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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宪兵给我们送来肠胃消炎药,免得我们拉肚子。兔子恨恨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发什么药!发药怎么让我们吃那些东西?”然后把药片甩到地上。宪兵笑了笑,对他说:“小兄弟,这个是锻炼你们吃异食的习惯,想做特种兵,不可能每天有好酒好饭招待你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又多发了一份给兔子,我劝兔子说:“兔子,吃吧,不是毒药,吃了总比没吃好。”
晚上的时候,厕所还是人满为患,很多已经拉到了脱水!还好我是“硫酸胃”,什么东西吃下去都消化得干干净净,吃了药后倒没拉肚子。现在回想起,感觉非洲难民都没我们可怜。不过,那时侯真的什么都没想,只想着把肚子填饱。
所谓的锻炼我们吃异食的习惯,进行了一周。这些天里,教官每天把我们赶到个臭水塘里,举着枪,反复蹲下、站起。水塘的水刚刚没过胸口,一蹲下就没过头了,满头满身的恶臭。“黄世仁”站得远远的,大声地吼我们:“把枪举高点,举高!枪是你们的第二生命,把枪保护好,谁的枪沾水了晚上别睡觉!”
奶奶的!还什么第二生命!老子的命都被你整得只剩半条了!
总算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教官叫训练停止,开饭。我们刚要爬回岸边,教官可恶的声音又响了:“在下面吃,谁让你们上来了?”午饭是馒头,宪兵在岸边把馒头递下来,我们一个一个传到队伍后面。我偏偏那么倒霉站在倒数第二个,白馒头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块碳那么黑了,我和排最后的十二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这还叫馒头?
十二爱开玩笑的天性又暴露出来了:“叶子,我跟你换1个吧,好像你的白一点!”我说:“换给你也变成黑馒头了。”十二说:“是哦,怎么才能吃到白馒头这是个问题。”过了一会儿,他说:“下次我们排前面,就有白馒头吃了!”我点点头:“对,下次排前面。”现在想起来,那时侯我们怎么那么无聊,智商怎么会那么低?为个馒头还要讨论了那么久,最后得出个结论是排在前面才有白馒头吃!
第九周,几个宪兵在用背包装沙子,然后一个个背包过磅,我们看着,心想:“天啊!又是来什么新花样整我们啊。”一个宪兵看到我们在看他们称沙子,笑眯眯地对我们说:“今天晚上吃多点,明天你们有活干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排好队,早饭都没吃,我们被宪兵用车拉到离营地很远的地方。现在,我们还剩下大约200来人,和我同宿舍的阿嘎和响马,还有小狗都已经被教官踢出去或者自己扯了旗,另外又把其他宿舍的调了几个过来。说真的,每天都训练,我们除了自己宿舍的人,其他的几乎不认识,教官也不认识,每次问话前都要报自己的编号。这次,分过来的是老马、大鱼和洋洋。宪兵把我们赶下车,然后把背包给我们,对我们说:“背包加枪,全部负重有37公斤多,看谁能中彩,有几个背包是加了料的。这里离营地有50公里,自己跑回去吧,给你们12个小时到!顺着路跑就行了,早到早吃饭,晚到就饿着吧!”然后,把车开走了。
(9)
妈呀!50公里,12个小时,37公斤负重!我们什么都没想,拔腿就跑。路上有宪兵和助教大声提醒我们动作要领,上山的时候,让我们弯下腰,尽量地把负重压到胯上,减轻腰部和肩部的负担,下山的时候放低重心,免得一个筋斗翻下坡。教官骑着他的破摩托车,骂骂咧咧,拿着根鞭子动不动就抽一下,小龙跟在后边狗仗人势冲我们“汪汪”乱叫。
跑了没几公里,我们已经拉成了稀稀拉拉的一长串,个个累得跟狗喘一样。不过,我还是坚定地朝前、朝前。跑了一天,我已经看到了营地了,不过腿已经软了,身上的负重像山一样压在我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喉咙像堵了块布,空气怎么都不够用。路上,有一个战友已经跑不动了,趴在地上号啕大哭。两个战友扯着他跑了一段,也不行了,三个人就这么在路上大声哭。现在想起来,这是我听到最凄凉、最让人伤心的男子汉的哭声。
宪兵和助教大声地叫:“跑!跑!跑!快点,快!往前跑!”
