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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师父今天临时交代下来的重要任务。
张世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问道:“师妹,你说师父让咱们在这放烟花,是要干什么啊?”
“切,这还用问?当然是配合他风花雪月呗。”楚儿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他老人家在城墙上潇洒快活,却让咱们干这个苦差事,亏他狠得下心,他绝对不是咱亲师父。”
张世杰道:“师父不是那种风流的人。”
楚儿提高嗓门道:“我说是就是!”
“好吧……”张世杰叹息道,“师妹,上元节已过,咱们在这私自放烟花,是要被抓起来的。”
楚儿气道:“那又怎样?反正我不管,一会儿放完我就走,你收拾残局。”
二人坐在城墙之上,四只脚搭在城墙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江白羽从身后取出两坛酒,自己留了一坛,另一坛递给了唐翎。
酒是好酒,仍然是楼外楼的内库流香,只不过对于江白羽来说,喝一次少一次。
“我不喝酒。”唐翎将酒坛推了回去。
江白羽又推了回来,问道:“离别的酒,也不喝?”
听了这话,唐翎才不情愿地接过酒坛,抱着放在膝上。
又是一段沉默。
忽然,远处传来数声爆响,绚烂的烟花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天幕爆开,留下一幅幅绚烂的画面。
唐翎瞪大了双眼,那绚丽的颜色映在她一蓝一黄的异色瞳孔中,两双眼睛就像宝石般美丽不可亵渎。
“你不是喜欢看烟花么?那晚在西湖边我失约了,现在补给你。”
这一刻,江白羽的声音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磁性。
绚烂的烟花,身旁的情郎,唐翎的心彻底融化了。
她轻轻靠在了江白羽的肩膀上,抱住江白羽结实的臂膀。
直到烟花落尽,她才缓缓说道:“小色鬼,你要走了么?”
“嗯,明天就走。”
“去哪里?”
“南下,帮王爷办事。”
“办完事呢?还回来么?”
“也许吧。”
唐翎抬起头,将下巴抵在情郎的肩上,对着他耳边喃喃说道:“不,你一定要回来,答应我,每年的这个时候,你都要陪我一起看烟花。”
江白羽略微迟疑,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每年的此时,我都会和你一起,在城头看烟花。”
唐翎笑得很甜,能依偎在一起看烟花的两个人,又怎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帮我把酒打开。”唐翎喃喃说道。
江白羽嗯了一声,拍开坛封,将酒坛放到唐翎怀中。
唐翎抱起酒坛,轻轻啖了一口含在嘴中。
她放下酒坛,忽然抱住江白羽,吻住他的嘴唇,将口中的酒液缓缓渡入情郎的口中。
江白羽虎躯一颤,机械般地张着嘴,将琼浆玉液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这种含蓄又奔放的感觉,简直让人丝毫没有抵抗力。
江白羽早就听人说过,男人最难以抵挡的,一是美人,二是美酒。
他对这话一直没有什么理解,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原来是真理中的真理,之所以自己之前没有体会,完全是因为打开方式不对。
他本来想道别,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无法割舍。
月夜下,城墙上,两个人儿,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
次日清晨,临安城最南端的嘉会门外。
江白羽腰挎长刀,身后背着一个青色的小包袱,站在城门外,回头望着“嘉会门”三个字。
来送他的人不多,唐天海、泷川孝太和叶梦鼎都在场,当然,还有他的两位爱徒。
因为昨夜有人违规燃放烟花,还抗拒抓捕,情节相当恶劣,所以城门前一大早就盘查得很严,最后唐天海掏出了禁军腰牌,才得以让大伙儿安然出城。
江白羽似乎还在等什么,他知道建安王不会来,唐翎也不会来,但他没想到,允儿居然不来送送自己。
他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既然无法在一起,又何必强求人家,奢望人家为自己做些什么,这样彼此相忘,不是很好的结局么?
唐天海等人拉着江白羽的手,说了很多话,江白羽也破天荒地说了不少动感情的话,谋略无双的叶先生,重情重义的唐天海,还有不苟言笑的泷川,都是他在临安城结下的缘,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彼此还会相见。
楚儿嘟着嘴走上前,手中攥着一只香囊,委屈地递到江白羽手上。
“师父,这是楚儿给你做的香囊,里面是香料和红豆。”
江白羽接过香囊嗅了嗅,微笑了一下,将其挂在自己的腰间。
然后,他抬起长刀,取下刀环处挂着的铜铃,又不知从哪扯出一根细绳,将铜铃串起来,挂在了楚儿的脖子上。
楚儿低下头,欣喜地看着铜铃,她跳了跳脚,铜铃也随之发出清脆的鸣响。
楚儿鼻子忽地一酸,泪珠掉了下来。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江白羽摸着楚儿的头道:“乖,等家里那两头小白鹿长成大白鹿,师父就回来了。”
“师父,我会好好练功的!”张世杰拍着胸脯道。
江白羽点头道:“好,练好功,带好陷阵营,还有,不许欺负你师妹。”
张世杰苦着脸道:“师父,谁欺负谁,这么些日子了,您还看不出来吗?”
