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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老人笑眯眯的,接过了箱子。
一段灰黑色的仪轨在老者的手上递了过去。
碧绿碧绿的男子手上伸出一段藤蔓。
仪轨对上藤蔓,藤蔓就像遭受了霜冻的秋叶,骤然变得枯黄。碧绿碧绿的男子面如金纸,从碧绿变成浅绿。
“不是约定好的么?”男子只来得及说上一句,就再无声息。
“约定?你们有遵从我的约定?”老者笑的很开心,像是得偿所愿的孩子。
“当年动手的人,我们就一个一个的干掉好吗?”老者拿出那张美轮美奂的人像画。
“到时我们再见,好吗?”
他提起手上的箱子,轻轻一抖,把箱壁击破,露出里面成千上万的小人。
“去,给我打下至少大半地府,”老人的脸色冷的很:“如果这都做不到,你们就去陪着混沌长眠吧。”
无数小人齐齐飞出,逐渐变大变多,成为了庞大的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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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痕()
且不说那庞大的军团正在混沌区深处进发,阴曹地府从目前来看,还是十分平和而喜乐的。
“其实,能在地府留下的人,并不太多。”陈雨鱼跟在季沧海身后,缓缓道来:“大部分都是被黑白无常手下的勾魂使者直接送到六道轮回,转世为人,少有留在地府。”
“哦?”季沧海也听过这些传说,不过总归没有地府本地人说出来的真实:“那为什么现在看到地府依旧有如此庞大的疆域与人口?”
“其实,比起以前,地府已经缩小了太多。”陈雨鱼也是修士,听过的秘闻自然要比那些普通阴魂要多:“自从混沌劫与大神通者的相继退场,地府就只剩下十殿阎王与黑白无常大人在打理,很难有充足的力量去维护太大的疆域,所以就将幽冥界给缩小了。”
“还能这么玩?”季沧海倒是第一次听:“一个世界,怎么可以自由放大缩小?”
“三千世界,掌心佛国,都是随意而为。”陈雨鱼道出真相:“这本就不是完整的世界,自然不会像人间界那样维持原态。”
季沧海听到了熟悉的佛语,又沉默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做?”他喃喃道。
陈雨鱼低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她已经依稀猜出了季沧海的来历。
季沧海回头,看了看她:“你有没有纸?”
……
云下有雷,云中是水。
一个少年正盘腿坐在这朵云的中间,随着高空强大的气流一路,不知道飘向哪里。他身上衣衫尽去,整个的浸在云中罕见的一团黑色的,水晶一般剔透的水中,根本不需要呼吸。
“你用玄武重水去压抑失去主意识掌控的蜕凡之火,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至多半年,这具身体就会在两边的重压下,失去灵性,甚至是化为灰烬。”
“那又如何?”月兔毫不在意:“现在除了用玄武重水,你还有别的办法压制这小子的身体?那是被熔岩意和蜕凡火双重炙烤的下场,除了玄武重水,你给我找来天一真水?”
“但是你觉得他这半年能回来?”石头针锋相对:“不如散掉这具肉身,先让他化在劫池中,再重新凝练,反正这具身体没有强大的仙骨,也没有天生灵根,对季沧海而言意义不大。”
“何况天眼也是在灵魂深处打开的,与他的身体没有半点关系。”
“你有没有想过,季沧海那小子是为什么才这么努力的去修行?”月兔反问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离奇古怪的问题。
“为了,去找到他的父亲?”石头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具身体是他父亲给他的,代表着他与他父亲的渊源因果,如果化去这具肉身,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季沧海会怎么想,你想过吗?”月兔的耳朵竖的高高的,显然是早就想到了。
“可如果季沧海一直不回来,他的这具肉身连天地烙印都留不下来。”石头说。
月兔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要相信他。”
他把感知投向季沧海的身体,在周身旋转,一瞬千里。无数细微的损伤被月兔一一找寻而出。
可他也毫无办法,它能够主导季沧海的肉身,不过是凭着他强大到地仙级别的精神力,可是想要医治季沧海的身体吗,那是痴人说梦。
只有自己,才能修补自己的道源。
感知到季沧海身体里不断增多的细微裂痕,月兔的心中就增添了无数燥意,就像大热天被抓去军训一样令人发躁。
他虽然嘴上说着相信季沧海,可这种事情又有哪个人敢说一定有底?
