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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九阳剑阵（）
登徒派虽然有成千上万的弟子，但这在江湖十三派之中，弟子算是相对较少的。但登徒派近年来能在江湖十三派中名声靠前，主要有三点原因：
一是因为他们的掌门在江湖上的德行，一灯大师廉正风人如其名，一身正气，如一股清风，年轻时是一个忠肝义胆的侠客，现在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在他统领下的登徒派，是正道中的典范。许多江湖中以正派自居的小门派，对高高在上的天下四绝遥不可攀，便都是以登徒派马首是瞻。
二是因为他们的执剑长老海名扬。每个门派都有灵魂人物或者核心人物。登徒派的核心人物自然是廉正风，他们的灵魂人物便是海名扬。登徒派是剑派，海名扬一生执念于剑，在年轻时就是剑道天才，在江湖上闯下了很大的名气。后来剑山阁、皇书院乃至朝廷都以极高的待遇招揽过他，但都被他拒绝，甘心留在登徒辅佐师兄料理门派事务，得到江湖上的好评。
三就是因为登徒浪子回头剑的凌厉与精妙。
可是这三点和剑山阁比起来，剑山阁的掌门楚越乃是江湖上有数的顶尖高手，几大长老每一个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至于剑法，剑山千手剑不用多说。
这样一比较，登徒弟子们个个都不再出声了，只觉得之前的骄傲姿态确实有些放肆。
看见场面被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控制住，朱胤钰的眼中掠过一丝嘲弄的笑意。
而就在这时，那个令他无比讨厌的声音响起了。
“我说王爷，你不要吓坏了小朋友们好吗？我这些师弟师妹们大多数都只知在门中修炼，一个个都年轻得很，不谙世事，也不懂世事。你刚说了那么多，我估计能听懂的也不多。”
“至于你说你们剑山那什么来着？哦，剑山十子。哇塞，十子十子，听上去好年轻的样子喔！但我没记错的话，他们虽然是剑山阁弟子，但比你们都要大一代辈分吧？最小的一个也有三十岁了吧？虽然都是弟子，但你拿一群三十几岁的成年人和我们登徒派的小朋友比，这样有意思吗？”
顾长风本来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个性，之前制止师弟师妹们继续挖苦，就已经是在压制住自己的兴奋了。现在朱胤钰以认输为虚，施压为实，刹那间点燃了他内心骚动的火焰。
斗完剑了斗嘴？这是喝了白酒之后再喝啤酒漱口的节奏啊！
顾长风将手指向唐一萍、南宫烈和高冲他们，说道：“看看他们，才多少岁？连二十岁都没有。再想想他们如此的资质，若是等到他们都三十多岁了，难道还只是什么十子？再怎么都是大师级别的了！”
“剑山阁作为天下四绝之一，其实力是我们登徒远远不能望其项背的，这没错。王爷说的是实话。但天地循环，高山流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什么事情是说的准的呢？若是王爷一味的坚持不变为亘古的说法，那我便无话可说。只是我认为，天下四绝之所以为天下四绝，除了实力雄厚，更重要的是要有广阔的胸襟，与包容天下的气魄。只有这样，才会得到人们的敬仰，被这个江湖所铭记。哪怕千万年去，江湖不再亦犹在！”
言毕，顾长风向朱胤钰拱手，行了一个重重的江湖礼。
登徒弟子们的热血再次被点燃，响起惊天动地的叫喊声。
朱胤钰依然保持着面色平静，波澜不惊，但袖中的拳头已拽的坚硬如磐石，微微颤抖。
“今天上场了的师弟师妹，去我那里吃火锅去！”顾长风将朝夕剑系回背后，走下场挽着万一和南宫烈离去。
……
……想……吃……火……锅……的……分……界……线……
……
月光朦胧。
昏暗的山路上，杨必琴走在前面，领着唐一萍和天门恭往深山中走去。
此夜距离斗剑切磋结束已有两天，唐一萍这两天静心休息，已将四品境界巩固坐实，气质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虽然她现在还是内门弟子，但和真传弟子天门恭站在一起，却有种更为凌厉突出的气质。
天门恭那日虽然受挫，但经过了长老们的一番引导，情绪也渐渐好了一些。只是再次看见顾长风和唐一萍的时候，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他甚至发觉，就连有些平日里对自己敬重无比的师弟师妹们，望向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一种东西。
至于那种东西是什么，他明白，但他不愿承认。
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做好自己就行了。何况今日杨长老找到我和师妹，说有大事要交付，这说明门派里对我还是非常信任的。
但这么晚，究竟是什么事？
千丝百绪间，三人走到了一个山洞前。
还没有走进去，唐一萍便停下了脚步。他是练剑之人，此时感受到了洞中那股锐利、汹涌、澎湃的剑意，心中极为震惊。
