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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史慈倒宁愿汉献帝落到董卓的手里,因为董卓实在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待日后在收拾他也不迟。
因此,徐庶的任务其实很重,他既要代表太史慈与董卓周旋,在董卓那里得到以汉献帝名义给与自己的种种好处和征讨别人的名义。又要与董卓划清界限,令天下人找不到诟病自己的口实,最重要的是在一定的时间内,还要令董卓活可下来,稳定长安的局面。
比如说那个王允的美人计还是阻止为好,怎么的也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才去搅动长安为妙。
想到这里,太史慈的眼前豁然开朗,终于明确了自己在乱世来临时的战场了。
那就是外交战场——长安、政治学术战场——临淄、军事战场——中原。
自己要三线作战,不过这主角并非只有自己。
还有徐庶和管宁。
董卓,就让你多活许多时。
郭嘉显然也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心情大畅,笑道:“不过在给董卓一个甜枣吃前,我们还是要给他一巴掌,让他能够认真地和我们好好谈谈。”
太史慈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一掌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干净利落。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狠狠的打击别人,你就越有和别人谈判的资本,须知军事是为政治服务的。
弱国无外交。虽然用的这里不恰当,但意思却是一样的。
抬起头来看看天色,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徐荣,让你尝尝大白天做恶梦的滋味儿如何。”
郭嘉闻言,摇头失笑。
第二天,天已大亮,荣阳西南的汴水河边。
曹操带着军队匆匆忙忙向河内进军,要找自己的老朋友鲍信会合,然后出兵洛阳北面。当然若是能够攻下董卓屯粮的敖仓也是非常的理想,但这一切在于鲍信合兵前一切都是奢望。
此战胜负如何,曹操真的是没有底。
若是单靠眼前的自己这五千人,那真是连打都不用打,毕竟与对手势力相差悬殊,这五千人与其说是士兵,倒不若说是有把子力气的年轻农民,根本就未经过什么训练,装备也成问题,很难形成有系统的杀伤性的攻击。
不过看看身边的将领,曹操心中生出自豪,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哪一个都是良才,尤其是曹仁,文韬武略世所罕见,实在是曹氏宗族中难得的俊才。
如果自己可以顺利地与鲍信会合,那么自己就会有三万人的正规军相助,实力大增,也就多了几分胜利的把握。
想一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曹操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把袁绍得罪了,但曹操却一点都不后悔。
其实这时候的曹操的心愿也是要结束乱世,并未想到自己日后如何,只是曹操已经发现要消灭乱世实力最重要,可惜自己没有,那就要去争夺,他没有袁绍那么大的名望,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急于进军,明知道有可能会中徐荣的埋伏,也在所不惜,他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和袁绍不一样。
年轻英俊的曹仁看着心事重重的曹操,有点担心道:“兄长,眼前的河内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兄长为何还要跳下去?”
曹操叹了口气,才要向自己这个军事杰出,政治细胞很少的弟弟解释,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凄厉的声音:“敌袭——!”
敌袭!
曹操望向身边的兄弟和属下,看出了众人的坚定,心中暗喜,只有有战斗欲望的军人在能取得真正的胜利。
不过有战斗欲望的并非只有曹操的军队。
对面的徐荣更是成竹在胸。
在曹操士兵的慌乱布阵的时候,令大地为之颤抖的敌人在滚滚灰尘中噩梦般出现在曹操的面前。
竟是并州骑兵!
曹操的心脏狠狠的抽动了几下,知道今天是他军旅生涯中最凶险的一天。
骑兵对曹操手下这种毫无训练的步兵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曹操看看身边的军队,也不知有几人可看到明天的太阳。
刹那间,并州骑兵如乌云般袭来。
第九章连横(后半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并州铁骑手中的兵器在冰冷的冬日下泛着乌黑的死亡之光,在快速的移动中似乎烧灼了冰冷的空气,令所有人热血沸腾起来。
曹操身边的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不断迅速逼近并州铁骑,眼中充满了迷惑的惊恐,仿佛像迷途不知返的羔羊,战意全消。
面白微须的夏侯渊在旁高声呵斥着处于混乱中的弓弩手:“结阵、结阵!”企图在并州铁骑到来前用弓弩给对方以重创。
不过这无疑是一种妄想,在夏侯渊的高声喝骂中,年轻的士兵们的双手紧张地不知所措,僵硬着拉弦,颤抖着上箭,全无准头的射出。其结果可想而知,当然是懒懒洋洋、跌跌撞撞地落在了不远处,只有几只铁箭像误入罗网的鸟雀一样投怀送抱没入到并州铁骑的冲击中,兴不起半点威胁。
如此一来,弓弩手更加地慌张,原本就不成样子的射箭攻击更是没有一点章法,陷入到了一种不可自救的恶型循环中。
若是这样下去,曹操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曹仁还未说话,曹操已经果断下令道:“元让,你带领一千长戟手从正面阻击,要记住,你的目标不是人,而是马!”