他只能相信,别无选择。
……
季沧海拿过一张纸,心念一动,就把它削成了一张完整的正方形。他的手指翻飞,几道折痕瞬间完成,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就在他手上完成。
“公子折这千纸鹤,是有何意?”陈雨鱼寸步不离季沧海身边,看来是铁了心要当他的导游。
“那自然是有用的,再帮我拿支笔来好吗?”季沧海很满意自己的精神控制力。
“是,公子。”陈雨鱼得了季沧海赠送的嗜鬼内丹,自然是要劳心劳力地服务。
得了一支据说是清须兽毫的毛笔之后,季沧海提起笔,在千纸鹤的小翅膀上又画上了一双更加细小的翅膀,完美的覆盖在其上,看起来十分可爱。
然后,他就拿着毛笔,定在原地,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
陈雨鱼不敢打扰眼前这个年轻的蜕凡强者,只能收敛气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看季沧海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夜渐渐深,凉风自窗外起,一直吹入陈雨鱼的小楼内,吹得季沧海身上的衬衫微微贴在身上,显示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身段。
陈雨鱼虽在一旁打盹,但是看季沧海被风吹出的好身材,心下也起了半分旖念。
“就是现在!”季沧海手中毛笔一动,几乎是一个刹那,就为千纸鹤点睛。不待陈雨鱼从那阵旖念中回过神来,季沧海的身形就像瞬间移动,从小楼里消失。
几道细小的裂痕出现在这座明城的城中心,季沧海只是两个眨眼,就到了裂缝旁。
“我找,季沧海。”季沧海说出了让自己都感觉有些荒谬的话语。然后把手指一咬,一滴殷红血液飞出,落入千纸鹤中。
千纸鹤身上出现了一阵红色的光芒,一下子冲入裂缝。
只是半根烟的时间,一道细小的裂缝旁,突出一只小小的,通体鲜红的鸟儿。它的飞行速度极快,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它在天空中燃烧,留下一段同样艳红的轨迹。
它突出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小城。自小城出,欲往西北而去,是这只小鸟唯一的使命。
可它不被阳间的道则所承认,只是刚刚离开小城境内,就只剩下一点细小的光团,没人看得出这曾经是一只小鸟。
可它曾经来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一旦留下痕迹,就可以被人找到。
季沧海放出寻息鸟,便是这个道理,只要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灵魂之力回到阳间,回到他的身体,他就可以与现实世界重新建立一个联系。
即使这个联系极弱,极微小,但是只要存在,就有办法。
季沧海所在的劫池,本正随风漂流,却在那只小鸟出现在阳间的一瞬间,就化为一颗巨大的水滴,划过华夏大地的夜空。
“快,快!”月兔难得捉住那一丝一毫的灵魂之力的方向,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天道发现,把劫池当做飞行法器一般催动起来,直接跃升到平流层,开始了堪比火箭一般的追逐。
不,火箭也没有它快。
小鸟已经不成鸟形,只是凭着主人最后的那一道指令向劫池飞去。光点越来越小,越来越细,被阳间的道则压迫得即将消失。
高空上,一只巨大的水球急速下坠,把奄奄一息的小鸟儿裹在里面,让小鸟得到了一刹那的庇护。
一刹那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让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鸟与季沧海的身体重归一处。
也可以让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如此强烈的催动地仙境的精神力,没理由不被发现,也没理由被新道则放过。
一颗石头突然出现在,哦不,是一直都呆在这朵水球的尾巴上吊着。闪电从天而降,首先就要经过石头,才能降落在劫池上。
“真是心疼啊。”石头要是有脸,那现在就是苦瓜色:“那原来是给我保命用的啊。”
“保住了季沧海,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月兔操控着劫池,却能分神与石头说话:“只要季沧海能保住,我们才有机会找出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只剩两颗了。”石头碎碎念,显然心疼得不行。
劫池是云,落地变成雨,也就流入大地,不留痕迹。季沧海的身体融入了那一丝近乎消失殆尽的灵魂碎片,却也没有任何的好转。
反而,在这疯狂的追赶中,他的身体遭受了更严重的破坏,连五脏六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震动损伤。
他掉进了月兔用劫池轰出的一个大洞里,顺着地脉漂流。
道则雷霆瞬间就击中了石头带来的那颗石头,在空中炸开。漫天风雨,这颗石头的炸开,本不应该是吸引道则雷霆注意力的物件,可石头炸开后剩下的九块小石头,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精神波动。
雷霆九分,再度轰炸。
石头再九分。
雷霆再九分。
如是循环,最终把劫雷分化成无数细小的电蛇,疲于奔命,再无力追击月兔等人。
“这可是她从雷劫天宫中带回的石头啊。”石头不仅心疼这保命的物件,更是心疼她送的礼物。
“她还在呢。”月兔知道石头所想。
“还在啊。”石头这才想起来,心情又好上几分。
这人老了,记性就差了,越是牵涉到这些旧人旧物,就越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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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阵图()
季沧海是精神体,但在这完美模拟了阳间的地府,他依旧能够将精神力化为精血,涂抹到寻息鸟上。
别看只是小小一滴鲜血,这是在不影响季沧海境界下,能够释放出的最大能量,再多,季沧海可能就要由已然开启的蜕凡之路,悲惨地掉回真一。
堕境,对于修行者而言,绝对是难以接受的重大打击。
陈雨鱼从小楼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季沧海没有可以掩藏气息,故而她也能循着季沧海的路径去寻找。她很着急,甚至都不顾明城内不得使用修行法的禁令,直接一掠,来到了季沧海所在的空域下。
无他,季沧海是她陈雨鱼带进明城的,若是季沧海在这里惹出些什么有的没的,她陈雨鱼不说提头谢罪,也得掉上好一层皮。
月近城的城卫军也不是吃素的,季沧海不管不顾地在城中施展身法飞行,早就引起这群刀口舔血的狂徒注意,不过几个呼吸之后,他们也由城中的屯所赶至。虽说这些城卫军不过是灵海境修为,但带着他们身上的地府制式鬼兵铠,人数一旦成了规模,哪怕是蜕凡境修士,也觉得难缠。
更别说里边还有几位鬼将带队,更能发挥出战阵的力量。
季沧海站在半空中,看着逐渐合拢的裂缝,微微一笑。
“请问,这位前辈,您在天上也待得够久了吧,是不是该回到地面了?”
