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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战友组成了“补偿队”摸了进去,放下了几包压缩饼干。等他们撤回来的时候,已经4点多了。农村人早起,我们立刻就撤走了。路上我想,那个老乡早上起来看到少了4只鸡,多了4包压缩饼干会是个什么想法?
“逃”到了安全地方,老大叫我们生火,把几只鸡给吃了。老大吃完了抹抹嘴对我们说:“这是个秘密行动,事关国家安全和国际关系,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军法从事!”我们嘻嘻哈哈地说:“老大,知道了。”
然后,飞机又把我们和空降兵送到了南方大山。这次没人带我们了,我们就自己走了。这次并不算很深入深山里,走了几天,还看到了几个小村庄,附近好多人踩出来的小路。我们图省事,就顺着小路排成两队,每队六人在两座山腰上行军,中间隔着一个小山沟。正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声枪响,不是我们的枪声。我们小队正纳闷,对讲机就打破无线静默,传来对面小队的声音:“你们谁向我们开枪啊,子弹打到我们旁边了!”
谁开枪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前面跳出一个山民,嘴里叽里呱啦地朝我们喊,还带着一支比人还高的鸟铳。老八对我说:“叶子,你是广西人,他说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他不太欢迎我们。”山民忽然就端枪指向我们,我们一看,立马趴下,用枪对着他,喊:“放下枪,放下枪!”
(12)
他轰了一枪,转头就跑了,我们爬起来,也没追他,然后两个队会合,商量着重新选择线路,谁知道,没多久就听到了号角和咣咣的铜锣声。不一会儿,山坡上就涌出了200多个山民,手上五花八门什么武器都有,鸟铳、猎叉……后面还有几个人用门板抬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我们赶紧隐蔽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开始搜山,红布也打开了,我一看,我的妈呀!竟然是一墩土炮!
奶奶的!我们希望一叫就到的搜索直升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到晚上都没看到。
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开战。山民乍乍乎乎的,还带着土狗汪汪地搜过来。我们一看阵势不对,马上安排撤退。第一次被追击,还是被一些山民追击,有点紧张,但是我们很快镇定下来,按照撤退规则向他们的侧翼撤退了。不过,这些山民都是土生土长,对山很熟悉,我们被迫偏离了终点。
跑出包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跑到了个公路边,队长拿出地图,和我们研究。咋一看没什么,再一看我们面面相觑:我们已经偏离了终点30多公里了!大家又累又饿。十二出了一个馊点子。于是我们拿出点兵痞子的作风来,用画图笔,在路边拣了张破报纸,用树枝撑起来,报纸上写着两个大字:临检。
路上车不是很多,只有一些货车和客车,看到可以带下我们的车就举起牌子,不过他们都加大油门,呼地冲过去,真让我们恼火。终于看到一辆小客车开过来,我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个人拦到了马路中间,一个举起牌子,一人举枪瞄着驾驶位,其他的埋伏在路边,客车停了下来,埋伏的一冲上去,打开驾驶门把司机给拉了下来!副驾驶位坐着个中年男子,他紧张地问:“你们干什么的?”一只手捂在腰上。我们把中年男子拖下来,别过他的手。我们骂骂咧咧:“干什么?没看到临检吗?”然后搜身,先搜出一把手枪,然后是证件,我们一看:××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刚才还乍乍乎乎的劲儿立马熄火,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着小眼。这时候,十二说了一句到现在我想起就笑个不停的话:“叔叔,我们迷路了。”
中年男子姓李,好像是个支队长,惊魂未定,听到这句话莫名其妙。队长老八把他拉起来,扯到一边嘀嘀咕咕,我们也在嘀咕:本想搭个顺风车,没想到碰到个警察!过了一会儿,李警官让我们上车,说:“你们去哪里说一声嘛,干吗搞得跟车匪路霸似的?”我们说:“不车匪路霸没人停车啊。”
李警官也当过兵,他问我们来这儿干吗,我们说是部队拉练,跑错地方了。大家都不好意思跟他说我们是侦察兵学员,要是他知道还不把牙齿给笑掉了,还侦察兵咧!
当然不敢让他把我们送到终点,离营地没多远的地方,我们下了车,谢过他,就跑回营地去了。路上心中还得意洋洋,嘿嘿,其他的人可没我们那么好,还有专车送我们回来!
本来以为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回来的第二天就被整班罚跑。黄世龙是怎么知道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罚完了,要我们说我们做错了几个地方。我们老老实实地检讨:
第一,没有选择好前进线路,而且没有备份路线。
第二,在大队前面没有放侦察哨;
第三,精神太放松了,根本没有想到有突发事件;
第四,根本没有计划逃跑路线,被围了措手不及;
第五,被追赶了惊慌失措,就知道一味逃跑,没有沿路设置阻敌障碍,甚至跑得连方向都搞错了!
第六,扰民、半路截车、投机取巧。
黄世龙大声地吼:“这是实战!你们要把演习当作实战!我怎么教你们的?这是战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要了你们的命。你们失误那么多,几条命早就没了!他娘的,学了那么久全学到你们姥姥家去了!”