颇有计谋的夏侯惇一愣,马上明白了曹操的意图,轰然领命而出。
曹仁眼中闪过欣赏之色,要知曹操手下的五千人中,只有曹仁负责训练的一千长戟手在短时间内脱颖而出,成为了如臂使指的正规军队。
当然这也要感谢曹洪这大富豪的大力支援,给了曹仁以足够的财力和物力。
此刻面对犹如移动堡垒的并州铁骑,曹操的命令实际上是最佳选择。
虽然不足以挽回败局,但绝对可以阻挡敌人那恐怖的冲击一阵子。
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将会威力大减,到时,曹操的机会便来了。曹仁的心中虽然闪过不舍的念头,但马上消失,迅速地观察判盘算着战局的发展。
曹操看了看身边一脸睿智冷静的曹仁,心中庆幸:这才是帅才,要知战场上风起云涌,事情的变化往往出人意表,令人措手不及,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士兵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发挥奇效,但更多的时候是舍弃。
没有什么心慈手软可谈,战场不是为某个人存在的。虽然那些士兵是他一手训练的,但战死沙场毕竟是战士的荣耀,曹仁倒是为这一千长戟手感到自豪:求仁得仁!
这正是曹操对曹仁放心的地方,也是曹仁与夏侯惇最大的区别,前者可为帅,但后者此刻只能为将,还需要战火的锤炼。
不过眼前的局面还真的需要夏侯惇的武勇来遏制对手的进攻势头。
不过此时无暇说这些闲话,曹操已经转过头来看向曹仁道:“子孝,你去为我组织第二道防线!曼成、文谦你二人去协助子孝!”
曹仁当然明白曹操的意思,单单凭借夏侯惇根本就不能阻止敌人多长的时间,也不多言,领着李典和乐进策马而出。
在曹操旁边的曹洪大感不满:为何独独没有我的份?才要说话,曹操已经转过头来,眼中闪过疼爱之色,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怕天高地厚的小弟弟道:“子廉,你就在为兄身边,看为兄给你打一场胜仗!”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曹洪大不服气,眼前的形势无比的恶劣,曹操的话根本就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出战,正要说话,却看到曹操眼中的深厚感情,大感错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知自己的兄长对自己的关爱,看着此刻已经转过身去的曹操的背影,猛地下定决心,发誓只要自己活着绝对不灵曹操受到伤害。
在曹操的调动下,曹军终于行动起来,虽然前途仍是一片渺茫,但亦绝非无还手之力。
血战到底!
对面的徐荣站在较高处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面曹军的反应。
当他看到夏侯惇经这一千长戟手出现在自己的并州铁骑之前时,脸上先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过转眼间边瞳孔收缩。显然是发现了对面军队的不寻常处。
这支军队分成了前后三层,成前凸的半弧形如同三股海浪非常默契的在以不同的速度向前推移,更掩护着领兵的那员猛将的两翼。
更让徐荣惊异的事情是,这只军队的每个士兵的前进方式稳健异常,低头、缩脖、弓背、弹步,轻盈敏捷得好像出击前的猎豹,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悄无声息,那速度在不断地加快,但绝不是全部保留的奔跑。
这支军队是谁训练的?这人绝不简单!
不过……徐荣冷笑,这种小阵仗还是无法阻挡自己并州铁骑的脚步。
就在曹操和徐荣在注视下,两个军队浪潮般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半空中便扬起了无数的鲜血,好像顽皮孩子在河中激起的水花般,四散飞扬。
徐荣的脸色更加浓重起来。
原来当两股大军相遇时,曹操军队的第一排长戟手便低下身去,用长戟恶狠狠地砍向了并州铁骑的马蹄,而第二排的长戟手则高举长戟迎向头排骑兵手中的武器,拼命的阻挡并州骑兵向第一排长戟手攻击去的兵器,使得自己前排的战友可以最大限度的放倒战马。第三排的长戟手则迅速地补上前两排因为战死的士兵而留下的空位。
尘土暴扬!战马惨嘶!
并州骑兵没有想到对方第一排的长戟手竟然低下身去,在措手不及下,不少的战马轰然倒地,战场上一时间尽是被割断的马腿,血迹淋漓。
并州的骑士只感到天旋地转,转瞬间自己就从高高在上的马背上跌落下来,那一向被自己引以为豪的雄壮骏马的马背死死地压在了他们的大腿上。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后排的并州骑兵的马蹄踏在了身上,惨叫声不断响起。还有些倒霉的人一时未死,便被淹没在马蹄踏起的尘土中,凄厉的哀鸣。
迸溅涂地的脑浆、四处倾泻的肠子,连同着鲜血沾染了这三国的古战场。
尤其是夏侯惇的长枪,发挥出了惊人的攻击力,简直就成了所有与之对阵的并州骑兵的噩梦。
夏侯惇十分热衷于把敌人挑到半空中,然后再抛出,狠狠地抛向对面还留在马背上后续的并州骑兵,就仿佛自己是一架会移动的投石车,不断地把被自己杀死的敌人的尸体变成“重武器”砸在了敌人的身上,使得更多的骑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弄得夏侯惇面前的敌人阵形大乱。
夏侯惇的两侧被身边的长戟手完美的保护起来,令夏侯惇无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前面不断倒下的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反倒变成了后面并州骑兵进攻的障碍。
在一瞬间,曹操的军队似乎占到了上风。
曹操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看看在近处正在不断怒吼的曹仁正在魔幻般的把那些毫无战斗经验手持长短兵器的士兵们迅速地整合起来。
“跑动时要渐渐加速,保持格杀敌人的体力,长武器不管到何时都要向前刺击,决不后退,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短武器要掩护长武器的进攻,格杀对方落马的士兵……”
曹仁用最快速的和最简洁明了的语言滔滔不绝地向对面的士兵传授着对付骑兵的经验。至于这些大字不识的农民能够吸收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曹仁已经成功的勾起了这些士兵的战斗欲望。
后退则死!人是跑不过马的!
