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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鼎点头道:“那便是了,今年鞑子攻宋之际,便是王爷功成名就之时!”
几人说话间,建安王回到府中后沐浴新汤,换了一身干净袍服,收拾停当后,这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见建安王来了,纷纷上前问安。
“不必挂心,本王没事,多亏了诸位,本王今天才能全身而退。”建安王说着坐到上座,对泷川孝太道,“泷川,你的伤没事吧,要不我把老神医或者允儿姑娘请来。”
泷川孝太刚刚用过伤药,摇头道:“没事,小伤而已。”
建安王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天海,白羽,泷川,你们今天干得很好。”
除了江白羽默不作声外,其余二人都有一肚子话想问,但被建安王摆手止住了。
“此事已经定性为江湖宵小作乱,父皇那边也已经解释通了,所以,此事今后谁也不许再提。”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虽有疑惑,但都不再说话,毕竟刚才叶先生已经把话基本说透了,王爷不想说,那就不要问。
这时,一名王府仆人在门前禀报道:“王爷,有一位身上带伤的陌刀手想要求见。”
建安王道:“哦,是那位给本王挡刀的壮士吧,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那陌刀手一瘸一拐,带伤而来。
建安王说了声免礼,让人搬了个座位给他。
陌刀手却没敢坐下,就这么站着,似是有话要说。
建安王仔细打量着这陌刀手,见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身材魁梧健硕,脸庞方正,义气凛然,不禁赞道:“嗯,是条好汉,你叫什么名字?”
陌刀手答道:“回王爷,小人名叫张世杰。”
建安王道:“唔,张世杰,你救了本王一命,乃是大功一件,想要什么奖赏,但说无妨!”
张世杰闻言一喜,众人见他如此喜形于色,以为他不过想要些黄白之物,却听他说道:“王爷,小人什么也不要,只想请王爷做主,让小人拜江白羽江教头为师!”
众人一听,皆有些意外。
江白羽也微微惊讶,陷阵营中有三千名陌刀手,他虽然亲力亲为去调教,但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他又没有楚儿那样疯狂的记忆力。
对于眼前这人,他只是有些面熟,知道他是陷阵营的陌刀手而已,可平白无故,他为何要拜自己为师呢?
建安王问道:“张世杰,你这个要求听起来很奇怪,白羽本就是你们陷阵营的教头,本就是你的老师啊。”
“不,教头是教头,师父是师父,不一样!”张世杰解释道,“小人从小就喜欢练武,喜欢用刀,自打有幸加入陷阵营那天起,就仰慕江教头,希望能拜江教头为师,不仅能学陌刀,还能学到江南白鹭堂的刀法!”
“原来是这样。”建安王闻言一笑,“这个本王就做不了主了,本王知道,朝堂有朝堂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本王不宜干涉过多,你还是直接问你的江教头吧,拜师学艺这事,还须两情相愿才可以。”
建安王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江白羽,却又加了一句:“白羽,本王觉得这个张世杰是个人才,将来定然能在军中担当大任,成为本王的左膀右臂指日可待,至于你是否想收他为徒,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张世杰听闻王爷如此夸赞自己,简直喜不自胜,对王爷行了个大礼,然后看向江白羽。
面对张世杰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建安王若有深意的眼神,江白羽有些犹豫,他知道建安王爱才,对于他看上的人才,定然都会想办法留为己用的,刚才明面上建安王虽然没干涉,但其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至于收徒,江白羽这也不是没有先例,他的开山大弟子,此刻应该正在家里练功,或者偷懒跟着秦大仙跑出去玩了吧。
他也知道,自己就算不收这个徒弟,王爷也绝对不会因此为难自己。
第60章 代有才人出(二)()
只是,江白羽在张世杰的瞳孔中,看到了似有似无的一样,他觉得张世杰其人憨厚忠义的外表下,似乎压抑着很强的欲望,那是一种对武力、势力、权力的渴望,这样的人,是否能收他为徒,传给他灵山刀法呢?
建安王道:“白羽,本王觉得,江南白鹭堂现在人丁凋零,不论你是否想过光复门庭,在延续香火上还是很有必要的,刀神一脉的绝学,不能没有衣钵传人,你之前收的那个女弟子,终究难以担起门户大任。”
江白羽加以沉思,终于点了点头,对张世杰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如果军律允许的话,不必住在军营,直接搬到我那里去。”
“教头你这是答应了?不,是师父答应了!”张世杰一喜,顾不得身上伤口疼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江白羽行了个叩首大礼。
“师父,你之前往徒儿身上抹脏东西时徒儿就感觉到了,咱们是有缘分的!”
江白羽闻言一愣,心想这小子原来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了。
建安王满意地笑道:“好啊,本王就是你们师徒的见证人,本王为你们高兴!”