她朝杨必琴望去。
“不用担心，是掌门师兄和执剑长老在里面。”杨必琴说着，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掌门和执剑长老在里面！？
唐一萍和天门恭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惊讶，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进入剑洞，看见洞中的剑阵和那把被围在剑阵中间的黑色大剑后，两人更是无比惊讶。
海名扬正在剑阵前打坐，一头漆黑的长发落至地面，一灯大师则守候在一旁。剑两人到来，一灯大师便将灵剑一事告诉了两人。
听完后，两人内心如翻江倒海，震撼无比。
灵剑，居然在登徒派孕育了！
这是何等样的福泽！
一灯大师说道：“这是门派目前最大的秘密，你们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
说着，他掏出两把还没有手掌大的小剑，递给两人。
“今晚，名扬师弟就将布阵，你们配合他布下九阳剑阵，从此这两把阵枢就由你们拿着。今日做出这样的决定，选择由你们来掌控阵枢，就是已把你们看做了门派未来的希望。继续你们能够体会老夫今日的心意。”
唐一萍连忙跪下，对一灯大师拜倒。
天门恭愣了许久，才施施然的跪下，心里不由感叹。
哪怕顾长风再闹腾，掌门师尊还是最信任我啊！
第73章 登徒的命脉及未来（）
“九阳剑阵乃是我用十年功力与剑意凝练出来剑势屏障，并以掌门师兄的刺虎剑作为阵魂，一来为灵剑创造适合出世的环境，二来作为壁垒以防奸人作祟。今夜我们就开始布阵，需要三天时间，你们拿着阵枢守候在剑洞东西两点，用自身剑意为阵枢打开阵口，和阵魂刺虎建立联系。这期间你们务必要做到心无杂念，承受住灵剑反噬出来的剑意。”
执剑长老背对着两人坐着，那如瀑般的漆黑长发就像是一面镜子，若是只看背影，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一个老人？
他又说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灵剑反噬只会在第三天剑阵布成之前有最为强烈的反应，撑过就好。”
天门恭对着执剑长老的后背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一灯大师说道：“阵布成后，你们一定要保管好阵枢，就算有人来犯，只要得不到阵枢，休想能破掉九阳剑阵。”
迟疑了一下，一灯大师向天门恭与唐一萍走近了些，说道：“剑阵布成，这阵枢与剑阵便成为了一体，同生同灭。若真到了被强敌压迫到无力反抗之时，可用自身修为献祭阵枢，催动着剑阵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但那样一来，献祭之人必然凶多吉少。所以我只是告诉你们阵枢的另一个作用，但不希望你们会走到这一步。”
比起洞内四人的凝重，杨必琴却是面带微笑，安慰道：“掌门师兄不必多虑。此次灵剑出世登徒，极为隐秘，又一直被我们封锁住了消息，无外人得知。来的两波外客，陵大家没有发现什么。虽说万一一直没有离开，但的确是为了拽着顾长风玩耍，并无他意。至于剑山阁那边，我们盯得很紧，他们上不了山。”
“对于登徒而言，这是极为关键的一刻，我又岂能真正放宽心。”一灯大师叹道。
杨必琴信心十足的说道：“登徒坚守天道正义几百年，掌门师兄修了一生德行，现如今登徒已初显鸿运之兆，正是天道循环福报于登徒之时。这次的斗剑，登徒的小辈一个个尽显惊才绝艳之能，一代强于一代。又伴随灵剑出世，登徒人物尽收其中，往后登徒必将成为江湖翘首！”
听着两人的谈话，唐一萍眼中冒着光，对门派的未来充满憧憬，心情非常激动。天门恭却是面色平静，虽然也同样对门派充满希望，但心中仿佛有一把刀在绞着痛。
和剑山阁的斗剑，已在他的心里种下了痛苦的种子，一提到此事，他便会痛不欲生。
这一场斗剑，原本是他这个大师兄带领师弟师妹为门派争光的机会。但他在第一场就输的一败涂地。若是接下来的比试登徒派就这样输下去了，那是整体实力不济，他除了和师弟师妹们一起懊恼，倒也没有什么。
可问题在于，他败倒之后，师妹唐一萍和打败他的齐道鸣战平！这无疑证明了师妹比他优秀。
紧接着，外门弟子高冲三招破敌，内门弟子南宫烈一剑制敌，同为真传的顾长风更是把齐道鸣打的吐血。每一场战斗都可谓是酣畅淋漓，惊喜连连。而和师弟师妹们的表现比起来，天门恭的那场比试就像是一个污点，让他有足够多的理由去找块豆腐撞死。
所以他痛恨这件事，哪怕自己欺骗自己，也要把这件事从记忆里抹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是他真能做到这些，对他自己倒也是一件好事。但偏偏，越想忘记的事反而越无法忘记，此时杨必琴一提起，他便陷入了无比烦躁的懊恼。
这里是海名扬的剑阵，任何强烈的波动都无法逃过海名扬的感知，包括情绪的波动。
“天门，你心浮气躁，怎能担此大任？”
听见海名扬的话，天门恭如遭电击，连忙对着海名扬的后背作揖，说道：“执剑长老，我……”