夏侯惇的长戟手终于顶不住了。
毕竟人数太少了。
后到的并州骑兵凭借着娴熟的马术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地面的障碍,用猛烈的冲击力把对面的长戟手手中的长戟不断地击飞。
无一例外,曹军的长戟手的虎口鲜血直流,经过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交锋,每一个曹军战士的体力都已经消耗殆尽,毕竟战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缓慢,越来越缓慢。长戟手的动作开始变形,再也无法精准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等待他们的就是不可避免的死亡。
刚才还是牢不可破的防线,转瞬间就成了盗贼面前的窗户纸,一捅就破。三层长戟手面对对面如同洪水的并州骑兵就像是决口的大坝出现了无数的缺口,被并州骑兵的手中如狼牙般的武器轻易的撕裂。
一时间,长戟手们开始各自为战。只有夏侯惇还在游刃有余的杀戮着,不过一个人是无法挽回战局的。
对面的徐荣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这才像个样子。
不过曹仁显然对这些长戟手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这种情况下,被截断成几段的长戟手们各自为战,组成了大小不等的圆圈,用已经力竭流血的双手向四面八方挺出长戟,形成了圆形之阵。不仅在短时间内堪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而且还如同鞋中的砂粒在阻碍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并州骑兵的冲击。
徐荣气得差点七窍生烟,没想到眼前的敌人竟然如此的难缠。愤怒中,下令投入第二批多达五千人的并州骑兵加入冲击。
要不是为了提防南线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孙坚大军,徐荣恨不得一举击溃眼前这顽强的敌人。
哼,不过若是自己的第二轮冲击还不能起效,那自己就跟了曹操的老爹姓!
第一轮剩余的并州骑兵已经冲到了曹操军队的近前。曹操那张淡金色的脸却不同声色,好似千年的岩石。
蓦地一声大吼。曹仁带着一只为数两千人的军队冲杀而出。再一次阻挡住了因为刚才的长戟手的攻击而威力和人数大为减弱并州骑兵的冲击。
曹仁为中军,乐进为右军,李典为左军。竭力地指挥着眼前这只刚刚有点样子的乌合之众。
一时间,战局再一次旗鼓相当起来。
不过这一切马上被徐荣派出的第二支并州骑兵给粉碎了。只是他们并不急着冲击,而是训练有素的拿起了弓箭开始向站在战场正中间、围成圆形之阵的长戟兵们进行集中式射杀。那熟练的程度远远超过夏侯渊手下的弓箭手。
由于第一批并州骑兵已经穿过的夏侯惇的防线,所以剩下的五百多名集中在一起的长戟手根本就是变成了箭靶子,连逃都逃不了。
在夏侯惇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空中响起了无数的气劲声,“嗖嗖”好似鹤鸣,下一刻,无数的雕翎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侯惇奋力格挡,力保自己不失,可是身边的长戟手们却惨叫连连,纷纷倒地身亡,那雕翎箭贯穿了士兵的肩膀、肚子、头颅,每一个被射死的人都像是被图钉固定在纸上的动物标本,不自然的扭曲,已经被微不足道的记载在了历史中。
一千长戟手损失殆尽。
徐荣冷笑着,像是自言自语道:“以为我并州铁骑只会悍不畏死的冲击吗?我们的弓弩可比你们的要锐利得多!”
“元让!”曹操眼见夏侯惇身处险境,不由的双目尽赤。就要率领剩下的士兵冲击,结果被曹洪死死地拉住,怎么也不放手。
“子廉,你放手!”曹操吼道!
曹洪梗着脖子道:“休想!若是救元让就让我曹洪上,你是军中主帅岂可轻易犯险?”
曹操闻言身体一振,才记起自己的身份。
曹仁心知曹操此时的心情,下令奋力厮杀,以期望尽早救助夏侯惇。可是第一批冲击的并州骑兵并非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曹仁的军队被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就在,一支人马赶到,竟然出现在了夏侯惇的西南方向,正好斜对着夏侯惇而来,上面打着一个大大的“张”字,张邈派出的援军终于赶到了。
领军之人显然也有些韬略,竟然没有先去和曹操会合,而是直接冲向了夏侯惇,那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