江白羽扶起张世杰,看着建安王那满面的笑意,他心中猛地一颤。
自己,好像变了。
是啊,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习惯对这位大权在握的强者言听计从,他开始屈服于建安王那润物细无声的驭人之道。
……
丞相府上,书房中的古董文玩,珍稀字画,摔了一满地。
不过丞相大人的怒火还远远没有发泄干净,他站在书架前,脸色时而涨红,时而铁青,随手拿起一幅吴道子的传世真迹,狠狠掷在地上踩了几脚,又转手扒拉下好几本古籍。
贾似道平日里自诩读书万卷,不喜铜臭喜书香,但读书人生气时,也是会扔书的。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还有茅子元那个老僧棍!简直难当大任!气死本相了!”
一时间,辱骂发泄之言不绝于耳。
书房门推开,青奴儿缓缓走了进来。
他腹间缠着厚厚的药布,脸色白的可怕,没有了平日跋扈的气息,整个人都透着虚弱,方才南苑中玉娘那一刺,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侥幸不死,但想要恢复如初,也得不少时日了。
“老爷。”青奴儿喊了贾似道一声,然后低下身一一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古玩字画,每蹲一次身,腹部的伤处就钻心地疼一下。
贾似道看到青奴儿后,面色终于有所缓和,说道:“小青,你伤的不轻,别捡了,一会儿让下人来干。”
青奴儿想要说话,却被贾似道摆手拦下。
“别说了,不怪你。”贾似道摇头叹道,“可惜了如此精心费神的准备,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官家最后陪着演戏装糊涂,已经算是开恩了,太子那边,恐怕也会怨恨于我吧。”
青奴儿道:“老爷,您不要多想了,官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想追究咱们的责任,已经是万幸了。”
“是啊,也多亏我留了一手,那些死了的江湖客身份都死无对证,就算查也没有证据查到我头上,只是这谋杀当今皇子的罪名,已经记在官家心里了,想必官家现在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太子,都已经心存芥蒂了吧。说到底,我还是小看他赵长源了!一番苦心,却为他做了嫁衣!”
青奴儿见主子心神杂乱,自己也是心中难过,他轻声道:“老爷,不要想那些事了,让小青服侍您吧。”
贾似道皱眉道:“你伤得那么重,怎么可以?”
“老爷,不妨事的。”青奴儿话语渐轻,伸出舌尖舔舐着嘴唇,缓缓跪在了贾似道膝前。
……
贾似道口中的官家,此刻正在选德殿中凭栏远眺。
冬日寒冷,董公公取来一件狐皮大氅,小心翼翼地给赵昀披上。
这位大宋最高统治者的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感。
“宋臣。”
“老奴在呢。”
“今日之事,很有意思,朕自登基以来,在南苑冬狩不知多少次,唯独今年这次,让朕大开眼界啊。”
董公公欠身道:“官家,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不可能过去,宋臣啊,你说说,朕可还没老糊涂呢,他们就敢这么做。”
董公公道:“官家,太子和丞相,恐怕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荒唐事来。”
“他们可不糊涂,况且,骨肉相残,争权夺利之事,在帝王家并不新鲜。”赵昀摇摇头道,“他们只是高估了自己的准备,低估了源儿的能力,到头来,还得让朕这一国之君陪他们装糊涂,编理由,你说,朕这个皇帝做得是不是太窝囊了?”
董公公道:“官家,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冬狩之事传出去,那天下恐怕要人心大乱了。”
赵昀脑海中不停地交替浮现两个儿子的身影,喃喃道:“维儿啊维儿,你都已经是储君了,急得什么?源儿给你的压力,真的就有那么大么?”
董公公道:“官家,您别太过于焦虑,容易伤身。”
赵昀道:“没什么可伤身的,宋臣,我现在开始觉得,立储之事,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董公公闻言低下头,此事乃是皇室家事,他自然不敢妄论。
赵昀似乎看出了自己这位老仆人的心思,说道:“宋臣,你别低头,立储不单是家事,更是国事,朕现在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董公公闻言,依旧低头不语。
赵昀有些不悦,加重语气道:“你怕什么?本朝不杀上书言事之人,你快说吧,若是不说,朕倒要治你的罪!”
过了半晌,董公公才微微抬起些头,沉声缓缓道:“官家,自古立长不立幼,况且储君已立,若是变动,恐怕朝野上下以及民间,会有大乱,不如……”
赵昀明白董公公话中之意,说道:“不如,就让他们争个痛快吧,天下人都说朕软弱,不适合当皇帝,那就让他们争,让他们斗,分出个高低强弱,留下一个强者做皇帝!”
