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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兰瞪着韦帅望:“你喜欢一剑杀死对手,是不是?”大眼睛里有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直接与洞察。
帅望的嘻皮笑脸,在冷兰直接坦白的目光下慢慢僵住。他沉默了,手里拿块点心,捏啊捏啊捏成灰色。
冷兰再想说什么,冬晨看她一眼,皱眉,冷兰不悦,可是也闭上了嘴,不再提韦帅望那要命的功夫。
帅望笑:“那个黑狼,你们看怎么样?”
冬晨道:“他的功夫很厉害,如果是我遇到他,我没什么把握。”
帅望在桌上摆灰色的点心球,一个球一个球地,笑:“我不是说他功夫,我是说,这个人啊,人品好象,也不是那么差劲。”
冷兰道:“他有什么差劲啊,人家输了就是输了,不屑占你的便宜,比你这没脸没皮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家伙强多了。”
帅望不出声地摆他的泥巴球。
冬晨望天,我忽视之我忽视之:“黑狼这个人,虽然说比武难免伤亡,可是韦帅望你没给南朔背后一剑,也没给冷落当胸一剑,是不是?有能力饶人时,应该饶人。而不是能杀就杀。这个人,他当然不是一个卑鄙的家伙,可也不能算君子大侠。”
韦帅望一巴掌拍扁所有泥球:“说的对!每次同你聊天,就好象听到我师父的二重奏,小和旋。”
冬晨忍无可忍:“我捏死你!你这个脏东西,恶心家伙!”
韦帅望笑,抱头等着:“小心啊小心,我可是二三天没洗澡,还出了一身臭汗,我闻闻,呜,有股臭味。”
冬晨一脸呕吐的表情地进退两难,帅望笑道:“哎,你别吐我身上。”
冬晨气:“韦帅望,你长不大了是吧?你小孩儿啊,你弄这么恶心!”
韦帅望拣起一泥球就扔嘴里了,吧嗒吧嗒地吃得挺香,冬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然后一低头就吐了。
吓得韦帅望跳起来:“喂喂,你真吐啊?!你白痴啊,我真会吃那个?”一伸手,泥巴球在手里呢。
冷家山上响起一声野狼般的嚎叫。
然后满山遍野都是韦帅望惨叫“救命”的声音。
韩青与韦行惊愕地看着韦帅望被追打得满山跑,韩青怒喝一声:“都给我站住!”
韦行望天,我当没看见吧,我惹不起纳兰女士,韩老弟,你自己家里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韩青气得:“又来了又来了!韦帅望!你吃完饭不老实地回来疗伤,你乱跑什么?”帅望告状:“我不跑他打我啊!”
韩青问冬晨:“你没看见他受伤?还同他闹?”
冬晨这下可真羞愧了:“对不起,我,我一时忘了。”
韩青一时气胡涂了,看到冬晨尴尬的样子,也明白过了,笑道:“我一急搞错方向了,不用说也知道,又是韦帅望干了什么事。”
帅望乐得:“没有,真没有,我就变了个戏法给他看,他就吐了。”
冬晨惭愧地:“我们,只是闹着玩,我不该追他。”
韩青倒不好意思了,拍拍冬晨肩道:“下次直接来告诉我,我替你揍他。”拎着韦帅望耳朵,咬牙切齿:“记着冬晨比你小,比你小的师弟是用来爱护的,不是用来逗着玩的!”越想越气:“受了伤你跑那么远去吃饭就算了,不赶快回来,你还满山跑,你还使轻功。”气,忍不住给他两脚,韦帅望哎呀哎呀地提醒他:“我受伤了,我受伤了!”
韩青怒吼:“不受伤我就鞭子侍候你了!”