教官时不时赶过来一顿骂,一顿鞭子!
我也已经快虚脱了,脚软棉棉的,像踩在棉花上,眼前老是有星星晃动。我咬紧牙,对自己说:“坚持,坚持!就要到了,没多远就到了!”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挪。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现在,我只知道,快点到达终点!离营地还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是个下坡,我摔倒了。教官给了我一鞭子:“滚起来,人渣!你妈的就这鸟样!滚起来!给我快点朝前滚!”
我爬起来,没跑多远,又摔倒了,整个人朝前扑倒,已经连本能的支撑动作都做不到位了。我的膝盖摔伤了,我想,我坚持不住了。离营地只有200多米了,我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脚已经软得支撑不起我。这时候,一个助教对我大声说:“起来,快起来,目标就在前面!快,你能做到!相信自己!起来,快起来!”
这是我进训练营到现在为止,听到的第一句鼓励的话。我好像又有了力气,爬了起来,用枪托支撑着,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小龙跟着我的后面,汪汪地朝我吼。我脑子里已经快空白了,心里念叨着说:“小龙,你咬死我我也跑不动了。你最好把我咬死了,我也不用受这个罪了。”
教官这时候不知道从哪找了根木棍,照着我的脚一棍,我又倒下了,爬起来,又一棍。教官什么都没说,我爬起来就把我打倒。我的膝盖很痛,双脚已经支撑不起身体。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分不清脸上哪是泪,哪是汗。我想放弃,觉得好孤独……
可是,营地就在眼前,而我从小就性格倔强,我想:哪怕我爬都要爬到终点,哪怕我被踢出去,也要体体面面地走。就这样,我就爬,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爬完了最后的200米。
我的脚现在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了。一个宪兵跑过来帮我揉揉大腿和脚,测量我的脉搏和心跳。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躺在地上,眼睛空洞地对着夕阳,任宪兵摆布。宪兵给我喝水,我一见到水壶,抢过来就“咕咚咕咚”大口地喝。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已经一整天没喝过一滴水了!宪兵一把把水壶抢走:“找死啊你?慢慢喝,要不肠胃吸收没那么快,全部变成汗排出来就脱水了!”
我喘了一阵,用枪支撑着站起来,一拐一拐地走到教官面前:“报告,学员4318,武装负重50公里越野完成,请指示!”教官的嘴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容,说:“稍息,原地休息!”
我哗地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50公里越野后,我们得到了难得的12个小时休息。这次,又有几十个人没能坚持下来,就剩下100多人了。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半年训练结束,我们肯定都要被踢出去。我的旗也被扯了4面,还剩6面了。
我暗暗想:“奶奶的黄世龙,老子跟你对到底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来整我!我要从这里风风光光地走出去!我要看看我走出去的时候你那失望的表情!”
