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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金丹?”季沧海抹了抹嘴角渗出的鲜血,将那片沙子收回面前,如一面流沙盾牌,护住了季沧海的胸前。
老人的身份虽然未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修炼的功法类似于华夏修士的体修,只是更加诡异。“半步金丹?”他冷笑了一声:“我们可不像你们这群中原人,死活要弄出一颗结石丢在体内。”
“我们是八臂天主坚实的拥护者,他赐予我们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功法,让我们为他的归来铺平道路。”
季沧海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人还是个虔诚的教徒不成?
“废话不多说了,你小子身上古怪的东西越多,等我拿回祭坛,奉献给天主的好东西就越多,天主的归来,就指日可待。”老人的脸上露出敬仰之色。
季沧海深吸一口气,暂时将身体那些破损的经脉用元气流代替:“就靠你了。”
那片沙子就像听到命令一样,在空中再次组合,凝成一条发着荧光的小龙,环绕在季沧海的身边。
“哈!”老人也深吸一口气,却不是季沧海一样的接天地之力。拳法中也有“哼哈”二气,老人这是借哼哈之音,再度聚集起足够的血气,缓解刚刚与季沧海对碰的伤害。
下一刻,老人的身形就出现在季沧海身旁。这一次他不再用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杀式打法,而是毫无烟火气地在地上一借力,就如人间轻功高手一般飘飞,颇有种踏雪无痕的意味。
季沧海站在原地,手指一动,将原本并拢的五指微分,食指稍稍上提。
那条围绕在季沧海身边的小龙就这么动了,它相对起老者拳头来说有些渺小的爪子毫不避退地拍了过去,轻轻交错而过。
这次两人的角力没有一丝外泄,老人的脚甚至没有因此激起地上的些许灰尘。可是其中的凶险,又如何能为外人道?
一击不中,老人没有远遁千里,而是把腰一扭,如鬼魅般转到季沧海的后方,一拳砸在季沧海的后心。
季沧海依旧没动,甚至连脑袋的姿势都没有摇动一下,只是左手尾指一翘。
小龙的动作就由季沧海的手势所控,龙头一摇,便又是双爪齐上,打在老人的指关节上,发出金铁交击声。
两人的动作都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视觉范畴。季沧海在原地站着还好,可老人几乎就跟地府里的阴魂差不多,前一刻拳头还在季沧海的太阳穴旁,下一刻就已经如地老鼠般从下三路挥出。
季沧海的手指也毫不逊色,老人是全身在动,他只需要微微动指,就能让那条小龙按他的心意行事。一时间季沧海的身边三尺就是黄黑两色的光影在闪动,看久了甚至分不出两种光芒的颜色,好似给季沧海增添了一抹神光。
不过十个呼吸,两人再度分开。
老人站在季沧海左前方三丈远近,如长鲸喷水一般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此气黑红两色,一呼便是常人三五个呼吸时间,神妙异常。
季沧海就这么看着他吸气,手指微微抽搐,一抖一抖的,好像那些帕金森病人一样。
那条小黄龙乖巧地围绕在他身边,没有趁着老者换气的时间冲上去突袭。
老人心下大叹,若是这年轻人趁着自己一气刚去,一气未生之时出手,自己绝对能凭着那生死一线的小神通将他杀死。
可这年轻人,还真沉得住气。
看着老人重新充盈起来的气机,季沧海的手指依旧颤抖。先前仅仅是十个呼吸,他的手指就已经做出了不知多少个精确的微操,即使他有着不下于蜕凡体修的体魄,也依旧不能保持手上的稳定。
毕竟是归元龙拳,即使用在手上,那也不是盖的。
“真不错。”老人的口音一如既往的不标准:“若你是我们天主的庇护者,那该多好?”
