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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向天笑的愧疚（）
“悬天观”是位于福泉山下的一个道观，是黔南第一道观。
据说当年太极宗师张三丰所创，而张仙师便是在这里羽化升仙。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就无从考证了。
叶玫将车子停在了山下的停车场，庄严看看表，距离和秦慕飞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一刻钟。
将车窗摇下，庄严点了支烟。
叶玫皱起眉头，她委实是很讨厌谁在车里抽烟，特别是车里还开着空调，那股子烟味很久都难得散去。
“你就不能下车去抽吗？”叶玫说。
庄严看也没看她一眼，很是懒散地说道：“有什么啊，车窗开着呢。”
叶玫还想说什么，庄严却拉开车门下了车，半上车门，靠在车边继续抽他的烟。叶玫只能看到他遮住车窗的后背。
叶玫的话生生地被噎住了，轻哼一声，她也懒得再说什么，她可不想对牛弹琴。
一辆黑色帕萨特驶入了停车场，在距离庄严他们不远的一个车位停下。
秦慕飞从车上下来，望向庄严这边，微微点了点头便向着道观的大门走去。
庄严扔掉了手里的烟蒂，紧跟着也向悬天观那边去。
道观的香火鼎盛，来烧香许愿的信徒络绎不绝。
秦慕飞和庄严买了香烛然后并肩向着“三清殿”去。
“车上那女人就是你的警察朋友吧？”秦慕飞侧头望了一眼庄严微笑着问。
没想到还是让他看到叶玫了，这小子确实谨慎，观察力也很强。
庄严没有否认，点点头：“不过你别误会，她不是冲着你来的。””
秦慕飞说道：“我知道，她是专门来给你当保镖的。”
庄严微微一怔，马上就想明白了：“是紫苏告诉你的？”
听庄严谈及向紫苏，秦慕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庄严，她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伤害她，如果你对她没意思就离她远点，虽然我并不是她的父亲，但也希望她能够幸福、快乐。”
庄严苦笑，向紫苏对他的感情他当然能够感觉得到，要说他对向紫苏没有感觉那是假的，可是这并不足以让他下决心和她在一起。更何况他还有心结，在父亲的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不会考虑感情问题，用他的话来说他还很年轻。
“我听她说那个警察好像也喜欢你？”秦慕飞又问道。
庄严白了他一眼：“今天你怎么那么八卦？还真把自己当成人家老爸了？”
秦慕飞哈哈一笑：“你心虚什么？”
庄严没好气是说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秦慕飞拆开了香烛，在大殿外的香火炉边点燃，然后冲着三清殿那边拜拜，把香烛插到了香火炉中。
庄严也烧了香烛，然后和秦慕飞一道向着观里的松林走去。
“想好了？准备从哪里着手？”秦慕飞一面问一面摸出一支烟递给庄严。
庄严接过来点上：“你呢？我只是答应帮你，大主意还得你拿。”
“那天你从冯天杼的家里出来就遭遇车祸，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冯天杼有关系？”
庄严眯缝着眼睛，老实说他也有些怀疑冯天杼，那天自己去找冯天杼除了张达和叶玫就再没有人知道，张、叶二人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那么冯天杼的嫌疑就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早就盯上自己的可能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庄严说。
秦慕飞又问道：“那天你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很可能向志强不是向天笑的亲生儿子，而是汤茹和其他男人生的，或许只要能够证实这一点就能够确定向天笑的死有蹊跷。他好像确实不希望我再继续查下去，好几次都劝我放弃调查。”
“他的心里有鬼！”秦慕飞冷哼一声，狠狠地吸了口烟，喷出一团烟雾。
庄严叹了口气：“你能够肯定向天笑真去做过亲子鉴定吗？可我们几乎把整个茶城能够做亲子鉴定的医院都查了个遍，却没有找到向天笑和向志强的鉴定记录。”
秦慕飞扭头看着庄严：“以向总的身份你觉得他会用真名去做这样的鉴定吗？万一要是让有心人知道肯定会拿这事情做文章。而且那个时候他应该也只是怀疑，根本就不能肯定，万一根本就是有人在恶作剧他这么大明其白地去做亲子鉴定，以后他又怎么面对向志强？怎么面对汤茹？”
他的话让庄严愣住了，庄严觉得他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如果向天笑是用的化名，又或者他自己根本就不用出面，而是花点钱让人去把这件事情办了，那样自己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反正对于向笑而言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对了，向天笑就没有和你提及冯天杼与汤茹的关系吗？”庄严问秦慕飞。
秦慕飞摇摇头：“他倒是不只一次提到冯天杼，却没有把冯天杼与汤茹联系到一块去。对于冯天杼的才能他是认可的，他只是说冯天杼太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是对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甚至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情，后来他也后悔了，他说如果当时听冯天杼的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我当时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想问明白，可是他好像不愿意多提。”