江白羽笑了笑,又与众人攀谈了几句,送人千里终有一别,他不想在这耽搁得太久,于是跟众人最终道了个别,转身大步而去。
“师父……”
楚儿的喊声从背后传来,江白羽摆摆手不再回头,前方明日当空,一片晴好,正适合旅人远行。
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
宋时虽然已不再遵循秦汉旧制,但在嘉会门五里开外的官道边,确实有一座供人歇息的凉亭。
江白羽慢慢走着,只觉得无拘无束的感觉真好,很快便走到了凉亭旁。
五里的路很短,不值得听下休息,但江白羽此刻却忽然停住脚步,一步也迈不动了。
因为凉亭之中,正站着一位穿着旧衣裳的姑娘。
“允儿。”江白羽轻声唤道。
庄允儿对着江白羽甜甜一笑,走了过来,她的肩上,也背着行囊。
江白羽有些发愣,问道:“允儿,你也要出远门么?”
庄允儿点点头,说道:“对呀。”
“哦,你要去哪里?”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去哪,你就去哪?”
“嗯!以后不论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迎着姑娘的眼神,江白羽一瞬间全明白了。
“允儿,这一路上很危险,我未必能够护你周全。”
庄允儿吐舌头道:“没关系呀,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你连武功都不会,怎么保护我?”
“不会武功怎么了?我起码会瞧病,你如果有什么头疼脑热,我都会帮上忙的!”
江白羽望着眼前的姑娘,忽然笑了。
允儿也笑了,笑得很甜。
凉亭之外,万里晴空,山河大好。
第82章 暴雨水磨镇(一)()
一场新雨过后,向南的官道上,两匹骏马一前一后飞奔而过,马蹄溅起点点红泥,留下鲜明的蹄印。
乘马的两人都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头前一人的脸颊上有明显的十字刀疤,后面那人青丝散落,是个女子。
江白羽和庄允儿离开临安,一晃已有一个月的光景。
这一路上二人行的不缓也不急,该游玩时游玩,该休息时休息,彻底放松了心情。
江白羽对游玩本没有一点兴趣,那些山啊水啊,花呀鸟啊,他从来不曾认真看过,但这次出来后,在庄允儿的引导下,他也逐渐开始喜欢上了自然风光。
因为相比于临安城中那形形色色的嘴脸,大自然中的一景一物显得更加朴素纯正,更加有看头,最重要的是,花花草草不会害人。
当然,他们二人也不是漫无目的胡乱游玩。
一路南下,他们要去江州。
离开临安的前夕,在宏图别府的书房中,建安王交给了江白羽两件事情要他去办。
第一件是江湖中的事。
自从去年开始,江湖上就陆续有传闻散播,说是江湖中的两大实力门派名剑楼和燕北堂,要合力举办武林会盟,在会盟期间选出一位武林盟主,统领整个武林,上下同心,和朝廷一道共御外辱,抗击鞑子。
而在元日前后,这个消息终于坐实,两大门派确实要举办武林会盟,而且时间地点均已确定,四月中旬,在名剑楼的老巢鄱阳湖边。
不少门派陆陆续续收到了请帖,整个武林上下为之轰动!
自南渡以来,整个武林便一直处于散乱游离的状态,不论门派大小是邪是正,都各行其是,无人约束,如今在这乱世加剧之时,两大门派突然联手举办会盟,其中用意,谁也琢磨不妥。
自年后这段时间,南下江州的武林中人越来越多,不消多问,全都是奔着鄱阳湖会盟而去。
建安王之所以如此关注这次会盟,全在于举办会盟之人。
先说名剑楼。
名剑楼乃是老牌的武林世家,久居江州,自从大宋建立之初便一直活跃在武林之中,凭借独门绝学盖世剑功独霸一方,经久不衰,据传名剑楼中还藏有九九八十一柄稀世名剑,全都是无价之宝。
整个名剑楼上下门风孤傲遗世,门中弟子都是独来独往,专心修行,很少掺杂红尘之事,一直被江湖中人笑称为湖上仙人。
名剑楼当代掌门人萧云天,位列武林“四神”之一,人称剑神,与刀神江崇威等人齐名,武功深不可测,为人一副高傲不近人情的做派,极少当众露面,但是人性正直,江湖中从未有过他的负面传闻。
建安王所担心的并不是名剑楼,而是燕北堂。
燕北堂是武林新晋的豪门,以京湖地区为根基,全靠军功起家,家传绝学八荒神腿和六合虎拳,只有吕姓嫡系子弟才能修炼,家主吕太公位列武林“四大宗师”之一,人称武痴。
当年吕太公年轻之时,带兵打过一些漂亮仗,逐渐在朝堂和江湖站稳了脚跟,但他只是在江湖上声望较大,在朝堂上只能说还凑合,而真正将燕北堂发扬光大的,则是吕太公的长子吕文德。
吕文德文韬武略无不精通,与鞑子交战胜多败少,力保京湖防区不失,不到十年的时间便成为当朝名将,深受皇帝器重,在他的提携之下,族弟吕文焕、吕文信等人全都入朝为将,还包括他的不少远亲和同乡,整个吕氏集团枝繁叶茂,在朝堂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而令人遗憾的是,如此有作为的一个家族,却和当朝丞相贾似道互相勾结,各取所需,成为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之前打压异己,迫害朝中武将,包括迫害刘整,其中便有吕氏家族的份。