(10)
这一周,主要是游泳训练和配合训练。我们来到一条河边,教官先让我们举着冲锋舟做走蹲动作,接着12人一班扛着冲锋舟沿河岸往下游跑。冲锋舟重得要死,12个人配合不好根本抬不起来,更不用说扛着跑。河岸边崎岖不平,经常看到一个战友滑倒,然后一班人都哗啦倒下。划船的时候也要配合默契,要不,急流很快就把船打翻,宪兵会开着有发动机的冲锋舟把我们这些“落水狗”拉上来,然后继续划船。每天都要跑完定额,跑不完没饭吃。还有就是扛木头。一条大圆木,12个人要配合好了才扛得起来、跑得动,要不,一下子就“稀里哗啦”全倒下了。有时候助教和教官还让我们“抬轿子”,就是他爬到原木上坐着,让我们扛着跑,还得让他觉得很舒服,稍微颠簸一下臭骂一顿是轻的了,更多的是回头重新跑。现在,我们班配合得还不错,大家互相鼓励,动作一致。只要配合好,其实划船扛木头都不是难事。教官和助教现在也开始留意我们,我们之中一些懂得鼓励队友、有领导才能的人被分配做班长。
第十周,我们被带到了营地附近的一座大山边的另外一个训练营。这里有个隐蔽得非常好的入口,进去一看,里面很大,一看就知道是当年毛爷爷为了打核大战挖的防空洞。有好几十米高,里面有个大水池,还有一座跳水塔,很高,大概有30多米。教官说这是跳水训练,一个助教告诉我们动作要领,一手环胸,保护胸腔,一手捂住鼻子和嘴巴,不要让水呛到,双腿绷紧,减小入水压力,然后跳下去。我们被赶上跳水塔,两个助教在跳水塔边监督。第一次,我看着下面黄黄的水,深不见底,这可不是城市游泳池,有点害怕,犹豫着。一个助教问:“准备好了没有?”我心虚地点点头,他说:“注意动作要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干净利落地一脚把我踹了下来。半空中,我紧紧地一手环胸,一手捂着口鼻,但是忘记了双腿绷紧,扑通一下掉进水里,脚掌被水拍得生疼生疼。经过第一次后,后面基本没什么恐惧感了,上去“扑通”一下就跳下来。其实没什么,克服恐高心理就行了。
我心里嘀咕着:“奶奶的,训练科目是越来越简单了,黄世龙你就这么点本事,有本事把我整死老子就服你!”
有一天晚上,教官把我们都集中到水池边,然后给我们带上简易呼吸装置,把我们放到了池子底。在底下什么都看不到,黑乎乎的,只有一根软管给我们通氧气下来。软管很细,池子估计有20米深,耳膜被水压得生疼。供的氧气刚够用。每个人前面都有一根绳子,如果有危险,我们就拉绳子升出水面。这还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四周除了我们呼吸的水泡声,一切都静悄悄的,让人感到恐惧。水也冰冷冰冷的,感觉我身体的最后一丝热量都被吸走了。我努力按照教官所说的技巧,双手紧紧地环胸抱紧自己,将掖窝收紧以保持热量,不时地控制肌肉的抖动来产生热量,以对抗水中的寒冷,并控制自己的呼吸,根据脉搏跳动来估计时间。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有人顶不住了,拉绳子爬出水面。绳子上系着铃铛,那隐约的叮当声传到水下,感觉是那么虚无缥缈。
我还在坚持着,心里说:镇定,控制好呼吸和脉搏就好了。忽然,氧气供给中断了,我吸不到氧气,我的脉搏开始加快,内心开始紧张,恐惧开始占据我的心……我努力地想吸到氧气,可是,什么都没有,原来冰冷的身体开始发热,心跳加快到了每分钟180多次!我都可以听到我的心怦怦地跳!我努力镇定,脑子启动事先计划好的应急预案:“我最多在30秒内就可以升上水面,水中憋气我可以坚持2分半钟,现在还可以坚持两分钟,两分钟后如果还没有氧气,我就马上拉绳子逃生!”
过了一会儿,氧气似乎又有了,一丝丝地,我镇定下来,心跳开始恢复正常。
这次我坚持下来了,不过又有20多人被踢了出去。
又一天晚上,我们绕着池子跑步,看着几台抽水机在抽水,水已经快被抽干了,我边跑边想:“黄世龙又搞什么名堂?”