秦慕飞这话竟然让庄严有些糊涂了，按着秦慕飞的表述庄严感觉向天笑并不是记恨冯天杼，相反的他对冯天杼还心里存着愧疚。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冯天杼离开天福药业，与向天笑分道扬镳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与汤茹之间有什么而是别的什么事情。向天笑后悔当初没有听冯天杼的指的又是什么事，真像冯天杼说的那样，是企业的经营理念问题吗？
“你在想什么呢？”秦慕飞见庄严有些走神轻声问道。
庄严把心里的狐疑说了出来，秦慕飞听了也深以为然：“没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向总对冯天杼心里是存着内疚的，而且这事儿还在他接了神秘人的电话之后，庄严，你说他的这种歉疚会不会是当年冯天杼就跟他提过这件事情，而真正让他们闹僵的原因正是这个。”
庄严没有回答，照现在的情形看一切都有可能。
第91章 我是狗哥（）
庄严递给秦慕飞一支烟，指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树下是一张石椅。
秦慕飞明白庄严的意思，两人走过去坐下。
“你知道这儿香火最盛的是哪个殿吗？”秦慕飞点燃香烟很是随意地问道，许是因为烟雾熏着了的缘故，他眯了下眼。
庄严抬眼向着财神殿望去，扬扬下巴：“喏，就那。”
秦慕飞点点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许多人这一辈子都在追逐着名利，他们却没弄明白追名逐利的初衷是为了什么。”
庄严跷起了二郎腿，轻轻摇晃着，喷出一口烟雾：“你总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有意思吗？”
秦慕飞一愣，庄严显然打乱了他们聊天的套路，不过随即他又笑了：“没办法，我必须这样，你应该知道我是不能露出马脚的，否则会惹来很多的麻烦。”
庄严叹了口气：“也难为你了，知道你给我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让我想起了一部谍战的电视剧，潜伏，就孙红雷演的那个，我记得他在里面有句台词，怎么说来着？他说他们这种人就是睡觉都不敢说梦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了。脑子里的弦永远都是绷紧的，丝毫都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秦慕飞笑了，他的笑容带着苦涩，眯缝着眼睛，庄严竟然发现他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你说得没错，这样确实是挺累的，你知道吗？当我以转世者的身份找上天福药业去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很害怕，很忐忑的，我甚至担心自己根本就胜任不了向总交给我的这个任务，虽然我自己演练了无数次，可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徒劳，因为不可能有人帮助我彩排，就算有，他们也同样只是演员而已，同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庄严笑了：“可是你还是成功了，你是一个很不错的演员，就连我也常常会恍惚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同龄人，怎么说话做事那么的老成持重。”
秦慕飞的目光望着远方，用一种如呓语般的声音说道：“假如你用几年的时间去专心的做同一件事情你也一样能够做好，特别是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容不得一点闪失你就会更用心。”
说到这儿他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到底是谁，是秦慕飞还是向天笑。”
庄严侧着身子，目光就停留在秦慕飞的脸上，秦慕飞的这些话说得很自然，不似作伪，看来秦慕飞还真像他说的这样。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没有人能够感同身受，他庄严也不能。
“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可以自我释放与自我疏导吧？”
秦慕飞白了庄严一眼：“那句老话你不会没听说吧，医者不自医。”
这话庄严当然听说过，他微微点了下头。
秦慕飞又说道：“不只是不自医，就是别的医生也帮不了我们。”
庄严不说话了，他能够理解秦慕飞说的别的医生也帮不了他们的意思，心理疾病与其他的疾病不一样，其他的疾病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哪儿出问题可以药物也可以手术，除了顽疾绝症，一般都是有可能治愈的。但心理疾病不一样，心理治疗有着它的独特性，而一个心理医生或是心理学专家对于心理治疗的那段手段太熟悉了，甚至于他们比来帮他们治疗治疗的医生还要更厉害些，他们会自然而然建立起一个心理防御系统，将治疗者拒之于外，这样的治疗会有效果么？
两人正说话间就看到三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向着这边走来，领头的一个染了一头红发。
秦慕飞望着慢慢走近的三个混混，他轻声说：“你的麻烦来了。”庄严怎么听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庄严心里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还真是让叶玫给说中了，他也看明白了，这三个混混确实是奔自己来的。
“你们谁是庄严？”红毛望着庄、秦二人嚣张地问道。
庄严朝着红毛翻了个白眼：“你谁啊？”
庄严仍旧那样坐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望向红毛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懈。
红毛愣了下神：“我，我是东门的二狗，道上的人给面子，都叫我狗哥。”
庄严将烟头扔到了红毛的面前，红毛跳着后退了两步，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庄严，他想不明白自己这边可是三个人，而且上来自己就做足了气势，怎么眼前这两个小子竟然不怕他。
