头破虏军兵丁都是身穿铁甲,面甲,抛射的羽箭对于他们杀伤有限。
只是在城头助战的青壮可是没有铁甲,还在赵烈早已从城中征集了不少的门板木板遮挡箭枝,此时青壮们用这些木板护体,但还是有些倒霉的被箭枝所伤,惨叫声开始在城头响起。
安永德、西劳、陆若汉、弗朗西斯科等人退入城楼躲避。赵烈没有城楼,破虏军向来官兵共赴艰险,在此生死存亡之时,赵烈绝不能允许自乱军心。
赵烈、韩建等人立于城头。护卫们纷纷支起铁盾防护,转瞬间铁盾上插满了箭枝,城头上到处是插入的羽箭,密密麻麻。
此时没有防护的炮手已经停止开炮,只有全身铁甲的火铳手还是顽强的开火轰击,城下蜂拥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倒地挣命。
当的一声响。路有手拿的铁盾被一颗弹丸击中,被击打出一个大大的凹陷,铁盾破裂出一个小洞,可以透过光亮。
路有被震得两膀发麻,他和方东门惊恐的相互看看,都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被击伤的人是如何凄厉的惨嚎,那可是生不如死啊。他们两个尽量压低身子,用铁盾护着身体,心中念叨千万别被击中了。
建奴甲兵连开了十几箭才缓缓气,箭雨为之一缓。
此时,蜂拥的人群前挤后压的来到城下,开始用云梯攻城,此时,涿州青壮冒着箭雨开始向城下投放滚木擂石,大块的条石和巨木倾斜而下,将云梯击垮,城下的密集的人群被击杀一片,到处是倒毙的尸体和伤者。
此时城下的百姓已经是麻木了,身后的建奴刀枪和城上攻击让他们明白今日没有活路了,他们已经是无所谓了,反正都是死,他们只是机械的爬着云梯,直到被击杀倒毙城下。
城上的青壮也不好受,城下射上来的飞蝗般的箭枝已经让数百人伤亡,城头上也是哭喊惨嚎响成一片,当然,有了青壮加入攻击,腾出手来的火铳手们开始攻击建奴弓手,两次击发后,有近两百名弓手倒地挣命,其他的弓手开始躲避,建奴的羽箭开始稀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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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致命的花火()
就这样双方坚持了多半个时辰,城下铺满了大明百姓的尸体,活着的明人寥寥无几,而城上的滚木擂石消耗大半,城上助守的青壮泰半伤亡,城上城下的大明百姓几乎流尽了鲜血。
城下的哭喊和喧嚣也渐渐停止了。到此时为止,城上下流淌的几乎都是明人鲜血,消耗的是明人性命。
看到这一切悲惨的破虏军兵丁们都红了双眼,亲手屠杀同族人的痛苦让他们疯狂,他们迫不及待建奴攻城,发泄心中的愤怒。
建奴当然没有让破虏军将士失望,后队的蒙古兵丁和建奴甲兵旗丁向城下涌来,踏着汉民的尸体竖起云梯开始攻城。
城上的火铳手们此时振奋精神全力向建奴开火,甚至全然不顾如雨的箭枝,立时箭枝射击的尖啸和不时响起的火铳的轰鸣交映,双方不断有人伤亡倒地。
涿州青壮将剩余的滚木擂石尽力抛下城去,造成登城奴兵死伤惨重,不过当先登城的是蒙古人,建奴折损并不严重。
接下来,石头和木头开始稀疏起来,没法子;涿州储存的滚木擂石就是这么多,建奴入关极为突兀,大明腹地的城池都没有做好作战的准备,这也是很多城池被一鼓而下的因由。
此时,一直埋身后阵的建奴大队终于动了,两千余人开始蜂拥蹬梯,同时,弓手们尽全力开始疯狂的射击为其助阵,全然不顾酸麻的臂膀。
毕竟弓手人数众多,在同火铳手的对射中占据了上峰,随着火铳手的伤亡增加和火铳清膛的问题,火铳的齐射中断了,如今火铳只是星散的回击。
此时,傻子也能看出建奴占据了上峰,如今就只能指望城头的争夺了,毕竟建奴甲兵登上城头,后阵的弓手就不会放箭了。那时就看建奴甲兵和守军的搏杀。
安永德、西劳等人如今是面如土色,他们当然知晓最后的决战到了,但是他们是极不看好守军了。
涿州城周九里,每面城墙意味着两里多地。如今北城上精壮损失殆尽,只有守护的近前破虏军兵丁,没有后援了,虽说这些兵丁战力强悍,不过相持一会犹可。一旦伤亡甚重根本没有地方找补,只能是大崩之局。
安永德终究是行伍出身,还有些胆气,他带领着亲信家丁百余人冲上前来准备与建奴肉搏,而西劳、弗朗西斯科等葡萄牙人也全身披甲出阵,都是拼了,看到建奴杀人不眨眼的暴行,他们全无投降的念头,与其落到悲惨境地,不如战死体面点。
此时同样悲观的是在最高处鼓楼观战的知府李恒李大人。既想观看敌情又不敢离建奴太近的李大人自认为选了一处好地点,鼓楼此处能够瞭望敌情又离血腥场面足够远。
不过上了鼓楼后,李恒这个后悔,他看到的是三处建奴攻城,尤以北城和西城攻势最为猛烈,这两处都是驱赶大明百姓攻城,战况开始就极为的惨烈。
东城阿济格则是牵制明军,不让东城的明军支援北城和西城,这点让东城守将李禄恨得牙痒痒,既没有战事。又不能分出兵力支援其他两城,只能坐等其他两城的战果。
李恒在鼓楼上一会为北城忧心,一会为西城着急,全身汗透衣衫。在冬日的鼓楼高处瑟瑟发抖,还放不下心来回返府邸,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其他的顾不上了啊。
当看到北城和西城守军的滚木擂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