季沧海低头,看着那位骑着八腿鬼马的披甲将军,缓缓降落身形:“这位将军,不知有何事得罪?”
将军这个称呼显然让这位只是个普通校尉的年轻军官很受用,不过任务在身,他也不好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仍是板起脸来。
“依据明城条例,修士在明城内禁止使用术法,包括飞行与探查。”这位鬼将把手上的长剑轻轻归鞘,解释道。
“这,我初次进入明城,对这些规矩不怎么熟悉。”季沧海降下来,神情略带歉意。
“依据条例,前辈需要交付一份小混沌凝胶,以资修复因法术而破坏的明城阵法。”那位校尉也不坑害初入地府的季沧海,只是照实说。
“这样啊。”季沧海对小混沌凝胶的珍贵程度实在是不怎么了解,转而问向在不远处候着的陈雨鱼:“一份小混沌凝胶,要多少钱?”
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了不对。冥界的修行者,真不会以普通人流通的银钱来交易吧。
“一份混沌凝胶,约莫是一百份阴丝的价格。”陈雨鱼从墙角后转出,为季沧海答疑解惑。
阴丝?这是什么东东?季沧海不动声色,从口袋中掏出了个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值多少钱?”
这是他从嗜的尸体中最大的那具鬼尸上取下来的,就在他的脖颈上。从外形上看,这块鳞片呈菱形,泛着幽幽的冷光。
校尉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用这块鳞片来抵债,也不是不行。”他咽了口口水。
“大人,这么做不太好吧。”陈雨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这块鳞片要是交给了炼器师,至少可以做出一份蜕凡境的一次性灵宝。”
校尉的脸有些挂不住,右手轻轻在长剑的剑柄上抚摸了几下,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说好了。”季沧海对佩剑校尉微笑了一下:“反正我一时半会也用不上这东西,不如结个善缘。”
陈雨鱼还想说什么,又收回了嘴。季沧海做什么,她这个只是萍水相逢的女子,并没有太过重要的发言权。
校尉显然是个实干派,季沧海说给,他也敢接。虽说季沧海是个蜕凡境的修士,但是他李学玄也不是省油的灯。凭着真一境巅峰的修为,还能稳坐在这座明城的护卫队首领位置,除了对城主府的忠诚,他的手段自然也不一般。
地府轮回境,真一境前十的战阵师,就有他李学玄的一席之地。若不是性格上有缺陷,导致被某些人不喜,他甚至可以到更高一级的郡城中任职。
“那我就当认了你这个朋友了。”李学玄下马,来到季沧海面前,递出了一块令牌:“这是我李学玄在夜雨城的印信,有了这个,在整座夜雨城,除了城主府,没有人会对你的行为做出任何干涉。”
他说话的口气不小,但一联想到他的天赋,又显得再正常不过。
“那就谢过李将军了。”季沧海不是刻意要称呼李学玄为将军,而是实在不懂该如何称呼。他不是原住民,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更是一窍不通,虽说知道这地方与古代规矩差不多,但他又不是历史学家,哪能这么清楚?
误打误撞,倒也没出岔子。
相互抱拳告别后,季沧海与陈雨鱼又一同走回宅子。舒舒服服地往蒲团上一坐,季沧海才得以把自己空虚的身体放松一下。
先前他将自己全身几乎一半的灵魂之力灌注进寻息鸟中,就为了一次功成,现在一放松下来,就被空虚的感觉充斥了全身。
季沧海不是天生道体,也没有强悍的仙骨,只能一点一滴地从虚空中吸取阴气,转化成自己需要的精神之火和魂力。
“是不是觉得我把那块鳞片给了那位李将军,有点败家。”季沧海一边恢复着魂力,一边笑着跟陈雨鱼闲谈。
“不敢。”陈雨鱼坐在季沧海身侧,也是静静修行:“公子行事,必有其道理。”
“道理不说,这东西我不是很在意。”季沧海继续笑着说:“那个李将军,身上有种隐而不发的气势,肯定不是一般的真一境,拿这种对自己无甚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