“狗哥是吧？我就是庄严，找我有事吗？”庄严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庄严也看出来了，这三个人确实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他们肯定不可能是想要自己的命，这三个只是普通的小混混，让他们打个架斗个狠没有问题，要让他们杀人的话估计再借几个胆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敢。
“你就是庄严？有人让我给你带话，让你赶紧滚蛋，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红毛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庄严笑了，秦慕飞看了他一眼：“亏你还笑得出来！”
庄严嘟了下嘴，耸耸肩：“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只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
秦慕飞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倒是忘记了，你身边还有一个得力的保镖。”
红毛和他的两个手下很是郁闷，直接有一种被忽略了的感觉，这也太没面子了吧，要是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喂，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庄严瞪了他一眼：“一边去，没见到我们在说话吗？”
狗哥又被唬得一愣，一个手下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狗，狗哥，我觉得这小子有，有些来头！”
狗哥狐疑地看了小弟一眼，又望向庄严，他也有些吃不准了，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那几千块他又把心一横，管他是不是有来头都要把他撵出天福。
他一咬牙阴沉着脸：“老子管他的呢，上，给老子狠狠打，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狗哥的厉害！”
他都发话了两个手下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冲到了庄严和秦慕飞面前，一个小混混伸手就准备去抓庄严的领子。
庄严的目光变得凌厉，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蹬在那混混的小腹上，那混混后退两步蹲了下去，疼得他直哼哼。
第92章 警察来了（）
狗哥惊呆了，庄严竟敢先动手，而且一下子就把自己的一个手下给踹翻在了地上。
另一个小混混也一脸骇然地站在那儿，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扭头看了看狗哥。
“小子，你够狠，老子不亲手教训下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着他这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砍刀，约八十公分长，看上去虽然不是很锋利，但真要被它砍到也是不得了。
秦慕飞的神情一变，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与庄严并肩站到了一起。
他的这个动作让庄严很是欣慰，至少他是把庄严当作同伴的。
不过很快秦慕飞就没那么紧张了，他看到了叶玫，叶大警官既然出场了估计这红毛要悲剧了。
庄严自然也看到了叶玫，叶玫已经慢慢地来到了红毛的身后。只见她一下子就抓住了狗哥握刀的那只手，用力一绞，狗哥的手臂被扭到了背后，刀也应声落地。
“疼，疼，轻一点！”狗哥受不了叫了起来，原本没有多少人留意这边发生了什么，可是随着庄严那一脚再加上叶玫出现后的一招制敌，周围的人都都吸引了过来，见叶玫制服了拿着砍刀的狗哥，好多人都叫起了好。
叶玫掏出证件在狗哥的面前晃晃：“警察！”
狗哥心里那个悔啊，咋就把警察给招来了。他哪里会想得到庄严的身边就跟着一个刑警队长。
平时他也不会这样招摇，出门还带着砍刀，这砍刀他原本只是拿来吓吓人的，还真没想过会派上用场。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哪回不是装腔作势地吓一吓就能把事情给搞定了，可这回人家根本就不怕，还敢主动动手，最让狗哥想不明白的是怎么就把警察给招来了。
“警，警官，误会，误会，我们是闹着玩呢！”狗哥是老江湖了，突然冒出个警察来他马上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说话的时候他还向庄严使眼色，脸上的表情也不停变化，有哀求，有恐吓，他想若是庄严他们能够配合着说是闹着玩那么他就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谁知庄严却对他视而不见，他气得咬牙可又不敢怎么样。
“闹着玩？你们认识吗？”叶玫冷冷地问道。
狗哥忙点头：“认识，当然认识，他叫庄严。”
叶玫轻哼：“那他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啊，兄弟，你快告诉她你认识我狗哥啊。”
庄严冲叶玫笑笑：“你来早了，不然我还真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够伤得到我。”
叶玫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他那刀是纸片啊？”
狗哥这下回过味来了，原来这警察和庄严是相熟的，弄不好人家根本就是一起来的。
“警官，我错了，大哥，我错了！”狗哥一下子就蔫巴了。
叶玫问道：“说说吧，是谁让你来杀他的？”
“警官，我不是要杀他，你可别乱给我扣这样的罪名。”叶玫的话让狗哥的心里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