季沧海不吭声,迅速恢复着真元。正如在武夷城一样,他先前急速使用此地的天地元气,已经使得这边的天地元气暂时耗竭,打出去的那些只能叫废气,不能再用。
他此时就只剩下体内那不足五成的真元,再想操控银沙之龙,绝无可能。
“下辈子投胎可要记清楚了。”老人再次握紧拳头,他知道,季沧海此时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要发挥自己相当于半步金丹境的体魄,结果毫无悬念。
但他的手臂忽然失去了力量,软软的垂下。
正如他屈下的膝盖一样。
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改变自己身体的麻痹状态,唯一能做的就是抬起头,看着季沧海。
他忽然忘记了这个少年的容颜,也忘记了这个少年的身形,只能想起那双原先只是比普通人明亮一些的眼睛。
可现在,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处,有一道银色的光芒充斥自己的整个世界。
随后熄灭。
老人的头颅无力地低下,被一片锈迹斑斑的铁片削开头盖骨泥丸宫,流下红白之物。
世上再无刘老先生。
一缕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气流混着黑气,从刘老先生的七窍中流出,将他坚不可摧的身体逐渐磨成齑粉。然后,这些包裹着淡金色的烟气一包,将黑水包住,重新落回季沧海的手上。
“玄武重水还真不是一个好的导体。”季沧海摇了摇头,将一直从空气中绵延到刘老先生肺中的碧海银沙和玄武重水重新聚集,一步步走回何家大宅。
他一直走到那棵已经逝去的古树旁,手一挥,便摘下了树上的果实,在何悟与齐久冲两个面露惊色的长辈面前狠狠地一口咬到嘴里,把果肉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把种子丢回土里。
那片锈迹斑斑的铁片从季沧海的身上落下,潜进土里,片刻后回返。
季沧海伸出舌头,把果汁和先前流出的血渍舔净。
“我先去睡个觉,别来打扰我。”
说完,他走回何唯文的房间,一路上无数黑雾飞出,重新落回他的身上,结合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实在是给人一种杀神般的感觉。
而季沧海的心里却只想着一句话。
“我们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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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落难船主的野望()
一株清翠的车前草在小溪流旁边摇曳着,散发着清香的气息。
季沧海沿着这条不知起源的小溪流一路向上,走着古时采药人的小道上山。琼州岛的五指山脉虽然是最为蛮荒,最为恐怖之地,但是对于山民而言,只要有山在,不可能放着在旁边什么也不做。
所以在这座山脉的边沿,还是有不少采药人小径,以供山民们采药之用。
想起昨天夜里的会面,季沧海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帮助他们破坏了外来人员的计划,他们却一副臭脸,真是令人不爽。
算了,谁叫我老是会碰上这些人呢?季沧海踏着轻快的脚步,在山间徐徐而行。一只黑漆漆的小鸟从远处飞来,双爪一动,落在他的肩上。
“金乌前辈,你有看见啥了?”季沧海侧头问。
“没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些普通药材。”金乌有些郁闷:“放在以前,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说药草遍地,至少也是偶然能发现个几株有用的药草,现在像是被人挖空一样。”
“时代不同了嘛。”季沧海解释道:“先不说那些工业污染,人口都这么多了,采药客们你一株我一株,也得见底不是。”
“不过,确实是少了。”金乌认真地说:“这片天地的灵气,比起之前那个懒货还在的时候稀薄得多了,连一条小灵气矿脉都支撑不起来。”
“人多了,气就杂了。”季沧海也很无奈:“现在人人秉持天地之气而出,灵力或多或少都会被削去一丝,留给我们修行者的就更少了。”
“这个世道。”金乌摇了摇头,用嘴巴梳理自己身上的羽毛。
“不好过啊。”
……
一男一女肩并肩,手拉手地走进山谷,雾气弥漫,遮住了他们的脸庞。这里的雾气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能到哪去,就一直停留在这山谷之中,永恒不散。
隐隐约约的,在山腰上,一块块好似板岩的柱状物体悬挂其间,色泽玄黑,与山色融为一体,不见哪怕一抹绿意。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那位身形娇小的女孩抬头问少年。
“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少年的生意很冷,很沉静,却总让女孩感到安心。
“你,不是你爸妈生下来的吗?”女孩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我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眼光始终盯住山间那一条条柱状物。疑惑,困扰,疲累,等等等等的情绪在他的眼里变换。
他的身形摇了摇,靠在了女孩身上。
“你,你没事吧?”女孩虽然看起来娇小可爱,但却有着不符合身材的怪力,她轻轻一扶,稳住了少年的身形。
“没事,我只是有点晕。”少年虽然说着示弱的话,语气却好像那陌生人一般。
这不是他对女孩不好,只能说这么多年来习惯如此。
“可是你,”女孩的语气还是很担心:“真不是之前在扶桑时被别人下了某种咒印吗?”
“不是。”少年的回答依旧简短。
他强提一口气,身周无数尸气从体表泄露,完全不似金丹期的无漏之意。尸气弥漫,将他从地上托起,缓缓上升,一直飞到那一条条柱子之上。
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只只崖壁上的悬棺。
果果从山崖下几次跳跃,也一并落到了封易身旁。那一只只悬棺经年累月地挂在山崖上,本应破破烂烂,青苔满布。
可现在,这几只悬棺与山色融为一体,阵阵阴气从中透出,给人以阴冷枯寂的感觉。
可是封易完全没被这阵阵的阴气所摄,他伸出手,把棺盖一揭,回头道:“果果,我们一年后再见好吗?”
