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蹄扬起尘埃,晨光倾洒人间时,插着令旗的骑士在喊:“督主有令,上火弹。”
篓车被推过来,一颗沉重的密封陶瓮,搬到投勺,有人上前浇上一层火油,火把移过来。
轰的一下,火焰燃包裹着陶瓮升腾而起,热浪扭曲了空气,人的声音响起,绞盘的声音响起。
战马奔腾,骑士在阵前过去,挥舞令旗,他的视线延展,是上百架燃烧陶瓮的投石器械。
“放——”令旗挥下,声音嘶吼。
嘣…
嘣…
嘣…
一柄柄钢刀挥下去砍断绷紧的绳索,一道道火球飞上了天空,在它的下方,越过了骑马的人影,朝对面巨大的城池而去。
城楼上,拔离速望着火球飞来,“架盾——”他奔跑大喊,然而一颗火球落在他不远刚刚架起的盾墙上,陶瓮瞬间砸裂,四溅的液体遇到燃烧的火舌,猛的窜起来,包围数名举盾的金兵。
撕心裂肺的哀嚎,燃着火焰的身体四处乱串奔跑,火油在地上流淌,火焰随之烧了过去,整个那一段城墙几乎是一片火海。
拔离速及时躲开,惊吓的表情里,他看见还有一部分那种火球飞进了城里。
片刻后,他听到人的惨叫,房屋燃烧的黑烟卷上天空。
“武朝人,你们真刀真枪来打啊——”
ps:这章是用手机码的,人还在加班,还没吃饭。
第五百七十六章 毒烟屠城()
“本督此次并不在意一城得失,得了将来也不一定守得住,趁金国的援军尚未从宗翰的败亡缓过气来,再给他们压上一座大山,把和谈的事情敲定。”
白宁坐在金色的蟒纹大椅上,轻声说道。视野的远方,是巨大城池,数道浓密的黑烟冲上天空,燃起红色的光在城中闪烁,那是后面数十发火油弹就是冲着城池里的街道、建筑而去的,隐隐他能听到城池中惊慌、惨叫的喧闹。
下一刻,他竖起手,“再来一次。”
传令的骑兵在飞奔,绞盘在转动,陶瓮又燃起火焰,然而抛射出去,上百道飞行的轨迹,落进城池、城墙,或撞在城墙下,火焰在攀爬,灼烧墙面。或砸在墙垛,四溅的火油粘在人身上,噬人的烈焰将身体包住,带着凄厉的惨叫在乱跑,然后从城头上掉下去。
“武朝人!!!”
“我去你娘的!!!”
火海将城墙吞噬,拔离速灰头土脸在城头奔来跑去的躲避,身边不少士卒身上带着火焰慌乱、惨烈叫嚷的跑着,然后扑在了地上,发出滋滋燃烧油脂的微响。相对于攻城肉搏般的厮杀,这种方式更加让人感到一股毁灭感。
拔离速喘着粗气趴在地上,他的眉毛有一半烧没了,鼻子里有烧焦的尸体味道钻进来,空气污浊,让人难以呼吸,天空有呼啸的声音而过,后面紧跟又来,以血勇为名的女真将领不可能就这么妥协,抓过地上的一柄长枪,他大吼着从地上爬起,手上虬结的肌肉鼓起,猛的朝上空投掷了出去。
擦着空气的铁枪带着呼啸钉在飞来的火球上,便是轰的一声,陶瓮炸裂四洒落下的液体从天空淋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火龙。
城墙下陡然间传来各种各样的骚乱、叫喊声,有惨叫又哀嚎,拔离速探头朝下面看了一眼,是那些被驱赶而来的百姓,此时燃烧的火油落到他们当中,大片大片身上带着烈焰的身躯惨叫的乱跑、地上打滚,人们开始向外其他方向逃命。
白宁立在中阵的车撵上,背着双手看着火焰在空中爆开洒下,凄惨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冷漠变得更加可怕,“本督废了一个大同,不在乎再废掉一个大定府,他们不是野蛮吗?那就女真人看看比野蛮更加可怕的是什么。”
曹少卿在后面一个脚步的距离,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领命下去,那是一车车装载竹筒,系在一起的还有一支支箭矢,竹筒下端长长的信线,表明这是可以点燃的。
“神机火箭营推近城池距离,盾兵上前掩护。”杨志戴着鬼面,骑在马背上,在移动的方阵中不断发出命令:“测风向!弓手列装——”
一支支绑有竹筒的箭矢,五支为一簇开始分发到弓手的手中,每人身侧竖起了一根火把供他们点燃信线。杨志见差不多了,望向中军的位置。
“全军分发解药以防风向改变。”白宁说了一句,令旗挥动打出时,那边杨志的声音已经在喊,弓弦绷紧仰起上空对准了城池上空。
旌旗在风里卷动的一瞬,森冷发寒的宝刀斩下:“放——”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离弦而出飞上天空,密密麻麻朝城头覆盖过去,信线燃着微弱的火光正快速的殆尽。拔离速微微张了张嘴,然后张到了极大的程度,嘶吼:“箭雨覆盖,还活着的架盾啊!!”