我们垂头丧气地听老黄骂。的确,我们太放松了,觉得只不过是个拉练而已;以后,要把拉练当实战。教官骂得很对。
(13)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嘀咕着:“这些山民怎么那么野蛮啊,自己人也追。”
一个空降兵坐在我们对面,笑着说:“说你们是雏鸟吧,毛还真没长全。每次部队拉练,他们不是少鸡就是丢狗,看到我们就怕了,不追我们追谁啊?”
我们说:“不就是丢了几只鸡嘛,我们流血流汗保家卫国,吃他几只鸡干吗就这地步!”空降兵笑了笑,不说话了。
休整了两天后,就是结业考试了。我们将有20天的时间跑150公里拉练。路上,还有老特战队员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通过了,那么我们就能成为个合格的特种兵了。
有了上次被追的经历,我们小队进行了总结和研究,以后再也不敢把拉练当郊游了。
最后的考试到了,这是实战拉练,结果的好坏决定我们是被送回普通部队还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特战队员。过了这一关,我们就不再是学员,而是在编的特种士兵,我也不再听那刺耳的4318,而会有一个好听的代号。
凌晨1点,集合,教官给我们发了1张地图、1支枪、1发子弹、1把野战匕首、2两米、2钱盐、指北针、水壶、狙击手的画图笔等等。背囊除了模拟负重,什么都没有,而且,背囊回来要过秤,少一两都不行。直升机把我们扔到了大山里,这是我们从来没来过的地界。
我们小队5个人,立马进行了分工。我在地图上标示出目的地、现在位置、中途有可能得到补给的地点、前进的分目标、前进的线路等等,他们开始制作野外生存工具。现在,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两个小时后,我们有了两把弓、十几支箭、几根梭镖和几把石刀。到达地图标示的第一个集合地点后,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地图和地形不匹配,也就是说,地图是被人修改过的。没办法,我只好重新修正地图。这要耗费很多时间,因为,每到一个集结地我都要修正地图。他奶奶的,我心里恶狠狠地骂着教官,都这时候了,还给我们下绊子!
前三天很顺利,每天推进十几公里,没有人打搅我们。除了该死的蚊子,沿途伙食不错。晚上用头盔抓地老鼠,一路上还顺手抓了两条蛇,下鸟套还套了一只不知名的鸟,每天睡上四个小时。照这样的速度,我们用不着20天就可以跑完150公里,顺利过关了。
第四天,行军途中,前锋侦察发现了一个脚印。这不是我们的脚印,花纹不对,这是野战特种部队的野战靴的印子。昨天傍晚下过雨,脚印有些模糊,曾经被水泡过,也就是说,这个脚印是前两天留下的。从脚印的摩擦来看,要么是轻步兵,要么是大队侦察兵,要么就是渗透部队。我们搜索了附近,没有发现大队的痕迹,难道是掉队的士兵?
不可能!对于老特战队员来说,这是一个低级错误。脚印是向山下方向的,山下有个峡谷,是原来我选择的行进路线,看来,我们不能走这个方向了。两天,对于特战队员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我们从他们眼皮子下面经过,然后干掉我们。丛林是他们最好的隐蔽,而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等我们。经过商量,我们决定改变行军线路,翻过大山,然后折返,从小河泅渡,然后再转过封锁,这样虽然线路长了很多,但是比较安全。看来,今夜不能睡觉了。
很幸运,我们成功地躲过了第一轮伏击,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今天我们只行进了8公里。如果这样下去,我们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白天,直升机不时地从我们头上飞过,如果有人坚持不住,只要一拉信号弹,他就可以退出。我可不希望我被直升机吊走,训练那么久功亏一篑,岂不是太冤枉了!
接连几天,我们都在老特种队员的追赶堵截下疲于奔命。我们开始怀念前几天的老鼠和蛇了。现在别说打猎,连水源边都有老东西们设下的陷阱和拌雷,连水都快喝不上了,只能向丛林索取。晚上也不敢生火,很多食物不能加热,这样就造成了我们的食物来源短缺。我们像受惊的兔子,每时每刻精神都高度紧张。行进线路一改再改,改得我恨不得长翅膀飞过去。似乎我们想些什么这些老东西都知道,每条线路都有他们的人在等我们。这几天我们几乎没有挪窝,就在兜圈子,看来,我们被包围了,而且还跑进了他们中间。完了,我的特战梦快破灭了!都怪我,是我把我的小队带进了这个鬼地方,如果我另选一条路,哪怕远点都比在这里强。
(14)
第十天,天助我也,下了大雨。我们利用雨幕的掩护突破了包围。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天时间了。为了突破包围我们已经离偏离了原定的路线,现在我们哪怕跑看来也赶不上了。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目的地旁边不是有一条大河吗?我们学过,如果不会走就跟着小溪走,小溪会变小河,而小河会汇入大河。对!走水路!我们要来个出其不意。不过,怎么走呢?这里还很危险,不能造船。于是我们就叼着空心草,找了几个枯死的树桩,临时用些树藤捆扎成简易木筏。从前两天的情报来看,有可能老特战队员在河边伏击。于是我们将木桩和木筏伪装成被山洪冲下来的树木,将装备绑在底下,全身都做了伪装,就这么抱着树桩顺着涨水的小河漂流。速度真快啊!转眼就跑出30公里了。终于跑出了危险地带,我们立即找来树枝,做了一个木筏,快马加鞭地赶出去!