果果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封易往下一躺,准备把棺盖合上,可最后一瞬间,一团温热软滑的躯体落入他的怀中。
“嘘!”果果嘘了一声,把棺盖最后的那一丝隙缝牢牢地进上。
“我怎么会放你一个人在这呢?”在没有一丝光亮的大棺材里,果果没笑:“你可不能再离开我那么久了。”
……
南海上,大雾弥漫。一个光溜溜的人在水里狠命的划着,像一条剑鱼,将水波向两边分开,颇有大船劈波斩浪的意味。
可这是就是个人。
不远处就是岸,安南国的泥泞海滩。他挥动着那看起来纤细的胳膊,再加了把劲,终于在下一次退潮之前游上了岸。
这位只剩下一条裤衩在身的男人是个渔船的船主,在海面上忽然遇上了船体漏水,硬生生游了五公里才回到岸上,可谓是死里逃生。
就像一条喘息着的死鱼,船主也不大想活了,自己全副家当都在船上,船死了,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些往自己家里泼红油漆的混蛋,终于要得逞了。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将岸边混浊的海水卷了起来,掀起两三米高的巨浪,往他脸上扑来。这股风来得极其妖异,前一刻海面还是相对平静,后一刻却浊浪滔天。
“怎么回事。”船主操着一口安南语,连滚带爬地向安全的方向爬去。一道又一道的巨浪接连到来,把海边的沙子卷进海里,一次次拖慢船主前进的脚步。
“难道今天我真的要命丧此地?”船主更加绝望了。
海浪如此之大,如此之高,力量自然不是人力所能抗。即使船主的求生欲再次被激发,也无力回天。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脚下流过的泥沙,把整个人往海中拖去。
他闭上了双眼。
“起来。”明明在海浪呼啸的环境下,这声低沉的律令还是传进了他的耳中。随着言灵般的效果,他被海浪拖曳的身体就像一只摇摇摆摆的氢气球,慢慢漂浮起来。
难道是做梦?哦不,是死前的幻觉?船主只觉得是天堂在召唤自己。
或许,自己已经去世了。船主如是想。
“如果你还不睁开眼睛,我就把你送到水里。”冰冷的话语如刀锋般锐利地戳在他的神经上,吓得他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三,二,一。”更加冰冷的倒计时响起。
船主睁开眼睛。
随后,再看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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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塔林()
随着季沧海的真元流进这截长满了蘑菇和青苔的树桩,细微的变化就开始产生了。那截枯朽的树桩开始渐渐焕发生机,然后顶落覆盖其上的地衣和青苔。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几棵大大的蘑菇。
“吃掉它。”金乌说:“放心吧,不仅没毒,还很好吃,你放心吃吧。”
季沧海:“……”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吃?季沧海把蘑菇捡起,扫了扫上面的灰尘,一颗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一阵混着青草和浆果的清香渗进季沧海的味蕾之中,完全不像是一个合格的蘑菇。季沧海如是想着,把剩余的浆汁吞进肚子里。
想了想,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金乌前辈,我不会变成马里奥吧。”
“马里奥是什么?”金乌拿翅膀挠挠脑袋。
“当我没说。”季沧海叹了口气:“那接下来呢?我该做什么?”
“你该坐下。”金乌拍拍翅膀,飞到树枝上,不再言语。
季沧海盘腿坐下,海底轮与大地相贴。
然后他倚着树桩,睡了过去。
……
一栋栋建筑物就像没有重力一般,坐落在云海之上,完全不担心它们下坠。宫殿群式的建筑众星捧月,将最中心那座高耸的宝塔衬得越发不似人间之物。
季沧海站在这座宫殿群的护城河外,睁开眼睛。
这是他见过的最为庞大的宫殿群,除了在季采云飞升那次见到的天宫,无论是之前在地府所见还是妈祖阁的建筑群,都远无法与这座宫殿群相媲美。
这并不是说这片宫殿群的占地面积有多广,又或者是多么精美。这里的每一栋建筑好像都有一种虚幻和现实结合的感觉,每一层的楼阁,每一个飞出的檐角,好像都有白云在其间缭绕。
季沧海情不自禁迈出了自己的脚步。这座宫殿群有三道环绕其间的护城河,更有八条好似通体透亮的云桥横跨天河。
直通那中心宫殿群。
云桥很软,也很坚固,季沧海轻轻一跳,就能蹦的老高。他索性放开身心,开始在这片云海上滚来滚去,身体在云朵上滚动,比人世间一切的天鹅绒被都要舒服。
他就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般,一路滚过了三座云桥,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望。
青铜色的大门伫立在第三座云桥的终点处,一颗颗铜钉向外,不过没有寻常古代城门那种尖锐和威严感,反而有些软萌。圆圆的银色钉子与其说是钉子,还不如说是个铜球。
最关键的是,这些铜钉不是固定在门上,而是在门板上游走,相互碰撞又散开,好像公园里的碰碰车。
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上传出,就像一首韵律优美的曲子。
“芝麻开门!”季沧海还没从刚刚的角色中清醒过来,指着大门喊。
门开了。一条青石板所铺设的路一直延伸到宫殿群里,其间又有无数岔路和楼阁,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
季沧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像回家一样。他自由自在地荡过青石路,又荡到宫殿间细小的岔道上。偌大一座宫殿群,不过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