冬晨忍笑告辞,冲帅望挥挥手:“回见啊,后会有期。”你活该啊活该。
韦帅望无语地哀怨地望着韩青,心说,不受伤我爱跑关你屁事啊。
十八,疗伤止痛()
十八,疗伤止痛
韦帅望被两大高手拖到静室里轮流修理,痛得他呲牙咧嘴地:“哎,本来都不痛了,被你们弄得痛死了。”
韩青气:“你最好在下一次比武前,给我完完全全好起来。”
韦帅望傲慢地:“一点也不好,我也一样能把对手宰掉。”
韦行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并为之自豪。当然他什么也没说。
韩青也没开口。
于是,韦帅望也沉默了。
然后一声叹息。
韩青刚要开口,韦行已经道:“帅望,关于这件事,既然你师父已经说了不会发表任何看法,那么,有替他说两句。”
韩青愕然,靠,是啊,我们只约定我不能拿道德来约束韦帅望,可没说韦行不能假借道德之名
韩青哭笑不得:你替我说?你说的可不代表我的意见
韦行道:“冬晨一定能赢冷平,所以,后天是你与冬晨之战。他是你好友,你想着怎么宰掉他肯定不对。可是如果你害怕伤到他,拿着剑不敢全力施展。我认为冬晨会认为那是一种侮辱。他苦练十几载,功夫相当不错,不需要你高抬贵手让着他。在比武的时候,你想赢,他也想赢,你们都尽力,生死由命,胜败靠实力来决定,这就是公正,这就是江湖道义,这就是武者的精神!”
帅望瞪着韦行,唔,你的话让我感动,让我热血沸腾,可惜的是,我从来就没精神过,我对道义也不感冒,我一点也不大侠,所以,帅望谨慎地陪笑:“唔,呵,是,嗯,对。”
结果“啪”地一记大耳光落在脸上,韦帅望火辣辣地侧过头去苦笑,妈的!你的诺言呢?狗都比你有记性!
韩青站起来:“你干什么?”
韦行站在那儿,有点发呆,怎么回事?我我我居然破坏了我们的约定,我居然失信了!糟,这下韩青可有理由念他的经了。无言叹息,看见韦帅望笑,真的会让我抓狂。
韩青怒吼:“滚出去!”
韦行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韩青回过头,看到苦笑着的韦帅望,又痛又气:“你爹说的对!你干嘛露出这种白痴嘴脸?”
帅望无可奈何地,小声申诉:“你们这种态度,严重地打击了我的士气。”
韩青怒吼:“你的士气在哪儿?你看你从头到脚,什么地方看起来有一头发丝的士气?”
帅望想了想,看看自己的脚指头:“我的脚指头还是很挺拔的嘛!嗯,我有脚气!”
韩青要被气疯了:“混蛋!”把韦帅望拎过来,按床上一顿巴掌,刹那间尘土飞扬。
韦帅望惨叫着连滚带爬,直逃到床的另一头:“喂,我这么大了,你打我屁股?!你这是侮辱!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
韩青气愤:“你有个屁人格,侮辱你了,怎么地?”
韦帅望跳起来,怒目,对峙半晌,气馁:“不怎么地!”揉揉屁股:“我忍。”忍不住笑出来,抱住韩青:“唉,你对我这么好,就算真侮辱我,我也没啥感觉。”
韩青瞪着眼睛,哭笑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一声长叹:“无耻之徒啊!”我这个无耻的徒弟!
荣辱不惊与死不要脸在韦帅望这里好象只住隔壁且亲如兄弟,两人还经常窜窜门,很难分清谁是谁。
韦帅望在两大高手联手修理之下,第二天一早已经好人一样了,而且比平时还精神呢。
抽出剑来,虎虎生风地把院子里一棵米兰砍成一滚圆的皮球状。韦帅望大乐,正寻找目标,看啥植物适合成修剪成猪头狼头,忽然听到压抑的哽咽声。
帅望开门,看到眼睛红红的黑英,站在门口。
韦帅望头大了。
为了适应这个复杂的世界已经变得复杂的我,如何面对你那清澈如山泉的双眼。
内心深处一声叹息,微笑着上前问:“找我?”
