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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早就洞悉了这些,所以刚刚,才虚揽着她的腰扶她出来。
可包厢门一关,他却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她。
忙,帮得点到即止,没有半分逾越。
这样子谨守礼节的他,让她当真是挫败至极。
两人就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从长廊到电梯,从电梯到地面停车位。
坐上车,丁梅冉报了地址,又解释了下:“酒店给安排的地方是集体宿舍,有些不方便,所以我在外头租了地方。”
“丁梅,如果你需要,完全可以和我开口,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车、房,以及我名下的部分股份,我也可以补贴给你。”
依旧还是叫着她以前的名字,靳司晏神色郑重。
那天在名爵本来是和她谈谈这几年来她的情况,以及回来之后的打算。
那年她不辞而别,他便遍寻不到她。有些事情,到底还是不想就这么亏欠着。他,不喜欢欠人的感觉。
车窗降下来,酒意被驱散了许多。
丁梅冉轻声道:“我提了要求,你就愿意满足我吗?”
“看要求的可行性。”
“果真是商人。”坐在副驾上,她的双眼扫视了一下车内的摆设。没有任何女人的标志性摆件,也没有女人遗留的口红化妆棉之类。
所以,那个叫左汐的女人,还没有真正走入他。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会选择她?
“司晏,我的要求比较卑微。我希望,你能娶我。”
车轮摩擦地面的不和谐声音响起。
伴随着急促的刹车,靳司晏的声音竟是带着几分惊讶在里头:“你觉得你救过我,我就该娶你?”
“我只是……”
“六年前的那场意外我很感激你,不过你在救我的同时却也间接让我害了秦潋,这一点,无法改变。”
“可我没那个能力同时救你们两个……”
“我这么做不是指责你在那种情况下做出的决定,而是我自己觉得愧对。你也无需自责,秦潋的换脸手术很顺利。休养一段时间,会脱胎换骨的。”
他该庆幸,过了六年,秦潋终于想通了。
*
靳司晏回来时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左汐一听到玄关处的动静,便迎了过去。
好歹人家今天还亲自送左小宝进家门,还亲手下厨做了晚餐,她当然不能失了当人家老婆的礼数。
“老公你回来啦?饭菜我还热着,这就去给你盛哈。”笑得那叫一个热切,带着点,讨好的味道。
靳司晏静静地看了眼她那表情:“好。”
他晚上确实是什么都没吃,肚子还真是有些饿了。
只不过下一瞬,左汐却突然揪紧了他的衬衫,然后,整个脑袋便凑了上来。
紧盯着他衬衫上头的鲜红色唇印,她质问起来:“这是什么?”
西装外套被她不客气地扒开,靳司晏索性便脱了下来。看了一眼衬衫上的唇印,不甚在意:“应该是不小心落下的。”
什么叫不小心落下的?
他不是应该对她好好解释下吗?
左汐不依不饶:“靳司晏,你背着我去偷吃!!!你这是婚内出/轨!!!”
“无理取闹。”将外套一挂,越过她,靳司晏没打算多做解释。今天和丁梅冉谈的话,让他心情有些差,根本就不想多说。
无理取闹。
仅仅四字,便让左汐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
他觉得,她这是在无理取闹?
眼睛有些泛酸。左心房的位置,有着不正常的钝痛。
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她也曾疼到过极致。下意识的,她用手护住了揪疼的那处。
老婆发现老公衬衫上有女人的唇印,问清楚,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为什么放到他身上,就成了她无理取闹?
不,她哪儿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事?
他一直都与她泾渭分明,他准许她入住,也不过是被她缠得紧了,不得不对看了她的身子负责罢了。
才领证,她已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小宝儿,去睡觉了!”
“不要!我还要玩晏宝。”左小宝交叉着腿坐在沙发上,没发觉另一头的不对劲。
电视屏幕上,是他心心念念正在追的一部新动漫。
晏宝躺在他腿上,嗷嗷叫了两声,似乎被他顺毛顺得挺舒服。
左汐心里头堵得慌,懒得理会他,拖鞋故意被她给踢得动静极大,一个转弯便走出了客厅范围。
另一头,她依稀听得那一大一小的对话。
“姑父,它为什么叫晏宝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可能取出这种肉麻的名字来?”
“嗯,它本名cartier。”靳司晏没有说他刚用他偏爱的某品牌给它取了名,便被他们家老太太强行将名字给改成了晏宝。
晏宝。
和他名字一样有个晏。
而老太太在他小时候,便是如此唤他。
所以,这便是他家老太太的恶趣味……
83。83冷战——这女人似乎……在闹情绪?()
“姑父,它为什么叫晏宝啊?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可能取出这种肉麻的名字来?”