“将军,我们的人。。。。。。散开了,太混乱,没被烧死的也被大火挡住,看不见。”身边跑过来一名士兵嘴唇颤抖的说着,眼里已经满是胆怯,“。。。。。。南门守不住了。。。守不住了。。。我们撤下去吧。”
拔离速忽然猛的挥起刀劈在士兵的脸上,砍下对方半颗脑袋,狰狞扭曲的脸扫过每一个看向这边的士兵,最为凶戾的声音响起:“本将乃是完颜银术可的弟弟,是金国尊贵的人之一,今日也不会惜命,谁要是再说撤走,就是找死——”
论凶悍和士兵的战力,拔离速这边加上守城的优势仍然是占优的,可这一切并非战阵上的对决。
箭矢临头。。。。。。
陡然间,轰的响起爆炸,拔离速愣了一下,然后耳朵里就听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这些炸开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威力,更何况还未到达城墙就炸开了。
“武朝人的火器。。。。。。”他突然发声笑了起来,“苍天保佑,让我将士幸免于武朝人卑鄙手段。。。。。。”
说话间,嘴里、鼻子里吸进了什么,喉咙有些干涩的发疼,忍不住咳嗽几声,几点鲜血从鼻子和嘴里喷在刀刃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视线里变得灰蒙蒙,然后大量咳嗽的声响接连在城头不断的响起,有人咳的呕出血来,跌跌撞撞带着痛苦的惨叫从城头掉下去,有人直接倒在火里,烧的噼里啪啦乱响,更多的金兵不断抱着肚子脸色惨白的蹲下,一滴滴鲜血落在地上。
拔离速捂着肚子,已经浑身冰冷,暗红的鲜血在鼻腔、口角凝固下来。不久,城头上除了火焰灼烧的声响,再无任何声音,灰蒙蒙的烟雾顺着风飘进了巨大的城池。。。。。。。
******************************
十月二十,上京天会府。
完颜宗翰败亡的事情已经过去,朝堂上偶尔会有一两句不同声音冒出来,就像砸激流里,翻起微小的浪花,随波逐流而去。
“武朝兵临大定府,朕知晓事态紧急,已经下令让完颜银术可、完颜阇母领兵救援,之前,朕已让耶律德出使武营周旋一二。”
金銮殿上,刚继位的金国皇帝话语稍有些稚嫩,但也颇具帝王威仪,声音缓慢沉稳的开口:“朕也知下面有人异议,想要主和,五年艰辛,将破败的城池重新恢复生机不容易,所以朕不怪你们,但朕还是有些话说在这里,我女真一族从白山黑水中杀出来,不会惧怕任何人,之前派使求和,无非只是拖延一些时日,好让大军回旋,你们要知武朝不宣而战的偷袭,那是他们没有底气,不敢与我金国大军硬撼——”
语气高昂,手拍在龙椅上,完颜宗峻站起来,扫视群臣。
“几个城池的丢失,就把一些人吓破了胆,朕站在这里,你们好好睁眼看着,朕的军队是如何把武朝赶出。。。。。。”
龙袍晃动,袍袖挥舞时,殿外有侍卫通传,打断了他说话,随后完颜兀术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着急。
朝臣见状,窃窃私语起来。
完颜宗峻见他如此神色,心中也有疑惑,心里忐忑不安,抬步走下御阶迎上去,只是脸上还是保持一副威严的神态。
那边,高大修长的兀术拱手,单膝下跪,然后有些急促的开口:“陛下,出事了。”
然后,他将南边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
大定府。