命运之神终于眷顾我了,我们在第十八天最早到达了目的地。我们合格了!我们终于能成为了特种兵了!兴奋的感觉将所有疲惫一扫而光。
当初我们走进训练营的时候,有387人,现在,最终通过考试的却只有87个,另外的300个已经被淘汰了。后来刘教官对我们说,这一届算是成活率高的了,往年有些才二三十个,有一次竟然没一个合格的。看来,我们的确是最优秀的!
早晨,起床集合,教官和宪兵都穿上了军礼服,而不是平常的训练服,然后就是——升旗!
TZ战旗第二次升起!黄世龙训话:“学员们,你们已成为真正的特种战士,感谢你们!你们向自己,向我证明了你们是最优秀的学员,你们通过了最严格的训练,你们战胜了自己!但是,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合格并不代表你们就是优秀的特种战士。今后,你们到部队里,还要进行训练。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在这里,我们只教会你们一点:相信自己,意志力有无穷的潜力,今后,这些潜力靠你们自己去挖掘了。特种兵并不好做,我们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但是却很少立功;我们执行最秘密最艰难的任务却没人会在平时想起。你们将要加入我们的队伍!或许你们有人会加入军区最精锐的特勤大队,但是大部分会分到普通的一线作战队伍中,那里很苦,很累。你们要记住,无论如何,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相信自己的战友……今后,除非你们成为像我们一样的教官,你们才能回到训练营,训练营将留在你们大多数人的回忆中。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这里的人,不要忘了训练营……”
教官们向我们敬礼,宪兵也向我们敬礼,我们回礼,然后,是授衔。我们的肩臂上佩带上了TZ的臂章。我们互相拥抱着,欢呼着……
晚上,教官第一次请我们喝酒,大家都喝醉了。
我们忽然舍不得这个地方,舍不得这个伴随了我们半年多的地狱。我们曾经咒骂这个地方,咒骂这里的人,现在,忽然,感觉他们是如此亲切,如此难以割舍……
休整两天,我们都打好了背包,准备到军区等待分配。离开训练营的时间到了。早上,军车已经等在了营地外边,我们排好队,第三次看到了TZ的战旗升起。教官们排好队,宪兵仪仗队拿着56式半自动步枪,黄教官下令:“鸣枪!”仪仗队很潇洒地斜举枪、射击、放下,举枪、射击、放下……共鸣了三枪,这是训练营对学员的最高礼遇!鸣枪过后,送别号响起,我们依依不舍地向门口走去,教官们向我们敬礼,我们回礼,仪仗队和我们交错走过的时候,向我们敬持枪礼。
小龙“汪汪”地叫着,拼命想挣脱铁索跑过来,舍不得我们离开。我的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感觉。以前,我们都恨这里的教官,恨这里的宪兵,恨小龙,甚至恨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现在,我们百感交集,我们应该感谢他们,是他们,将我们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战士!我忽然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甚至想永远地呆在这里!但我知道,我永远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了,这是部队的规定,除非,我是以教官的身份回来。
(15)
教官训兵十年了,妻子没能随军。并不是部队不允许,而是训练营的生活太苦,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下来是需要勇气需要无私奉献的事情。
再见,教官!
再见,宪兵!
再见,小龙!
再见,我的训练营!
上了军车,我们依然朝营地里张望着,教官和宪兵们还排着队,都站在那里看着我们。黄世龙看了一会儿,转过头,走了。我看见他低下头,用手搓着脸,我知道,他哭了!我们就像他的孩子,翅膀硬了,是该高飞的时候了。半年里,他打我们,骂我们,罚我们,都是为了将我们培养成材,这也是军人爱的表达方式。他就是这样,一年又一年地培养着孩子,一年又一年地送走孩子,每到送别的时候,他的心就被挖空一次。可能,我永远也不能感受到他这种心情,他的泪是苦涩?是喜悦?还是失落?
一个宪兵放下帆布的时候,对我们说:“别看了,越看越伤心。”我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他捆扎好帆布,军车开动的时候,他忽然喊到:“兄弟们,不要忘记我们!”
我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带着哭腔回答他:“我们不会忘记你们,兄弟!我们会记得你们,永远地记得你们!”
再见,我的训练营!这个融入了我生命的地方!
军车将我们送回到那个来时的小站,然后一辆闷罐车把我们带回了军区。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训练营在什么地方,每次出来进去,都是被蒙在军车和火车里。
……(本卷结束) ……
第三章·侦察连(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