黑英红红的眼睛里忽然间盈满泪,然后泪珠“辟哩啪拉”地滚了下来。
帅望好想逃,委婉地:“找我师父吧?我进去叫他。”我跑。
黑英大急,一把抓住韦帅望的衣服,摇头:“不不,我找你。”
韦帅望只得回过头来面对,沉下脸,沉重地:“我对你哥哥受伤,深感遗憾。”
大颗的泪珠,摇头,摇得珠泪纷纷。
帅望静静站在那儿,等着黑英开口,好吧小破孩儿,我心情好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让我不爽,我就学我师父给你一顿屁股板子。
黑英抓住帅望的衣角,仰起小脸,哀求:“你救救我哥,求求你,他病得很重!”
帅望呆呆地看着他,啊?
黑英看见韦帅望发呆,忍不住哽咽:“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虽然你同我哥哥是对手,可是——可是”泪如雨下:“我们没办法,如果我们输了,如果”小面孔上的恐惧,让帅望叹息,帅望勉强笑笑:“我不是那意思,黑英,冷家有专人处理伤员,没有人去给他治伤吗?你可以去找冷良。”
黑英哭泣:“他们都不理我们,原来好好的,我哥受伤后,他们都不理我们了。”
韩青在门口已经听到,见帅望发呆,轻咳一声:“我让人找冷良去。冷良这两天可能是很忙,黑英又是个小孩子,被他疏忽了。”
安慰黑英:“放心,很快会有人给你兄长治疗,不会有事。”
黑英忍泪点头,喃喃道谢。
看一眼韦帅望,擦擦眼泪。小小面孔沉默下来。
帅望微微迟疑,看一眼韩青,韩青顾自离开,对韦帅望不再发出指示。
黑英默默转身,不再开口。
那双清澈的眼睛,不但失望,而且冷下来。
帅望忍不住:“黑英”
黑英回头。
帅望不知如何开口。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纯白与幽黑分明:“你同我那些师兄其实是一样的,对吗?只不过,你会对我微笑,你不象他们表达得那么真诚。你比我以前遇到的人还糟糕。”
韦帅望长叹一声,小朋友说得对,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天职,不做道德审判,即使韦帅望是法官,也没有让疑犯病死的道理。
帅望苦笑:“放屁。我刚被你哥打得吐血,你哥的肩膀是我砍的,我还非得毫不迟疑跟你走才叫好人?你要求也太高了,难怪你长这么大没遇到过什么好人。”帅望叹气再叹气,最后气乎乎地:“等我拿药去。我可真他妈的倒霉!”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微微沮丧,虽然黑小朋友的前半句不对,他比小黑的那些朋友强多了,但是后半句,却有那么一点对,他确实是唉,不真诚!
看看小黑英:“你几岁了?”你承受得了我给你看的真诚吗?
黑英喃喃:“八岁。”
韦帅望叹口气:“我没法对一个八岁小孩儿真诚”
黑英一双大大的眼睛:“我不是小孩儿”
帅望郑重地看了他一会儿:“我觉得你无论如何也不够我真诚一回的。”
大眼睛困惑地瞪着他,听不懂,又不肯承认自己听不懂,为了维护自己不是小孩儿的尊严,他只得沉默。
韦帅望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哥哥为什么要带一个八岁小孩儿来冷家啊?”
黑英沉默一会儿:“他怕我被人欺负。”
韦帅望肚子里嘀咕:“咦,当冷家山是净土了?窃以为此处更为凶险,不是一个好选择。”
黑英道:“哥哥说,这里虽然也危险,他会尽力保护我。”
韦帅望再一次无奈地叹气:“他保护你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他保护你的方式”让人很无语。很有道理,我活着,我才能保护我爱的人,我杀掉对手,我才能活着。
很基本的人生需求,没有剩余物资,就产生不了文明与文化,黑狼的人生,没有仁慈这种侈奢品。不存在,没听说过,也无力负担。
血腥味,阴暗的房间里,充满血腥味。
帅望第一百次叹气,我居然被一个八岁孩子给哄到这儿来!