(11)
之后,我们被叫了出去,在外面做体能训练。过了一会儿,一个宪兵大声地叫我们的编号,一个一个地叫进去。里面的动静我们什么都听不到,不过,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
轮到我了,我边走心里直发毛:“什么意思啊?”
洞里很黑,黄世龙给我一盏小红灯——只能照两步路的那种,然后叫我上跳水塔。我摸摸索索到了上面:“报告!学员4318到达!”
黄世龙大声地说:“跳下来!”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跳下去?刚才水都抽干了,那么高跳下去还有命吗?我犹豫着,说:“报告教官,这里……这里太高了。”
教官大声骂起来:“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我命令你跳下来!”
我还在犹豫,不敢跳,教官骂得更难听了,还不断地咒骂我的家人。
我心里一阵火起,死就死了!听你骂我真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大吼了一句一直想说却从来不敢说的话:“黄世龙,我×你妈!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然后跳了下去。
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又灌了水!我“扑通”掉到了水里。然后,灯亮了!我游到岸边,心还怦怦地剧烈地跳动,感觉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教官铁青着脸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完了!我的脑子再一次空白。
结果,这天晚上,我把我们班都害了。因为我骂了这一句,全班都被罚,在训练营里跑跑跳跳爬爬折腾了一晚。
第二天划船的时候,我们已经累得不行了,人已经睡着了,手还在机械地划着,船翻了才醒过来,然后,又被罚。
这一晚,有二十几个因为没有跳,自己走下跳水塔,然后被踢出了训练营,我因为骂教官,被罚了一面旗。现在,剩下的只有一百二三十号人了!“地狱周”就那么难过,“炼狱周”是怎么样呢?我不太愿意往下想。
第十一周的时候,我们的训练强度已经加到原来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每天大概只能睡上4个小时,其他至少有12个小时是在训练。几个助教在我们训练的时候大声提醒我们动作要领。这一周,有一个战友很不光彩地被踢了出去。
事情是这样的:这周伙食供应是不稳定的,根本支撑不了我们那么大的体能消耗。有天晚上,一个战友实在饿得受不了,跑到伙房偷了一个馒头。谁知道教官那么贼奸,连馒头都有数,结果全部人被罚了一天,其间不断地问我们谁偷了馒头,谁知道谁偷了馒头。
我不知道,因为不是我们班的人干的。下午的时候,有一个支撑不住了,把他的室友供了出来,结果他们班那天的那个惨啊,不知道怎么形容。
第二天,集合,供认的人被叫出列,然后,教官上去一把把他的旗全扯掉,简单地对他说:“滚蛋!”
我们很莫名其妙,那个战友哭着让教官给他个机会。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教官黑着脸说:“你们是战友,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你都要维护你的战友,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训练营里有出卖战友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偷馒头的没事,另一个被踢了出去。这件事情让我们明白了:绝对不能出卖战友!
……(本卷结束) ……
第二章·特种兵(涅槃)
(1)
第十二周末了,我们竟然得到了一整天的休息,把我们乐的!而且,伙食也很好,有肉有蛋。我们像过节一样,拼命地吃。伙房的宪兵一脸的坏笑说:“吃吧,多吃点,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十二周末了,我们竟然得到了一整天的休息,把我们乐的!而且,伙食也很好,有肉有蛋。我们像过节一样,拼命地吃。伙房的宪兵一脸的坏笑说:“吃吧,多吃点,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们集合,教官训话:“欢迎来到炼狱周,在这一周里,你们没有休息的时间。对于我前段时间的工作,我非常不满意,你们居然还有120多人留了下来!所以,在这周,我计划把你们全部赶走,然后恢复我安静的生活。希望你们在这周过得愉快!训练开始!”
然后,先来了武装越野15公里,跑回来还没休息,马上又跑,这样跑了三天三夜。这几天,平均每天除了水,伙食少得可怜,每餐就是给一个减了分量、不到二两的馒头。偶尔有葡萄糖水补充体力,每天休息不到一个小时。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