董公公默默点了点头,又道:“官家,老奴还有一言,无关立储。”
“但说无妨。”
“今日之事,多半非太子之意,而是丞相的手笔。”
赵昀道:“似道与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又是国戚,他万万不会做对朕不利的事情。”
董公公道:“官家,不论您如何想,但是近年来,丞相的手,似乎越深越长了。”
赵昀闻言微微叹息道:“无论如何,我与似道,情同手足啊……”
第61章 十步杀一人(一)()
日暮降临,一行人走出了宏图别府。
张世杰不顾身上的伤势,满面红光地回营收拾行李去了,准备搬到江白羽的新住处去。
叶梦鼎也告辞离开,建安王刚才单独和他约谈,似是又有要事交给这位心腹谋士去办。
江白羽也要走,却被唐天海一把拉住。
“天海,有事?”
唐天海神秘一笑,问道:“你和我妹妹怎么样了?”
江白羽一愣:“什么怎么样?”
“别装了,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俩的事儿朝野上下都传遍了,天天有人拉着我问这问那,你放心,我都探过官家的口风了,他应该不会反对这门亲事。”
江白羽知道唐天海在说什么,他无奈道:“没有的事,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加上你自己的臆想。”
“诶,你这叫什么话?哈哈,不说就算了,我一会儿去找翎儿问问。”唐天海一笑,思量道,“说来也奇怪,王爷对我妹妹一直以来也是别有心意,但是最近居然开始疏远起来,肯定是在为你让路,王爷如此宽宏大量,你心里没点数?”
“听不懂。”江白羽摇头道。
“和你说话怎么那么费劲……”唐天海捂住脑门,“哎,真没想到我妹妹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二人调笑间,忽然听到嗖地一声,一支飞镖毫无先兆地射了过来,擦着唐天海的面颊飞过,一声闷响后死死钉在了王府门前的漆柱之上!
江白羽一惊,闪身护住要害,抬眼朝飞镖射来处望去,没发现任何人影。
唐天海看到那飞镖后,神色忽然一变!
飞镖是菱形的,镖身凸起,质地精良,刃上闪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过毒的,飞镖的尾部,绑着一张字条。
唐天海拔下飞镖,拆开字条看去,神色陡然变得凝重。
江白羽以为是贾似道贼心不死,派人过来行凶,马上施展阳炁观六路,发现周围没有潜藏的敌人,暂时排除了危险,他走上前问道:“怎么了天海,那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唐天海欲言又止,闪烁其词道:“没事,不是针对王爷来的,是冲我,是件私事,我得马上离开,白羽,你先回去吧。”
“什么事?我跟你去,多一人在,更加应付得过来。”
“真的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能解决。”唐天海说着转身便走,脚下运起轻功,身形如飞,转眼消失在了街角。
江白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唐天海的言谈举止,绝对是遇上了麻烦事,刚才那只飞镖入木三分,擦着唐天海的脸飞过,明显是刻意不伤人命,用这暗器的必定是个武林高手。
“不行,我得去看看。”江白羽暗道,心中涌起不祥之感,运起内力,脚下生风,朝着唐天海离开的方向追去。
临安城外,有座玲珑山,山高不过百丈有余,但山势清奇,怪石颇多,一年四季草木茂盛,是个幽静偏僻的所在,天气晴好之时,游人颇多。
此时日头落山,玲珑山上一片漆黑,不见半个人影。
唐天海在崎岖的山路上飞驰,脚不沾地,将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也只有着急到极点的人,才会这样施展轻功。
江白羽紧紧跟在唐天海身后不远处,他怕唐天海有顾虑,所以没有现身,只是暗中跟着。
若是平时,凭唐天海的武功,应该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了,但今日他焦躁异常,竟没察觉到江白羽的存在。
不过江白羽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身后,也有人影暗暗相随。
二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顺着山路蜿蜒而上,不消多时,便接近了山顶,那里似乎有点点灯光。
唐天海一鼓作气,脚下一蹬身形拔高数丈,踏上山顶的石台。
石台之上有三盏防风灯笼,分散挂在栏杆之侧,灯笼中的火苗忽明忽暗,交相呼应,将周围树木的影子杂乱映在地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怪物,场面相当诡异。
唐天海在石台上站定,朝周围扫了一眼,冷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
声音传出,无人应答。
唐天海微微皱眉,加重声音喊道:“邀我前来,却又不敢现身,两年不见,你的胆子又变小了!”
声音中裹挟着真气,震得石台微微抖动,石台旁一棵老槐树上,突然惊起一只寒鸦,扑腾着翅膀怪叫而去。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幽幽传来。
“两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唐天海四顾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江白羽躲在石台下的一棵大树后,运行御炁之法,催动阳炁观六路,双目如炬,仔细搜索四周,也无法找到那藏在暗处的人。
此人的遁形之法,竟然如此精妙,而且此人的声音四散而来,在石台上合拢,根本寻不到来处。
那幽幽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唐天海,你要知道,此刻我只消随便打出一枚暗器,便能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