那个沉默孤僻却狠辣的家伙,现在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旁边,是大堆的带血的绵团与布。
帅望慢慢走过去,发现静静地,不出声地躺在那儿的黑狼并没有昏睡,他清醒地瞪着眼睛,听到声音,慢慢看过来。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充满疼痛的目光。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只有一双眼睛,连泪水都没有,只有忍耐与无边无际的疼痛。
韦帅望终于怒了:“没有止痛药吗?”
黑英摇摇头。
看看大团大团的血棉花:“也没止血?”
黑英张口结舌,有止,可是止不住。
帅望掀开纱布,倒吸一口气:“没清理伤口?”
伤口处一大团红红白白的东西,血水还在冒。伤口已经红肿,更可怕的是从伤口处,象蜘蛛脚一样生出几根红线,狰狞地向外伸去。
冷良推门而入:“我是冷良,负责疗伤,病人呢?”看到韦帅望:“你在这儿,那我可以回去了。”
韦帅望忽然间大怒:“见过势力眼,没见过你这么势力眼!这家伙差点流血而死,你居然不管?”
冷良大怒:“放屁!我前天一夜没睡,光是胡不归那个断手就费了我三个时辰。白天不住地应付大伤小伤发烧呕吐!我也是人,要睡觉的!怪我不管?一大半伤员都是他砍的,他当初就该下手狠点,都直接砍死,我就有空了!”
帅望哽住,冷良“砰”地摔门而去,韦帅望追过去:“喂喂,别走,这家伙伤口感染,过来看看。嗨,我错了,我道歉。”苦笑:“行了,我知道怪错你了。”
冷良站下,低声:“我当然是势力眼,我放着好觉不睡,跑这儿来找着让那姓冷的大爷不自在?韦帅望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
韦帅望鞠躬作揖地:“算我求你,我给你磕你一个,不看我面子也得看我师父面子,你来都来了。”
冷良无语地瞪了韦帅望一会儿:“脸皮比功夫长进得快。”
帅望笑:“让你给骂的。”
冷良过去看看,开药箱:“记着,你欠我一千两银子,明儿送过去。”
韦帅望咧嘴:“好好好。”我是活雷锋啊我!我照照镜子,看看全冷家是不是我头最大。
冷良过去看看:“麻药另收钱,五十两银子。”
韦帅望点头:“好好,纱布要不要另收钱?”
黑狼轻声:“不要麻药。”
帅望扬眉:“学关公?你找到刘备再说吧。”
黑狼道:“不要麻药。”
冷良洗手垫纱布,淡淡地:“别高估你自己。”
韦帅望扬着眉毛,等着看好戏。他对坚强勇敢的朋友一向充满了敬仰,并且总是找机会让他们表现他们的勇敢。
冷良先用刷子清洁伤口附近的皮肤,帅望问:“看到那红线了?”
冷良道:“丹毒,你开药吧。”
帅望写个方子,给冷良看看:“你家都有吧?”
冷良忍不住哼一声“天山雪莲?”看看韦帅望:“便宜给你,五百两银子。”
韦帅望道:“别废话,有没有?”
冷良在方子上签个名:“去取吧。”
帅望把单子给黑英:“知道地方吧?把药方给下人就行。”
黑英点头,大眼闪啊闪地,犹豫一下:“对不起,我刚才说的我错了,你是好人,你是我们的朋友。”
帅望愣一下,终于坦白道:“黑英,我是个好人,但我们还需要更深入的了解,我们彼此,还没到相知到朋友的地步。”
黑英终于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明白,你是好人,我也是好人,我们又很好,不就是朋友吗?
黑英刚一离开,冷良就换了个干净刷子,沾着盐水,刷伤口。
一刷子下,黑狼就猛地抬起头,然后又摔回去。