毒烟过去后的几天,城头上挂起了武朝的旗帜,骑兵在城门进进出出,一颗颗人头从城里用车装着运上城墙,上面那是密密麻麻张大嘴想要呼吸而扭曲的脸孔排列、串联在一起似珠帘一般挂满了四面城墙,人的尸首、家畜的尸体运出城池,堆积原野上,堆不上去后,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堆积,一座座用尸体堆砌的山体隐隐成形。
苍蝇嗡嗡嗡的在腐肉间乱飞叮咬,地上、尸体的间隙中攀爬着鼠类,偶尔有装运尸体的马车过来,发出的响动惊起黑压压一片的乌鸦,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蒙着口罩的士兵。
夕阳下的余晖里,远处残留焦黑的城墙上,白宁回身望着下方一栋栋房屋楼宇,视野延伸而去,这座城池再也没有生气了。
就算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也在河间府军进城的那一刻,就注定会死在刀下。
“此后,这种毒烟,东厂将其封存,不能再用。”白宁轻吐了一口气,空气里全是烧焦的、污秽的气味,眼帘低垂扫过身后站立的曹少卿、冯宝等人:“研制这种毒烟的秘方也封存,然后把工匠。。。。。。灭口,不得外泄。”
冯宝迟疑了一下,“督主,这秘方是公孙。。。先生无意弄出来的。。。他也需要被。。。”
“那就把秘方烧了,还有配制的匠人一起。”
白宁收回视线,一抖披风走下城墙。
天鸿孤远,余晖落尽最后一抹红色,上京天会的金銮殿上,完颜宗峻紧抿嘴唇,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被御阶绊了一下,坐到台阶上。
“他们竟然屠城。。。。。。”他咬着牙关,颓然的说道。
然而,紧跟而来的还有耶律德的信使,消息比兀术的快骑晚了一些,但也在同一天到达上京,当众人听完耶律德写来的信函,整颗心都凉了半截。
“无赖、恶毒、小人。。。。。。”宗峻气的毛发一根根竖起来,在殿上咒骂出声。
要说女真的胆气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击垮,但对于他们没有见识过这种无赖行进的方式,有些无法适从。有大臣搬起了手指头,“一年一次啊,谁家受得了。”
其实不少朝臣家中利益都在南面,相对北边的寒冷,南方更容易耕种、贸易,若是真如信上说讲,那利益的损失,会是难以计算的。
答应那个恶毒的小人。。。。。。和谈。。。。。。
完颜宗峻的脑子里空白一片,然后闪过了这个念头。
PS:第一更,晚上还有。
第五百七十七章 自诩千古第一()
大定府被屠戮的消息,让上京惶恐不安,彻夜难免。
刚登上九五宝座的身影挥走侍寝的妃子时,一把推倒了灯柱,火烛掉在地上点燃了灯罩,映着宗峻的神色开始蔓延开,见到火光的侍卫、宫人涌了进来,将皇帝架走,端水扑火身影进进出出。
这晚过后,和谈的旨意从他手中递了出去,这一次没有主战的大臣站出来反对,完颜宗峻自然明白,那边武朝的九千岁掐住了这群人的弱点,一个人再强硬也强硬不过‘利益’二字。
之前誓言坦坦说了主战的话,如今他感觉反而被这群毕恭毕敬的人给卖了。
十月底,天光由北而来,完颜阇母带着军队护送的使臣来到大定府与武朝展开和谈,原本曾经的大城,里面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外面‘摆’着了。
七八丈高的城墙上挂满了干瘪的人头,蛆虫在空洞的眼眶里蠕动,城中百姓的尸体、士兵的尸体重重叠叠堆砌出数十座小山,血液已经凝固了,粘稠的液体从上面一层层的滴下来,恶臭的气味方圆数里也都能闻到。
真正的堆砌如山……