建安王所担心的正是吕氏家族的燕北堂,在他和叶梦鼎分析看来,这武林会盟应当就是燕北堂挑起的,他们想要独霸武林,掌握武林中的一切力量为己所用,而名剑楼,只是他们拉来的一个幌子。
而燕北堂的背后,只能是贾似道。
贾似道很明白,乱世中的江湖,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要想方设法让其为己所用。
既然贾似道想要完全掌控江湖势力,建安王便绝对不允许他得逞,所以他派江白羽南下江州,就是为了探听武林会盟的情况,随时准备应对,不让吕氏集团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从而也不让贾似道的阴谋得逞。
建安王交代给江白羽的第二件事情,是朝廷中的事。
他要江白羽去一趟扬州的花间堂,给号称女财神的堂主幽兰夫人送一封信,据说此信内容关系到宋蒙两国的战事,具体是什么事江白羽也不知道,至于信中内容,他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一个月间,江白羽和庄允儿已行走了一半多的路程,再有不到十日,便可赶到江州。
二人今日乘马沿着官道一路飞驰,天气晴好,不久前刚刚下过雨,可是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天色便又阴暗下来,天边乌云翻滚,冷风阵阵,又是一场雨将至。
允儿勒住马缰,抬起斗笠一角,望着天色说道:“羽哥哥,这天气好奇怪,还没到梅雨的时候,就这么爱下雨。”
江白羽也停下马,答道:“天气的事情,谁也说不好,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今天赶了不少路,正好休息一下。”
二人说着便拨马缓行,恰好不远处隐隐能看到错落的房屋,像是个镇子,二人便奔着那行去。
路上除了他二人外,还有不少赶路的旅人,其中有不少带刀携棍的,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想必也都是奔着会盟而去。
二人才拨马行了一半,大雨便瓢泼而至,路面上泥水迸起,泛着青烟水气。
江白羽拉低斗笠,催动体内元炁,在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元炁屏障,雨水噼里啪啦砸在上面,丝毫沾不到江白羽的衣衫之上。
庄允儿则没那么大的本事,她迅速从马侧取出蓑衣披在身上,但雨势太大,蓑衣也不尽管用,这时江白羽策马过来,将自己的蓑衣取下也披在允儿身上,有了这两层蓑衣,才堪堪挡住大雨。
二人快马往前赶,不多时便到了前面的镇子。
第83章 暴雨水磨镇(二)()
此镇名曰水磨镇,是信州境内的一座小镇。
水磨镇上有一条长街,地上铺着整齐的青石,街两侧商铺不多,二人寻了一间名为汇贤居的酒家,下马准备进去避雨歇脚。
迎门的店小二靠着门框昏昏欲睡,看到有客人来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迎上来牵过二人的马匹。
忽然,店小二的目光落在了江白羽身上,他发现这人下这么大雨连蓑衣都不穿,浑身却一点没湿,顿时觉得这不是一般人,马上换了个态度,殷勤地邀二人进去,然后利利索索地牵马喂料去了。
汇贤居名字起得不错,但地方着实不大,环境也很一般,只有一层楼,一进门七八张桌子,再往后走出了后门是个院子,里面有数间平房,可供人留宿。
江白羽和庄允儿都不是挑剔之人,看这雨势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他二人准备在这吃些东西然后住下,次日雨停了再赶路。
二人寻了张靠边的桌子坐下,店老板亲自上来招呼,感情这家店除了在门前迎客的那一个伙计和后堂的厨子外,只有老板一个人,是实打实的小本买卖。
此时除他们二人外,店里另一侧靠墙角的那张桌子,还坐着四个人。
那四个人身穿清一色的灰色劲装,腰系粗布带,腿绑花纹条,短发厉目,虎背蜂腰,身旁的凳子边各立着一柄鲨皮鞘手刀。
江白羽往对面扫了一眼,便明白他们是带着功夫的江湖中人,都是平日里做事说话不留情面的主。
这些日子路上遇见的江湖中人太多,江白羽早就见怪不怪了。
此刻,那四个人的目光也都落在江白羽身上,眼中相继流露出警惕的神色。
庄允儿摘下斗笠脱掉蓑衣,看到对面桌子那虎视眈眈的四人后,担忧地说道:“羽哥哥,他们是不是要对咱图谋不轨啊?”
“不像,”江白羽摇头道,“那四个人可能看出我会武功,所以有些警惕,但不像是为非作歹的坏人,不用管他们,咱们安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