“嗯,它本名cartier。”靳司晏没有说他刚用他偏爱的某品牌给它取了名,便被他们家老太太强行将名字给改成了晏宝。
晏宝。
和他名字一样有个晏。
而老太太在他小时候,便是如此唤他。
所以,这便是他家老太太的恶趣味…偿…
“噢,姑父,崇洋媚外要不得。我觉得,还是晏宝好听。”左小宝卖乖,露出透了风的两排牙齿,“你是大晏宝,它是小晏宝……”嘿嘿嘿嘿。
大晏宝?
额上滑下黑线。
如果不是左汐并不在场,靳司晏当真要怀疑是那女人教他的。
给别人取外号,还真是信手拈来。
无意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和他闲扯,靳司晏走向厨房。
菜用精致的小盘热着,汤则是在炖锅内,显然是特意留下来的。
左汐虽然不会做菜,可……这份用心,却让他心头微微一热。
“大晏宝,我今天跟大宝儿睡,你可不能和我抢大宝儿哦。”
这就……喊上了?
将饭菜端出去,靳司晏脸色有些难看:“你可以唤我靳叔叔。”磁性的嗓音略微低沉,纠正着他。
“这怎么可以!大晏宝你已经和大宝儿领证了,那就是结婚了!我怎么可以还那么见外地喊你叔叔呢?”
“或者,你可以喊我姑父。”靳司晏头疼。比起“大晏宝”这个称谓,虽然他对“姑父”无感,好歹他更能够接受些。
“我知道你肯定又害羞啦,这么大人被喊成宝。那好吧,我就喊你大晏。”
左小宝却是自作主张就这么敲定了。
大晏?
靳司晏一口汤就这么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大雁?
大鸟?
这小子,他是拐弯抹角地针对他今天闯进浴室里头看到的画面表达些什么吗?
还是说,他真的只是想多了?
“大晏你都不知道,左牧那王八蛋还说给我买一只和你家晏宝一样的可爱小狗。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里头能信个一句就不错了。哼!现在我有晏宝玩了,才不稀罕他给我买呢!”
噢,看来他确实是想多了。
这孩子这么纯良,一心只想着和晏宝玩。
应该,只是凑巧有那种想法罢了。
“大晏,你刚刚出门了肯定又出了一身汗,待会儿我帮你洗澡哦。我有向大宝儿学习按摩技巧呦。”
小家伙说的时候,格外兴奋:“大宝儿说了,只要多按摩几下,小鸟就会很快变成大鸟。可是我一直没成功哎。待会儿我给你试试。”
“咳咳咳,咳咳咳……”
米饭,一下子呛入了气管。
这一刻,靳司晏绝对相信,左小宝口中的“大晏”,绝对另有深意。
至于左汐……
她自己污也便罢了,竟然还教左小宝……
“既然这么闲,也别帮我按摩了,直接帮我把这碗洗了吧。”
将碗在桌子上一搁,靳司晏站起身,很显然是不想再从左小宝口中听到任何的污言秽语。
“为什么大晏你和大宝儿一样,不想听我说话时就让我洗碗啊……你们好有夫妻相噢……”
呵呵,针对某件事的条件反射一致罢了,就成了夫妻相?
他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夫妻相?
*
当小胖墩猫着腰溜进房间的时候,左汐靠在床上,没什么好气道:“你和他聊那么投机,怎么不跑他房里睡了,还到我这儿干什么?”
摆明了是被这小子给气着了。
他不知道刚刚靳司晏一回来就给她摆脸色吗?他不知道刚刚她和靳司晏闹僵了吗?
他竟然还和他聊得那么嗨!
摆明了是舍她而去,可耻!
“大宝儿,你肿么了?”
“别给我故意绕着舌头,好好说话!”
“噢,我知道了,大宝儿你内分泌失调了。”左小宝煞有其事地做着判断,“刚刚大晏也是,内分泌失调,估计是大姨夫来了。”
大晏?
这才多久啊,就和人家这么亲密了?
噢,不对,以左小宝这见人就喊爸比的性子,叫大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亲密。
“明天我就送你回去,你们两个互相离远点儿。”
“为什么?”
“近墨者黑!”
闻言,左小宝非但不闹,反倒笑嘻嘻的:“大宝儿,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小短腿爬啊爬,顺利爬上/床,嘴巴凑过去,在左汐耳边咬起了耳朵,“大晏的大鸟比左牧那王八蛋大噢。近墨者黑,我要和大晏呆久点,和他一样大噢。”
“不过真的好可惜,原本我想帮他按摩的,看看他的鸟儿还能不能更大些。你教我的那个方法对我没用,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
瞬间,左汐想将他给扔出门的冲动都有了。
“左小宝,你别告诉我你将我教你的这些都那么直白地和靳司晏讲了!!!”
“讲了啊,有问题吗?”
这小子,竟然还故意装傻充愣地问她有问题吗?
“今儿晚上你给我老老实实打地铺去!”
“为什么?”