完颜阇母陪着此次出使武朝军营面见白宁的是完颜阿骨打的另一个儿子,完颜宗辅。俩人行走城墙上,上面的焦黑和干涸的血渍,像是在哭诉当初的大火和恐怖的屠杀。
到了城门附近,大量烧焦的尸骸在护城河中沉沉浮浮,短小的应该是小孩的,瘦一点的可能是老人也有可能是女子,面目焦黑,大抵是分不清楚了。
“就不进去了…”一向在女真中有诚实宽厚的完颜宗辅捂住嘴再也无法忍受的往后退开,呕吐出来。
“十多万军民…一天杀完,武朝人到底用了什么…”他抬起身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可说出来后,话有些变味了。
“用的什么,往后再派人去查吧。原本我离的最近,该过来救援的……”完颜阇母转身往回走,“可没有朝廷调令,只能待在原地寸步难行,这座城里罪孽,我也有一份。”
苍蝇扑上皮毛在上面爬动,完颜宗辅挥手赶开,望着尸山之中,一个张大嘴的孩子脸孔,眼角有湿痕,“宗干若是能果断一点,我们也不会遭此惨败。”
“此次和谈完后,我朝当谨记这次教训就是,武朝那些利器也该注重一下,毕竟打仗少死一点人也好。”
完颜阇母叹了一口气,片刻后,有人来报,找到了耶律德和拔离速的尸首,他笑了笑:“总算可以给银可术一个交代了。”
宗辅望着他,微微沉默着。
俩人随后返程,第二天也是十月三十的这天,金军推进与河间府军对峙,完颜宗辅乘车来到驻扎十里外的武朝军营,开始与武朝人进行和谈。
然而与他谈的条件不合的情况下,有曹少卿直接掀翻了桌子,不久军令下达,毁田倒屋攻势向更远的地方扩散,期间完颜阇母带兵堵截想要打上一场,却都被梁元垂躲过去,然后边退边破坏,一点余地也不留下。
几天后,愤慨的宗辅再次来到武朝军营,终于见到了白宁。
“城外的风景如何,可还满意?”白宁话语平静,着人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不好看的话,还可以加一点。”
目光闪烁着冰冷。
“比如你的人头。”
**********************
森寒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剑悬在完颜宗辅的颈脖上,他从未见过一个宦官居然有如此威势逼过来,那种感觉就像陷在泥潭里,整个人都迟钝起来,两股战战之间,他也未露出胆怯的模样,装作镇定。
拱手道:“千岁若是想要本王的人头大可拿去妆点便是,只是和谈还是要谈的。”
他这番话说的颇具胆气,没有掉完颜皇族的脸,对面,白宁唇角勾起微笑,似乎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拿过了递在桌上的和谈表书,以及上面条条框框里写明的条件。
良久,看着条目的人影蹙起眉头。
“千岁可是有异议?”完颜宗辅询问道。
那边,条目放下,目光抬起来,点头:“有。”
陡然间,挥手一甩,拿几张书纸扬扬洒洒打在完颜宗辅的脸上,帐外女真的侍卫、东厂的锦衣卫顿时剑拔弩张,有人闯进来,开口要问。
“滚出去——”
白宁冷喝一声,帐篷震动的‘嘭嘭’响起声音,随后凌厉的目光看向不知所措的完颜宗辅,对方有些发懵,看到那边散发杀意的双眸,乱了方寸的起身,下意识的缩了缩头,微微颤抖嘴唇:“不知千岁为何突然发火,可是上面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你们可是求和而来?”说着话,白宁的身影缓缓坐下。
完颜宗辅吞了吞口水,上前作揖:“自然是为求和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