不听天门恭的解释，海名扬又道：“九阳剑阵事关重大，我的修为是小事，但登徒命脉是大事。你若心不能静，此事便恐难成。”
杨必琴连忙圆场，说道：“这次的斗剑，天门心性受损，但只要他谨记你的吩咐，应该不成问题。”
“应该？”海名扬说话毫不客气：“此时此刻说应该这两个字，合适吗？天门若不行，再换人就是。”
海名扬的每一句话都像根针一样，扎刺的天门恭全身发麻，一时之间不知呆若木鸡。
唐一萍建议道：“可以让长风师兄来配合。”
闻言，天门恭心里一痛，双拳紧紧的握住。
“顾长风，顾长风，师妹你现在的眼里难道就只有他了吗？”
哪知海名扬像是没有听见唐一萍的话一样，毫不避嫌的说道：“若是天门真不行，就让南宫烈来替他。小徒虽然修为及不上天门，但心志坚定，倒也不至于出错。”
海名扬的人选倒也没什么问题，南宫烈原本一直默默无闻，但先是在刘子常事件中口出言剑，而后在斗剑中一剑击败楚越之女，让他名声大噪，进入了很多人的视野。这时人们才想到，他可是执剑长老的徒弟。而众所周知，执剑长老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完美老师，既然是他的徒弟，自然不可能会是平庸之辈。想想南宫烈的个性，和他领悟出的剑意，顶替天门恭的位置倒还真是合适。
天门恭自然不能接受。在以前，他的地位高高在上，能与他争一争的也只有唐一萍，但他爱慕唐一萍，并且师弟师妹们也常开玩笑说他是未来掌门，唐一萍是未来掌门夫人，那么唐一萍再厉害，他都感觉不到什么威胁。可后来，门派来了个顾长风。渐渐地，他发现事情发生了变化，有很多事情都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现在，执剑长老说出了南宫烈的名字，他突然意识到就连这个名字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像是被人在后脑敲了一记，他连忙收敛心神，认真的说道：“我身为登徒真传，有责任为登徒付出一切，请执剑长老相信我。”
还未等执剑长老说话，一灯大师双手负后，严厉的说道：“天门，以后对自己的要求要严苛一些。”
天门恭连忙应道：“是，掌门师尊。”
一灯大师淡淡的说道：“若心智不坚，往后如何做的了掌门？”
天门恭微微一愣，没有想到一灯大师会在此时提这种事。
一灯大师接着说道：“我的时日不多了，你要早些成熟起来，明白吗？”
天门恭的全身都在颤抖，原本他疑虑，他担忧，他惶恐，无非就是怕自己的地位被撼动。但现在听一灯大师如此一说，他顿时心念通达，一抹强大的自信如灌涌一样进入他的身体。
“徒儿明白！”
唐一萍只是觉得有些诧异，并没有太多的表现。
见一灯大师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差直接说穿在他死后让天门恭即位的话了，海名扬哪还能不明白廉正风的心思。廉正风这是为了让天门恭彻底安心，坚定信心，心无杂念，才好配合布阵。
海名扬原本就不是个多话之人，此时便不再言语。
“那这里就辛苦你们了。”廉正风朝剑阵中那把黑色大剑看了一眼，和杨必琴离开了剑洞。
……
……码……字……过……周……末……的……分……界……线……
……
一场雪过后，到处都透着股清凉净爽的味道，仿佛世界被净化了一番。
卫生间的院子里，浓香四溢，香味宜人，不过可不是什么花草树木之类的，这时候的花草，也都已凋谢。
香，是酒香。香，是火锅香。
连续下了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下来，顾长风让师妹们把火锅周围的雪清扫干净，邀上了三五好友，好酒好菜招待，好生慰藉一下几日没吃火锅的饥渴心情。
顾长风，万一，南宫烈，当夏，楚楠晨，田萌萌，还有负责端茶倒水开酒上菜的两位师妹一行八人围着火锅，在氤氲的热气下动着筷子，在火锅中大展身手。
开席酒过后，万一疑问道：“顾长风，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当夏也疑惑道：“大师姐不是每天都要来卫生间吗？顾师兄你昨日难道没和她约好？”
顾长风也觉得很奇怪，说道：“我也有两日没有见着她了。”
“那倒是奇怪了。”当夏疑惑道：“两日不见，大师姐应该很想你才对啊！”
坐在当夏对面的田萌萌朝楚楠晨看了一眼，见楚楠晨眉眼间满是忧愁，知道所谓何事，连忙说道：“唐姑娘想不想顾老板，管你什么鸟蛋事？”
当夏笑了：“我与顾师兄和万大公子说话，又管你什么小鸟蛋事？”
当夏和田萌萌是旧识，两人见面后总喜欢互相嘲讽，这也是几人都习惯之事。南宫烈却正儿八经的说道：“你们闹归闹，又与鸟蛋和小鸟蛋何干？”
楚楠晨不知道南宫烈的个性，这时见他在当夏和田萌萌斗嘴时如此正经的来上一句，不免轻笑出声。
南宫烈对楚楠晨拱手：“楚姑娘，斗剑时得罪了。”
楚楠晨回礼，微笑道：“比试便有胜负，这是常事。何况本就是我技不如人。”
楚楠晨笑的很真诚，也的确没有丝毫的做作。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愿高山流水，不喜争强好胜。
和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