又是一句无辜至极的为什么,左小宝表示自己很憋屈!
那么多天没见到大宝儿,他还想和她一块儿滚床/单呢。
左汐却一副没得商量的架势:“我宣布我和靳司晏正式冷战,你和他那么亲密站在他的阵营,我干嘛还要和你一起睡?”
“哇——”一声假哭,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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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左汐起床时,原本想去找靳司晏谈谈,可主卧的门锁着。
对于他想要保留私人领域的做法,她原本没什么感觉。
可经过昨晚他骂她“无理取闹”之后,她只觉得还真是讽刺。
同住一个屋檐下,竟然连书房和主卧都锁起来。防的对象是谁,想想都心塞。
“小宝儿,赶紧起床!”踢了踢乖乖打好地铺睡地上的小家伙,她发着威严。
今天先将他带到公司,晚点儿再送他去左宅住一段时间。
原本是想着将他也给弄到靳司晏公寓住。这会儿,她是彻底后悔了。
让他和靳司晏待一起,她没把自己给气出心脏病来就不错了。
而且……
以靳司晏的性子,收留他一两天可以,收留得久了,就左小宝那胡言乱语的性子,分分钟都能够被他给赶出去。
“大宝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嘛。”睡眼惺忪,左小宝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然后,又一把倒了下去。
“我已经打电话给左牧了,他说保证不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让你长膘。我们先去公司,晚点他会派人来接你。”
“我不要,我要和大宝儿一起。”
“乖,我明天还得出差。”
“那大宝儿你神马时候回来啊?”
“这个,少说也得一周吧。”
“噢。”闷闷不乐,小家伙又重新爬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将地上的毯子挪啊挪,被子扯啊扯,“那我先回去被坏奶奶荼毒,你得早点儿回来救我哦。”
*
靳司晏有晨跑的习惯,不过频率并不是很高。
跑了一圈回来,毛巾搭在脖子上,他的衬衫都已经湿透。紧绷的身体线条,若隐若现。手上,还拿着一份早餐。
客厅内,见左汐已经起来了,便随口说道:“小宝儿说喜欢吃南瓜饼和烧麦,我给他带了些。”运动过后染上沙哑低沉的嗓音,俨然成为行走中的雄/性荷/尔蒙。
对于早餐,靳司晏是比较苛刻及挑剔的。无论是蛋白质还是淀粉、维生素,都得达到一定的含量指标。
温哥华那几年陪着老太太住,虽然为她做过几次中式早餐,可到底,他的手艺生疏,不擅长这些中式早餐。
所以晨跑时顺路便买了些回来。
只不过,左汐却没搭理他,兀自去厨房热起了牛奶。
他蹙了蹙眉:“左汐?”
隐约中,他觉得这女人似乎……在闹情绪?
84。84那一年,他是他,她是她()
靳司晏是彻底确定下来了,左汐确实是在闹情绪。
无论他说什么问什么,她一律沉默以对。
将左小宝送走,她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直接煮了泡面便闷在房间里头。啪啪啪的,似乎是在敲击键盘忙碌着。
他借着让她喂晏宝溜晏宝的名义敲开她的门。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都能够觉察出她都要忍不出破功了,她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然后就将门一关,反锁。
一分钟后,门被打开,她已经换了件衣服偿。
t恤牛仔裙,简单的装束,朝气蓬勃。
似乎补了下妆?脸上的气色不像刚刚那么差了?
瞧见还站在门口的他,左汐视若无睹般擦肩而过,径自招呼晏宝去阳台。
晏宝吃饱喝足,一个劲地朝着她摇尾巴。
“左汐,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蹲下/身,给晏宝套上牵引绳,左汐瞧了眼一步步朝她走近的男人:“靳先生,容许我提醒一下,我们在冷战。”
冷战?
这个对他而言过于新鲜的词汇,让靳司晏嘴角微抿,目光有些深沉:“单方面冷战?”
“双方面!”
“我什么时候对你采取冷战了?”
“说我无理取闹不愿意和我多谈,难道还构不成冷战的条件?”
她如此一说,靳司晏总算是明白过来她别扭的点是哪里了。
只不过,他也有他的底线。
“我说过,你可以住进来,但是我必须保有我的*。同时我也尊重你有个人*。在这一点都不违背的情况下,咱们才有和平共处的前提。”
有些事,涉及了太多。
他已经给她解释过唇印的事情,不小心落下的,仅此而已。可若将那些事剖析展开,便会牵扯到六年前那件他不愿触及的事。
他是和她领证了,并不代表他必须将他心底的疤给揭开,将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再次弄得鲜血淋漓。
他不怕疼,他也不怕瞧见那些血腥。
可他,到底有着自己的情非得已。
而这些,对于左汐而言,她不曾参与过他的那段伤疤那段过去,所以,她是无法理解的,也没必要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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